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姍沒出月子就來上班了，上班第一件事就是在辦公室單獨麵見了張凱。

  沒人知道他們兩人人談了什麽，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自從他們密談結束後，宋總監又一次風風火火投入到工作中。

  “Duodecim確實是意大利品牌，這個品牌源於自於意大利藝術中心佛羅倫薩，15-16世紀時佛羅倫薩是歐洲最著名的藝術中心，以美術工藝品和紡織品馳名全歐……”

  “選擇讓李琪琪上鏡真是神來之筆，黎維漢那張臉再怎麽外國人，畢意是男人，而咱們的產品可是女裝啊，還是女人講起來有說服力。”看著電視上的李琪琪，李傳君讚歎道。

  張凱瞥了一眼沒節操的損友揶喻道：“我聽著怎麽像某人在拍領導馬屁呀。”

  “嘿……”李傳君笑著說：“馬屁嘛，拍誰不是拍，拍兄弟媳婦兒，應該的。”

  “呸！你才馬呢，我說你們倆貧不貧？”李琪琪端著西瓜從裏屋出來，“天氣熱了，你們趕緊吃。”

  張凱吮了一口西瓜說：“要說這件事兒還得感謝汪興仁，要不是他咱們上哪兒弄這麽多意大利情報去。”

  “嗯，應該。”李傳君點著頭邊啃瓜邊應道，“要說還得宋總監，你看人家剛出月子就來上班兒了，忙不過來的時候還把孩子也背來，方城店都快成托兒所了。”

  張凱一臉愧疚：“我也不想啊，外人都說我是壓榨婦女勞動力。”

  “你以為你不是呐。”李琪琪在外屋地喊道：“現在兩個帶孩子的女人給你跑事業，你呢？啥時間把股權贖回來？”

  張凱想了想說：“是該見見大飛哥了。”

  “大飛哥？”李傳君納悶。

  “哦，就是趙會計師，你不覺得他長得有點像大飛哥嗎？”

  “……”

  李傳君遠遠端詳著趙會計師，要是這麽說，還真讓張凱說中了，真的有點兒像大飛哥哎，要是再加上大飛哥那句經典台詞：出來混三大禁忌，勾引二嫂，出賣兄弟，吃裏爬外！

  李傳君突然感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幸好說得不是自己。

  趙會計師推了推眼鏡仔細審核著測算表，然後重重點點頭。

  “報關納稅這沒問題，隻不過這麽細的操作你們凱琪能行嗎？”

  趙會計師一定是聽到什麽風言風語了。

  “賣假貨的加盟店主死不承認，一口咬定是下麵營業員做的，我就不信他們不點頭，雇員敢胡來？”提到假貨張凱氣不打一處來，當初凱琪粗放擴張時的後遺症，總部對加盟店的管控力度太差，何況現在也沒有人去管。

  “我倒是有個辦法能幫你縮小查控範圍。”

  “什麽辦法？”

  “讓數據說話。”趙會講師氣定神閑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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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確定是這家？”

  坐在副駕駛位的李傳君透過車窗盯著遠處的門店問。

  “沒錯，數據顯示他們的營業額比運營成本都低，沒問題的話早就倒閉了，你猜他們靠什麽活？”

  通過上次做賬的事，張凱徹底服了趙會計師，他的手段確實了得，讓凱琪度過了財務危機，如今正在一點點盤活，不過凱琪要擴大必須根絕假貨，下麵的加盟店主不服管，就要拿到鐵證讓他服軟。

  “何明升，你們那邊準備好了嗎？”為了行動，這一隊人配了對講機，張凱向何明升喊話。

  “放心吧，前後門加起來十幾個人呢，沒跑兒。”

  “證據可都抓準了啊。”

  “帶著錄像機呢。”

  人家張凱拿自己下麵的加盟店開刀，何明升沒有理由不配合，精兵強將調了一堆，就準備抓個現形。

  張凱也憋肚子勁呢，前兩次抓到賣假貨，不論怎麽追問，店主就是一口咬定不知道，現在十幾雙眼睛盯著你，加上現場錄像，看你往哪兒跑，這樣的店還有十五六家呢，到時候一家一家順藤摸瓜。

  “來了。”李傳君眼尖，一眼看到停靠在店門口的小貨，金杯小卡改的廂貨，車上下來幾個人，神神秘秘的走進店裏，不一會兒，店裏出來人上了駕駛樓。

  “後門後門，何明升盯住。”

