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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0曆史的天空0      更新:2020-12-15 08:02      字數:7433
  沛國,曹操大營。

  袁曹雙方會戰,袁熙打的曹操措手不及,兵馬損傷巨大,幾可謂元氣大傷,實在是令曹操痛心疾首。

  然而,除去此事之外,更令曹操感到難過的是,他一直引以為傲的嫡子曹昂更是在這一戰中為了掩護自己撤退,而被袁軍迫害,撤兵回營的頭一夜,曹操就收到了愛子曹昂的死訊,使曹操在兵敗的同時痛失愛子,心中之苦楚幾無法用言語可以表明。

  在曹營為曹昂搭建的臨時靈堂之內,曹操定定的看著曹昂的牌位,雙目空洞,一站就是整整的站了一夜,他的嘴唇幹裂,頭發和胡須都是變得雪白,仿佛在一夜間就蒼老了好幾十歲,如同一個巍巍老者,在風燭殘年之中搖搖欲墜。

  曹操身後,程昱也是一動不動的陪著他,這位平日裏剛硬睿智的老頭,此刻也似乎是沒了什麽好的計策,隻是默默的站在曹操身邊,用自身的行動來表示他對曹操的忠誠。

  就這麽整整站了一夜之後,終聽程昱長長的出了口氣,道:“明公,您已經好幾個時辰沒有進食了........吃些東西吧。”

  曹操的姿勢依舊是保持不動,半晌後搖了搖頭,道:“仲德,你覺得這個時候,孤還有心情吃任何東西嗎?”

  程昱長長的歎了口氣,道:“勝敗乃是兵家常事,打仗豈能有不死人的?更何況我軍此番的戰略可以說是沒有任何的問題,隻是誰道天意竟然讓袁熙僥幸獲勝,此乃天意非人可逆之,明公也無需太過自責了。”

  “天意?”曹操聞言搖了搖頭,笑道:“隻怕也未必吧,倘若是誌才在此,以他的智慧,一定會實現就能夠考慮周全,斷然不會讓孤有如此的慘敗!”

  程昱無奈一笑,道:“誌才去世,這何嚐又不是一種天意?”

  曹操聞言一愣,接著低聲道:“難道說,如今的天意......當在袁?”

  陳留那麵袁熙也沒閑著,如今曹操愛子曹昂身死,曹操兵馬大敗,關中各路諸侯喪膽不前,遲疑觀望,此消彼長,袁熙軍實力大增,正是一舉擊敗曹操之時。

  於是乎,連日來,袁軍一直都是在秣馬厲兵,整兵布武,意圖做好準備後大舉出戰!而馬騰也是應了袁熙的約定。

  袁熙轉身取出一幅皮圖,展開擺在桌案上,然後招呼趙雲道:“子龍啊,你過來看看!”

  趙雲走到桌案之邊,卻見皮圖之上,早已經夠花了許多的攻擊線路圖,卻見袁熙抬手指著上麵的路線道:“上一次的交戰,曹操大敗,曹昂陣亡,曹軍軍心不穩,士氣衰落,正是我們一鼓作氣,將他們徹底擊潰趕出中原的大好時機,這幾天我一直在安排布置,意圖兵分幾路,以張遼,張繡,太史慈,騎兵為先鋒張郃、郭淮為後軍,司馬懿、高覽、朱靈領一師,從三麵進兵,一舉破曹,最好是能夠生擒或是殺死曹操,為日後進攻江淮打下基礎,做好鋪墊!”

  趙雲聞言點了點頭。

  袁熙微微一笑,道:“如今曹軍的士氣雖然低落,但戰力還是在那裏擺著,擊潰他們可以,但想要殺死曹操卻並不容易,特別是在他身邊有虎衛軍統領典韋的保護之下.......典韋此人,曾跟我打過幾次交到,雖然被我屢次所算,但此人的本領和能耐卻是毋庸置疑的,三軍之內,能有本領與其一較高下的人,除了許褚之外,隻有你趙雲才有這個能耐,你可懂我的意思了?”

  “典韋?”趙雲聞言似是有些出神,緩緩地道:“便是那名被當世人稱為曹軍第一猛將的惡來?”

  袁熙點了點頭道:“原來你也知道!”

  趙雲低頭想了想道:“如此說來,此番進攻,主公想讓我鉗製典韋,以便達到可以擒拿曹操的目地?”

  這便是斬首行動,美國經常使用的一種戰法,擒賊先擒王。

  袁熙點了點頭,道:“正是,想擒曹操,首要之做,便是鉗製典韋,搞不定此人,想殺曹操就實在太難,不過此人的武力足矣位列當世頂尖之列,你要是害怕,我也可以找別人去做...........”

