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會做,但我有好耳朵
作者:別瞎琢磨      更新:2020-12-15 10:43      字數:3599
  “什麽?”在蘇燃聽來,林默就跟打南邊來的個喇嘛,腰裏別著個聲波幹擾器,手裏還提拉著五斤嗡嗡直飛的蚊子,一時間,喇嘛念經聲和蚊子嗡嗡聲混在一起,再打開聲波幹擾器幹擾一下,最後又把這一團“人蚊混合波”裝在真空玻璃罩裏了。

  所以蘇燃什麽也聽不見, 隻能看到林默的嘴巴在動,如金魚一般,開合不停。

  “上次是抄得你的答案。”見蘇燃仍是一臉不明所以的樣子,林默幹脆眼一閉,心一橫,竹筒倒豆子般將自己是如何“竊取重要情報”的經過一一道來,讓蘇燃不得不佩服他有一對好耳朵。

  “……我聽出來你寫的是什麽選項,雖然你寫字的聲音不算大,可也不算小,我隻要稍微屏氣凝神一下便可以聽得一清二楚,三畫是A,兩畫是B,一畫是C,嗯,我就是根據這個寫的。”

  “那一天,你剛開始動筆寫答案,我就抓緊時間趕緊跟上,你寫一個,我就寫一個,然後……”林默巴拉巴拉一通,對自己犯下的“罪行”供認不諱,最後還不忘來個“陳詞總結”,“嗯,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的。”

  見林默端坐桌前,兩手搭在膝蓋上,低著頭,一副“罪犯伏法”的認罪態度,蘇燃頓時哭笑不得。

  真是一個充滿智慧的小機靈鬼兒。

  要是把這心思用在學習上的話,還會次次大紅燈籠高高掛嗎?

  真的是好好學習沒心思,旁門左道倒是一套一套的。

  是該誇你呢,還是該……誇你呢?

  “原來如此。”蘇燃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誇張的點頭稱讚,“真是一次完美的‘犯罪過程’,聰明,聰明。”說著還適時的送給林默一陣掌聲鼓勵,鼓得林默更加低下了頭,一臉的小羞愧。

  “那這次是因為你沒有施展‘聽音識項’,所以才這樣做得這麽……呃,嗯?”蘇燃實在是找不到詞來形容他的答案了,就跟做著玩兒似得,但是玩也不能玩不出一個正確答案吧?

  不對不對,這話說得不嚴謹了,好歹還做對一個呢。

  當然,也有可能是蒙對的。

  如果是張答題卡的話,哪怕放在地上踩兩腳,正確率也能比這貨自己做得高吧。

  幹脆以後考試,不用看題了,直接把答題卡端端正正擺在地上,然後“咣咣”兩腳,踩上清晰的印子,黑黢黢,閃亮亮,接著交卷,拍拍屁股走人,留給其他人一記鞭長莫及瀟灑生輝的背影好了。

  簡直帥呆了有沒有?

  省時省力又省腦,讓本來就不大的腦仁消耗得更慢、存在得更久,一舉三得呐。

  雖然蘇燃這樣問,但他也沒真想得到林默的回答,就是順口問了句,心裏卻早已經先入為主的認為那一堆亂碼似的答案是他自己做得/猜得/編得了。

  “不是,這次也是聽得你的……”

  (⊙_⊙)?

  我的?我有錯這麽多嗎?

  蘇燃都有些懷疑自己的答案了,剛要伸手拿過自己的試卷再檢查一遍,便聽見林默繼續說道:“……就是寫串題了。”

  開頭目標定位錯誤,致使後麵全軍覆沒,哦不,隻剩一個。

  隻剩一個光杆司令在億萬炮灰中苟延殘喘,遙想餘生。

  林默說得委屈巴巴,好像不是他主動抄錯了題目,而是別人引·誘他犯錯,才會暈了頭腦失了“城”,沒了“將士”捐了“軀”。

  他就像是禦駕親征的天子,麵對泱泱大敵,背後空無一活人,他的大軍全部躺倒一片,氣息全無。

  他站在凜冽的寒風中,戎裝颯颯,張開雙臂,仰天長歎:“朕的大軍,沒了;朕的江山,丟了;朕的大國,亡了。此乃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

  他仰頭哀嚎,一片戰袍被風吹起,蓋住了他愁容遍布的麵龐……

  林默手忙腳亂的攏住在自己臉上胡亂扇乎的窗簾子,找了根繩子將它綁了個嚴嚴實實,將腦袋從窗簾子的“愛撫”中解救出來後,一眼就瞅見蘇燃好像被氣得翻了個小白眼,於是趕緊說道:“……誒?我發現了什麽?你手背是不是沒抹藥膏?是不是沒抹?我就想嘛,你要是抹了怎麽可能還沒好?藥膏放哪了?我去給你拿過來……”說著就像一隻被火燎了屁股的猴子似得“噌”的一下竄出去了。

  不好,快溜 。

  蘇燃聽他嘰裏咕嚕氣都不換問了一連串問題,真是無語凝噎,好氣又好笑。

  聽著林默在外麵翻箱倒櫃,像是下山打劫的土匪闖進大戶人家準備洗劫一空的樣子,忽然想起藥膏最後經過自己手中,便出聲提醒到:“在廚房門口右邊牆上掛著的藍色毛巾正下方的櫃子上。”

  林默:“……”w(Д)w哇哦。

  “哦。”林默答應了一聲, 然後循著準確指示快速“抓”到了“目標”,並帶了回來。

  “喏,給你,快自己塗一塗。”林默將藥膏擰開蓋子後放到了蘇燃麵前。

  “呃……”其實蘇燃想說自己已經塗過藥了,但見他一臉老媽子的樣子,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乖乖拿起藥膏塗了起來。

