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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0曆史的天空0      更新:2020-12-15 08:02      字數:8005
  可惜的是,他千算萬想,把一切事都算計的穩穩當當,妥妥帖帖,可惜,卻獨獨漏算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馬超那暴戾而詭異脾氣!

  “好!既然陳太守把話說出來了,那馬超也不矯情!馬某別的不要,就要今天袁軍在戰場上所遺棄的所有軍需,器械和物資!陳太守身一方盟主,功必賞,過必罰,這點些許軍需之事,正好就在您的能力之內了!不知太守意下如何?”

  馬超話音方落,便見滿帳諸侯聞言不由的大驚失色,就連陳宮本人也是前後晃了一晃,險些沒從座位上栽下來,卻是沒想到馬超不求官,不求爵,居然會提出索要眾諸侯戰利品的這麽一個弱智要求!

  陳宮不由生生的拽下了一撇胡子!那些輜重已然都被各路關中諸侯打掃打掃的幹幹淨淨,盡皆分於囊中,怎麽可能還會再交出來?

  馬超這不是純粹就是故意嘔氣找茬呢嘛?.......這孩子脾氣怎麽這麽酸性?多大點事啊,至於這麽記仇麽?

  陳宮深深的吸了一口,恨不得抬手扇自己一個大耳刮子!什麽叫嘴賤?就是自己現在這樣!消停兒喝酒不挺好的嗎?非得給馬超賞的什麽功勞?這下可好了。

  在眾諸侯一陣陣惱怒的敵視目光中,陳宮的臉色不由得有些微微發紅,僵硬著笑道:“馬少將軍喝醉了?怎麽提出了這等小兒之求!袁軍遺留的那丁點物資,哪能比襯得起將軍之大功?馬少將軍不妨換上一件.....比如說,你就不想讓朝廷下詔,為自己封侯賜爵乎?”

  馬超冷然的將頭一扭,道:“不想!馬某不要別的,就要今日袁軍遺留下的所有輜重!”

  “啪——!”

  但聽一聲杯響,卻見李堪猛然將手中的酒盞扔在了地上,惱羞成怒的道:“馬超,汝未免欺人太甚!你當我等各路諸侯是什麽?你馬家的附屬嗎!陳大人給你麵子,你不珍惜!卻來擠兌我等盟友,你真當我等怕你姓馬的不成!”

  張橫亦是起身,一臉不忿的怒聲道:“袁軍扔下的那些輜重,已被我等吃下!你想要.....我呸!老子偏不給你,你待怎地?”

  看著已是處於暴怒邊緣的眾諸侯,馬超不驚反靜,冷笑一聲,道:“那麽多的軍械輜重,就憑爾等鼠輩,吃的下那麽多麽?我告訴你們,這些軍械輜重,你們老老實實的吐出來便罷!不吐出來,哼哼,一個個都別想活著回到關中!”

  這話說的未免有些過甚,但見關中諸侯一個個”刷啦刷啦”的皆拔出腰間佩劍,而馬超身邊龐德也是持刀而立,護持其身旁,可歎適才還是歡聲笑語的宴席此刻劍拔弩張,頓成水火不容之勢!

  陳宮萬萬沒有想到,因為自己隨意的一句話居然會變成這樣,隻得一個勁的來回勸阻,其帳下諸將也是急忙衝入場間,阻擋住兩方以免火並,場麵頓時大亂。

  *******************

  平陽城東,袁軍帥帳。

  袁熙拿著細作呈報回來的書信,一邊讀一邊用手輕輕的敲打著桌案,他的眼珠子滴流亂轉,似乎是在籌謀著什麽。

  他的身邊,趙雲和張遼立在側,看著袁熙的陰險玩味的臉龐,心下不由起疑。

  趙雲首先開口道:“信中說了什麽?”

  “細作來報,昨夜飲宴,馬超和關中諸侯在帥帳內打起來了,幸得陳宮左右逢源,兩方相勸,才阻住了雙方的火並,如若不然,嘿嘿,隻怕昨夜,關中聯軍的帥營內,就得見點血兒了!”

