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成這樣,你也是個人才
作者:別瞎琢磨      更新:2020-12-15 10:43      字數:5038
  林默正神遊在那片夭夭桃花中,忽得被老師一提醒就立刻打了個激靈,回過神來發現全班同學都回頭看著自己,跟到動物園看猴似得,便咧嘴向大家致意了一下,然後立馬放好不知什麽時候被自己當作扇子拿在臉前揮來揮去的作業君。

  天哪,仙俠劇看多了吧,成天瞎想什麽,做什麽白日夢呢。

  mua的,再這樣下去可真得”大紅燈籠高高掛”了,而且可能還不止掛一個。

  英語老師看到了林默,就看到了坐在林默前麵的於偉文,便想起來自己還沒叫他起來念過答案,於是矛頭直指於偉文:“於偉文,你來說一說這道題的答案。”

  小子,差點就讓你給混過去了,這題不難,倒也不算難為你,再說了,身為教師就得言而有信,說叫你起來回答問題就得叫你起來回答問題,是吧?

  然後左手撐住講桌,右手拿著試卷等他的答案,見他“嗯”了半天都“嗯”不出個所以然來,便問道:“我等半天了也沒聽著個下文,然後呢?你寫作業了沒?”

  於偉文“怯生生”地回答:“老師,我寫作業了,剛好您問得那題我不會。”可憐巴巴,說得好像真得似的。

  “嗯?真的?”老師一臉狐疑, 剛想讓他先站著聽課,但見他真誠的目光望著自己,便放過了他。

  “你可真是‘兩手一撐,與世無爭’了。行了,先坐下好聽講吧。林默,你來教教他。”上課走神的一個也不能放過,就得時常提醒提醒,別再一不看著就又神遊天外了。

  林默聞言趕緊站起來,什麽也沒看就先發出個長長的“嗯——”來拖延時間,剛才不小心走了個神,也不知道老師問得是哪一個題。

  蘇燃趁他“嗯——”的時間趕緊伸手為他指了條“明路”,林默腦海中立刻飄過四個大字四字——心有靈犀。

  哪裏是心有靈犀啊,實在是蘇燃已經習慣了林默的走神,隨時隨地都能來一次說走就走的神,每次老師叫他起來回答問題總是一臉“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愣樣,搞得現在蘇燃一見他站起來就想給他指一下,都快成了他的“專用提詞器”,真是“哪裏不知指哪裏”啊。

  林默得了蘇燃的指示,自信滿滿的將試卷拿起來,他用兩手扯著試卷舉至眼前,中氣十足的說道:

  “我能得到你的全部嗎?”

  聽呐,多麽完美的翻譯,真真正正做到了“詞詞落實”,每個詞的意思都翻譯出來了,超棒的哦!

  全班:“……”

  見沒人出聲,林默怕別人沒聽清楚便又重複了一遍:“我能得到你的全部嗎?"

  聽,我又說了一遍。

  我敢肯定,這絕對是最標準的句子了。

  一陣吃吃的笑聲響起,於偉文還回過頭來向他展示了一口大白牙。

  “嗯?我就是這樣教你翻譯句子的?”老師哭笑不得地問道,似乎也沒想得到林默的回答,然後接著說道,“同桌起來幫幫他,先讀一遍英文然後再說翻譯。”

  “ I get you anything ?我能幫你什麽嗎?”

  蘇燃讀英文很有感覺,聲音圓潤,音色幹淨,發音也準確,林默覺得很好聽,就像小魚吐出的泡泡,一個一個的“啪”得一聲,碎在心間。

  不過句子太短,單詞太少,林默還沒讓耳朵多享受一下就都碎沒了,隻有那麽五個單詞,欲·求不滿啊。

  “好,翻譯得不錯,坐下吧。”說完又將視線轉向林默,“林默,再給你一次機會,下一個句子翻譯得對就坐下,翻譯不對就再站一會兒。”

  全班四十多雙眼睛都盯著他,八十多隻眼珠子粘在他身上,想看看他下一秒還會不會再說出什麽語出驚人的翻澤。

  果然不出所料。

  林默被眼珠子盯得打了個寒顫,但是念答案的聲音依舊堅定自信,擲地有聲:“你被電話裏的那個人想要。”

  這下總該對了吧,連被動句都翻譯出來了,我就不相信這句還錯。

  “……你讀起來覺得順口嗎?”

  林默細細“品讀”了一下,覺得確實好像有那麽一點點不順口。

  “那……電話裏的那個人想要你 ?”林默試探地說遍。

  這下總該對了……吧?

  “哈哈哈——”

  班裏頓時哄堂大笑,差點兒吵翻了屋頂。

  老師趕緊控製了一下課堂,然後呼出了一口因林默而產生的濁氣,又深深吸了口窗外飄來的“真氣”,努力壓抑住內心的洶湧澎湃,緩緩地說道:“林默啊,以後多把心思放在學習上吧,別光顧著玩,多了解了解英語翻譯的方法,才不會貽笑大方,讓別人笑掉大牙……林默,我看你又要準備靈魂出竅了 ,你聽見我說的話了嗎?”

