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第二自由法國，第六共和國都是非法、可恥的，是俄國人的傀儡，自金帳汗國以來，莫斯科就一直是自由人民的死敵。”

  ————燈塔心理戰中心，虛擬人聲：蘇菲帕裏西亞

  林慕白則將女孩兒托付給醫療兵後，去船艙進行搜證。張尋寧對敵人新式兵器已然沒什麽興趣，他與肖勇並肩做到了甲板上，看向東方一輪初升的紅日。

  “幹的不錯。我們徹底摧毀了他們在亞洲最後的據點。”

  “隊長，什麽時候出發？”

  “什麽？”

  “我是說，什麽時候打下一仗。你不是有被俘虜的隊友要救？”

  “盡快吧？”張尋寧聳了聳肩，他沒料到肖勇如此渴望戰鬥，他原本覺得肖勇是個吊兒郎當，很難駕馭的刺頭。

  “我想，我們最好不要多等，不要給它製造更多怪物的機會。”

  “快了，潛艇已經待命了，我隻是想，或許可以等一等趙青。他在日本的行動已經結束了，正在返航中，也許還有一個星期就能到。”

  “隊長，我覺得沒必要等他，我們不能讓自己太舒服。”

  “哦？”

  “我們不能靠長遠計劃打敗它，它比我們更善於長期計劃……必須迫使它不斷退縮，永遠根不上我們的進攻節奏……”他試圖說清楚自己心裏最直接的想法。“我剛才遭遇的那個兵器……似乎可以鑽到我們腦子裏，探測到我們的想法。”

  “這種體驗，我也有過。”

  “我是說，我們得更快，更出其不意。萬無一失的計劃，會讓我們距離勝利越遠，我說完了。”

  “我會仔細考慮你的建議。”

  張尋寧吃驚於肖勇激進的想法，同時他感覺到了這小子的憤怒和雄心。

  16軍的工程師很快修複了這艘船（肖勇的破壞實在不到位）。這艘大船花了半天時間，重新返回了金甌港口。

  這段時間，林慕白則一直在船艙裏研究那部機甲和裏麵的殘骸，那是一個2。8米的人科動物，顯然來自於侏儒基因的某種改良，大概是為了駕馭新的動力甲，不過四肢、頭部與軀幹的比例，仍然更接近殘暴侏儒，似乎燈塔隻是選擇了保守方案，將殘暴侏儒簡單放大了一圈。1：4。5的頭身比，很難說，更適合戰鬥。

  身材以外，最讓她吃驚的部分在於額頭上那個圓盤，它不是戴在頭上的某種東西，在它後麵有金屬裝置，深入了頭骨。整個係統如同在腦門兒上插了一個漏鬥。整個東西的外形確實很像雷達，有圓形天線和饋線部分，但是沒有找到電池之類的東西。她猜測可能是某種被動接受裝置。肖勇說戰鬥時，敵人可以看透他的計劃，似乎燈塔最近在研究這類東西。張尋寧描述的實驗平台A，似乎也有這樣的能力。

  腦電波傳輸一直是超虛擬的基石，算是一門嚴肅科學，但是心靈感應，則一直被當做一門捕風捉影的玄學，但是燈塔一直在偷偷進行這方麵研究，這是值得注意的情況。也許，它的最終目的，是把自己的想法，強行灌輸進人類腦子裏，進而控製人類。不過林慕白覺得，以燈塔目前的技術，距離這樣的階段還遠得很。她仔細拍攝了視頻，並部署了屍體回收的計劃，下一階段的實驗室工作，勢必圍繞這部分展開。

  “張尋寧特遣隊”隻是一個非正式代號，在部隊的內部文件上，使用的是“林慕白小組”這樣的正式名稱，隻是張尋寧還不知道。不過林慕白現在還沒有挑戰他權威的意思。她收拾完一切，回到甲板。小女孩兒正走下跳板，雖然目光仍然呆滯，但是回複了少許生氣，她看到了林慕白，向她揮了揮手。

