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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0曆史的天空0      更新:2020-12-15 08:02      字數:6555
  冀州鄴城,城西袁尚府邸的書房之內。

  平日整潔幹淨的書房之內,此刻卻是呈現出一副截然相反的意味,四處堆積著幹柴和引火之物,在房內圍城了一個大圈,當中卻是袁尚矗立期間,他單手舉著一支火把,不滿血絲的雙目空洞的盯著書房的大門,麵上布滿了深刻的悔恨絕望與甘願玉石俱焚的滔滔怒意。

  天不保佑他袁尚,想他這七八餘年間,費勁心思,苦心經營設計,到頭來卻都成了一場空,什麽爭霸天下,什麽四州之主,什麽冠絕群雄,到頭來終歸不都是成了那空中樓閣,搖搖欲墜,頃刻間毀滅無痕,隨著清風飄逝,猶如一道過眼雲煙。

  罷,罷,罷!一切的努力與心機既然已是白費,自己又何必過於傷心給自個空添煩惱?今日就借著這一場大火,將自己的性命和淩雲壯誌一同隨煙塵而去,從此再無憂慮,再無牽掛!

  帶著這一絲決絕,袁尚低頭看了看腳下的柴火堆,伸手就要將腳下的柴火堆給點燃!

  可眼瞅著手中的火把要點燃在柴火堆上,袁譚的手在不知不覺間卻又停下了,來來回回,哆哆嗦嗦的,顯得很猶豫。

  縱然心中有著無限的豪情壯誌,縱然心中有著無數的英雄末路之情,但袁尚終歸不是視死如歸的戰士,他是四世三公之後,他是一個從小含著金湯勺長大的公子哥,他是從沒吃過苦從沒受過罪的世家大族之後!

  對於一個這樣的人,讓他親手動手了結自己的性命,試問他又如何能夠下得去手呢?

  如今的他,可是僅有二十歲的年紀啊,正當壯年之際,他的人生路還有很長,他還沒有享受夠這無盡的榮華富貴,他還沒有享受到那種一呼白應,笑看天下的霸者生活,現在的他就這麽死了,是不是未免有些過於不值得了?

  太冤了吧?!難道我就這麽死了,可我還沒活夠啊!

  袁尚悲切的胡思亂想到。

  “三弟,你還在嗎?二哥來看你了”

  就在袁尚正徘徊在死或是不死的這道分割線上的時候,門外一個急切的聲音幽幽的傳入了他的耳中,恍如一道惡魔的催命音籟,令其渾身震顫不已!

  怎麽可能,這個冤家兄弟.....他居然也來了?這下可怎麽辦?自己本來已是猶豫要不要死了,如今他乍然一出現,自己若在這個時刻惜命不自盡,那豈不是召了他的笑話?落下一輩子貪生怕死的把柄!?

  袁尚左右為難,急的滿頭直冒汗,而門外的袁熙顯然有些不耐煩,對著他又大聲呼喝了一聲:“三弟,你到底在不在啊?”

  “在.....在呢!”不知為何,但凡是袁熙一出現,袁尚的心中就總會出現一種說不清的莫名懼意,甚至連說話都有些磕巴。

  就如同李元吉怕李世民一樣所以拚命的作死,來掩蓋內心的膽怯。

  袁熙清了清嗓子,高聲道:“三弟,今日本來是你去死的大好日子,我本來不應該過來給你添堵,但有些事情卻是在心裏怎麽憋也憋不住,很想一吐為快,我今日要是不說,我怕你死了到地府也是做個冤死鬼!”

  袁尚站在屋內,舉著火把,冷哼道:“你想說什麽?”

  “你被辛評利用了,尚不自知?還在這裏憑空做著重新搬到我,在登河北之主位置的美夢,三弟,你不覺得你自己有點天真嗎?”

  袁尚哈哈大笑,道:“你這些話,剛才郭圖已經跟我說過了!他說辛評聯合曹操,騙取我的血書和支援兵力,然後將我殺死,再將這件事嫁禍在田豐的身上,以此來徹底的掌控我舊部的信任,以哀兵之強來加速控製鄴城,所謂一箭雙雕,便正是如此了!”