  張遼聞言恍然,道:“果然如主公所料,竟過昨日白間一戰,馬超和關中軍之間已是勢同水火,隻怕早晚必不相容!”

  袁熙點了點頭,道:“隻是若想完全的分化他們,我們還要再加一把火才行....司馬懿那麵有消息嗎?”

  張遼聞言忙道:“暗衛回報,司馬懿已是會和了五關道口的大賊劉雄鳴,如今正在想辦法勸說昌豯!一旦成事,則必有所報!”

  “好!等司馬懿一旦成事,咱們便可再在關中軍的後方放一把火,攪亂他們的視線和思緒,到時候,不怕關中軍和馬超之間不打起來。”

  關中軍與河北軍交戰後的第一夜,馬超以戰功為契機,咄咄逼人,直接向關中各路諸侯伸手索取戰利品,引得各諸侯紛紛火氣上湧,雙方幾**並,幸虧陳宮及時出手,左右相勸,並自掏腰包,從曹軍的軍需府庫中抽取器械輜重,替關中各路諸侯墊付於馬超,方才勉強的平息了這場幾可焚唾自身的洶洶戰火。

  問題是,雙方膈膜已成,間隙已生,馬超與關中各路諸侯的關係已是由盟友逐漸走向敵視,就好比那參天巨木,外表上雖然是常盛繁青,實則在樹幹的深處已是被蛆蟲腐蝕殆盡,就似那風中浮萍,不知何時便會搖搖欲墜。

  可眾諸侯雖深恨馬超,卻又拿其無可奈何。

  究其原因,乃是因為馬超一戰功成,斬將退敵,有其自傲的資本!得了陳宮的偏袒,也在情理之中。

  於是乎,眾諸侯次日紛紛請命,要求攻打袁軍大寨,以建功勳!

  在他們看來,不論是誰拿下了袁軍的大寨,建立了功勳,眾人便皆可與馬超持平,封上這混蛋的嘴,也使得陳宮即再無偏頗的理由。

  陳宮此刻也是難辦了,他一方麵信不過眾諸侯的能力,另一方麵卻也不方便憑空開罪了眾人,可架不住眾諸侯來來回回的苦命請戰,最終隻得應允,讓他們翌日攻打高柔的並州軍所在的大營。

  眾諸侯得到了出兵令大喜過望,一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心中都尋思著在立下大功之後,如何去馬超的麵前耀武揚威,好生的得瑟得瑟,羞辱馬家小子一番。

  眾諸侯如意算盤打得精妙,但他們卻漏算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袁軍強大的戰力。

  在河北四州之中,冀州以天下糧倉富庶而聞名,幽州以盛產矯健的馬匹而聞達於世,並州則是武風日盛,以雄烈男丁猛士而稱雄四州。

  試想昔日天下第一飛將呂布便是並州九原郡人,這裏的兵勇,戰力又豈會差到哪裏去?更何況前番雙方在平原交戰,並州軍尚還占了上風,如今又是關中軍攻,並州軍守,占了地形的優勢!

  關中聯軍又如何能討得便宜?

  **************

  並州軍營的帥帳內。

  袁熙躺在塌上,正閉目沉沉的酣睡歇息,突然,聽得帳外隱隱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和叫喊聲,仿佛有無數人正在往來奔跑,隨即起身衝出帳外。

  許褚正手持大刀在帳外候著,見狀急忙上前道:“主公!”

  袁熙側耳聽著遠處寨外濃濃的喊聲,道:“出什麽事了,有敵襲?”

  許褚恭敬的回稟道:“是!有敵襲,是關中聯軍乘著夜色攻寨來了。”

  “為什麽不叫我?”

  “高柔將軍說,主公難得休息的好,讓我們勿要打擾到你。”

  袁柔搖頭歎了口氣,隨即返營把兜鍪戴在頭上,穿戴上鎧甲,領著許褚一眾向著營寨的門口衝去。

  高柔是個好表哥,他照顧袁熙,憐惜妹夫,怕他辛苦勞累,袁熙很感動,也領情!

  但關鍵時刻,身為主將卻不可不到前線上去,因為在那裏拚殺的是他的手下,那裏應有他的一個位置........

