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比我更懂超虛擬技術。”

  ————第45任美國總統

  “隊長，壞消息，你們得趕緊撤了，婷婷剛剛發布命令，要追查你們下落。她還派出了一支，代號0號衛隊的人馬。”馮至陽的聲音從耳機裏傳來。

  “你能不能插手一下？比如截斷他們之間通訊。”

  “我一插手，可能會暴露中監聽和轉發，他們會追查到通訊源頭。所以我建議你們後撤。”

  “好，我們馬上撤回來。你和肖勇做最壞準備，想辦法把截獲信息，先發回去。”

  “明白。”

  趙一戰拔掉輸入線，這邊張尋寧也給自己又戴上手銬，然後，他突然又想起一件事。

  “對了一戰，0號衛隊是什麽玩意兒”

  “不知道，至少舟山時，還沒有這樣的番號。燈塔的部隊命名有一套規範，不會用這麽簡單的數字來編組部隊，可能是婷婷自己搞的名堂。”

  “我感覺要糟，能不能回去，得碰碰運氣。”

  兩人一前一後從數據中心出來，然後按照原路向回摸。當然很快又到了指揮部門口，這回裏麵有湧出很多人。兩人趕緊躲到路邊，避免與太多人對視。

  指揮部參謀人員照樣沒太注意他們，從邊上過去。

  “看起來，最後時刻要到了。我沒想過有一天，我們這些無人機控製員，也要領取武裝……我接受的訓練是地圖判讀和遠程武器操作。”一名複製人少尉說道。

  “我聽說，港口的船隻隻撤離那邊過來的叛徒，主宰把我們留在最後了。”另一名複製人小聲說。

  “無論如何，婷婷留下了，雖然她的指揮不怎麽樣，但是至少勇氣可嘉。我會戰鬥到死。野外人類太過殘暴，他們在舟山的戰役後，將複製人穿在木樁上，他們無法接受比他們優秀的人類。”

  “我不理解的是，主宰為什麽要將我們與鐵皮人編組。而且將指揮權交給他們，這不符合常規……”

  “是啊，很讓人奇怪啊。通常是我們遠程指揮它們，而非它們指揮我們。”

  焦慮的人群走過張尋寧和趙一戰，顯然燈塔不僅靠謊言瓦解敵人，也靠謊言，維持自己的統治。它沒有給複製人太長的壽命，也許是有深層原因的，就是避免這些人有太多的時間去思考。它隻需要短暫時間內服從的炮灰。

  等這群人離開，兩人稍微鬆了一口氣，繼續向前進。看起來，並沒有觸發什麽警報，婷婷大概是酒醒後，想起張尋寧怎麽一直沒到；不過，他們仍然麵臨最後的問題是，如何打開那扇門。

  “馮至陽，那扇門怎麽辦？”張尋寧問道。

  “我來想想辦法……不好，我看到0號部隊過來了，就在前麵拐角。趕緊向左轉。”

  “什麽？”

  馮至陽那邊的通訊中斷了。張尋寧趕緊撞了一下趙一戰的左肩膀，趙一戰馬上向左轉。

  兩人背對著剛才的通道快步離開的時候。可以聽到背後哐哐哐的整齊響聲，顯然0號部隊正開過來。這不是複製人的軟底膠鞋的聲音，似乎是鐵皮人之類的東西，但是卻沒有鐵皮人行進時那麽整齊那麽響亮。

  “0號部隊什麽玩意兒？”

  馮至陽在通訊中斷前，來不及描述0號部隊的樣子。張尋寧有些好奇，但是不敢回頭看。趙一戰發現一側有扇門，趕緊推開，兩人一閃躲藏起來。耳聽哐哐哐的腳步聲遠去，這才出來。他們不敢會原來通道了。不過趙一戰腦筋不錯，剛才看了一眼馮至陽傳來的地圖，已經了然於胸。很清楚該怎麽走。

  兩人順著眼前通道，七拐八繞，終於到了來時的那扇金屬門，不知道馮至陽搞定了沒有。

  “馮至陽，聽見嗎？”張尋寧小聲喊道，但是沒有回音。通訊不知道怎麽搞的。

  兩人到了金屬門口。趙一戰試圖開啟邊上啟動器，但是需要輸入密碼。顯然問題沒有解決。耳聽那齊步走的響聲響起，0號部隊竟然這麽快到了，兩人趕緊往回退，但是這次，可能來不及了。