  袁熙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可笑你自己如今還不明白,被別人賣了還美滋滋的給辛評數錢,三弟,你若是現在死了,隻能便宜辛評和曹操,平白被人利用了一次,於你與我,於河北絲毫無異,死不瞑目啊!”

  “呸!”但聽屋中猛然傳出一陣呸聲,卻是袁尚冷笑著言道:“袁顯奕,你當我是三歲孩童麽,被你兩句話就忽悠了?我若是信了你的挑撥之計,才是真正的死不瞑目,你想反過頭來利用我去說服我的舊部罷兵,想都別想!我袁尚今日就是死了,也要在你身上撕下一塊肉來.......告訴你,我現在就要點火自殺了!”

  “別——!”袁熙猛然出口阻攔。

  書房內,袁尚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快慰得意的笑容。

  “怎麽,舍不得你弟弟我死麽?我偏死給你看!誰攔著我我跟誰急!”

  書房之外,卻聽袁熙拍了拍手,讓兩名士卒將一個人押解到書房門前。

  “三弟,我說的話你不信,但不知從這個人口中說出來的口供,不知你信是不信呢?”

  袁尚聞言一愣,下意識的道:“誰?”

  “三公子,是我啊!”

  書房之外,一個明顯帶有哭腔的聲音嚎啕的響起。

  袁尚猛然一驚,道:“辛毗,你怎麽會在這!?”袁尚知道辛毗是辛評的弟弟。

  書房之外,卻見袁熙輕輕的一拍辛毗的臂膀,對著他打了一個眼色。辛毗立馬會意。

  “辛毗,你是辛評的親兄弟,想必他計劃中的每一環必然不會隱瞞與你,現在當著我三弟的麵,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跟我三弟說上一遍,記住!不許說謊,不許拔瞎!不然的話我就把你送進我大哥的書房,讓你們一起死!”

  辛毗聞言頓時一顫,接著猛然向著袁尚所在的書房猛一磕頭,顫抖著哭嚎道:“三公子恕罪,辛家兄弟對不起您啊!”

  書房之內,袁尚的身體頓時一顫,道:“你什麽意思?”

  辛毗的哭咽聲從屋外緩緩的傳將出來,一邊哭一邊道:“三公子,事到如今,辛毗也不瞞騙你了,其實我等兄弟,早已是歸附了曹司空,曹司空許諾,若我兄弟二人此番奪下鄴城,朝廷當以九卿封侯之禮以待,絕無相負!我兄長苦思多日,暗稠手中的實力不足,故而聯想到了三公子,大哥曾對我言,若能將公子的兵馬騙到手,則大公子本人便無用,留下勢必為禍,有禍無利,需得除之,一麵可以掌握公子的親信兵馬,另一麵則是以防日後出事為禍!”

  書房之內,袁尚的嘴巴頓時長大,不敢相信這話卻是從辛毗的口中說出來的,一種被欺騙的悲涼感和挫敗感,深深的盤旋於他的內心,久久的不能散去。

  “三公子,我等對你不起啊!”書房之外,辛毗的聲音依舊繼續響起。

  袁熙見辛毗說完,揮了揮手,命侍衛將他帶將下去,袁熙很滿意辛毗的表現。

  然後轉頭對著屋內的袁尚書房高呼道:“三弟,這下子,你可聽的清楚了?這不是我和郭圖瞎編吧?是非公斷曲直,自有公論,如今告訴你真相,你也不用帶著遺憾去死了!”

  聽了袁熙的話,袁尚的身體頓時一顫,下意識的開口詢問道:“你什麽意思?”

  書房外,袁熙下意識的聳了聳肩膀,道:“我的意思是,我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你既然已是知道事實真相,死後就不會當個糊塗鬼了.......你可以去死了!”

  “啥?”袁尚聽了這話,身子一栽歪:“什麽去死?”

