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我還是那個，時刻關心著你們的，FM105。7的婷婷小姐。我收到了你們中一些人在交戰間歇，用軍用電台發給我的短信，詢問我的年齡、身高和三圍，以及其他一些讓人難為情的問題。來吧，我會一一答複你們。”

  ———燈塔心理戰中心虛擬女聲：婷婷小姐

  趙青的故作鎮定，或許在理論上說的通。馬克IV不是很聰明的戰鬥機械，它的40噸龐大機體的深處，其核心處理器隻有硬幣大。負責戰術的的芯片使用相當落後的95NM工藝生產，集成了大約3600萬晶體管，二級緩存隻有可憐的6M，其運算速度，大約是戰前最後一代手機的25%。

  當然優點是結實可靠，無需冷卻也可以以100%的速度運行一年，核爆級別的電磁脈衝也未必能摧毀它。

  燈塔不想要聰明的，可以自行解決複雜問題的武器，它需要一個可以供自己驅使的武器平台。趙青壓製它的通訊顯然是對的，沒有燈塔控製，它就會變得“很笨”。當然，也並不表示，它完全沒有解決簡單問題的能力。

  裝甲獵手，沒有如同無人機那樣在空曠地帶繞圈，它徑直走向了兩個人類躲藏的這部機器，顯然得到了無人機的最後通訊。

  “想想辦法。”

  張尋寧幾乎喊了出來。

  不過趙青還沒有找到武器係統的操控方式，但是他在菜單中看到了自主防禦一欄，於是按了下去。

  機器似乎又動了一下，駕駛台前方的玻璃上，一個方形框被激活，迅速套住了隆隆走過來的馬克4。

  馬克4抬起了它的25毫米鏈式機關炮。

  “他要射擊了！”張尋寧緊張喊道。

  馬克4瞬間放低炮口，隨即又抬起，然後又放下，反複了幾次，似乎陷入某種故障。

  “嗬嗬，它和我們一樣，都卡在敵我識別階段了。”趙青竟然還有閑心笑。

  “檢測到威脅，自主防禦充電中。”女聲說道。

  對麵馬克4升起了周視觀瞄鏡，一束紅色激光直接射到了了趙青前麵的玻璃上，對方已經進入了火控解算。

  張尋寧知道無從躲閃，下意識地縮了下頭，趙青也往控製台下麵鑽。80米外，那門機炮開始掃射。可以聽到子彈呼嘯飛來的如同撕開破布的聲音，但是沒有子彈擊中金屬的聲音。張尋寧抬起頭看。卻見對麵噴射出的曳光彈在麵前閃爍，迸發出奇怪的藍色光暈，據他所知，燈塔使用的曳光穿甲彈發出紅色光焰，而非藍色。伴隨著每一次光閃，彈頭竟然呼呼地掉落下去。一切就發生在他的眼前。

  就在玻璃外一兩米的地方，有一個既無形，又有型的防護層，每一次子彈進入這個區域，就會引發藍色光芒，隨即彈頭就會迅速減速，如同打到水裏一般，但是減速效能更大。某種能量場在吸收子彈的動能，使得它們就在玻璃前幾十厘米的地方徹底失去速度，掉落到地上。

  “燈塔又搞了什麽黑科技？”趙青看著飛蝗般飛來，又掉落的子彈，驚歎道。

  “看下麵。”張尋寧大喊。

  趙青趕緊低頭，看到屏幕上，一個進度條似的東西，正在不斷變短。

  正詫異，對麵馬克IV停止了射擊，它打光一條彈鏈需要更換彈藥，並冷卻槍管。相應的，趙青麵前的條狀顯示也停止了減少。顯然它與被擊中的次數，有某種負相關的關係。

  “它在消耗能量？”

  “就是說，這種被動防禦需要能量？”

