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核潛艇在冰層下搜索到燈塔的基地，它正在準備對芬蘭灣的下一次進攻。”

  ————俄軍總參謀長瓦西裏斯捷潘諾維奇

  不過婷婷似乎跑的也並不快，就在前麵十幾米晃，眼看還崴了幾次腳，似乎那雙鞋不合腳。

  “站住！”

  “死瘸子來追我啊。”

  “你這是要站在人民對立麵死硬對抗？”

  再追，婷婷不見了，卻看到前麵山壁上有一個小洞。想來，這就是她進來的地方。

  “趙一戰，我找到地方了，我還得順著通道去追婷婷，把位置發給你，你帶人來安裝炸藥，等敵人靠近一舉殲滅。”

  “隊長，炸塌了你怎麽回來。”

  “我不回來了，我先抓住婷婷，然後得聯絡主攻部隊下來。否則一個中隊鐵皮人，你們擋不住。”

  “明白。”

  張尋寧毫不猶豫鑽進通道，向前麵追去。他鑽進來的時候，就注意到地上有幾個鐵皮人腳印，猜想可能和剛才大門無法關閉有關。繼續追了一段距離，聽到前麵哐哐作響，那是鐵皮人集團行動時的聲音。他聽音辯位，然後向旁邊岔路跑。想著，先躲一躲。跑進岔路背貼著山壁小心喘氣，看著不遠處手電燈光晃動，還有鐵皮人竊竊私語的聲音。他下意識向更深的黑暗中躲，直到摸到一隻冰冷的人手。

  他瞎的幾乎叫出聲來，彈簧般向後一躍。婷婷麵無表情從黑暗中，煞白的臉色如同女鬼一樣。

  “把頭盔給我。”婷婷說道。

  “什麽？”

  “你的頭盔。”

  身後鐵皮人鐵蹄聲正在靠近，張尋寧瞄到她手上的手槍，心想，她是不是獸性大發，等自己交出頭盔，要對著自己頭上開一槍？但是這頂頭盔並不防彈啊？

  兩人同時拔槍，但是婷婷比張尋寧快了1。5倍，手槍捅到他脖子時，張尋寧才剛從槍套抽出一半，趙一戰給他的這把槍不太合手。

  “別亂來？”

  婷婷不說話，槍柄狠狠砸了一下張尋寧的臉。

  “剛才用槍捅我的頭。”

  身後鐵皮人的腳步聲已經隆隆靠近了。婷婷一把抓住他領子，將他拽到黑暗中。兩個人並排靠在閃避上，看著另一側閃避人影幢幢，轉眼間，幾十部鐵皮人就從邊上過去。張尋寧就在亮光邊上，於是拚命想向裏麵擠，婷婷並不退縮，冰冷槍倒是一直頂著他脖子。

  鐵皮人隊列慢慢過去了。張尋寧注意到，婷婷開始伸手解自己的頭盔，她到底在想什麽？

  最後一名鐵皮人從側麵消失時，婷婷將頭盔取到手上。

  張尋寧慢慢後退幾步，看著婷婷正仔細翻看那頂頭盔，手槍也不再對準自己。他悄悄去摸手槍。

  “別想著摸槍，老娘我眼裏不揉沙子。”她沒有抬頭，隻是警告。

  “你喜歡那個東西，我送給你，我不喜歡戴那玩兒，太熱。”

  “誰要你這個破玩意兒。中國製造的廉價貨。”她終於找到了那個按鈕，從頭盔裏找到了一片內存。“我不能讓你錄到的視頻流傳到外麵，同樣的虧吃一次也夠了。”

  “沒用的，我們很快會占領這個基地，你們在這裏喪盡天良的事情，都會公諸於世。”

  “我不管那些，我隻是不想讓主宰看到我背叛她的部分。你跟著我時的那些同步攝影必須毀掉。”

  “如果你真心反抗它，那還怕什麽？”

  “我為什麽要反抗她？”婷婷將頭盔重重擲向張尋寧，正砸在舊傷口上。

  “我靠，有話好好說。”

  “你們快完蛋了，看到了嗎？一個排全副武裝的鐵皮人剛剛過去，大屠殺就要開始了，你們打不贏的。”