  到了前寨,瞧見漫山遍野的火把如滾滾的火潮洶湧向著己方營寨而來,卻是把隱隱已是漆黑的天都照亮了。如果按每五人有一支火把來計算,敵軍最少也有三四萬人那麽多!

  袁熙策馬來到居中指揮士卒抵禦高柔身邊,責怪道:“表哥,敵軍襲營這麽大的事,怎麽也不招呼我一聲?”

  高柔轉過頭來看了看袁熙,笑道:“看你睡的香甜,就沒好意思叫喚你,區區襲營的小事,自有末將替你擋著!何須事事都勞累主公親力親為?”

  袁熙聞言心頭不由的一暖。

  拍著良心講,單憑軍事能力而言,在袁紹的外甥之中,高柔的能力要遠遠的勝過高幹,高柔被委任在並州為刺史的這一年,可謂是政績卓越,才誌弘邈,文武秀出。

  抬眼看了看不斷強攻著己方大營的敵軍,袁熙隨即道:“關中聯軍敢這樣明目張膽的前來,當真是什麽也不顧了........不過,單看他們這次攻寨的人,還是真夠多!確實是下了血本了。”

  高柔聞言哈哈一樂,搖頭道:“兵多不勇,指揮不齊,空有其形而已,打不進咱們的大寨!主公無需擔心,隻管看我退敵!”

  就在這個當口,遠處的敵軍號角猛然傳斥當空,關中聯軍的戰鼓,震天動地的敲響起來,呐喊聲,呼喝聲,響成一片,攜帶著排山倒海般的氣勢迎麵向著己方大寨撲來。

  可惜的是,關中聯軍雜亂不已,徒有其表,空有其行!雖然是滿山遍野的殺來,卻絲毫不能攻入寨內。

  豪勇閃戰的並州兵,在高柔的指揮下,以伍為單位,井然有序的排列,強大的臂力和重量增強的石弓是他們克敵製勝的武器,使得他們有了更遠的攻擊範圍和更強大的穿透力。

  作為弓弩手,有一句常言叫做臨敵不過三,也就是自敵人進入自己射程之後,最多隻能換箭三次,就要麵對敵軍的肉搏,無法再繼續使用弓弩。

  但高柔的並州軍明顯不太一樣,由於並州軍臂力強,射程廣,再配以一般士卒不能夠拉開的重牛角弓,可以縮短攻擊頻率,大大增加了發射的次數。

  從天而落的箭雨便如蝗蟲一樣,撲天蓋地的向著攻寨的關中聯軍落了下來,穿透敵人單薄的皮甲,把敵人釘在地上。並州軍每發射一輪箭弩,幾乎都使敵軍損失慘重。

  僅僅眨眼之間,袁軍大寨外便化為屍體的海洋,到處都是關中聯軍的殘肢斷臂,兩軍實力的差距,此刻已是能充分的體現出來!

  看著敵軍一次次的攻打營寨不成,袁熙略有些緊張的心隨即放下,轉頭問著身邊的高柔,道:“這些關中聯軍的戰鬥力真是弱的可以,根本就不是咱們的對手.......隻是不知那馬超的兵馬此番可出戰了沒有?”

  高柔聞言搖了搖頭,道:“馬超倒是安分的緊,從敵軍攻寨至今,卻是不曾出麵,不知是何緣由。”

  袁熙聞言一愣,接著低頭思慮了好久,嘴角在不知不覺間挑起了淡淡的笑容。

  “馬超前日與我等交戰,先是斬了何朗,又是以西涼鐵騎嚇退了我大軍部眾,神威凜凜士氣正濃,當是再建先功之時!今日攻寨卻沒有他的份子,看來眾諸侯聯軍和他的關係已是變得很微妙了。”

  高柔聞言一奇,忙道:“主公此言,何解?還請試言之。”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行出於眾人必誹之......不知表哥可明其中之意否?”

  高柔低下頭去,默默地思量著袁熙話中的涵義,道:“主公的意思是說,此刻的馬超因為立下了大功,而受到關中其他諸侯的排擠,以被離心?”