  趙雲聞言,雙眸頓時一挑,怒氣衝衝地道:“主公說笑了!我常山趙子龍縱橫河北,橫掃中原,天下有誰是我怕的?休道他一個虎癡,就算是呂布在世,我也斷然不怕他!”

  確實,自從烏巢之戰,趙雲和呂布巔峰對決後,趙雲戰力更勝從前,他有囂張的資本。。

  “子龍你有這股誌氣,那自然是最好的了。”袁熙微微笑道。

  “主公什麽時候去打曹營?”趙雲一說到打仗的事上,頓時就摩拳擦掌,充分的顯示了他天生好戰的豪武與勇氣。

  燕趙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古人誠不欺我也。

  袁熙微微一笑,道:“就在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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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今夜,正是袁軍大舉出動,攻打曹營的日子,幾路兵馬依照袁熙的吩咐,各自尋覓要點,則路而行,呈扇形的將整個曹營圍住,以全麵攻打的姿態,緩緩地向著曹軍所在的方向行進。

  今夜的曹操,依舊是沒有入睡,他還是如同往常一樣,盤坐在曹昂的靈堂,望著上方的祭奠牌位出神,他頭上的銀絲經過幾夜的煎熬,似是變得更加的多,更加的白了,顯得是那樣的蒼老。

  梟雄歸梟雄,但他畢竟也隻是一個年過半百的垂暮老人而已,在這個年代,以曹操的歲數,應是早該在家裏抱孫娛樂,以養天年的時節了。

  平日裏雖然是風光無限,但誰又能夠知道一代梟雄所擁有的苦澀與寂寞。

  震天的殺生由遠及近的傳入了靈堂之內,喊殺聲由小變大的逐漸變得巨響,曹操的神色和姿態卻似是毫無變化,隻是那適才充滿懷念與無奈的雙眸在猛然間變得雪利鋒亮,在晃動的燭火中顯得格外的明亮冰寒。

  “主公!主公!”一聲巨喝響徹在靈堂之外,典韋提著鐵戟猛然衝殺了進來,粗氣喘息。

  “主公,袁軍開始攻打我軍的營盤了!”不等曹操詢問,便聽典韋焦急地對著曹操叫道。

  曹操連身都沒有回,隻是問道:“早在孤預料之中,袁熙若是此時不來,他也便不配做孤的對手了......兵馬來了多少?”

  “漫山遍野,一眼望不到頭,似是全軍出動!”

  “嗯,好,既然如此,惡來,隨孤出戰,讓孤好好的會一會袁熙小兒,與其再做一搏.......此戰打贏便罷,若是打不贏.........”

  說到這裏,卻見曹操淡然一笑,繼續道:“若是打不贏,說不得此戰就是孤生平的最後一仗了。”

  曹操大營。

  袁熙兵分幾路,血洗曹營,雙方兵對兵將對將,在其整個營內展開了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殊死決戰,袁曹雙方血流成河,卻無一方退卻,其戰力之強毅力之堅足都可稱之為當世第一流。

  旁邊的將領不提,單說中軍一路,袁熙許褚引領著近衛營精銳直奔著曹營帥帳而走,而趙雲更是一馬當先,連殺十餘員中軍守將,直令曹軍眾人喪膽,眼看著大寨就在眼前,袁熙已是提起了精神,飛馬而上,一槍逼住了一員曹軍護衛,高聲嗬斥道:“快說,曹操何在?”

  那護衛嚇得滿頭大汗,有心張口,卻是怎麽也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個當口,突聽遠處傳來一陣悠悠地歎息聲。

  “袁熙小兒,欺負幾個護衛算什麽本事!曹操在此!”

  袁熙轉頭望去,果然是曹操身披金色甲胄,引領著虎衛軍並猛將典韋,來到了離己方不遠之地,曹操雙眸精光爆閃,定定的鎖在了袁熙的身上。

  “曹操.........”

  “袁熙小兒.........”

  兩個人不知不覺間都緩緩的自言自語,一股淩厲的閃電碰撞仿佛在空中相擊,使得周邊的溫度驟然上升。

  就這麽互瞅了好久,卻見袁熙當先一笑,揚起了手中戰前,遙遙地指著曹操道:“曹操,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今天,你死定了!”

  曹操聞言一笑,沒有作答,卻是典韋狠狠地“呸”了一聲,怒道:“放屁!小崽子,你也想和你老爹袁紹一樣的下場麽!”