  她話音剛落不遠處傳來天崩地裂的響聲，灰燼和滾燙的空氣，迅速卷過兩人。

  “一個排的鐵皮人被埋掉了。”張尋寧說道。我讓趙一戰埋了炸藥。

  “我沒工夫和你廢話。逃過一死有何難，和燈塔作對，總是要死的，對你這樣本事平平的人是如此，對趙青或者安德森那樣的老手一樣如此，你留下慶賀勝利吧，反正我得走了。”

  她轉身飛跑著離開了。張尋寧低頭找頭盔不知滾哪兒去了，於是不管了，趕緊跟在後麵，他倒是不敢再追婷婷，有槍的婷婷他不敢惹。他隻想要回到空曠地，向頭上發射一顆信號彈，然後引導16軍的部隊來夾擊最後殘餘的鐵皮人。

  他不敢追太緊，但是路又不熟，很快迷了路。轉了幾趟，完全找不到北了，卻聽到遠處槍聲大作，不再是燈塔部隊的武器，增加了若幹我軍武器的響聲，其中14毫米反器材槍的聲音他可以確定。他不由得大喜，看起來十六軍的人殺下來了，比自己預料的還要及時。

  他向著槍聲方向去。卻看到前麵停著幾架燈塔的無人駕駛運輸機。他想起婷婷說過，這裏還有一個停機庫，是她最後逃跑的退路之一。

  前麵人影一閃，他趕緊躲藏，三部鐵皮人哐哐哐走過去，看來正圍繞些飛行器巡邏，這個區域顯然已經被它們控製了。張尋寧聽到上方有響動，抬頭看，婷婷如同貓一樣在岩石上攀爬著緊跟著這幾部鐵皮人。她幾乎就是在平滑垂直的岩石上移動，地心引力對她作用不大。張尋寧回憶起第一次見到她時，也是如同女超人般獨來獨往。如果她想殺自己，可能七八個自己也幹掉了。

  三步鐵皮人在一架運輸機前，分成兩路。婷婷跟上落單的那部。她從高處落下時，悄無聲息，幾乎就是一隻貓。

  在落到鐵皮人頭頂時，她才開槍，連續射擊幾顆子彈貫穿鐵皮人不同位置，她在空中擰身落地時，鐵皮人倒下，顯然那幾槍都打在要害上。張尋寧想，剛才應該狠狠心把她從電梯上推下去的，她其實不會有事，隻是演戲罷了。

  其餘兩部鐵皮人趕過來，向她開槍，婷婷一個翻滾躲到岩石後，她顯然怕把火力引向那架無人機，那是她逃走的全部機會。

  鐵皮人火力完全占優，很快運用策略，一名不斷射擊壓製，另一名向一側跑出幾步，顯然想要形成交叉火力。

  張尋寧知道自己不能置身事外，他將背後狙擊槍取下時，包抄的鐵皮人正向他跑來，注意全在婷婷那邊。再多跑幾步，婷婷就藏不住了。張尋寧一槍打中它的腹部，7。62毫米穿甲燃燒彈，將這部機器攔腰打斷。

  “黑骷髏怎麽樣，還不是一槍崩了。”

  他起身再射，那部鐵皮人想跑。他的瞄準鏡十字線緊緊跟蹤著。

  “傻瓜，別把我的飛機打壞了。”婷婷喊道。

  張尋寧不理會，扣動扳機，將第二部鐵皮人撂倒，突擊步槍打光一個彈夾，未必能打死它們，但是狙擊槍的威力足夠了。打斷鐵皮人的同時，還在後麵無人機上打出一個大洞，轉眼燃燒起來。

  運輸機隨即爆炸，又波及到另一側兩架，很快所有的運輸機看起來，都不能起飛了。

  “又壞老娘好事。”

  婷婷從爆炸硝煙中現身，一臉的憤怒。張尋寧突然看到了她眼中勃勃的殺機。他想要起身解釋，一樣東西重重從空中飛下，砸在他後腦。這次他沒有頭盔保護，一時暈倒重重倒在地上。

  再醒來時，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但是那架運輸機還在燃燒，應該不會太久。

  轟鳴的燃燒聲中，他遲鈍地撐起身子，四下查看。發現婷婷就在不遠處對著空中一部懸浮機器人，正是那部叫阿秋的馬屁精。他的思維有些卡殼，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撞昏自己的應該是這個小無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