  袁熙點了點頭,笑道:“不錯!如我所料沒錯,今夜關中諸侯攻寨的聯軍不能得逞全功,到了來日,陳宮必會再次派遣馬超一部出戰!”

  高幹聞言,頓時精神一震,道:“既然如此,馬超若領兵來攻,我等又當如何行事?還望主公示下!”

  “簡單,表哥隻要記住一句話,半個月內,必然令關中聯軍再無能力與我軍繼續相抗,潰散而逃!”

  “哪一句?”

  “遇諸侯則傲,遇馬超則卑!則大事可成也。”

  “...........”

  *******************

  關中眾諸侯攻殺一夜,無奈遇到了袁軍猛烈的還擊,竟無尺寸之功,不得已隻得敗興而歸,卻是少不得又讓馬超一頓連貶帶笑,恨得牙牙直癢,卻偏偏又沒招沒落的,隻能幹瞪著眼生悶氣。

  關中聯軍敗了,第二日,自當又輪到馬超出戰!

  眾人本以為會是好一番血戰,不想袁軍似是得了“馬超恐懼症”,遙遙的看見了馬超的旗幟之後,嚇得連屁都不敢放一個,立即回軍北撤,倉皇而逃,連營寨也顧不得要了,直接全盤的扔給了馬超,退兵十裏又重新立一營寨。

  如此一來,馬超軍稀裏糊塗,又立下一個奪營的大功!

  當然,他回去之後,卻是少不得又將眾諸侯一頓諷刺貶低,隻把十餘路諸侯弄得是如同王八鑽火炕,連憋氣帶窩火!偏偏有火還沒理由撒,隻能任憑馬超仗著軍功在自個麵前得瑟。

  以段煨,候選等人為首的諸侯越想越覺得不是個滋味,隨即又向陳宮請命,要求再去攻打袁軍的大寨。

  陳宮心下不安,隱隱約約間總覺得事有蹊蹺,可偏偏還品不出高柔此舉何意,無奈之下隻得應允。

  於是,關中各路諸侯又一次雄糾糾氣昂昂的出兵了。

  不成想袁軍見了馬超聳的尿褲子,一見其他的關中聯軍,立刻就跟打了雞血似的,各個原地複活!死守著營寨愣是不讓關中軍前進一步,隻把諸路關中軍打的哭爹喊娘,狼狽的逃回營寨。

  關中軍一敗,便又輪到了馬超等一眾出馬。

  西涼軍現在已經是摸準了袁軍的脈門,根本就不用打,隻是一個個跟散步似的往袁軍大營前溜達一圈,袁軍一見馬家的旗幟,立刻就閃,跐溜跐溜跟耗子似的,愣是讓馬超兵不血刃的又下了一座營寨。

  如此數日之內往來五次。

  馬超的兵馬一溜達,袁軍便立刻關門放狗,掩麵而逃;關中諸侯的兵馬一出,袁軍就跟打了雞血似的不可一世,各個虎逼朝天。

  幾日後,一首不知由誰編寫的小短詞開始在東郡一代和關中諸侯的大營中廣為流傳,形容的倒很是貼切.......

  天下至尊,河北梟雄,號令天下,莫敢不從,馬超不出,誰與爭鋒!

  如此來來往往的多了,別說關中諸侯心中有氣,就連陳宮的心中也越來越覺得不妥地,深感個中蹊蹺甚大,卻偏偏道不出是什麽名堂,弄得老頭每日在營中冥思苦想,不吃不眠。

  而關中諸侯和馬超之間也是越來越貌和神離,心中的疑惑越來越重,嘴上不言,心中卻在日日猜度。

  然而,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已是連丟六所大寨的袁熙終於接到了司馬懿的快書!

  弘農賊昌豯已然說服!就等著袁熙下一步的指示了!

  弘農的昌豯與五關道口的大賊劉雄鳴答應投效,使得形勢立刻便顛倒了過來,袁熙當即給司馬懿下令,著請昌豯與劉雄鳴二賊集合兵馬,在返回河北歸順之前,先去做一件大事。

  說是大事,其實對於兩人來說也相對簡單,就是襲擾關中諸侯後方的屬地!

