“當你的意識，進入別人大腦時，可以檢索他的大部分記憶，而且和看書不同，獲得信息是瞬間的。我在越南體驗過這種感受，我侵入了一位瀕死兄弟的大腦，查看到了敵人的計劃。”

  ————趙一戰

  實際上，陸堯發來的信息，隻告知趙青，那個東西擱淺了，至於它還能不能作戰，損壞的什麽程度。能不能防空之類的信息，全都沒有。趙青就駕駛著這個一個比玩具大一點的東西，搖搖晃晃向一片漆黑的大海去了，而且根本沒有返程燃料。不過趙一戰作為燈塔的參謀，但是讚成趙青的一些做法，如果人類不瘋狂，單單憑借理性，永遠不可能戰勝燈塔，沒有人能和燈塔比拚冷靜。

  直升機鑽向一片黑暗。沒有無線電通訊，他們也不打算與陸堯的鐵鷹會和，就這麽向大海深處闖過去。趙一戰隻有一隻磁羅盤，被迫擔任起人肉慣性導航，不過他的空間感覺和心算能力十分強大，可以對趙青無頭蒼蠅一樣亂飛機的航線，進行大致的心裏修正，大致確定在正確方向，正負偏1°範圍內。好在今天是大月亮，海麵並不是一片漆黑。

  靠近大致區域時，燃油已經耗盡了7成。趙青減低高度，靠微光搜索目標，趙一戰則通過熱像裝置搜索，兩人用不同方式，避免錯過目標。

  最終還是趙一戰先找到了，他看到了熱像背景噪點中的輪廓，那個東西在發熱。趙一戰爬進機艙，用力拍了拍趙青的肩膀，示意方向。

  趙青減慢了速度，終於在2公裏左右距離，也看到了那個東西，看起來，水麵部分並不太大，月光還是幫了不少忙。

  他不敢靠太近，避免被上麵的人聽到聲音，於是懸停到大約5米高度，調轉了直升機機頭，然後壓固定住操縱杆，讓直升機遠離那個東西。然後他和趙一戰從直升機兩側跳下了海。兩人下海後，向那個東西遊過去，至於直升機會飛去哪兒，就管不著了。

  剛才在直升機上，由於轟鳴的噪音，兩人無法做太多的交流。現在趙一戰逮到機會，想問一下趙青計劃的細節部分。他遊到趙青邊上。

  “中校，我們能夠到那裏，但是我們怎麽進去？”

  “從魚雷管吧？”趙青的回答，表明他不是很確定。

  “魚雷管能行？我看過視頻，那個東西的魚雷管在魚頭兩側，現在露出水麵的隻是魚鰭部分。也就是說，至少需要潛下去幾十米。”

  “其實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這個東西。”

  “你是第一次看到它？”

  “我在越南的軍事會議上，聽到了一些細節，就是從魚雷管進去。其他的事情，不是很清楚。”

  趙一戰沒說什麽，他知道形勢所迫，也隻能如此。遠遠看去，那個東西在微微晃動，如果把頭伸到水裏，可以通到引擎轉動的聲音，如同陸堯惜字如金的信息裏表明的，它可能趁著潮汐逃走。按照429信息裏的意思，陸堯希望與趙青會和一起來對付這個東西，但是趙青決定與自己的另一個同誌會和來解決它。沒有人知道，趙青欠了很大人情的這個神秘人物，如何從越南趕到這裏，目前這裏的空中很安靜，說明製空大戰正在別的地方發生，所以雙方都騰不出手來管這片海灣。

  花了30分鍾，兩人遊到了這個東西邊上。可以看到它不止像魚鰭，也如同一片帆一樣豎起，但是在後麵，有一片小小的平台，似乎是一個直升機停機坪，但是看不到直升機。

  借助夜視儀，趙青可以看到平台上站著孤零零一名鐵皮人，似乎是守衛。他靈光一閃，或許不用潛水幾十米去找什麽魚雷管了。這與他從“伊蓮娜”那裏聽來的細節不同，伊蓮娜告訴他，她見過的那個芬蘭灣裏的那個東西，完全就像一條凶惡緊湊的食肉魚，背上並沒有這種平台狀的東西。