  對麵的馬克4左臂上呲呲冒出白煙，同時一個油桶般的彈鼓，從手臂下方拋了出來，它完成下一次射擊準備，需要大概十秒鍾左右。

  “確認敵對行動，解除IFF限製。”係統女聲說道，似乎由於馬克4明顯的攻擊行為，敵我識別步驟可以跳過了。

  趙青趕緊握住眼前操縱杆。

  巨大的平台開始移動。

  “我操，正麵沒有火力，去你的崗位，準備戰鬥。”趙青喊道。

  張尋寧趕緊返回到後麵，做到座椅上，然後他才意識到趙青是要轉過身，讓自己麵對敵人。

  他眼看著平台開始轉身，轉過180度後，不遠處我的馬克IV正抬起另一條機械臂，這次是右臂。那裏有一門非動能武器，但是口徑很大。

  “防禦狀態下，請係好安全帶。”女聲說道，她的廢話很多，就是不提醒如何操縱武器。

  張尋寧四下找安全帶的時候，對麵馬克4射擊了。可以清楚看到一枚冒著火焰的炮彈飛出炮口，由於速度慢，張尋寧可以清楚看到它直奔自己而來。

  彈藥就在張尋寧眼前不遠處爆炸，他甚至看到紅色的射流噴射向自己，但是在眼前消散掉了。

  “防禦能量嚴重不足，僅剩餘9%。”女聲提醒道。

  他低頭看到自己的屏幕已然激活，但是防禦能量條，隻剩下剛才的10分之1。似乎挨這一炮消耗掉了不少能量。

  “怎麽打？”他喊道。

  “建議使用雙管機炮。”女聲說道，“抓住握把，左側扳機。”

  他一把抓住眼前操縱杆。隻一碰，整個旋轉炮塔都移動起來。槍口連帶他整個人，都指向了天花板。

  “該死，這麽輕。”

  顯然操縱杆配重太輕，簡直不像一件武器。張尋寧不由得想起，戰前最後一次去百貨大樓頂樓的遊戲廳時，遇到的那部最新的模擬飛行機器，由於需要扔6個硬幣才能啟動。實際上，他隻玩過一次。當時的感覺和現在差不多。隻要你一碰輕阻尼操縱杆，整個座艙就帶著你四下亂轉。

  他趕緊壓下炮塔。對麵的馬克4的大毒蛇裝彈完畢，正抬起左臂。趙青正在笨拙地控製機器逃跑，但是他的左右躲閃動作對張尋寧的瞄準影響不大。整套係統有優良的方向伺服係統。炮口不斷自動補償平台亂動的幹擾，始終對準目標。

  “彈藥種類不可選，目前已安裝：穿甲曳光燃燒……”

  張尋寧扣動左邊扳機。

  雙管20毫米機炮開始射擊。子彈擊中了馬克IV的正麵，它抬起雙臂進行遮擋。

  張尋寧死死扣住扳機，看著火力噴射向死敵。

  馬克4的正麵裝甲大約60毫米厚，加上機械臂上我的20毫米裝甲，加起來也不算太厚。實際上，它仍然是一種輕裝甲武器，燈塔為它配了一台馬馬虎虎的4衝程24缸發動機，不能抵擋強大的火力。

  他看著對手在在彈雨中招架，它的一條安裝了機炮的機械臂，被摧毀掉落下來，隨即是另一條。不過它的核心中樞很小，而且有備份，不摧毀的話，可能會有還手之力，比如背後背負的標槍導彈。

  果然，跌跌撞撞的機器人背後，噴射出火焰，一枚標槍導彈驟然升空，但是沒有完成拋物線彈道，就撞到洞窟頂部掉落下來，在洞窟亂竄，最終擊中將那台LM600，並將其炸飛。

  張尋寧繼續射擊，打光了彈鏈。

  趙青也停了下來，開始轉身。張尋寧失去了視野，重新離開座位，鑽到前麵。

  那台40噸的馬克IV單膝跪倒在地，渾身冒著煙。正麵裝甲被打的千瘡百孔，平台頂部的所有傳感器也都被摧毀。

  它開始倒塌下來，重重摔倒在地上，可以看到背部呲呲冒出火花。

  “行啊，你。”

  “燈塔知道了嗎？”

  “應該不知道吧？我一直在幹擾通訊。”趙青的回答顯得沒什麽底氣。

  “不知道，還有沒第二台馬克IV？”張尋寧問。

  “附近未發現，行動狀態馬克IV。”女聲回答道。

  “怎麽發現的？”張尋寧忍不住問道。

  “OFDM雷達掃描。”女聲平靜回答。

  “你別糊我？”

  “糊？詞義不明，請重新輸入。”女聲回答道。

  “中尉你少說兩句，惹毛了她又把我們關在裏麵。先出去，看看那個女人還在不在。得找她問話。”

  “對，趕緊離開這裏。”

  張尋寧回到後麵，一骨碌從上麵艙口鑽出去，趙青多花了幾分鍾下載文檔，然後也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