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塔用一個虛假的世界，騙取了你們的真實世界。除了詛咒敵人，你們也應該檢討自己的弱點。”

  ————趙一戰

  趙一戰用力向外拉扯，第二架球狀無人機從它的嘴裏噴射出來，這次噴射的有點兒猛了，連胃液帶口水，噴了他一身，不過趙一戰根本不躲閃，一把抓住無人機，用力捏碎了。

  “果然一肚子的鬼東西。都吐出來吧。”

  他一個下勾拳，擊中那家夥肚子。

  一聲轟鳴，趙一戰麵前的整個人崩裂開，人頭被拋得遠遠的。

  牢房裏其餘人嚇的四散尖叫起來，顯然沒見過這樣的場麵。其中一個頭上頂著一大塊腰子，尖叫著四下亂跑，最後倒地抽搐起來。似乎羊癲瘋發作了。

  趙一戰抹掉一臉的膽汁，私下查看，發現自己竟然沒受傷。顯然這些無人機內裝的炸彈，僅僅夠自毀，並沒有太大的威力。

  外麵張尋寧也是捏了一把汗。

  “都在這裏了嗎？”

  “還有一間專門關女犯。”崔大成說道。

  “走，去看看……”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刺耳的轟鳴聲，這動靜猶如鑽頭猛擊地麵。但是要大得多。。

  “好像是堵塞的通道方向。”崔大成說道，他之前提過，這個地下指揮部其實是燈塔防禦體係的一部分，他們攻占後，用炸藥，把連接的通道炸塌了。

  “是土龍。”趙一戰風風火火從臨時監獄裏走出。

  “土龍？”張尋寧顯然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

  “燈塔的滲透武器，可以快速在地底鑽探出一條通道，運送兵力進行戰役以上級別的偵察和破壞活動。動用土龍，說明它在地麵的進攻可能是佯攻，用來掩蓋土龍鑽頭的噪音。”

  “這不可能，我們炸塌的通道有60米長。沒有人能迅速挖過來，即使可以，挖開洞穴的後方沒有支撐，鑽頭後方也會塌陷。無法形成穩固運兵通道。”崔大成說道。

  “是的，土龍挖掘的通道會在後方塌陷，不過它本身可以帶六名全副武裝的士兵，足夠一次小規模滲透作戰了，對燈塔而言，可以執行想定任務就行了；它的武器設計思路與你們不同，從來不會貪大求全。”

  “那怎麽辦？人都派到地麵去了。地下隻有幾十名士兵。”崔大成說。

  “我想，我們這些人抵禦他們足矣。而且，這可能是一次很好的機會。”

  “很好的機會？”張尋寧被趙一戰說的莫名其妙。

  “土龍隻能由複製人駕駛，也就是說，正負駕駛，至少有兩個複製人。其餘四個可能是鐵皮人也可能是複製人，無論如何，我們得活捉一個複製人，獲得它的信息，然後由我代替他返回那邊的出發陣地。這樣我們可以反過來可以刺探它們的情報，而且比穿越戰場要安全。”

  電光火石間，趙一戰竟然構思出一個頗為巧妙的計策來。張尋寧必須佩服複製人智力不低，而且相當沉著，顯然應該歸功於基因優化。他自認自己情急之下，沒有趙一戰那麽冷靜。

  “可行嗎？”崔大成問道。

  “可行的。你帶路，我們去那裏。”

  趙一戰一邊抹掉身上嘔吐物，一邊向前走。崔大成走最前麵帶路，趙一戰張尋寧緊跟其後，三個人邊走，邊商議計劃。

  “待會兒，我躲在角落。他們一出現，由我幹掉最後一個，然後你們打開手電晃他們的眼，即使是鐵皮人也會被強光暫時致盲，記住，得留一個活口。”

  趙一戰簡單部署了戰術，口氣無比輕鬆。

  “確定他們隻有6個嗎？”崔大成緊張問。

  “很確定，我有‘土龍’的A級證書，至少在一個月前，燈塔並沒有部署新的改進型號出現。”

  “為什麽燈塔沒有在之前的戰鬥投入這種裝備？”這次換張尋寧問。

  “投入過，隻是你們不知道。”

  “……”

