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裏的晚餐是親手做的，第一次給他包便當送公司，什麽時候給喜歡的人送飯都被受了限製，還要猶豫去不去。

  柳淺扭開了瓶酸奶遞給他：“你十二點左右能回來嗎？”

  其實柳淺是想再處理些那副畫的細節，等他回來時能給她，跟他說原諒他。

  林風眠忙到都忘了那天的日子，他看了看那疊文件夾，不經意地說著：“可以。”

  柳淺看了看正好是淩晨十二點，她拿了卷畫和明信片站在電梯前，心想著如果他得到原諒會很開心吧。

  顏婉清坐在車裏看到林風眠走進了公寓，她連忙跟上去，在電梯關門前卡了一腳進去。

  好像從監獄出來後的顏婉清變得更嫵媚，濃妝下綽約多姿，她將頭發染成了紫色，小鹿眼像水晶般閃耀，進口長瓶洋酒上係了個絲帶蝴蝶結。

  林風眠有絲詫異和忐忑，下意識往後退，離她站遠了些。

  “顏婉清？你什麽時候出來的？”

  “你怎麽知道這的？”

  顏婉清向他靠近了些，瞳孔泛著憐惜：“我有些話想和你說，說完我就走。”

  林風眠還想到柳淺問他什麽時候回來。

  “婉清，我以為經過了這一年，你能真的放下。當前我和淺淺的孩子就是因為你，才沒有的。如果不是這二十多年的情分還有顏叔叔，你知道我林風眠有什麽手段的。”

  顏婉清的手覆上了林風眠的臉，墊著腳靠在他耳邊說著：“關於柳淺的，沒告訴你的實情。要不要知道在你...”

  “我沒興趣。”

  林風眠趕忙握住了她的手想放下來，卻沒想到被顏婉清反握地死死的，另一隻手攀上了他的脖子。

  “林風眠，你不能這麽對我。”

  “你先放開！”

  ————叮

  柳淺拿著畫笑著準備給林風眠一個驚喜，卻看到了一年未見的顏婉清和林風眠在電梯裏糾纏，整個人趴在林風眠身上，十分憐憫的樣子。

  顏婉清沒想到柳淺會站在門口等林風眠，看來今天真的來的很及時。

  她主動鬆開了手，把頭發別在耳根後麵，麵不改色地打量了眼柳淺，雖然變了不少，但她眼中柳淺還是那個偽善女孩，沒有自信和誌氣。

  林風眠慌了神抓著柳淺解釋，他怕再誤會些什麽：“淺、淺淺，這次真不是你看的那個樣子，什麽都沒發生！”

  柳淺的眼神冷峻，和顏婉清直勾勾地對視著，沒理睬那個慌亂的人，在一年裏沒和別人提起過她之前做的那些陰謀詭計已經是夠給她麵子的了，現在還敢來找林風眠。

  顏婉清勾起了嘴角，一副瞧不起她的樣子先嘲笑道：“別來無恙啊柳淺，頭發顏色不錯。”

  “但還是一個...已經有過孩子的身材...”

  柳淺一聽這個詞，多年心中的積怨終於爆發，隱忍哭泣時的痛苦湧上心頭，是她這張臉害得自己背負這麽多。

  她咬牙切齒，捏緊了手裏的畫卷，往她臉上狠狠地甩了一下，用另一隻手又抽了她一巴掌。

  “一下替柳淺，一下替蘇瑾，一下替我死去的孩子。”

  “我早就不是那個可悲的柳淺了。”

  “你到底要不要臉？”

  “你有臉嗎？”

  她認栽，就算曾經是，林風眠癡迷的也是她現在的自己。

  顏婉清捂著整臉，沒想到現在她敢打她，印象中的她還是那個單純的柳淺，她有點發懵，在還手和裝弱勢間選擇了後者。

  她哭著楚楚可憐無助地望著林風眠，哀求著她幫幫她。

  “風眠…”

  柳淺隨後把矛頭指向了林風眠，他從沒看過柳淺這麽生氣的樣子，第一次看她動手打人。

  “你現在選。”

  顏婉清拉著林風眠，淚腺爆發。

  “你問問她，當年在車上的時候，張一馳和她還吻過，你知道嗎？”

  “張一馳、Nico.....你知道這麽久的時間以來這個女人還做過多少背叛你的事情嗎？”

  再也忍不住的手掌第四次落在顏婉清的臉上，柳淺用力的推了她一把。

  “要算賬是嗎？好，我現在就一筆一筆的跟你算清楚！”

  “在監獄的時候，我自認為給足了那你麵子，但是顏婉清，你根本就不配！”

  “如果不是因為你的種種手段，我的孩子會沒有嗎？如果他還在的話，現在我已經是一個能夠做母親的人了你知道嗎！”

  “還有蘇瑾，即使你是因為嫉妒想要對付我，那她呢？她有什麽錯！都是因為你，讓她丟了一個女人最重要的！顏婉清，你根本就不是個人！”

  剛剛被推在一邊的顏婉清突然衝上來，正要伸手朝著柳淺過去，卻被林風眠擋在了麵前。

  “婉清，你走吧...”

  “話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當年的事情我不會再跟你追究，不管是作為補償還是任何，就算是她背叛我，我也愛她，這樣夠了嗎？”

  看著林風眠一字一句的說出來，她手中的紅酒掉落在地。

  一瞬間，鮮紅的酒水灑滿了電梯前，好像是鮮血般的熱烈，在三個人的眼前，都綻放了不美好的記憶...

  “柳淺...我顏婉清絕對不會輸。你以為你贏了是嗎？”

  “我告訴你，這輩子都不可能。”

  “我們走著瞧，我是欠你的，但是送我進監獄，我們平了..從我踏出監獄的那一步開始，你就別想有好日子，你們！”

  柳淺重重摔上門，顏婉清氣得在門外大放厥詞，灰溜溜地走了。

  她把林風眠突然按在門後，揪著他的領帶：“她怎麽知道你住哪？”

  “你是不是還和她有聯係？”

  林風眠慌張地連公文包都沒拿穩，丟到了地上……

  “我真沒有，我也不知道！”

  “我怎麽可能告訴她.. 我都搬你旁邊了。”

  柳淺嫉妒感爆棚，那個人還追著她的愛人不放。

  “這還剩點，人家送你的禮物。”

  柳淺把瓶子懟到林風眠嘴邊，看他支支吾吾害怕的樣子“喝啊！不是很能喝嗎！”

  “好..好…”

  林風眠眯著眼睛，辛辣的口感順著喉嚨下肚，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

  “給……”

  “好喝嗎？”

  林風眠瘋狂搖頭，怎麽敢說別人送的禮物好，雖然這是他最喜歡喝的牌子之一。

  “不好喝！太難喝了！從沒見過這麽難喝的酒，這不是酒，是餿掉的泔水！她絕對是嗅覺和味覺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