  眼看到了前麵拐角，轉出4名女複製人，攔住去路。這不是張尋寧第一次看到複製人女兵，他在舟山地下武器試驗場，見過休眠中，被侏儒處決的女兵。她們外形相似，身高體型也接近，比蕾切爾威廉姆斯略矮一些，穿著緊身衣，束著馬尾辮，相貌還都不錯。四名女名穿著黑色的緊身製服，臂章上是“撫琴的天使”，以及一個巨大的0。

  張尋寧還想蒙混過關，趕緊轉頭，躲到路邊。

  “終於找到你們了。”領頭女上尉，徑直走了過來，一隻手按著武器。趙一戰注意到，她們每個人大腿槍套裏，都插著一支自衛型速射武器——使用5。7毫米尖頭彈的衝鋒槍，槍的外形有些像FN公司的P90，但是更小巧，黑市上稱之為PD，產量很低，作為精銳傘兵的鐵皮人偶然會帶，如果能弄到一把，可以賣個好價錢。當然，佩戴者這樣的武器，也意味著，這群女人絕對不是婷婷身邊的花瓶。

  “我奉命，押送犯人。”趙一戰說道，他也得試圖找機會脫身。

  “你的使命完成了，婷婷大人對你的磨蹭很不滿意。”

  “我從未來過這裏，對地形不是很熟悉。”

  “少廢話，現在把犯人交給我們，你可以回到地麵去了。”

  “是！”

  趙一戰毫不猶豫回答道，他沒有別的選擇，如果選擇動手，那是必死無疑。

  張尋寧看向趙一戰，片刻間臉上展現出扭曲微嗔的表情。他覺得自己被趙一戰賣了，自己為什麽會犯渾，要同意這個十歲屁孩兒想出的，漏洞百出的計劃？尤其這個計劃是拿自己當誘餌，而不是他。

  趙一戰麵無表情看著張尋寧，從他的臉上解讀不出任何的信息，兩人僵持中，張尋寧被四名女兵前後左右圍攏。

  領頭的女上尉，猛推了張尋寧一把，他才回過神來，將目光從趙一戰臉上移開。

  “老實些，野蠻人。”

  “你說誰野蠻？”

  “當然是你這個殘暴成性的野外人類。婷婷大人要審問你，看什麽看，走。”

  趙一戰在等待時機，等待所有四名女兵轉過身，他有把握突然舉槍，用幾次短促點射，用一個彈匣，打爆她們所有人的頭。但是……他必須思考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一旦開槍，勢必觸發警報，使得局麵進一步惡化。而且……張尋寧暫時被捕，或許不是壞事。

  趙一戰在瞬間做出決定，不必解救張尋寧，不如讓她們把張尋寧帶走。他飛速分析了局麵，0號部隊，沒有進一步懷疑自己身份，而是直接帶走張尋寧，這說明，婷婷和她的近衛部隊，全都糊裏糊塗，根本沒有警覺性。他由此判斷，張尋寧短時間不會有危險。她們也說了，至少還會有一次審訊，也就是說自己有了不受張尋寧發號施令的“拖累”，進而獲得一定的“行動自由”。

  張尋寧心裏暗罵了趙一戰十萬遍，他原以等著趙一戰會出手擊斃四名女複製人，隨時準備趴下，但是走到通道盡頭也沒有槍響，悄悄轉回頭，趙一戰已經不在那裏了。在上尉的推搡中，他的耳朵裏灌滿了整齊的腳步聲。她這才注意到，這些女兵，全都穿著高跟長筒靴，顯然這身遠離實戰的黑色緊身衣是一套。

  婷婷腦子裏不知道想的什麽亂七八糟，給她的近衛部隊這樣一身行頭，完全遠離實戰。

  “我希望得到日內瓦公約的戰俘待遇。”張尋寧喊道，希望遠處趙一戰能聽到自己的去向，他仍然盼著趙一戰能來救自己。

  “你不會得到什麽戰俘待遇。婷婷大人，要親自審問你。然後視情況，是否槍斃你。”

  “燈塔不是說，遵守日內瓦的，我穿著中國軍隊軍服……”

  “你在舟山的間諜行為，已經讓你喪失了戰俘資格，加上你殘殺俘虜的暴行，你在我方認定的戰爭罪行排行中，已經名列第95662。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