  不求攻城拔寨,釜底抽薪,隻要是鬧他個雞飛狗跳,人盡皆知,讓他們的後方不消停就行了。

  但此事惟獨有一個前提,就是絕對不許攻打馬超和陳宮的領地,其他諸侯的領地卻是任君自選,任憑你們想如何采摘都隨意。

  消息很快的傳回了關中,昌豯,劉雄鳴兩人在得知了消息之後,雖然不解其意,但還是依照袁熙的命令,開始出兵在關中諸侯的後院瞎攪和。

  昌豯久在弘農一地居住,深知關中之地的虛實,禍禍眾諸侯的領地,當可謂是手到擒來。

  昌豯,劉雄鳴,兩人都是舉世聞名的超級賊寇,打仗的本事有多牛暫且不說,這鼓動別人家後院搞破壞的損活計,各個都是一頂十的好手。

  當時是,先是關中諸侯段煨屬地的糧麥全部被人割走。

  然後又是諸侯楊秋領地的馬場全都被人洗劫了個遍。

  緊接著,諸侯李堪的屬城被人攻破,太守府的大院被賊人洗劫一空不算,還一把火燒了個烏七嘛黑........

  數日之後,由關中後方傳來的噩耗傳至河東,一眾諸侯知曉了自己後院遭劫,各個大驚失色。

  雖然司馬懿,昌豯等人攪和之後不曾留下姓名,但大多數人的第一個想法,便是此事乃是袁氏所為!

  隻是關中之地如何會出現了袁氏的兵馬,河北之兵又是如何越過眾諸侯的耳目潛入關中?

  細細想來,眾人的心便也釋然了,袁氏雄踞四州,放眼天下,兵馬錢糧之數舉世無雙,在關中之地安插幾支內鬼軍隊,也不是不可能辦成的。

  隻是,有一件事卻是如同丁子一樣,深深的印在了關中眾諸侯的心裏!

  袁氏在關中安插的攪局之軍將眾諸侯挨家挨戶騷擾了個遍,為何獨獨卻是沒有動陳宮和馬超一根寒毛?

  按道理來說,陳宮乃是曹操屬下,曹操和袁氏乃不共戴天之仇敵,馬超如今更是連下並州軍六寨,與袁軍亦如同水火之勢?為何袁軍反倒是獨獨不對他們這兩家重要的仇敵下手?

  太詭異了吧?隻怕是當中必有蹊蹺!

  帶著這個疑問,關中眾諸侯的心中各個產生了陰霾,皆是百思而不得其解,越是想不透,便越是心下猶疑至深!

  就在這個關鍵的當口,袁熙那麵亦是開始行動了,十餘名精幹的細作帶著袁熙的親筆書信,分路而行,分別前往眾諸侯的帥帳,盡陳其中利害,開始行使挑撥之策。

  *********************

  袁熙的各路信使行動完畢後,當夜,以段煨,李堪,候選,馬玩,楊秋,張橫,梁興等七路諸侯秘密的在段煨的帥帳內會首,開始秘密的商議此事。

  帳外星空的繁星點點點,帳內深處的氣氛乃是冷若霜寒。

  “諸位,咱們兄弟幾人今日在此相聚,都是自家人,不用揣著明白裝糊塗,我隻想問一句,你們是不是都收到了袁氏派人送來的書信?”段煨的語氣不平不淡,不冷不熱,聽起來絲毫不像是談論軍機大事,反而倒像是在嘮家常。

  其於幾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雖然都不沒有說話,但卻是在瞬息之間,都動作甚微的點了一下頭。

  段煨頓了一下,接著繼續道:“本將不知道袁氏在與你們的書信中說些什麽,但寫給我的,卻陳說了此番關中聯軍北上會戰,實際不過是馬超、曹氏兩方聯合起來,意欲削減我等勢力,意欲整合關中諸地的一個計謀而已.......”