  “明白。”

  兩邊的通訊一直沒斷，對方的動態盡在掌握。

  “貨卸一半兒了，行動！”

  呼啦啦車門打開，張凱這邊走正門，何明升那邊堵後門，錄像機架著。

  “哎呀呀，張總，稀客呀。”店主見到張凱闖進來先是一愣，然後強擠笑顏擋在他身前。

  “我來恭喜你發財呀。”張凱瞥著店主這副嘴臉揶喻道。

  “發什麽財呀，窮得快要吃不上飯啦。”這副嘴臉恐怕拿到奧斯卡上能獲得一個本色出演獎。

  “那還進了那麽多貨？”

  “哪有貨？不都在外麵擺著呢嗎？”

  張凱指了指後麵笑而不語。

  店主臉色有些尷尬，但仍然死不認賬，還沒等他解釋，後麵響起吵嚷聲。

  “別動，工商局的。”

  這到這一聲，店主的臉都白了。

  運貨這夥人還挺囂張，明明被拍了個正著，卻大言不慚。

  “工商局？我還以為是公安局呢，老子正常運貨，憑什麽管我？”

  “賣假貨還有理啦？”何明升一臉正氣，平日裏這氣勢就能壓倒不少人，可今天偏巧碰到一無賴，臉不紅不白的還振振有詞。

  “別戴個大蓋帽就裝首長，你說是假貨就是假貨呀，哪兒假啦？”

  “你這衣服……”當何明升拿過拆包的衣服時也愣住了，雖說是仿品，但是沒打標，至多算低檔貨，談不上是假貨。

  “正常買賣，你們管得還真寬。”

  張凱看清情況後這才注意到，這家店凱琪展示一部分，而另一部分全是沒有牌子的小廠家服裝。

  “你這種經營行為是不被允許的。”

  “憑什麽？”店主突然硬氣了起來。

  “你是凱琪的加盟店，怎麽能賣這種加盟貨？”

  “你們凱琪貴，賣不動怎麽啦？我們還不活啦？”

  要說打架三個店主也打不過一個張凱，可是論耍無賴，送貨的和收貨的有得一拚，張凱隻能甘拜下風。

  明知道這種行為不對，可是卻挑不出理，人家可是擲地有聲呢。

  “合同上又沒說不讓咱賣別人家貨，你管天管地你管大發了吧！”

  本來是打假的，結果讓人家反問。

  最後還是工商局的人找到了幾件疑似外國商標的品牌開了罰單了事，對那些低檔貨卻連沒收的權利也沒有。

  “說到底是你們自己的問題。”丟下這句話何明升無奈的搖搖頭走了。

  “我們怎麽辦？”李傳君一點兒也沒有主意。

  “查！”張凱咬牙切齒，“把合同備份全找出來，查！到底還有多少這樣不嚴謹的合同，我就不信治不了他們。”

  當年盲目擴張，確實有很多照顧不到的地方，合同約定也就那麽一回事兒，出了事兒拿合同說話，沒有事兒誰也不把合同當回事兒，不過合同裏確實沒有約定凱琪的加盟店必須專營凱琪的品牌，這可是不小的漏洞。

  “還不是當年法律意識差造成的。”張凱主動把過錯攬了過來。

  知道問題的就要解決問題，可是解決卻很難，當年為了快速回籠資金加盟店一簽就是十年二十年的，強行解約是要承擔違約責任的。

  “通過清查，全國72家加盟店中有60家有這樣的問題，全部強行解約的話，違約金是1800萬。”大飛哥，呃不，趙大會計師的推算是這樣。

  “……”

  這麽大的額度是全盛時期的凱琪一年的利潤，可不是現在的凱琪公司能承擔的，何況公司到處都用錢。

  “解約！”

  張凱擲地有聲的說。

  “什麽？”

  在場的人都不敢相信他做的決定。

  “你發燒了吧。”李琪琪還真上前去摸了他的額頭。

  “嗯……”拿著個小奶瓶正給孩子喂奶的宋雨姍點點頭說：“也不是不可以解約，具體操作流程我會和公司的法律顧問研究。”

  總裁與總監保持高度一致，這在凱琪公司的曆史上還不多見。

  “瘋了，全瘋了……”琪琪不可理喻的看著似乎已經產生高度共鳴的兩人，心中湧起一股奇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