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素素帶著讓娜參觀葉府，海倫、林思葉陪同。參觀完容素素的藏品後，大家又來到林思葉的書房，欣賞她的繪畫作品。令讓娜驚喜的是，林思葉是美術方麵的全才，不僅擅長西洋油畫，對中國傳統的工筆及寫意畫法都能無師自通。

  牆上除了花鳥蟲魚，還有林思葉為葉縱橫畫的一幅“聞雞起舞”水墨畫。其實葉縱橫極少晨練，隻是今早在花園裏打了一套“虎鶴雙形拳”，被林思葉偷偷瞧見了，便畫了一幅寫意圖，隻見身形瀟灑，神韻十足，呼之欲出。

  讓娜站在這幅畫麵前，眼神放光，百看不厭。容素素早就看出夫人與葉縱橫的關係非同一般，心裏冷笑一聲，嘴上卻道：“既然夫人欣賞這畫，思葉妹妹便忍痛割愛，送給夫人吧。”

  林思葉猶豫道：“送夫人倒是無妨，隻是此畫尚未裝裱……”

  讓娜忙道：“不用裝裱，我隻是自己收藏而已，中國藝術太有魅力了！”

  容素素一笑，令下人將這幅小畫取下來，用防潮布包裝好，交到讓娜手上道：“夫人在巴黎看著畫，就當作見到我們這些大洋彼岸的朋友了！”

  讓娜感動地道：“正是如此，非常感謝你們！”

  海倫不懂中國畫，也不懂她們說什麽，自己在旁邊拿著一把小提琴在把玩，這是林思葉從時樂士牧師那裏借的。林思葉忙道：“海倫，別弄壞了！這是法國的維約姆小提琴，很難得的！”

  讓娜一聽維約姆小提琴，心裏一震，趕緊過來看。法國的***.維約姆是 19世紀製琴業的著名人物。維約姆雇用一些工人，在他的指導下製造小提琴，並以其名為牌號出售。他從世界各地搜集到許多散失在私人手中的優質琴，把它們送到演奏家、收藏家的手中，或者是博物館。

  讓娜拿過小提琴一看，驚道：“果然是維約姆的琴！海倫，你會演奏嗎？”

  海倫左手拿起琴放到腮邊，右手拿起弓弦，眨巴著天真的大眼睛，問容素素道：“演奏什麽曲子呢？”

  “我們跳舞的那些舞曲，隨便選一支吧。”容素素道。

  海倫想了想，一道抑揚頓挫的曲子從琴弦上流出。這個小精靈，居然會演奏容素素最愛的這首曲子。

  “《卡門的幻想曲》！”讓娜驚歎道。這首曲的作者出生於西班牙的薩拉薩特，是法國音樂學院培養出來的優秀演奏家之一，他的演奏以音色甜美、純淨而著稱。

  盡管海倫隻演奏了這首曲子簡單的前半段，容素素也覺得不可思議，她知道海倫整天在吟唱歌曲，但沒想到她的小提琴有如此水平。一曲結束，她問海倫：“你是從哪裏學的小提琴？”

  “在裏昂，媽媽教給我的。”克勞泰默是裏昂人，他們的家在索恩河畔。“打仗了，我的小提琴不見了！”海倫撲到容素素懷裏哭道。

  容素素心想，海倫的精神狀態，是不是與戰爭的刺激有關呢？

  葉縱橫在樓下聽到了小提琴聲，但他沒空去細想是誰在演奏，她們能自得其樂、和諧穩定就好。

  此時，高飛鴻、蔣智、十二少、沈雷均已到了葉府，在客廳的沙發坐下。胡小菊不在，艾西婭衝泡了一壺“大紅袍”，倒在茶杯裏端了上來。

  葉縱橫對艾西婭道：“去把二奶奶叫下來。”

  沈雷喝了一口茶道：“今後議事可到大成行的指揮室或是菉塘營的司令部，都已裝修完畢。不必在總是在縱橫的府第打擾家人。”

  葉縱橫點點頭，對沈雷道：“有你在雷神軍主持大局，我自是放心不過。待得飛鴻辭職後，你倆同心協力，我們會發展得更快。”

  “怎了？小高總要辭職麽？”沈雷笑道。

  這時，容素素已從二樓下來，坐在了葉縱橫身邊。

  高飛鴻道：“隻怕我不辭職，人家也要趕我走了……”他便將印度支那高層對廣州灣“以華製華”政策有分歧的情況說了一下，“不僅是印度支那總部有異議，連廣州灣的軍方和行政方都有分歧……”

  “法國的國會確是在1923年提出交回廣州灣的議案，但不知為何沒有形成實施的決議，”蔣智道，“看來真正的情況比我們想像中更複雜。”

  “對了，你去廣府會館情況怎樣？有沒見到什麽人？”高飛鴻問道。

  “我見了程小官和沈福清。你們猜，程小官的真正身份是什麽？”葉縱橫問道。

  眾人搖搖頭。

  “他居然是楊益三的兒子，孫眉的義子！孫先生的嫡係！”

  “啊！”這次連蔣智都目瞪口呆了，“我是感覺他的身份不一般，但萬萬沒想到……”

  葉縱橫又說了下南盟會與越南複興會的情況。“小梅也不知喝了什麽迷魂湯，不顧一切參與他們的行動，哎！真不知怎樣勸她回頭。”他歎道。

  容素素笑道：“人家在幹革命，你說她喝了迷魂湯，這話真是……”

  沈雷道：“每個時代的人，背負的使命不同，可以理解。但在廣州灣刺殺印度支那總督這種行為，實是不明智，會給我們帶來很大的麻煩。搞不好巴黎會下令攻打廣州灣。”

  “是了，這不正合了阮福清的意？廣州灣一亂，大炮巨艦率領海軍陸戰隊離開西貢，法國兵力減弱，阮氏王朝在河內正好起事！”葉縱橫道，“此人真是奸滑無比！”

  眾人都沉默了。在這個時空，各種勢力交錯，情況複雜無比。

  半晌，高飛鴻對葉縱橫道：“我有一事不明，佛郎索瓦一直對你有敵意，後來你用什麽方法和解了？我看得出，在麻斜，他已經開始偏向於你。”

  葉縱橫笑了一下：“這個時空的人對信仰很虔誠的，他們可能以為我是神……”說著，他使用意誌力，用手指了指十二少手中的茶杯，隻見那青花瓷的茶杯居然慢慢升到了空中，停留幾秒鍾後，又慢慢落到了他手中。

  十二少嚇得渾身發顫，指著葉縱橫道：“這是什麽法術？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