  諸人聞言皆是麵色有些發黑,卻聽李堪緩緩言道:“袁氏寫給段公的書信中的內容,與某亦是相差無幾....其中乃言,關中之地,諸侯割據,久不賓服,在中原之西為患,曹操久欲一統,怎奈卻是與河北相爭,一直騰不出手,此番聯合我等北上河東,便是有借機削弱我等勢力之意,並與馬家聯合,意圖扶持,其中之謀劃,河北袁熙好像是亦有參與。”

  馬玩的嘴角微微一挑,奇道:“公信上所寫的內容,與某大致相同,但此言卻是漏洞百出,諸多蹊蹺,試想馬家與曹操聯合也就罷了,如何還會有袁氏的參與?要知道如今我等攻打的便是袁熙的地盤!哪有自家人算計自家地盤的,簡直可笑!”

  段煨長歎口氣,道:“我亦是因此事而問過前來我帳中的使者,其言曹操此番出兵前曾與袁氏暗自通氣,其言之為若袁氏肯扮作對立麵與其一同削弱我等關中諸侯之勢,雙方不但暫棄前嫌,罷兵三年。”

  李堪聞言不由冷哼,道:“難怪我等一出兵,袁軍便誓死抵擋,穩守營寨,而馬超一出兵,便丟盔棄甲,盡皆出逃,當中卻是有這麽一層貓膩在.....隻是袁氏既以參與其中,為何還要背其約盟知會我等?這又是打的什麽算盤,甚是可疑啊!”

  梁興想了想,道:“此話漏洞百出,我懷疑乃是袁軍的離間計是也!”

  楊秋眼珠子一轉,沉思道:“也未必哎~,想那曹操乃是何等樣人?當世奸雄矣!與他交易,無異與虎謀皮哎~~,且袁氏與他,本就有不可磨滅之大仇!此番醒悟,當也在情理之中。”

  張橫想了想,道:“諸位,我有一個想法,前番消息,關中之地突然冒出一支兵馬,在我等轄地四處為禍,人皆言乃袁氏所布置,我卻深不以為然之!試想袁氏縱然了得!又如何能在我等的眼皮子底下送一支兵馬去關中?簡直開玩笑......且這支兵馬隻是不停的禍害我等,絲毫不曾騷擾陳宮和馬騰屬地,其行跡可疑,莫不是......”

  “莫不是這支兵馬根本就不是袁氏的人,實乃是陳宮和馬家派出的兵馬假扮的!卻是將一個屎盆子無端的扣在了袁氏身上?”卻有諸侯候選張口道出了張橫想說的話。

  “然也!”

  “..........”

  眾諸侯七嘴八舌,你猜一句,我說一語,東拉西扯,一會說是袁氏的離間計,一會又覺得馬超和陳宮在中間搞了什麽絆子要禍害他們,商量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眾人嘰嘰喳喳的吵鬧的累了,最終還是將目光一同集中在段煨的身上。

  段煨身出名門,兵馬和地盤亦是較其他諸侯為盛,故而在眾人當中,已是隱隱的有了領袖之相。

  卻見段煨想了許久,終究還是猛然的一拍桌案,道:“諸位,依照段某之意,如今這是不是袁氏的離間計,以不在重要,重要的是!如今馬超屢戰屢勝,屢勝屢強,深受陳宮的賞識!而我等幾番出兵,卻是損兵折將,反倒是落了個費力不討好的下場,照這樣下去,我們手中的精銳早晚卻是要被耗光......”

  梁興聞言恍然,道:“依段公的意思是?”

  “管他袁氏是真是假,是離間還是真心相勸,這場仗對於我等已是毫無意義!根本沒有半點的好處,咱們不如作壁上觀,一方麵派人與袁氏請和,一方麵恪守屯紮,虛與委蛇的應付陳宮,兩不相幫,也兩不得罪,保存自家實力才是正道!袁軍和陳宮馬超兩方,愛誰贏誰贏,愛誰勝誰勝,反正跟咱們卻是再無關係!任憑他們虎狼相爭!”

  候選聞言大點其頭,道:“段公此言甚善!管他是狼吃虎還是虎吃狼,誰吃了,算誰的!”

  “對!就這麽辦!”

  “我也同意!”

  “娘的,打了這麽幾仗,屁好處都沒有!光是損兵折將,把老子的家底都要費光了!”

  “按你們說的,這仗,老子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