  “點火啊,你不是要引火自殺嗎?”袁熙不禁莞爾道。

  袁尚的冷汗頓時順著脖頸子往下流,若是說他適才死的有些半推半就,但現在則是完全的不想死了,試想,一個人在知道了自己被別人利用完一腳踹開,居然還想著自殺,這個人得多大心?

  “那個....那個......”袁尚的語氣躲躲閃閃,猶猶豫豫,顯然正在思考著可以光麵堂皇不死的理由。

  袁熙的聲音又從外頭傳了進來,道:“三弟,你......該不是舍不得對自己下手吧?”

  屋內的袁尚言顯得有些愧然。

  “既然三弟不舍得對自己下手,你我兄弟一場,這個忙,我幫了~~!”

  屋內的袁尚聞言頓時一愣,還沒揣摩明白袁熙這句話的意思,便見書房的大門“呯”的一聲被人踹開,袁熙手裏拎著一支明晃晃的火把,站在袁尚的書房之外。

  “你想幹什麽?”袁熙心中一緊,腦中閃出了一種極度不妙的感覺。

  “三弟,一路保重!哥哥為你踐行了!”袁熙假裝悲痛著說完,抬手便將火把扔進了書房的柴火堆內,接著“呯!”的一聲將書房的門又一次的關上了。

  袁尚:“................”(

  袁尚見狀頓時大驚失色,幾乎是下意識的飛身躍起,心有餘悸的低頭看了看那些被火燃燒的柴火堆,提到嗓子眼的心仿佛又落回到了胸膛裏,不由得長長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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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不說袁熙為了勸說袁尚而連哄帶嚇,單說趙雲率領一支兵馬殺入城內,直奔著袁家的府邸救援而去。

  而此刻袁家的府邸,高幹所帶來的增援人眾已是逐漸抵抗不住府外由王二所率領的叛軍攻擊。

  袁府之內,幾乎每一個人的身上都受傷掛彩,雖然大家依舊進退有序的各司其職,但不難看出每個人的臉上都有著深深的疲憊,他們已是不記得打退了敵方多少次的衝鋒攻府,袁府的門前已經不複往日的光輝亮麗,皆是殘垣斷瓦,府內守護的人隻要聽到一聽到府外的喊殺聲,便麻木的抓起布滿鮮血的戰刀和折斷殘破的長矛,帶著冰冷的、漠視一切生命的申請,一刀一槍的劈刺著敵人,直到敵人被殺心驚膽顫,又如潮水般退了回去,方才歇手,倚牆而坐,等候華佗率領的醫療隊前來治療,以最快的速度恢複戰力,等待著敵人的下一次的進攻。

  張紘立在袁府正門口,靜靜的注視著已是滿布瘡痍的袁府,眉頭緊皺,不知在想些什麽。

  左慈不知在何時走到了張紘的身旁,臉上布滿了深深的驚懼和愁容。

  “張公,你說那個姓袁的,他....他會不會派兵回來解救我們?”

  張紘笑著點頭,道:“放心吧,左老兒,我的暗衛在事前已是通知了顯奕,他一定會做出最妥善的安排,派人回來援助的,要知道,他不是別人,他可是那個從不肯吃虧的主,而且他是我們看中的主公,我們一定要相信他的決斷。”

  左慈聞言一愣,接著輕輕的點了點頭。

  府邸之外,趙雲率領的兵馬已是隱隱的能看見袁府那高大的府宅,還有府宅之前,那些即將準備著再一次進攻的叛亂之軍。

  趙雲雙眼一眯,抬手甩起長槍,對著身後的兵卒們高聲喝道:“弟兄們!主公有令,所有膽敢攻打袁府的叛軍,全部殺死,一個不留!”