  說話間，它們到了隆隆響聲的源頭，那裏是一條漆黑通道的盡頭。轟鳴聲就從前方塌陷的巨石後麵傳來，頭上不時有碎石崩落下來。一行人趕緊找掩護躲閃。實際上這裏隻有7個人（張尋寧、崔大成、趙一戰和另外四名士兵），如果來六名複製人勉強能對付，如果有幾個鐵皮人，情況就不一樣。不過趙一戰顯得很有把握。張尋寧知道，複製人一旦決定做某件事，不太考慮生死，這是它們的本性，威廉姆斯也是一個德行，甚至樂意去死。現在隻能祈禱，待會兒出現的，不是鐵皮人。他可是見過鐵皮人的殺人效率。

  所有人分別找地方躲藏，張尋寧這才意識到，自己其實隻有一支手槍，其餘人倒是都有突擊步槍。如果是鐵皮人，那手槍幾乎就是廢物。實際上，在他的夜晚夢境裏，鐵皮人是出現頻率第二多的要命角色，僅次於婷婷。

  轟鳴聲越來越近，似乎就隔著很近一層岩石。所有人都緊握著武器和手電，緊張地等待著命運將領。

  但是轟鳴聲突然消失了。等了一會兒，沒有恢複。

  趙一戰從隱蔽處走出，打開手電照射那麵巨大的岩石，它的表麵裂開了若幹縫隙，可見那個東西就在後麵，稍微加把勁就過來了。

  “怎麽停了，是不是壞了？”崔大成也走了出來。

  “不會壞，我聽得出發動機聲音，狀態好的很。”

  “那……”

  說話間，其餘人也走出隱蔽，到了牆邊。

  “中校，你們炸塌的這條通道，有沒有其他分支岔路？”趙一戰問道。

  “這個麽……”崔大成做回憶狀，旁邊張尋寧看出苗頭不對，顯然是有的。

  “其實……有的！燈塔的地下網絡。蛛網一樣，這條大的通道兩側延伸出一些很小的單兵通道，所以我們一炸了之，把它們都破壞了。”

  “你本該早告訴我的。”趙一戰的語氣平靜道。

  “那會怎麽樣？”張尋寧問。

  “我暫時也猜不透……得看那些通道通向哪裏去。”

  “通向各個次要地方，不過，其中一條，通向臨時指揮所。”崔大成說。

  “就是林醫生現在所在的地方？”

  “是啊。但是它們不應該去那兒啊，他們並不知道你們在那裏設立的指揮部。”

  “也許被間諜發射的無人機發現了？”張尋寧在這輪快速搶答賽中，第一次想到了前麵。

  “糟了，他們去……”

  趙一戰話音未落，身後很遠處，突然傳來槍聲。

  一行人趕緊向後麵趕過去。

  走出一程，就可以確定槍聲來自於剛才的臨時指揮室。槍聲一直在持續。張尋寧聽得出，雜亂槍聲中，夾雜著馮至陽的射擊聲，還擊的火力不強，但是，其中有他比較怵的鐵皮人專用傘兵槍。

  一聲爆炸，槍聲暫停了一會兒，隨後交火又起，但是鐵皮人的傘兵槍，獨特的三發點射聲沒有了。顯然馮至陽或者其他人，用爆炸物，幹掉了一台鐵皮人。

  趙一戰到了拐角，小心伸出頭去，看到一台鐵皮人扛著一個正在掙紮的人，往回走。它肩上的那個人正是林慕白。

  鐵皮人是專業殺手，不會平白抓人，看起來，他們今天的任務是突襲張尋寧小隊，活捉林慕白。

  張尋寧和其他人，此時也已經趕到。

  “放開我，你這個鐵腦殼。”林慕白大喊大叫。

  “住嘴。”佩戴上尉標誌的鐵皮用合成音說道，它單手製住肩頭的林慕白，另一隻手持槍，四下警戒。其餘的槍聲，在後麵很遠處。顯然，它帶著俘虜先跑。

  趙一戰也不請示張尋寧，自行走了出去，並沒有偷偷摸摸，而是直接走向鐵皮人。張尋寧暗叫不好，但是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鐵皮人看到了趙一戰。

  “掩護我後方。”它沒有射擊，而是發布了命令。趙一戰這張複製人的臉起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