  “死豬,你敢對我父親之靈口出不遜!待會你也別想活著離開?”袁熙怒喝道。

  典韋聞言卻是沒有動怒,隻是提了提手中的鐵戟,高聲道:“有我典韋在此,想殺我家主公,絕無可能!”

  “那可未必,典韋,趙某可是久仰你之大名多時了!”

  “....................”

  典韋聞言一愣,接著急忙轉過頭去,卻見一員白甲銀槍,胯下白馬,一身光鮮亮麗的英俊後輩打馬來到陣前,典韋縮了縮眉,朗聲道:“你是何人?竟敢衝老子叫囂!”

  “常山趙子龍,典韋你可聽過本將軍的大名?”

  典韋聞言,臉色頓時變了!人的名樹的影,趙雲血戰呂布的事跡早就傳遍天下,典韋不能不謹慎。

  趙雲大喝一聲,已經當先奔著典韋衝殺而去。

  但如此嚴峻的局勢,袁熙也是來不及多想,他招呼身後的兵馬並著貼身的近衛營,呼呼啦啦的向著曹軍衝殺而去,而曹操身後的虎衛軍也絲毫不予以畏懼,亦是持著兵器而上,雙方兵對兵將對將,在場中進行了一場驚天血戰!亦是關於雙方主將的生死之戰!

  .................................

  袁熙趙雲對上了曹操和典韋,那邊廂的張繡亦是撞上了夏侯惇!

  張繡一見這位曾經一起勤王的老相識,卻並沒有急著出手,而是上下打量了他幾眼,道:“夏侯惇,投降吧,曹軍完了,你算是我家主公半個嶽父,他不會殺你的,為自己留一條後路吧!”

  原來俘虜曹軍家眷後,袁熙也把夏侯惇的女兒夏侯輕衣納入後宮了。

  夏侯惇性子依舊是急,聞言勃然大怒:“張繡,你修要將我小瞧了!本將就是死,也絕不會投降於袁熙小兒的麾下,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本將今日一定要跟你們做一個了結,看招!”

  說罷,亦是縱馬而上!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袁熙和曹操這裏,各種的兵馬,兵對兵,將對將,廝殺的極為猛烈,中軍帳內卻有趙雲和典韋實力強勁,往來搏殺,二人打的焦頭爛額,汗水如同傾盆大雨似的向下猛烈低落。

  虎衛軍最勇猛的將領被趙雲鉗製著,袁熙便可以無所顧忌的指揮手下的兵卒們猛烈的攻殺曹操,曹操亦是不曾躲讓,指揮虎衛軍硬是與袁熙精心準備的精銳兵馬往來磕殺。

  典韋有心去支援曹操,怎奈麵前的對手實力太過強橫,根本將其甩開,雖然典韋曾有耳聞趙雲的本領高強,但他絕得那不過是因為趙雲是河北大地上的猛將,真正的中州猛將他根本無法與之相比擬,但今日一交手,典韋才知道自己的推算有誤。

  趙雲,雖然年紀不大,但無論是在武藝和經驗上,都已經足矣列入當世猛將的第一流!

  若是換在平日,典韋或許會興致勃勃的與趙雲分個雌雄,但今日情況特殊,他中心護持的主公此刻正麵對袁熙的逼迫,危機重重,若是一個不好就有性命之險,典韋可不敢拿曹操的性命當做他與人硬拚的賭注。

  形勢急迫,偏偏還是抽不開身,典韋身上的汗越來越多,倒不是他有多熱,而是確確實實的是著急了!

  “啊啊啊啊~~!”典韋大力揮出鐵戟,猛然將趙雲逼退了一下,然後將鐵戟一指,怒道:“趙雲,今日不是分勝負的時候,你敢不敢將你我的戰期延後!”

  趙雲聞言,冷笑一聲,道:“做夢吧你。”

  典韋憤怒的鐵戟向著地上一插,然後抬手就去解衣服,欲想來一場裸衣鬥趙雲,不想衣甲剛脫到一半,便見趙雲已經是縱馬而上,槍頭直逼著典韋的麵門而來,典韋大驚失色,一麵抓起鐵戟與之對抗,一麵驚慌失措的大吼:“趙雲!你什麽意思~!”

  趙雲一邊揮舞手中槍,一邊冷笑著瞪視著場中的典韋,道:“兵不厭詐,本將豈能給你這種機會!”

  典韋聞言,氣的頭頂冒煙,一邊打一邊怒道:“為什麽跟了袁熙的人,心地都如此卑劣,袁軍難道是專門孕育小人的營盤麽!”