  話音落時,便見趙雲身後的兵馬開始蜂蛹的向著袁府宅院門前的士卒們衝殺過去。

  叛軍正欲再一次的進攻府宅,突聽遠處殺聲震天,頓時呈現出了一片慌亂,在王二的指揮下,倉惶的改變戰陣禦敵。

  趙雲蓄勢待發,且來勢洶洶,與王二麾下的叛軍交戰,幾乎是將其一擊即潰,叛軍或死或傷,倉惶逃竄,王二本人被趙雲一槍刺死,將其首級懸掛於馬前,恐嚇叛軍餘眾,一舉奠定了勝利的基礎。

  府宅之內,趙雲火速擊潰王冬叛軍的情形很快的落入了府內眾人的眼中,袁府管家一副興高采烈的奔入廳內,將劉氏,張紘,劉曄,高幹等人請出,前往正府觀看。

  打退亂軍之後,趙雲略作整備,親自來到袁府門前叫門,劉氏張紘等人親自迎接,幾人相見,不由都有些再世為人之感。

  “末將趙雲,奉主公之命,特率兵馬趕回城中保護老夫人,末將來的遲了,導致老夫人受驚,還望海涵恕罪!”

  劉氏在青兒的攙扶下,和大家一起走到府邸,對著趙雲點頭表示感謝。

  發怵於劉夫人的威勢,趙雲躊躇了好一會,才見言道:“末將奉命前來救援,既然是老夫人沒事,末將便先行告退.....城內還有許多其他的叛軍未曾處置.......”

  劉氏也是聞弦知雅意的主,也不阻攔,隨即道:“趙將軍辛苦了,處置城內叛軍要緊,還請速去!”

  “諾!”

  鄴城,田豐府邸。

  瘋狂的進攻仍舊是一輪接著一輪的充斥在田府高大的牆頭上,屍體與鮮血不斷的洗刷著牆體,殘肢斷臂與內髒殘骸不斷的灑落在原本繁華的鄴城大街上,顯得格外的礙眼並不搭調。

  這已是辛評今夜第五次進攻田豐的府邸,雙方都受到了巨大的衝擊,卻是誰也不肯放鬆一口氣,一個執意進攻,一個拚命防守,牆體的兩邊仿佛在進行著一場拉鋸戰,誰先鬆口氣或是軟了一下手,得到的下場就是魂飛潑散,死無葬身之地。

  “大人,不妙了!”辛評正準備再一次的攻打田豐府之時,突聽遠處傳來了一陣喊殺之聲,卻見似是有袁軍無數的兵馬從著四麵八方,蜂擁的向著田豐府邸衝來。

  辛評的麵色頓時一變,急忙轉頭對著身邊的侍衛道:“怎麽會這樣?王二呢?郭圖呢?城外的幾路援軍呢?都在哪裏?為什麽一直沒有出現!?”

  辛評的侍從慌張道:“大人,適才適才時候得報說,袁熙從各地抽調援軍從各地前來增援鄴城,先是生擒了駐守在西門等待各路援軍的辛毗將軍,後又是擋住了幾路增援,並說動了袁尚,打著他的旗號出麵收繳幾路叛軍,故而使得增援一直未曾出現,王二在攻打袁府之時已然身死,如今,各路袁軍已是向著咱們這麵集中殺來!”

  “什麽?怎麽會這樣?”辛評聞言一震,險些從馬上眩暈栽倒,他一把抓過那侍衛,咆哮著吼叫道:“此次奪取鄴城,我等早已是做了周密的準備,風聲緊密,袁熙遠在黎陽與曹軍對持,如何能夠做出這般周密的妥善安排?!”

  侍衛的臉色鐵青,長長的歎息了一聲道:“大人,據探子來報.....郭圖反了!”

  辛評聞言頓時一驚,臉色更灰敗。哆嗦著嘴唇,直勾勾的看著遠處的袁軍殺至田豐府邸,一股被人蒼涼的感覺開始逐漸侵上了心頭。

  侍衛見辛評不說話。急忙上前道:“辛大人,事以危機,此處卻是不可久留,咱們還是趕緊衝出去吧!屬下願意拚著一死,保護大人出城!”

  辛評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搖頭苦笑:“出城?就算出了城又如何?倉皇逃命,苟延殘喘的四處流浪,等著被抓嗎?”

