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太嫩了,高興的太早了
作者:別瞎琢磨      更新:2020-12-15 10:43      字數:3751
  現在,蘇燃順手拿出紙張放到林默麵前,問道:“是這張嗎?”說著還下意識的掃了一眼,不掃不知道,這一掃呀,就掃進腦子裏一個大疑惑。

  他用5.0的視力清楚的看到了紙張的邊角處一上一下寫著四個字。

  兩個名字。

  而且還是他非常熟悉的兩個名字,比贖金還熟。

  隻見“林默”兩字在上,“蘇燃”兩字在下,整整齊齊地排列在紙張的一角,像是占據了一個田字格的四個位置一樣整齊。

  兩個名字一上一下,像是企業合同的甲方和乙方,又像是欠錢打借條的借款人和擔保人,還像是夏季防遊泳溺水冬季防溜冰溺水衛生安全保證書的學生簽字和家長簽字。

  偏安一隅,引人注目。

  蘇燃奇了大怪了,似乎怎麽想都想不出為什麽上麵會出現自己的名字,於是滿腦袋小問號的問道:“誒?為什麽上麵有我的名字吖?”

  不至於興師問罪,也不可能禁止別人寫自己的名字,更不可能揪著別人的衣領讓他擦去自己的姓名,純粹就是好奇的一問。

  但是,他這純粹的一問就是給林默丟了個純粹的大尷尬,讓林默腦筋趕緊急轉彎,變得不純粹。

  別問,問就是尷尬,問就是臉皮要變暖氣片,問就是腦袋要成蒸汽機。

  轟隆隆,要完蛋。

  “呃,這是……嗯……”林默將費盡心思終於找到的“小作文”用“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淡定之手折了折,塞進書包,然後“哼——”的一下拉上拉鏈,鬆了半口氣,暗道,半功告成。

  然後大腦飛速運轉,想要想出一個好的說法來讓這一篇順利的揭過去。

  他搔搔不管搔了多少次依舊茂密的頭發,一邊“這個”“那個”“嗯”來“嗯”去,一邊思考對策。

  雖然麵上風平浪靜毫不慌張,但內心其實早已經波濤洶湧亂成桑麻了。

  天呐天呐,我該怎麽解釋?

  我該怎樣做出一個正派的解釋?

  還問我為什麽上麵有你,我怎麽知道為什麽……不對,我知道為什麽上麵有你。

  可是,我能實話實說嗎,啊?

  我能實話實說嗎?!

  不能實話實說,肯定不能實話實說,說了還要不要我這張俊臉了啊。

  用腳大拇指頭哥兒想想也知道不行。

  這可真是“你本無意隨便翻,卻偏偏讓我尷大尬”呀!

  要不然,我除了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之外,一個字兒也不說,就讓嘴巴看起來像被強力膠粘住似的,就這樣一笑而過?

  剛冒出這個想法,林默便很快就否定了。

  不行不行,不能隻笑笑不說話,否則的話那也太傻·逼了,而且搞得我好像做賊心虛似的。

  隻呲牙不說話也太奇怪了吧,拍牙膏牙刷牙敏感的廣告都還有句台詞呢。

  不可行,不可行,我高低得整上兩句詞。

  那,要不然我先“嘿嘿”兩聲,然後說句“沒什麽”?

  不行不行,那也太敷衍了,一聽就沒想告訴他實情,一點兒都不走心,光走牙去了,蘇燃肯定不會相信。

  那說“閑的無聊練的字”?

  不行,有字帖不練,在白紙上瞎練啥?

  再說了,有那麽多漢字不說,練習寫自己的名也行,寫別人的名字幹啥?

  說不通,說不通。

  嘶——,林默暗自倒吸一口涼氣,如吸塵器一般,腦子糾結,冥思苦想。

  還能怎麽說呢?

  啊,有啦!

  林默的腦袋頂上瞬間幻化出了一個深海小魚/雷,眼睛也忽的亮了起來,像是一對250瓦的小燈泡,閃耀著智慧的光芒。

  我知道該怎麽說了。

  來源照實說,內容編一波。

  半真半假,虛虛實實,才顯得更加可信,對吧?

  這可是著名軍事家拖拉基斯默的“解尬理論”,所言非虛。

  對,就這樣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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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有了對策,林默也就不需要在內心波濤洶湧篩糠不停了。

  他放下了在嗓子眼兒上吊的小心肝,在開始陳述“案發過程”之前,還不忘偷偷環顧一周,腦袋像個監控探頭似的扭了180度,瞧瞧有沒有老師悄無聲息的如勾魂使索命一般站在某個“幸運孩兒”身邊。

  見教室裏全是嬌嫩嫩的“小花骨朵兒”,沒有已經開了好多年的引人注目的“無敵霸王花”,便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對蘇燃說道:“這可就說來話長了。”

  然後,林默就開始張開嘴來說長話了,一直叭叭到放學鈴響。

  若不是放學阻擋了他的發揮,若不是鈴聲限製了他的時長,他非得叭叭到天崩地裂、海枯石爛、地球毀滅、宇宙爆炸才肯罷休。

  “這還得從故事的發起者於偉文的奇思妙想、腦子開天坑開始說起。

  有一天,在一個月黑風高、伸手不見五個指頭肚的夜晚,於偉文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不知道那本小說激發了他的創作靈感,於是他便下定決心棄戎從筆寫個小說,以滿足自己內心的不可名狀、不可言說之感。

  寫小說的有主角吧,有主角得給他們起名字吧,起名字得起個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好聽的名字吧,不能胡起八起,否則讓讀者看了多出戲呀。

  但是於偉文是誰啊,他有個能起好聽名字的腦袋瓜嗎?他像是能起出好名字的人嗎?