  林默就在一旁“虎視眈眈”的扮演一位“監督者”的角色,瞪著眼睛就瞅著蘇燃塗藥。

  瞅著瞅著,他就莫名其妙的開始煩躁了。

  蘇燃的手又白又幹淨,被燙傷的那隻手平放在桌麵上,手背被燙得地方通紅一片,顯得更加明顯,另一隻手的食指擠上藥膏在手背上抹來抹去,其餘四指微微蜷起來,像是上好的瓷器。

  林默看著蘇燃將那乳白色的藥膏塗在手背上,然後食指打著旋兒輕輕地揉來揉去,像是揉到了他的手上、眼裏和心裏,他忽然覺得心口發燙發躁,有一種想把蘇燃的小手揣進心窩的衝動,因為他記得那冰涼滑膩的觸感,他覺得那應該可以給他躁動不安的心窩子降降溫。

  想著, 林默就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在即將碰到蘇燃手的瞬間,腦中如銀瓶炸裂一般回過神來,下一秒立刻改變行動軌跡,擦過蘇燃的手,最終落到了蘇燃的試卷上。

  “呃……那個,我瞻仰一下哈。”說著,林默就開始裝模作樣的“瞻仰”起蘇燃的試卷來,可是心思卻並不在這上麵。

  麵前好像有一雙手在阻擋他與試卷進行“靈魂交流”,揉瞎了他的眼睛,揉得他四體不勤、不辨五穀。

  呸,臭流·氓。

  林默暗自咒罵一聲,氣成了河豚。

  我這成天覬覦人家的手是為什麽呀?

  我是犯了什麽毛病嗎?

  我不會有什麽怪癖吧?

  天呐,我不會有“戀手癖”吧?

  不會吧?不能吧?

  我覺得我挺正常的啊,怎麽現在就……

  林默想啊想,想啊想,仿佛自己真得成了“戀手癖”,他好像看到自己已經被抓進了監獄,胸前還掛了一塊木牌,上麵寫著“戀手癖”三個大字外加一個指向箭頭。

  而他,則帶著這個汙名在監獄裏吃糠咽菜,無奈的隔著冰冷的鐵窗45°仰望天空,痛苦的度過餘生。

  林默嚇得打了個寒顫,趕緊摸出了手機開始了“我是不是戀手癖”的求證道路。

  指速飛快,移形換影,讓人看不清他的動作,隻能見到一片殘影,那是“機上芭蕾”、“精靈手指”,所過之處,按鍵變色,噠噠噠噠,悅耳動聽,很快便發出了好幾條消息。

  與此同時,躺在地球其他角落的手機幾乎同一時間接收到了一條同樣內容的消息,像是嗷嗷待戰的土兵,隻等將軍一聲令下,便傾巢出動,踩過敵人的屍體,搬走勝利的王座。

  正在街頭擼烤串擼的鐵簽子都要冒火星子的祁偉、正在家裏鬼哭狼嚎《死了都要愛》的於偉文、正在被小侄女薅著頭發不撒手快把頭皮給薅下來的舒熙越和正在廁所裏蹲了半天埋怨地球沒有吸引力的薛瑋,同時聽見了手機“當啷”一聲的消息提示音,拿起手機一看,入目便是這樣的一條消息:

  叫你默哥幹啥子發張手的照片。要求:像素清晰,到手腕即可。特別注意:手背上要有黃豆粒一般大小的像是被滾油濺過後燙紅的痕跡。

  ????

  雖說四臉懵逼驚訝 ,但四人還是乖乖照做,嚴格按照要求交上了自己的“作品”,還非常善解人意的附上了解說。

  林默剛發完消息,便聽見蘇燃輕輕歎了口氣,說道“你這英語,可怎麽補啊。”,於是趕緊扔下手機,跳下大床,坐在凳上,雙手擱膝,低眉順眼, 一臉乖巧,謹聽教導。

  蘇燃見他又來賣的一手好“乖”,賣的蘇燃哭笑不得。

  好氣哦,但還是要保持圍笑。

  “……英語主要就是多聽,多背,多說,多寫。”

  “嗯嗯。”林默使出第一招——“小雞啄米,啄到你心軟”。

  “……多背單詞,尤其是一詞多義的那些,更要記住。”

  “嗯嗯。”林默使出第二招——“磕頭蟲磕頭,磕到你求情”。

  “……多練練英文字體,不說練出什麽花樣, 至少得讓人看清楚你寫的是什麽吧。”

  “嗯嗯。”林默使出最後一招——“觸電大反應,點頭點不停”。

  蘇燃:“……”

  見蘇燃不說話了,林默又抬起頭來,瞪著無辜迷茫的大眼睛,一臉認真乖巧聽話的看著蘇燃, 可憐巴巴,那一臉無辜的假象再次把蘇燃給迷惑了。

  費了好大的勁,終於帶著林默這塊“爛鐵”邁上了接近“青銅”的道路,該講的講,該做的做,好歹完成了一次能讓人看得過去的作業。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而蘇燃這個老師傅,差點在“傳道授業解惑”的過程中讓林默給“亂拳打死”,如今大業已成,業障已除,該歡歡喜喜回家休養了。

  頭禿,實在是太頭禿了。

  心累,實在是太心累了。

  於是,蘇燃就回家睡了個小覺,等睡醒後打開臥室門一看,就瞧見了一個熟人。

  而且還是個大熟人。

  還是今天下午剛剛見過麵的大大大熟人

  ——林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