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鷹計劃，是有趣的項目，感謝主宰讓我參與其中，我相信，我們會憑借這件武器，將舊人類驅趕到地麵下，讓他們在那裏爛掉。”

  ————蕾切爾威廉姆斯中校

  暫時他還有速度，可以維持一段速度和控製舵效，但是勢必無法堅持太久。

  “我無法回複通訊和電子係統。”張尋寧補充了一個壞消息。

  “看看能不能重啟發動機，”鐵明州迅速檢索麵前控製係統，希望重新獲得動力。

  但是情況讓人失望，何止沒有發動機重啟項目，甚至也沒有找到彈射方法。

  他視線離開操作界麵，四處尋找，希望找到駕駛艙內類似彈射手柄之類的東西，如果有，形狀應該和人類戰機裏的差不多，因為座椅和操縱杆都沒太大差別。但是沒有找到。

  “該死，連跳傘都不行啊。”

  他努力穩住，越來越難操縱的戰機，但是速度減慢是不可逆的趨勢。

  “喂喂，怎麽恢複動力？怎麽恢複通訊？”張尋寧還在試圖與係統溝通，但是女聲不再出現。

  “至多15秒，我們就會徹底失速，掉下去了。”鐵明州喊道。

  “那該怎麽辦？”張尋寧無奈道。每每到這種時候，他的思維就會變得格外遲緩，他畢竟不是趙青那樣，在絕境時總是點子特別多的人。

  “我有一個辦法。”鐵明州說道。

  “照你想的辦吧。”張尋寧決定不追問了，讓鐵明州按他的想法來。鐵明州給他的感覺，和趙青有些像，也是沉著果斷，有決斷力的，總之這種時候，與其信自己，不如信別人。

  鐵明州拉杆向上，他用最後的速度，交換高度。他不說話，也不解釋計劃。張尋寧感受到了戰甲的減速，如同過山車爬向頂點時那樣。

  最終飛機失去速度，在最高點，開始掉頭向下墜落。他讓鐵明州放手按照他的計劃來，但是看不出什麽頭緒。爬升的更高，意味著，跌落下去會更重。

  “我以為你會滑翔迫降？”張尋寧忍不住問道。

  “這部飛行器機翼太小，機體粗壯怪異，也不是升力體；隻能像秤砣一樣墜落，根本無法滑翔。”

  鐵明州簡單解釋了一下他的想法。他說的都是實話。他對飛行器的適應能力是與生俱來的的天賦；實際上，他並未從外部仔細觀看機甲變形後的外形，但是從屏幕顯示的整體圖形上，可以對其氣動特點做出判斷。並且，剛才不足20分鍾的駕駛中，他已經與機甲，有了初步的磨合以及互相適應。他大致感受到，這部飛行器的高機動性，來源於它的強大動力，而非升力。它不是傳統的大氣層內飛行器。這一點在垂直爬升時非常明顯。她的推重比，遠遠超過2甚至3，這就是為什麽，她的機翼很小，幾乎隻提供轉彎時的差動力矩，而對升力貢獻非常的小。

  “所以，我們降落到那裏。”他說話的同時，努力控製機頭，指向下方不遠處的星辰號，“放心，它的能量護盾會為我們減速。”

  “我們返回星辰號？”張尋寧稍微有些吃驚，因為鐵明州的這個計劃，他沒想到。

  “嗯，預期掉在地上摔死，不如，掉在那裏。你的機關炮還能發揮一些作用，說不定打中一些關鍵位置，所有的幹擾會消失。”

  “有道理啊。”張尋寧笑了起來，他一直在想一件事：趙青這路總是能異想天開的怪人，是不是絕無僅有的，現在看起來不是。

  獵鷹號機甲漸漸恢複了速度，鐵明州努力控製住它，向星辰號中央撞去。他已然有了幾次對這艘戰艦的試探，知道它的火力死角範圍。

  鐵明州眼前星辰號戰艦越來越大，突然間，周圍閃過一道光。這是某種奇妙的體驗，如同從高空跳台跳進水池，但是，遠比人體撞進水裏的過程要更柔和。那是一種無形，綿軟的抗力。輕輕托舉著變形戰甲下墜。座艙裏的人，甚至感受不到過甚的減速。