  他還起名呢,我看他就隻會吃。

  你想想,他一個起名廢想了好久都想不出令自己滿意的主角名字,什麽翠花翠菊翠鐲子,狗蛋狗剩狗栓子,一聽就不是什麽正經名,連他自己都不滿意,就更別想他寥寥無幾的讀者會滿意了。

  他很糾結,很糾結,他非常想要一個好名字,但是他死活都想不出,於是他就愁啊愁,愁啊愁,愁到頭發都掉了好幾根,再過幾年就發展成禿瓢了,愁到腦細胞也死掉了好幾個,成天拉著個苦瓜驢臉。

  正當他一籌莫展、一臉衰樣、一無是處的時候,他無意間的一回頭,就把‘魔爪’伸向了他的後桌以及他後桌的同桌,也就是咱倆人名下。

  他頓時覺得‘有心起名名不在,無心思名名自來’,真真是‘眾裏尋名千百度,驀然回首,那名就在後排兩人處’,隨後他笑的呲出了大牙,高興的跟個什麽似的,生動的表演了一下什麽叫做‘回眸一笑牙全呲,回眸一樂牙花露’,嚇得我差點靈魂出竅,原地去世,坐地升天。

  正當我雲裏霧裏、稀裏糊塗,他瞅準了我精神力最為薄弱的時候對我動手動腳又動口,三管齊下,騙走了我的冠名權,又見你的名字也符合他的審美,便順帶著連你的名字也打包捎走了。

  我們倆便捎帶著成了主角。

  我剛才翻來翻去找的就是於偉文剛新鮮出爐沒幾天的小故事,他正文裏的名字都是用字母代替的,在紙角處寫上名字不是還顯得正規嘛。”

  說著說著,林默好像怕蘇燃會要過去看看似的,便趕緊話鋒一轉,想要堵住蘇燃可能產生這個念頭的路:“本來我還挺期待的,看看是不是把我寫成了仗劍走天涯的劍客,沒想到啊沒想到,真的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都寫了些什麽鬼呀,看到我眉毛直突突,簡直想給他兩巴掌。”

  所以,既然於偉文寫的這麽差勁,你也就沒興趣要看看了,那咱們這一趴就這樣過去了吧?

  啊?是不是就這樣過去了?

  其實蘇燃一開始並沒有想詢問故事內容的意思,但是聽了林默後半段話便有興趣了,能看到“眉突掌舞”,那得是什麽樣的故事啊,於是好奇的問道:“於偉文寫的什麽內容啊?”

  林默:“……”一口老血如噴霧般灑在靈魂上,清爽保濕有彈性。

  天呐,讓我去死一死吧,就是怕什麽來什麽。

  mua的,我都要讓他這句話給清爽到不能再清爽了,直接清到炸爽到飛。

  mua的,我都要讓他給逼問哭了。沒有撕心裂肺,隻有無聲流淚,嗚嗚嗚~

  mua的,我感覺我的靈魂像氣球一樣,一會兒大一會兒小,一直在顫抖。啊——,生命無法承受之重呐。

  林默暗道一記“三連mua”,大腦轉的像豆漿機的刀葉那麽快,吱吱的,都快冒火星子了。

  他隻當是自己第六感出現,準確預感到蘇燃可能會問故事的內容,雖然沒有成功避免,但好歹自己也已經做出努力了。

  盡人事,聽天命,蘇燃非要問,咱也管不著。

  但他不知道的是,蘇燃之所以會像他害怕的那樣走讓他怕怕的劇情,如他所想的一般問他最不願意聽到的問題,完全是因為他叭叭的太多,把蘇燃的好奇心給叭叭出來了。

  林默如果知道這種窘況完全是由自己的欲蓋彌彰而引起的,非得兩個嘴巴子把自己抽的原地立體360度托馬斯全旋不可。

  所以呀,說話要懂分寸,留餘地,不該叭叭的就別瞎叭叭。

  呐,現在倒好,正好問著了吧?

  讓你嘴碎,讓你瞎逼逼,活該。

  林默正愁著如何將那不過審的內容變得可以麵向大眾,電光石火一瞬間,他忽然想起了於偉文在“小作文”裏好像還寫過一種水果。

  芸香科柑橘屬植物甜橙的一類可鮮食可榨汁的栽培品種——臍橙。

  想到這兒,林默仿佛在滔天的滾滾洪流中看到了一塊門板漂到麵前。

  他,有救啦。

  一直挨罵的“罪魁禍首”於偉文也終於在“受害者”林默的心裏有一根頭發絲那麽細的好印象了。

  於偉文這個魂淡,好歹還有點人性,沒有通篇全是苟且齷齪、傷人大眼之事。

  既然還有這麽小清新的情節,那就暫且原諒你一分鍾好了。

  “咳,還能有什麽內容啊。”林默摸摸鼻子,成竹在胸,像是掌握全局的大將軍指揮作戰,又像是拿著火箭筒跟人拿著打狗棍的比武,非常有底氣,也不害怕緊張結巴巴了,“就寫咱倆吃橙子唄。我給你說,於偉文絕對是小學生文筆,不對,小學生文筆都比他強一百倍,他那就是垃圾文筆,看了傷眼,幼稚死了。嗯,故事的中心思想就是‘炎炎夏日,一起來喝橙汁吧’,跟個果汁廣告文案似的,沒啥好玩的,文筆特幼稚……”

  正當林默要將覺得幼稚的依據說與蘇燃聽的時候,“救命鈴”響了,林默暗鬆一口氣,內心跪地咆哮,雙臂高舉,擁抱蒼天。

  天呐,終於過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