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管火神炮是對付馬克IV最有用的武器，遠比那些時髦的製導武器可靠、高效。我喜歡俯衝到幾百米高度進行攻擊，然後看著這些兩腿行走的機器人，如同受驚的小雞一樣在地麵亂跑。”

  ————古鐵雷斯上尉

  遊弋在空中的“蜂群”已然發現了一架戰機，脫離大隊，獨自俯衝下去，於是向目標加速飛來。

  鐵明州立即感知到了敵人雷達的探測，但是他不為所動繼續俯衝，看著導彈飛向地麵敵人馬克IV集群，首先是為了積累能量，其次也為了將高空中的敵人引向低空，為編隊的其他戰機贏得優勢。

  雷達告警不斷響起，敵人的測距雷達開始從探測，轉向跟蹤狀態。不過鐵明州知道，自己還在敵人格鬥導彈的發射包線邊緣。

  “跟上來了，110方位，數量很多。”後座的武器操作員韓光提醒道。

  “知道了。”

  他最後看了一眼地麵，看著密集的武器在地上爆炸，這次攻擊賺了，至少報銷了十台馬克IV。他想：燈塔大概要哭鼻子了。

  扔掉了主要載荷的飛機，輕巧了不少，他猛然拉起戰機，同時推動節流閥至加力。通常飛行員會在這樣危險的關頭，將剩餘的空對空導彈打出去，增加些許的機動能力和爬升率。但是鐵明州不會那麽做，他從不浪費任何可以用來打擊燈塔的載荷。

  巨大的俯衝勢能瞬間轉化為爬升速度。戰機60°向上，從海麵飛來的峰群，剛剛還占據的高度優勢，轉瞬就沒有了。眼看著那架重型戰機爬升到他們上方幾公裏的地方。

  雷達告警器安靜了一小會兒，敵人似乎不想追了。

  “追上來沒有？”鐵明州問道。

  韓光拚命回頭看。

  “你得慢點兒，不然它們就放棄了。”

  “好，先買個破綻，等等它們。”

  他在空中完成筋鬥折向下，立即雷達告警器，捕捉到大量連續穩定的跟蹤。速度不足的敵人，又看到了的希望；鐵明州的表演還算真實，如同爬升過頭失速掉下來一般。

  即使在大部分軍人對戰局感覺到絕望的時刻，鐵明州已然摸索出對抗蜂群的幾套戰術。他假裝的世俗，撩撥起敵人的攻擊欲望，於是又開始奮力加速，向飛行包線最邊緣的高空捱過來，高空一直就不是這些小型飛行物的優勢區。

  燈塔的空中武器，由使用中等推力引擎的小型和中等單位組成，它始終沒有製造那些太過耗費工時的重型單位。

  通常這些無人作戰飛機，在中低空異常敏捷，瞬間轉彎率，遠超過有人駕駛載具，而且每次都是集群出動，占據數量優勢。任何有人載具都很難在5000米以下的水平麵上與之爭鋒。

  “攻擊蜂”（蜂群中的個體）的過載，可以大過25G。是一般有人飛機的3倍，無論瞬盤還是穩盤，遠遠勝過聯軍飛機。

  不過，它們的弱點正在於太輕（每隻攻擊蜂的重量，隻有殲16的十分之一），所以持續速度性能不好。簡單說，很難積累動能。

  如果看到燈塔的蜂群占據高度和速度優勢，那麽千萬別蠻幹。最佳的選擇是掉頭逃跑，帶著它們俯衝，然後拉升起來，這個過程中，蜂群的速度衰減，會遠遠超過笨重的人類戰鬥機，很快會被甩掉。然後再掉頭收拾他們。

  沒有人知道，為什麽燈塔不改進它的空中裝備，很多年前，中情局的情報人員在撤退時，炸毀了通用公司的航空發動機生產線，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多年，燈塔也沒有回複大推力發動機生產。

  一些情報源（主要是趙青線）研判，燈塔在航空載具的動力方麵，有一條秘密技術線——某種不依賴氧氣和石油燃料，可以同時為太空與大氣層內載具，提供強大動力的等離子引擎，一旦成功將形成巨大的跨代優勢；所以燈塔精算後，沒有繼續將有限資源，投入較為落後的陳舊項目（改良型渦扇發動機）。