  侍衛聞言急道:“您可以南下中州,去投奔曹司空!輔佐曹操攻回河北,一血今日兵敗之恥!”

  辛評聞言似有意動,但最終還是疲憊的擺了擺手,道:“不可能的,曹操用人,一向以才能相度,我此番未曾奪下,隻身投奔,縱然被收留,隻怕也未必會被其重用,與其如此,還不如轟轟烈烈的死在河北痛快,何必去再取其辱乎?”

  說罷,便見辛評仰天長歎,落寞的苦笑一聲,道:“想我辛評聰明一世,到頭來,卻是栽在了郭圖那小人的手裏,真乃是天意弄人.....傳來各軍,停止攻打田豐府邸,三軍全部集結,我要與袁熙做一場最後的死戰!”

  “諾——!”

  就這樣,田豐府門前的街道之上,叛軍與平叛之軍猶如潮水一般的廝殺在了一起,如同山崩海嘯一般,在鄴城渲染起了一片死亡的禮讚。

  狼煙滾滾,沙塵漫天,繁華的鄴城成了一場棄擄生命的屠宰場,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在這裏無形的消散。

  天空在不知何時下起了蒙蒙的細雨,與濺灑在地上的鮮血混成了一團,鮮紅的仿佛能晃瞎人眼,冰冷人心。

  數個時辰的平叛之之戰終於過去,在經過了眾人的努力與拚命的廝殺,城中的叛亂基本全部塵埃落地,此時此刻的叛軍已是強弩之末,隻是在辛評的率領下,猶自做著苟延殘喘的抵抗反撲。

  袁熙在祝公道,郭圖等人的護持下,緩緩的來到了街道邊的廝殺最前線,看著遠處渾身浴血,領著不足十餘眾依舊在奮力反抗的辛評,不由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一步錯,步步錯,他本是驚采絕豔的不世人才,可偏偏卻是因為對名利的渴望和對自身的自負,而走到了這最終的一步,結束了他尚未光輝耀眼,明珠蒙塵的飄渺一生。

  而此時此刻,辛評也已是抬頭看到了袁熙,他放下了手中的長劍,不在拚命攻殺,而隻是靜靜地看著他,仿佛再重新審度這個昔日從未被他放在眼中的袁家二子。

  袁熙沒有與辛評對視,他隻是抬起頭,看了看天上的蒙蒙細雨,慨然道:“這幾個月,我過得好啊,黃河兩岸轟轟烈烈,前線後方鬧得是地動山搖,我還沒與曹操正麵決戰,就收到了他的兩份厚禮!先是關中諸侯在陳宮的率領下,直取並州,然後又是你辛評在曹操的唆擺下欲攻占我後方鄴城......”

  辛評的臉色掛著血絲,微笑著看著遠處的袁尚,道:“雖然是兩份厚禮,但卻是都被你輕而易舉的從容破解了。”

  袁熙搖了搖頭,道:“破關中諸侯,很容易,但對付你這等內賊,說實話,若不是老師張紘和萬年公主讓我知曉了你的舉動,今日的勝負,隻怕尚在兩說之間!或許可以說,根本就是你贏了!”

  辛評聞言哈哈大笑,道:“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事到如今,說天意又有什麽用,贏就是贏,輸就是輸,我辛評從來就不打算通過天意來為自己找失敗的理由....袁熙,你不錯,很不錯.....時至今日,我已是要死之人,卻也不得不說一句,你比你爹和你大哥都要強,不僅是強,而且是強得多!”

  袁熙長歎口氣,終於低下頭來,不帶任何情感的掃了辛評一眼,道:“你是昔日我父親麾下的數位謀主之一,為我父親的基業立下了不可磨滅的功勞,你今日雖然反了我,但我仍舊可以給你你應有的顏麵和尊重......”

  說到這裏,袁熙不由的頓了一頓,然後毅然決然的開口續道:“你,自裁吧!”

  “多謝成全。”

  說罷,隻見辛評將手中劍橫在脖子上,一揮,就這樣昔日河北重臣就這樣謝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