  這孩子,翻譯的真是讓人猝不及防,也不知道是哪位大師教的。

  誒?不會是我吧?

  “老師,我沒走神,我聽見了。”林默剛說完就聽見有人小聲對他喊:“林默你賠我大牙。”

  見林默一臉幽怨的向他投來妒婦般的目光,他嘿嘿傻笑著回過頭去,恰好就被老師瞅見了還沒來得及收回的正咧得大開的嘴。

  老師見他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頓時被氣笑了。

  “你呲著大牙笑什麽笑,我沒說到你嗎?整天咧著張嘴向別人展示你那兩排葫蘆籽兒,好笑嗎……”

  班裏的笑聲更響了,有人甚至發出陣陣鵝叫、聲聲豬叫,教室裏霎時成了動物園,像是牛拖著綁在尾巴上劈啪炸不停的鞭炮衝進了鵝圈、豬圈等各種圈一樣熱鬧。

  那人聽見自己的大牙被譽為葫蘆籽兒,暗自欣喜:還好不是黑不溜秋的西瓜籽。

  雖然兩者的形狀大小相似,可顏色卻是差別極大,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若是比喻為西瓜籽的話,豈不是說明我的大牙……

  哎呀,不妥,不妥啊。

  “……看你笑得這麽開心,想來都學會了,既然這麽胸有成竹,那就你來說說吧。”

  見“禍水”引到了自己身上,那人暗暗唾罵自己1秒外加在心裏用羽毛扇了自己一耳光,然後如見了貓的耗子,又似行就將木的老嫗,哆哆嗦嗦顫顫巍巍地拿著試卷站了起來,偷偷瞄了老師一眼,剛好對上老師意味深長明察秋毫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似將一切早已看穿的炯炯目光,嚇得手一抖,紙張在空氣中抖出“啪”得一聲細響。

  下一秒,隻聽那人二話不說上來就先表演了一個“一字開場”。

  “嗯——”

  老師無可奈何地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送給了他一記長達八秒的“你自己體會”眼神, 心道,都已經看了你好幾眼了,還不知道長記性,真是連條魚都不如,魚好歹還有七秒鍾的記憶,你呢,轉頭就忘,我這次非得多盯你會兒不可。

  待把他盯得哆哆嗦嗦躲躲閃閃似要現出原形後,老師麵向全班同學說道:“你們一個一個的都是商量好了的嗎?讓你們起來回答問題,一句正文都沒有,上來就先‘嗯’個前奏。咋地?以後請你們回答問題我還得給你們配個樂, bg個m?嗯?以後不許這樣了,都回去認真寫作業,再糊弄我,看我不把你們頭給擰下來。”

  一時之間,教室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眾人表麵上深惡痛疾信誓旦旦一臉絕不再犯的樣子,其實內心都在偷偷樂。

  老師的一番話聽起來說得重,像是生氣的樣子,但是由於聲音細細柔柔的,聽起來倒像是“嬌嗔”,況且她也並沒真的生氣。

  都是一群半大的孩子,玩心重著呢,生氣也沒什麽卵用,搞不好物極必反更不愛學習了,還是多想想有什麽好辦法能讓他們喜歡上寫作業吧。

  呃……雖然聽起來比較魔幻,但是辦法總比困難多,此事需要盡快提上議程,加油!

  老那在靜默的短短時間裏快速走了一下心路曆程,然後說道:“薛瑋說一下這道難倒各路英雄好漢的題吧。”

  薛瑋不愧是學委,應聲而起,一槍命中,直指靶心:“You are he phone ,有人打電找你。”

  幹淨利索,毫不拖泥帶水,說罷揚起了自信的笑臉, 是真的自信,名副其實的那種。

  兩廂對比, 高下立見,誰是學民,誰是學沫,一目了然。

  “嗯,好,翻譯的很準確,坐下吧。我們再來看下一題……”

  林默一邊用紅筆批改試卷,一邊利用不需要動手寫字的時間又開始瞎想了。

  翻譯的準不準確俺是不知道,但是讀得沒有蘇燃好聽我倒是能聽出來。等下課後我得跟他說說他讀得像蝦蟆叫,誰讓他也偷喊賠他大牙的。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課後給他念首打油詩,“學委學萎,蝦蟆呱狐;學委學萎,笑掉大牙”,看誰更勝一籌, hia hia hia……

  “……hia……”

  想著想著就情不自禁hia出了聲音,幸好聲音很小,隻有四周的人能聽見。

  於偉文聞聲上身後倚,試卷右移20厘米,腦袋以脖子為定點向右旋轉45度,視線下斜看向試卷,右手拿筆在卷麵上作勢圈圈畫畫,嘴裏卻在念叨:“默啊,難道我的發香還有‘含笑半步癲’的功效?你看你都意亂情迷了。快把頭使勁往前伸一伸,我釋放點信息素安撫安撫你,嘿嘿。”

  聲音雖小,卻保證能準確無誤的傳到林默耳朵裏就行,接著他就聽到林默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丫的,不是跟你說過少蹭你妹的小說看嗎?這下可好了,身心受損沒救了,快滾蛋吧。”

  蘇燃本來在專心致誌地跟著老師的思路改錯,卻也被林默突然發出的聲音吸引了注意。他下意識地向旁邊看去,視線掃過林默的試卷,嘶,入目一片紅,慘不忍睹,打眼看去,似乎就沒個對的,看得蘇燃微微有些詫異。

  怎麽會做成那樣呢?