  但是燈塔投資的這條技術路線似乎遇到了什麽麻煩，始終沒有在正麵戰場出現加速出色的空中單位。當然，趙青這次在秘密基地獲得的情報，以及那台新式機甲裏下載的圖紙，已經可以將之前支離破碎的信息大致補全了。

  燈塔確實有理由隱忍不發，它一直在等待的決定性裝備以及與之配套動力，差不多成熟了；一旦這些東西成批出現，確實足夠把人類空軍趕盡殺絕，不過這項情報已經落入了趙青手中。

  鐵明州拉高高度，讓大約120架攻擊蜂組成的蜂群中的20架，跟了上來。

  燈塔的威脅評估看到了人類可能的陰謀，現在舟山島上的兵力捉襟見肘，它也不敢在一個方向投入太多兵力。但是這架紅色機頭的戰機，又是一個必須優先幹掉的“重要目標”。

  “少校，好像跟上六分之一。”

  “可惜了。”鐵明州有些遺憾。

  “打算怎麽辦？”

  “引進我方防空炮群，這樣最省事。”

  他壓下機頭衝向寧波方向，他當然知道隱蔽的防空陣地位置，用中遠程防空導彈殲滅這些燈塔的廉價單位，沒什麽意思。於是一頭紮向己方高炮陣地。

  跟進的蜂群立即被火網籠罩，一時間被擊落大半，剩餘的4架企圖逃回舟山山空。鐵明州駕駛的殲16已然掉過頭來。用雷達同時掃描四架敵機；殲16上還有4枚中距彈，他沒有選擇保守的，兩枚導彈攻擊一架目標的方式，而是以一對一方式鎖定目標，然後發射。四枚導彈分別飛向四架敵機。

  鐵明州是部隊裏最貪得無厭，也是最高效的飛行員，很少帶著多餘油料和彈藥返航。目前累計的戰績為60台馬克IV，120架攻擊蜂以及9艘艦船，包括1艘一萬兩千噸的防空驅逐艦。

  他的戰機頭部塗抹著顯眼的紅色，專門用來挑逗蜂群注意力，另外，在垂直尾翼上，還畫著一隻拿著鐵鍁，正在搗毀蜂巢的非洲蜜獾。這也經上級許可（具有吸引敵人的戰術意義），噴繪上的個人標記。

  鐵明州殲滅燈塔各種單位的效率，讓他在婷婷的宣傳戰頻道裏，贏得了“野獸”的稱號，他也是少數被被燈塔宣判戰爭罪，而拒絕接受投降的聯軍戰鬥人員之一。罪名是曾經擊沉了一艘裝滿人類叛逃者的運輸船。

  當然事實上，鐵明州在按下發射鈕時，已經得到情報，船上的人體全都處於腦死亡狀態，他們將被運往大海深處的某處基地，進行危險的試驗。

  如鐵明州預料的，攻擊蜂在躲避地麵火力的過程中，喪失太多速度，此刻正是它們最為脆弱的時刻，在積累起速度前，它們無法回複敏捷狀態。4枚導彈輕而易舉地摧毀了4個目標。

  打光了所有彈藥的戰機掉頭向蕪湖機場返航，他得趕緊返回，說不定趕得及晚上的攻擊以及明天淩晨的登陸。對少校來說，他的主要競爭者，駕駛A10攻擊機的古鐵雷斯上尉，已經將摧毀的馬克IV數量，提升到了113台，兩人間的差距，有拉開的趨勢。這是他不能容忍的。

  夜色，漸漸籠罩下來。附近的爆炸聲此起彼伏，空中已然看不到密布的導彈尾跡，但是仍然可以看到發動機脈衝點火，不時發出的閃光，以及最終爆炸。

  看起來，燈塔在舟山大勢已去，但是張尋寧沒有等到聯軍登陸。估計得等到明天。以他的觀察，如果白天時裝甲部隊，一鼓作氣殺過來，燈塔的敗局就定了。拖上一晚，弊大於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