  他和趙一戰悄悄遊到邊上，可以看到魚鰭下方巨大的破損，顯然遭受過大量攻擊。

  他摸索到金屬邊緣，如果不是攻擊造成的缺口，原本應該很平整，表麵有一些類似魚雷的六角形凸起。他帶著防刮手套，慢慢爬上了魚鰭，趙一戰緊跟在後麵。他們的重火力（反器材槍和火箭筒）都扔在直升機後麵，由於需要遊泳無法攜帶太重的裝備，現在兩人隻有手槍和匕首。

  趙青慢慢爬上魚鰭，接近那個大約直徑十幾米的小平台。他意識到，這個東西，似乎是魚鰭的一部分，臨時翻折過90度充當平台。很奇怪，並沒有直升機停在這裏，或許開走了。

  他慢慢攀爬上平台，唯一的守衛正沿著邊緣走來走去，附近沒有看到入口。這個東西嚴絲合縫，到底要怎麽進去呢？

  突然間，整個基地開始震動。那名鐵皮人趕緊順著一邊梯子爬下來，一片巨大的魚鱗狀物體兩邊打開，形成了一道門，鐵皮人鑽了進去。

  趙青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卻見平台翻轉過來，與魚鰭形成了一體。魚鰭下方一些六角形凸起，紛紛打開。形成如同蜂窩一樣的孔洞，也如同18世紀戰艦兩邊的密集打開的炮位，這個東西似乎要開火了？

  說時遲那時快，幾枚導彈從打開的缺口處升起，直奔天際。最近的一枚，距離趴在邊上的趙一戰，隻有不到幾米，好在采用的冷發射，導彈在半空才點火，才沒殃及趙一戰。

  趙一戰驚恐抬頭，看著導彈火光飛向空中，在雲層上閃爍紅光，顯然擊中了什麽低空目標。低下頭時，看到那些六角形缺口正在合攏。趙青一躍到他邊上。

  “傻站著幹嘛，門打開了。”

  趙一戰愣著看向趙青，趙青已經一躍跳進了那個發射導彈的洞口，他起身後，入口已經關閉了一半，他一咬牙，也跳進了那個黑洞洞的洞口，但願趙青知道他在幹什麽。

  發射洞口有一定斜度，趙一戰幾乎是坐滑梯一般滑到底部，重重落到地麵。頭上最後一絲月光消失，頭頂的蓋子關閉了。

  下麵並不狹窄，趙一戰落下時，擔心砸到趙青，但是並沒有發生，實際上，趙青不知道去哪兒了。他不敢放開嗓子喊，四下尋找。如果說趙一戰在遺傳上有什麽缺陷，就是他的夜間視力並不出色，燈塔生產前幾批次複製人時，沒有加入突出的夜視能力基因，當時的技術還做不到，這一功能，在後幾代複製人身上實現了。

  他使勁揉了揉眼，仔細分辨四周，什麽也看不到，於是摸頭盔上的夜視儀，發現隻剩下支架，也許倉促從洞口滑落時，磕掉了。

  他摸到發射管邊緣，圍繞著走。如果趙青跳下來，應該就在附近。如果他摔死了，至少可以踢到死屍。但是地上也很平整，沒有人。真是奇了怪了，趙青好像憑空消失了。

  漆黑中可以聽到漸漸清晰的機械轉動聲，他感覺到地板在轉動。轉眼間，地板開始縮進邊緣，似乎沒地方可踩踏了。

  “快跳！”趙青的聲音從下麵傳來。趙一戰趕緊跳下，感覺自己夾在發射管和從下麵升起的圓柱形中間滑落下去。剛落到地麵，總算有了微弱的光亮，卻見邊上一枚豎著的巨大的導彈向自己移動過來。他試著起身，腳卻卡在了正在移動的軌道裏，讓他一時無法退卻，顯然自己掉進了某種裝彈機理，前麵導彈就是沿著軌道平推過來的，他下意識想向後退，摸到一個冰冷的圓柱形物體，他知道那是另一枚導彈，眼看就要被夾在中間。可恨失卻無法脫身。

  趙青如同鬼魅一樣從邊上閃過，一把將趙一戰衝兩枚即將並攏的導彈中間拽出來。兩個人一起重重地摔在地上。

  “長官，這是什麽？”趙一戰幾乎喊出聲來。

  “這是自動補彈係統。你要晚一步，就被兩枚導彈夾住了。要是有一枚導彈出軌，倒在地上，我們可能一起完蛋。不過，也可能引發連鎖爆炸，解決這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