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走了，這次真的該走了，柳淺有了新保護她的人，她會有自己的家和孩子，想到這裏…他很心痛……，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了。

  可能他此刻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繼續守護她。

  但是對於林風眠來說，隻有和Nico的見麵在這個時候才更加的被放在心上。

  “你現在應該很得意才是…”

  “Nico，其實在知道她會選擇你的時候，我真的還挺慶幸的，至少在我們相識的十年間，我清楚你的為人，還有你對她的心意。”

  “風眠，你以為我得到她了嗎？“

  “我沒有…我得到的隻是軀殼，她的心依然在你身上…“

  “你最好不要對自己喜歡的人感到怨恨”

  “這是你的選擇”

  “從你關心她的那天就該知道她心有所屬”

  Nico的視線移到上方，與他對視著

  “我不後悔”

  “我也不會恨她”

  “是我輸了”

  他有氣無力地握著拳頭，

  “你還記得剛到英國後，我去告誡你的嗎”

  “這個世上有比你更珍惜她的人”

  “我做到了”

  “那你也應該記得我也說過”

  “她是我妻子”

  “就算你們是合法婚姻，手術書上隻有你的簽名合法”

  “可是你根本不懂那種一見鍾情心動的感覺”

  “就算知道她不屬於我，我也想保護她，對她好的心”

  “我對我的愛問心無愧”

  “不像你！”

  Nico情緒突然波動起來，粗著脖子臉紅起來對她吼道

  “她就算喝個爛醉！陪她喝酒的人是我！”

  “在她哭得淚不成器的時候！給她擦淚逗她笑的人是我！”

  “在你無數次想要放棄她離開她，在你對她冷暴力的時候！是我陪著她！”

  “她剛來這時經常做噩夢，我整宿不睡覺陪著她！”

  “是我！全都是我！！！”

  “那個時候你在哪？！”

  “懦夫！”

  “論這點還是你輸了！你不如我！”

  林風眠也毫不避諱，

  “所以呢？！！她愛你嗎！？”

  “你靠近她的欲望越來越強烈，對她想索要的東西也愈發愈膨脹，從見麵想跟她搭一句話，從插手我們的生活，到每一次的刻意約見和示好，到後來我們間感情破裂你帶她走，你幫她重獲新生我謝謝你，可是你真的沒有一己私欲嗎？你非要把自己說的那麽偉大嗎？你真的是無條件守護她的嗎？”

  “那麽無條件的話，你現在站在這等她幹什麽？”

  “從精神到物質，你對她的需求變化你感受不到嗎？”

  “和她步入婚禮殿堂，讓她迎合未來，到死都和你一起生活的你”

  “可真“無私”。”

  “並不是她的錯！而是你越要越多！”

  Nico愣住了，半天憋不出一個詞。

  “在你問心無愧的時候，你有想過她需不需要嗎？”

  “你可以陪她做一千次她想做的事，說一萬遍我愛你，但你得不到她回應的一句我也愛你”

  “是”

  “我沒有保護好她”

  “但從現在起她隻需要我的保護，隻需要我對她的好，我會給她我的所有，傾盡全力”

  愛是渴望占有，甘心與否，還是輕易放手……

  這哪有一個標準答案，

  全都是被愛的人擁有私心去選擇罷了。

  十年的默契，就是在麵對同時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也完全明白對方心中所想…

  這或許也是一種殘忍的審判吧…

  “既然她已經接受你了，那就好好對她，用你當年對我說的那句話，要是讓我知道你對她不好的話，我也會隨時把淺淺從我的身邊帶走…隨時。“

  “林風眠，其實我根本就沒有贏，我以為我能夠代替你，守在柳淺的身邊，但是我能夠看出來，不管你當年做了多麽對不起淺淺的事情，她對你的感情從始至終都沒有改變過…“

  Nico的聲音在林風眠的耳膜中被無限放大，好像一年前的那些畫麵又再一次在自己的腦海中浮現。

  “風眠，江城的那些往事你處理好了嗎？“

  “顏婉清、黃葉華、鄭總、方總……“

  “這些能夠帶給她危險的人你都處理好了嗎？

  林風眠搖搖頭，他沒有辦法回答Nico的問題，因為在當年那種情形之下，他能夠選擇的就是放棄所有的仇恨，和自己和解，因為所有的仇恨對於柳淺和身邊的人都是威脅…

  “帶淺淺回去吧…我願意放手…我想讓她回到你的身邊，林風眠。”

  “隻有你才能讓她開心，隻有你才是改變她生命的那個人，我不是。”

  今天是本年最後一天，蘇瑾在國內的那麽長時間，好不容易約上柳淺興致勃勃地穿梭在巴黎購物場，從老佛爺百貨至香榭麗舍大道，終於也讓李靜篤體驗了一把女人逛街永不知疲倦的道理。

  知名修複師和設計師大小姐一旦做成了做閨蜜，簡直水到渠成，張口就能向行走的時尚百科書詢問潮流前端資訊。

  “天啊，這個包怎麽沒貨了啊！”

  “這幾天我真是錯過太多了”

  “白在巴黎呆了，光聞消毒水味去了”

  “沒事，另一家有更好的款，我們再去看看”

  “淺淺，你…真的不想再回去江城了嗎？”

  香榭麗舍寬闊的林蔭大道上早就站聚了不少人，這裏的夜晚雍容華貴，兩旁搖曳的梧桐樹似乎也在陪幾十萬人一同歡慶跨年。

  蘇瑾有了身孕，不想人擠人便也沒和她一起去。

  林風眠讓人打好了招呼，包下了今夜凱旋門的頂端，光束打在凱旋門上湊成倒計時的字樣，最佳觀賞煙火地點，那裏可以看到大道最盡頭發著光的摩天輪，驀然望向整座城，光影的奢榮中溢彩輝煌。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一切都還是夢而已。

  等到醒來的時候，那人已經離開自己整整一個年頭了…

  夢裏，林風眠捧著柳淺有些泛紅的臉頰，她睫毛卷翹，兩個人相對注視時，底下的聒噪，狂轟濫炸都被自動隔開，不讓隨便什麽人都進來。

  “想陪你一起進入新年”

  “以後都要”

  “隻能是我”

  “好”

  想要證明愛是愛比想要證明任何其他的事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