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第60章
作者:常山漸青      更新:2020-12-15 08:47      字數:2677
  “那麽,你是伴娘嗎?”桂卿裝出非常好奇的語氣問道,適當地轉移了一下話題,同時滿腦子裏想的都是曉櫻那美麗而又優雅的身影和甜蜜而又迷人的笑容,不再繼續追問白郡因何心痛這個已經變得十分無聊的事情,盡管他心裏也十分關心這個問題。

  “如果你不當伴娘的話,”他緊接著又提高聲音搶話道,因為他覺得這個問題不僅非常好玩,也非常值得他好好地調侃一下她,好改善一下心中的陰霾和悶氣,“恐怕就沒有其他的人更適合去當她的伴娘了,所謂的伴娘其實就是伴著新娘的半個新娘嘛,當然也是新娘的臉麵,絕對要漂亮而優雅,和新娘能夠相得益彰,同時大放光彩。”

  “什麽,我,那怎麽可能呢?”她很驚奇地叫了一下,然後突然笑道,覺得他腦袋裏構不成局勢的奇思妙想真是太多了,而且都已經泛濫成災了,“我太瘦了啊,肯定是不行的,絕對不行。”

  “真的,我不是謙虛。”她還補充道。

  “你那是苗條,怎麽能是單純的瘦呢?”他嘴上是這樣說的,心裏想的卻是他曆來最喜歡苗條的女人了,美女從來都沒有很胖的,隻有楊貴妃這位古典美人例外,那還不是他喜歡的那種類型。

  “實話告訴你吧,我可不喜歡被人家鬧來鬧去的,”她終於肯說出來心裏話了,或者算是一種不無道理的隱憂,仿佛那是一件天大的難事,她怎麽也不能坦然地去麵對,或者去順利地解決,“天生就是不喜歡,嗯,也沒有什麽特殊的理由。”

  “而且,我也猜不出什麽特殊的理由。”他故意重她道。

  “我知道,”她這樣解釋說,臉上淡淡的兩抹紅暈早就開始擴散開了,因為從內心來講她其實還是願意去當這個伴娘的,“按理說我應該去給她當伴娘的,因為畢竟我是她最好的女朋友嘛,這個麵子還是應該給的,這個道理大家都懂。”

  那個“女”字,她似乎說得很重,而且別有深意,與此相對應的“男”字呢,是不是她專門留給他的呢?既然邊雪山已然升任白郡的丈夫,而不是她的男朋友了。有那麽一瞬間她悄悄地以為,或許伴郎的位置應該有他一席的,隻是因為他和邊雪山合不來,所以沒那個機會罷了,而不是因為他不適合去演這個其實和她非常相稱的美好角色。

  猜謎的感覺既好玩又太累,對此她是愛恨交加。

  “你是不喜歡當綠葉去襯托鮮花呢,還是怕風頭太過喧賓奪主了呢?”他隨後又小小地刺激了她一下,希望能對她有所觸動,從而讓她說出更多更動人的話來,因為他一直都暗暗地祈禱著這場談話能永遠繼續下去,直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爛,既然他幹不了別的事情。

  “為什麽就不能是花開兩朵或者是雙星閃耀呢?”她如此詰問,這種清新明快的語調真是前所未有的,讓他感覺特別愜意。

  “可以,完全可以呀,”他趕緊賠笑道,是心甘情願地認輸了的意思,“而且我剛才都說了,相得益彰,你該不會沒聽懂吧?”

  “我當然聽懂了,”她回道,“這還要你再說嗎?”