  星辰號的能量護盾，可以迅速減弱10馬赫的高速物體，但是對於低亞音速靠近的物體，卻隻有柔緩的抗力。

  兩人看著自己幾乎是勻速跌向了星辰號甲板。

  “老鐵，你還能不能改變模式？”張尋寧突然想起，不能這麽直接撞上去。

  “什麽模式？”

  “地麵戰鬥模式。”

  “我試試看。”

  鐵明州眼前的屏幕全部自動關閉，顯然不能通過電子操作界麵控製，不過他注意到，節流閥下方一個小操縱杆很久了，剛才進入飛行模式時，這個東西偏轉過。不過，他的直覺認為機艙裏，會有一個機械備用係統。

  他擰過這個杆子。隻感覺天旋地轉。戰鬥機甲又開始改變外部姿態。

  張尋寧的座位也開始鑽洞，重新變成了與鐵明州背靠背的形態。

  轉眼戰鬥機甲墜到地麵，雙腿微微彎曲，重重踩在甲板上。看起來，能量護盾，並不阻擋低速（大致按地球加速度落下）的東西。

  張尋寧看到附近一座玻璃炮塔裏，驚愕看著他的侏儒。

  雙方同時開始操縱機關炮。張尋寧搶到先手。他的雙管炮開始射擊，將前方防空炮塔，打的千瘡百孔。

  鐵明州迅速適應了地麵模式操作，他對機械適應的能力，顯然具有天分。

  機甲開始快速奔跑。避開敵人炮塔的火力。但是他很難配合張尋寧的射擊，他畢竟無法顧及到背後的射界。

  不過機甲本身的能量護盾開始起作用。敵人橫飛的火力，時而飛向獵鷹機甲，被它一一阻擋下來。張尋寧用快速的點射，將其一一消滅。

  “快，跑過艦橋，把所有炮塔都幹掉。”張尋寧喊道。

  鐵明州邁開大步，沿著甲板中軸線，奔跑起來。張尋寧不斷轉動火力，向兩側炮塔射擊。星辰號的防禦崗位，原本就不滿員，他就專門揀那些有人的打。相信這下，會把溫斯頓打疼了。

  “什麽設計思路？竟然沒有我能控製的正麵火力？”鐵明州簡直是暴跳如雷，隻是他第二次，對燈塔的設計表示不滿。

  “其實有，我見過存放武器的倉庫，但是這是試驗裝備，沒有配備。”

  “那還不是廢話。”

  鐵明州掄起雙手，意識到，除了跑步，或許還有一些其他事情可做。

  “左轉20°，那裏還有一座炮塔，交給我。”張尋寧注意到，一座剛才無人的炮塔裏，升起一名侏儒，看起來，需要優先解決。

  “不，這次交給我。”

  鐵明州決定不把目標留給背後的張尋寧。他大步奔跑過去。看著侏儒將機關炮對準自己。侏儒搶先射擊，炮彈被戰甲擋住。張尋寧看著防禦能量在快速消耗，轉眼就要歸零。

  “快轉身。”

  “看我的……”

  鐵明州掄起拳頭，砸向近在咫尺的玻璃罩。

  這一拳下去。將厚實的玻璃，連帶驚愕的玻璃一起砸爛。

  鐵拳縮回時，拽出了雙管火炮。鐵明州無法操縱電擊發的機關炮，但是他可以掄起它，當做簡單的冷兵器。他揮動機關炮，砸毀了邊上另一座炮塔，然後狠狠扔出去，砸毀了遠處的天線。這樣的攻擊，並不足以摧毀巨大的敵艦，但是足夠氣壞艦橋裏的溫斯頓。

  艦長溫斯頓上校，居高臨下，看著那部鑽進來的機甲，向艦首跑去。它似乎要去破壞整艘艦上最重要的武備——那門電磁炮。如果這門炮被破壞，他相信，燈塔會剝了自己的皮。

  即使被東躲西藏，不斷搞事的威廉姆斯，牽製掉大量精力。但是溫斯頓仍然不敢對新出現的敵人掉以輕心。他立即下令，將手頭最後的預備隊，派出去解決問題。威廉姆斯那裏，隻能暫時放一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