  此時的金甌基地，已經變成了一片冒著煙的廢墟。燈塔的機器裝備，永遠戰鬥到最後一兵一卒。雖然一些聰明的機器，有時候也會假裝投降，但是最終一定會試圖反擊或者逃跑。

  坦克和裝甲車，在廢墟上碾壓過，推開跑道上倒斃的敵人。那些幾十噸的馬克IV殘骸，隻能靠坦克才能推開。

  空中作戰飛機不斷飛過，他們在執行對一海相隔的菲律賓的偵察和轟炸任務。燈塔的魔爪還牢牢控製著大半個地球，要將它從地球上清除掉，還需要艱巨的長期努力。

  張尋寧開始聯絡馮至陽，詢問機場上那幾堆殘骸的搜查工作。馮至陽告訴他，已經搜查過了，沒有找到婷婷的屍體，不知道她是不是死在海上了。

  這個結果在他預料之內，當然他不會同意婷婷死在海上的輕巧結論，自從婷婷靠近他，洞悉了他的想法後，他就總是有一些隱約的殊感應，似乎可以感覺到她心底激蕩起的漣漪，也不知道是不是某種錯覺。

  肖勇穿著動力甲，走過廢墟時，看到停在邊上的一輛坦克，一名乘員，正忙著給炮管畫百圈，這是某種非正式的戰績標識，當然很危險，因為敵人會優先攻擊這些車輛。他認得這輛坦克，因為曾經爬上去並在上麵毆打過某人。

  果然那名被他揍過的少校鑽出炮塔，並看到了他，不過肖勇帶著麵罩，他應該認不出是誰。

  少校微笑著向他敬禮，顯然在感謝工兵們在幾個小時前深入敵後的英勇行動。肖勇用力錘動胸甲，算是回應，這個壯懷激烈的動作，是他剛剛從其他工兵那裏學到的。

  張尋寧接到命令，他和林慕白，前往臨時指揮機待命。

  剛走向機場，就到1架大型運輸機飛臨，落到剛剛被清理出來的跑道撒花姑娘。他知道大人物到了。大人物總是第一時間出現，但是作戰的時候，你看不到他們。肖勇不在會議邀請名單內，於是他去找工兵歸還動力甲。

  張尋寧和林慕白走向那架飛機，從後麵放下的尾艙門。林常華已經在那裏等候，可以看到這架飛機內部被改裝成了臨時指揮部，機艙兩側，參謀人員坐在各自的終端崗位前操作著什麽。

  “走，去會議室。”林司令招呼所有人進去。他不知道林司令為什麽要來這裏，他似乎並不負責這裏的指揮。

  飛機前方有專門的會議室，與張尋寧在寧波指揮部看到的由屏蔽層和玻璃組成的差不多，看起來，即使在全金屬飛機上，也有將領們擔心的保密問題，所以必須搭建這樣的房間。

  兩人坐到小桌子邊上，施瓦茨中將已經在那裏，正抽雪茄。兩人向他敬禮後坐下。林慕白坐到張尋寧身側。

  林常華微笑不語，等待會議室艙門關閉，然後又等了一會兒，聽到外麵第二道屏蔽門關上。

  “感謝你們贏得了勝利，小組沒有損失吧？”他這才問道。

  “沒有。其餘隊員還在搜索被擊毀的敵人飛機，看看能不能找到婷婷的屍體。”

  林常華看向林慕白，林慕白沒什麽想對她父親說的。

  “我來，是因為任務有些變化。”

  “變化？”

  “有變化，積極變化。中央決定，不做過多的部隊集結和物資準備，直接進攻菲律賓。”

  “這……”

  “所以，你們對菲律賓的偵察，將不再是敵情摸底，而會成為戰役偵察，也是大規模登陸的前奏。”

  “是不是有些倉促？”張尋寧實在沒想到，總部的意思，竟然和肖勇的想法暗合。

  “加快行動節奏，是總參蘇玲玲少將的建議，她的計算表明這樣最接近勝利。當然中央和遠征軍方麵，也都積極討論過，覺得可行。”他說話時轉向施瓦茨，施瓦茨鄭重點了點頭。

  “就在此時，我們已經派出了大部分海軍艦隊，進攻日本。”施瓦茨說道。

  “海軍進攻日本？讓我們登陸菲律賓？”張尋寧驚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錯，是這樣的。我們要給燈塔出難題。”

  “恐怕先給自己出了難題吧？蘇玲玲的想法，到底有什麽合理性嗎？”

  “這就是我們在這個保密會議室開會的原因。”林常華說道，“我們要調動燈塔，讓它顧此失彼，而保密是重中之重。”

  “恕我直言，以往的戰役中，試圖欺騙燈塔的自作聰明，全都失敗了。它的軍事學說一向是針鋒相對，算無遺策。”

  即使犯上，張尋寧也要把話說出來。

  “應該這麽說，以舟山之前的戰役中，不管我們是否試圖騙它，都失敗了。所以，與自作聰明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