  怎麽會錯得那麽多呢?

  怎麽做到寫得滿滿當當卻幾乎沒個正確的呢?

  真是奇妙。

  到了下課,試卷也已經講解完畢,本來要休息一下的眾人一聽見老師說上午放學前要上交,登時一片哀嚎,有幾個課上偷懶不改錯的隻能搶過別人已經改完的試卷在課下出力了。

  林默甩了甩快要寫到抽筋的手,看了看被紅色占據的大半壁“江山”,不禁暗自慶幸自己沒偷懶,幸好抓緊時間改了錯,要不然還得占用他更多玩耍的時間。

  能課上做完的絕對不要留到課後做,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正要將試卷交給課代表以顯得自己積極一次,剛起身便忽然想起未被紅色占據的那小半壁“江山”不是因為做對了,而是因為根本就忘記對答案了。

  林默看著試卷,估算著整片“江山”失守的概率。

  嗯,100%沉陷。

  林默沉重地歎了口氣,然後看了看蘇燃。見蘇燃已經開始準備下節課的書本了,便向他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蘇燃一轉頭就看見了林默正可憐巴巴地望著自己,手裏還拎著那張讓人不忍直視的試卷,稍動腦筋便心下了然,於是問道:“你沒改完?那我給你看看我的? ”

  見他連連點頭就像小狗看到肉骨頭似得,不禁覺得好笑。

  跟個小孩子似得。

  林默看著蘇燃的英語試卷,不禁暗自感歎:英文字母也寫得這麽好看,真是慚愧啊。

  蘇燃寫的英文,每個單詞的字母與字母之間間距相等,詞與詞之間的間距也相等,字體飽滿圓潤且傾斜一定角度,漂亮美觀與印刷體有得一拚,且別具一格;再看林默寫的英文,也可以稱為別具一格,不過林默的“別具一格”非蘇燃的“別具一格”,蘇燃的是別具“人”格,而林默的是別具“狗”格,哦,不對,身為文化人應該說文雅的話,不可過於粗俗,應該是別具“犬”格。

  寫得就像狗爬似的,歪七扭八,生怕別人看出來他寫得什麽泄露了天機,可以說,麻花都比他手下的英文扭得好看,扭得順溜。

  不止一次老師看到他的字後評論道:“你的手是剛長出來的嗎?這麽肌無力?”總是督促他練字帖,奈何收效甚微。

  不過也有值得慶賀的地方,林默以前寫的字是癱軟在地好似無骨,現在好歹能夠斜著跑起來了,也算是有所進步了。

  林默對照著蘇燃的答案,忽然覺得手裏的筆它不順滑了,就像捏了塊秤砣似得,沉重得隻能一筆一畫的寫,笨拙地去模傷蘇燃的筆跡 ,想把那一個個骨瘦如柴幹癟癟的字母變得珠圓玉潤漂亮亮。

  每當抄到快要飛起來的時候,一看到蘇燃試卷上工工整整的筆跡,“車速”便不由自主的降下來。太慢了,寫得太慢了。

  這糟糕的羞恥心。

  這殘疾的“五指姑娘”。

  慢死了,累死啦。

  好不容易改完錯題,林默長舒了一口氣,看看蘇燃的試卷,就沒有一個錯的,再瞅瞅自己的試卷,正好相反,就沒有一個不錯的。

  雙雙擺在桌子上,真是一對異父異母的雙胞胎兄弟呀,一個上了九重天,一個下了淤泥地,真是一言難盡呐。

  林默指著桌上的兩張試卷,哭笑不得地說道:“蘇燃,你看咱倆真是互補。”

  話音剛落,於偉文“噌”的支棱起兩隻耳朵作了隻“疑似兔”,笑容逐漸黃化。

  哎呀媽呀,我聽到了啥?

  還沒等蘇燃說什麽,於偉文就像奸細偷聽到機密一般激動地轉過頭來,一臉壞笑+猥·瑣地問道:”你剛說什麽?你倆要幹啥?你跟誰互補?”一邊挑眉還一邊伸頭,問得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突如其來的“三連問”問得兩人皆是一臉懵,兩眼一抓瞎,內心遍布疑團,對視一眼後麵帶同款疑惑表情:“這莫名其妙就激動是腫麽肥四?”

  蘇燃是一點兒都不明白,林默好歹跟他認識好久了,再看他一副“祖國小黃花”的嘴臉,雖然不知道具體意思,但肯定不是什麽健康純潔的東西,估計他腦子裏想得都少兒不宜,過不了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