  典韋坦胸露乳,**衣衫,跟趙雲打,一時間陷入了極大的被動之中,險象環生,卻也顧不得再去想支援曹操的事了。

  而此時此刻,袁熙亦是引領著近衛營親兵衝破了虎衛軍得防範,殺到了曹操的麵前。

  “曹操,決戰的時候到了,你該認命了!”

  曹操眼中盯著眼前這個意氣風發的後輩,似是恍如看到了年輕時的袁紹,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陣無限的蒼涼,但很快又被他與生俱來的傲氣與霸道所淹沒。

  但見曹操仰天長笑三聲,笑聲中透露著一股舍我其誰的雄勁。

  “孤這一輩子,踏萬裏江山,都兵家史話,唯獨不知道這‘認命’二字乃是何解何意........袁熙,想要孤的性命,你父親不夠資格,你也不夠!”

  袁熙聞言眉頭一皺,道:“你說不夠,不好使!能不能取你的性命,得看我的本事!”

  曹操聞言哈哈大笑,將略顯白皙眉毛下的雙眸緩緩地眯起,道:“那就讓孤看看你究竟有什麽本事!”

  曹操與袁熙,趙雲與典韋,短兵相接,戰的精彩,然而營盤大戰之中,別的地方的戰鬥比起這麵也毫不遜色。

  先是左營屯後方,張遼對上了曹軍的大將拚命三郎樂進,二人一人使勾刀,一人使長槍,鬥得是精彩莫名。

  而正營前得方向,張繡則是與夏侯惇交手,張繡勸降夏侯惇而不得,二人隻得交戰,來來往往三十回合之間,張繡越戰越勇,出手越來越快,反觀是夏侯惇一直處在弱勢,似是有些難以為繼的樣子。

  夏侯惇身後,率兵突擊的李典正好來到了此處,看了看似是張繡壓製的危機四伏的夏侯惇,高聲吼道:“元讓莫慌,我來助你!”

  說罷,便見李典縱馬而上,手舞手中的紅纓槍,直奔著張繡殺將而去。

  “當啷”一聲,一稈櫻槍直接插入了戰局當中,將張繡和夏侯惇都是弄得一愣。

  張繡見狀哈哈大笑,揚聲道:“好啊,夏侯匹夫,枉費了猛夏侯的名號,關鍵時刻,卻還得需要別人幫忙,來吧!來吧!都放馬過來吧!”

  夏侯惇將眉頭一皺,尊嚴因為張繡的話而受到了很大的侮辱,但是沒有辦法,畢竟人家李典也是一番好心,夏侯惇也不好過多的責備不是。北槍王張繡神威無敵,連戰二將,手中長槍快閃,讓人望之心驚。

  張繡手中留有餘地,因為他知道麵前的這個人,算得上是袁熙的半個老丈人,在沒有確定袁熙對其是否有殺心之前,張繡不敢過分的逼迫,但李典卻是不一樣,他可不認識李典是誰,就算是認識了,以他的迸裂脾氣也未必會管那一套。

  如此一來,時間一長,張繡也看出了今日的夏侯惇不在狀態,不足為懼,反倒是那個咋咋呼呼的李典,出手狠辣,倒是頗為容易讓人擔心。

  於是乎,張繡改變了戰術,不以對付夏侯惇為主,反倒是先搶攻李典,三招之內,倒是有兩招先去打李典。

  張繡以死相搏,實力自然恐怖,不到二十個回合,便是一槍刺出,直接將李典的胳膊上捅出了個大窟窿,頓時鮮血“嗤嗤”直流。

  李典大叫一聲,身形一晃,便欲向旁邊跌倒,夏侯惇一見頓時急了,怒吼一聲:“張繡,欺負副將算什麽能耐!有本事衝著本將來!”說罷,縱馬飛上貼身,長槍忽閃。

  張繡也不是吃素的,也不管夏侯惇是不是袁熙老丈人了,使出了十分的能力,開始狠命的向其進攻。

  張繡拿出全力,那自然非常人可比,更何況他現在是暴怒而發,戰鬥力比之平常更是高,猶如一種卡卡羅特變身超級賽亞人的意味,一瞬間便把夏侯惇壓製住了。

  夏侯惇一個不小心,被張繡壓製,心神大亂,不知道這張繡乍然之間是吃錯了什麽藥,竟然如此能耐,左右阻擋之下,卻是抵擋不住,十餘個回合之後,竟然已是呈現了不敵之勢,夏侯惇頭頂大汗淋漓,有意撤退。

  不想他想撤退,張繡卻是絲毫不給他這個機會,長槍一閃,能耐一發,直接一招橫掃千軍,竟然是硬生生的將夏侯惇給掃蕩下馬,夏侯惇口中噴出了一口鮮血,仰麵一倒,直接跌落下馬,在馬蹄子下捂著胸口隻哼哼。