  “嗯,聽懂就好,”他斂起笑容來說道,一如在山間灌滿了一壇子清泉,看起來又是一副正人君子的姣好模樣了,“其實這麽想確實是我的不對,我老想著在你們之間分出個高下來。”

  “什麽,你竟然還有這種想法?”她嘲笑道。

  “是呀,”他索性大方地承認道,也管不了這其中有沒有漏洞的事了,就算一會被她抓住把柄使勁回擊一頓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反正他喜歡她做出的每一個行動,說出的“雖然你們兩個人都很好,但是在這個好中還是要再分個遠近的。”

  “你覺得有必要嗎?”她問。

  “你既然這麽問,肯定就是認為沒必要嘍,”他看似很輕鬆地自嘲道,實則考慮的問題可不少,“不過,我並不這麽看。”

  “你看看,說到底我還是個大大的俗人不是?”他緊接著便如此回道,試圖給自己的偏執行為找個合適的借口。

  “不,我覺得這和你是不是俗人沒有任何關係,”她嚴肅而又認真地說道,就像電視機突然換了個風格完全相反的頻道一樣,但是其中又有些有意調皮和逗他開心的意思,“正像你想的那樣,我和白郡之間確實有高下之分,隻不過呢,實際的情況是,高的是她,下的是我,雅的是她,俗的是我,不知道我說得對不對。”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可無意於這麽區分啊,”他緊張異常、結結巴巴地說道,如同犯了天大的錯誤而急著要改正一樣,這就看出來他的心理素質遠不如她了,“我剛才不過是說得著急了點,可能沒表達清楚,所以還請你原諒,請你理解才好。”

  “嗨,你又何必這麽緊張呢?”她非常爽朗地笑道,是為了讓他釋懷,也是為了讓他放下重負,更是為了讓他展現出最真實的自我,從而大刀闊斧地砍掉那些完全沒用的橫亙在他們之間的枝枝節節,“我知道你沒那個意思,是我自己說的,行了吧?”

  “你說能不行嗎?”他開心地笑道。

  “我知道的,”她也非常愉快地說道,瞬間就明白兩個雖然有些相近但又明顯不同的人終於又走到一塊去了,“這不是說我和白郡之間在人品或者修養等方麵有什麽高下之爭,而是說在你的心裏,或者在你看來,我們兩人之間有著很大的不同,而這個不同正是你評判我們的重要依據和出發點,對我們形成某種印象的基礎所在。”

  “哎呦,你要是這麽說的話,我可就更擔待不起了,”他趕忙解釋道,心裏變得似乎更慌了,但在她看來又大可不必如此,他因而就顯得有些過於正經了,不是她所期待的那樣真實了,“你們都是我最欣賞、最欽佩和最崇拜的人,我怎麽能隨隨便便地去評判你們呢?”

  “偶爾評判一下也沒有關係啊。”她非常大度地笑道。

  “我說,求求你饒了我吧,”他猴急猴急地懇求道,就知道再說下去也沒他什麽便宜好占,“前邊的話就當我沒說,好不好?”

  “哎呦,看把你給緊張的,真有那麽嚴重嗎?”她終於笑得比較輕鬆了,輕鬆得真能讓他稍稍地放心了,“我們之間說話什麽時候變得需要這麽拘謹,這麽小心,這麽見外了?搞得我都有些不適應了。”

  “那好吧,還是讓我們重新回到推心置腹、無話不談的狀態吧,那也是一種我比較向往和追求的境界。”他厚著臉皮回應道。

  “我是隨時可以和你推心置腹、無話不談的啊,”她仍然帶著調皮的口氣略顯委屈地說道,眼神是幽幽的深深的,帶著亮晶晶光澤的,隻是他現在看不見而已,但是應該能深切地體會得到,“隻是你慢慢地和我疏遠了、淡漠了而已,對於這一點,你大概不會否認吧?”

  “嗯?”他發出了一個不恰當的聲音。

  “當然了,也許是我感受錯了,因此不能怪你。”她多此一舉地解釋道,說了還不如不說呢。

  “那麽,我為什麽要否認呢?”他先是順著她的話說著,然後又突然轉折了一下,“盡管我心裏十分委屈。”

  “其實有些事情,”他自言自語道,連時間老人似乎都凝固住了,在聽他認真地說些什麽,“它究竟怎樣發展下去,在很大程度上講我是真的當不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