  張繡將槍一掃,大喝一聲:“綁了!”隨即轉身回馬,也不去看奄奄一息的李典。張繡擊敗了夏侯惇,並將其活捉,然後先將夏侯惇壓回後寨。

  而袁熙一麵,曹軍也終於因為夏侯惇等人的失敗開始抵擋不住袁軍的攻殺而開始大肆敗退。

  袁軍早有預謀,士氣高昂,又是幾路齊出,曹軍雖然勇烈,可抵擋一時,但畢竟無論是在兵馬和士氣方麵都處於下風,先是各路曹軍猛將被擊潰,就連夏侯惇也被趙雲生擒,李典生死不知,隻此不多時,就被袁軍的幾路兵馬打的節節敗退,血流成河。

  一直縱橫天下,掃蕩群雄的中原曹軍,今日終於是正麵敗在了袁熙的手中。

  而袁熙一麵,其手下虎衛以及近衛營的兵馬在與虎衛軍的交戰中,終於一點一點的占據了上風,而袁熙也終於不再停留,親自出馬去戰曹操。

  當今天下,一少一老,一南一北,兩大絕世梟雄,終於正麵對撼!

  曹操此刻身邊尚有幾個親兵,卻抵不住袁熙與其麾下如潮水般的進攻,直到袁熙的長槍在斜空中刺殺而來,曹操終於不得已而舉起了手中的長朔,親自出手去遮擋袁熙的這一槍。

  “當啷!”一聲脆響,清脆的鐵器聲響徹在了戰場之中,令人心拽搖蕩。

  “曹操,當年你與我父親,就是在戰場上正麵相搏,其後我父身死,你猶自尚存,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納命來!”袁熙高聲呼喝。

  曹操陰冷一笑,似是絲毫沒有危機臨頭的意識,反而是低聲說道:“孤起兵二十餘載,放眼天下,有多少英雄豪傑是死在孤的手裏,何曾獨得爾父一人哉?”

  說到這裏,便見曹操猛烈地一甩朔,道:“袁熙,你能殺得了我麽!”

  袁熙手中的戰槍揮舞不停,不住的向著曹操快攻:“殺不了,也要殺!今天,不但是你的死期,也是我袁熙超越你的時日!”

  這二十多年曹操都是壓在袁熙心口的一塊石頭,如果曹操不死,袁熙不得安寧。

  曹操哈哈大笑,可是手中的朔的揮舞速度卻明顯的不敵袁熙,曹操本人也是文武雙全的人才,不論是武藝弓馬還是兵法戰陣,都是一等一的上佳之才,隻是,相比於袁熙,他卻有著一個絕大的劣勢,一個拿什麽都無法磨平的劣勢。

  那就是,曹操已經不再年輕,他老了。

  人越老,或許是越成精,但在體力和耐力方麵,卻永遠再也無法和年輕人相提並論。

  握著朔的虎口被袁熙的槍震得生疼,而兩邊護衛的虎衛軍士卒也是死傷殆盡,剩餘的想來助陣,也是被其他袁軍隔離著,無法趕來,現在的曹操,由身體至內心,由頭至腳,都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淒涼之感,冰冷之感,無奈之感,倉惶之感。

  看著眼前恍如年輕時候袁紹的袁熙,曹操的視線有些模糊了。

  天命已至吧........

  終於,手中的長朔再也無力抵擋,曹操淒婉的看著袁熙的槍頭向著自己刺來,不由無奈地將眼睛一閉。

  大丈夫死於戰場,無憾!壯哉也!

  即使是獨身一人,亦是無所畏懼,即使是以衰敗孤獨,亦是不會在他人麵前留下一絲軟弱,即使是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經走向了盡頭,也絕對不會向任何人彎下一絲的腰杆,這就是曹操,舍我其誰的霸氣與與生俱來的傲氣自懂事開始便存在於他的內心,任憑誰也奪不走,任憑誰也換不下!

  長槍森寒,槍影略過,陰冷的槍芒伴隨著殷紅的鮮血順著曹操的脖頸緩緩的向下滴落,鋪撒在了泥濘的官道上,顯得是那樣的璀璨如花,炫麗奪目。

  已是逐漸接近白晝的天空,此刻由北方之地,卻也是緩緩地劃下了一條優美的弧線,留下了一條長長的尾巴,快速的略過天際,輾轉的消失在了抬頭仰望中人的眼簾之中。

  一代梟雄,就此隕落。就如同那重天際劃落於塵埃的流星一樣,從此消失在了這片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