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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0曆史的天空0      更新:2020-12-15 08:02      字數:6769
  鄴城,州牧府。

  袁熙遇襲的消息終究是傳到了袁紹這裏,袁紹大驚,差點暴怒暈厥了過去,眾幕僚苦勸,方才止住了悲傷,聚眾商議對策。

  李世民麵對兒子的奪嫡之爭,也差點要作勢自裁,袁紹此時也不一定不是演給別人看的。

  “匈奴蠻夷,屢次犯我疆土,今番更是想謀殺我兒袁熙,此仇不報,豈不為天下人恥笑?當親率大兵,西出雁門,誅殺胡虜!”袁紹坐在高台上麵,憤恨難平,誓要親征匈奴,為兒子袁熙報仇出氣。

  審配出列道:“主公暫息雷霆之怒,二公子無端遇刺,恐怕此中必有蹊蹺。雁門有兩萬邊兵鎮守,匈奴人緣何能長驅直入?此事當派要臣徹查清楚,方可給二公子一個交代。”

  逢紀明白審配的意思,這是想要把髒水潑到袁譚的身上,為袁熙除掉絆腳石,一同站出來道:“此事的確蹊蹺,當派一有分量的人物著手調查,才可得出結論!若是主公允許,我願意親自徹查此事!”

  “你二人是何用意?雁門距離鄴城甚遠,黑山賊很少進入鄴城境內劫掠;更有偏關天險阻隔,吾甥高幹在此駐守三千人馬,匈奴絕無可能在雁門境內大規模滲透,整個雁門及幽州境內,除了吾兒袁譚接掌的兩萬人馬,便是高幹與麴義統率的北伐軍。若不是匈奴蠻夷刺殺熙兒,難不成是我兒顯思要殺了他的弟弟?”

  袁紹怒衝衝的瞪著下麵的兩個肱骨幕僚,大聲質問。顯然他不能接受這樣的揣測。倘若是一個兒子要殺害他的弟弟,這讓袁紹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且不提喪子之痛,倘若事情傳開了,豈不惹天下人恥笑?

  唯今之計,袁紹首先要做的是保全袁家的臉麵,保全他袁本初的顏麵。即便這件事情是真的,也要捂住。就算要懲罰袁譚,也要悄悄的懲戒,而不是大張旗鼓,弄得天下人盡皆知,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他袁紹的大兒子要把二兒子殺了。

  而且,現在在袁紹的心裏,他更願意接受自己的次子是被匈奴人謀劃行刺的,而不是被自己的大兒子所謀劃。那樣自己還可以殺匈奴替兒子袁熙報仇出氣,倘若凶手是長子袁譚,自己難不成要殺長子替次子報仇麽?手心手背都是肉,雖然袁紹不太喜歡袁譚,可這畢竟是自己的兒子!

  為了自己的臉麵和家族的榮譽,這件事成為了袁紹的逆鱗,不允許任何人觸摸,不允許任何人提及,否則他就會暴怒。何況袁熙也沒受傷,以後補償就是了。

  “吾兒顯奕,乃是被匈奴人暗殺的!證據確鑿,任何人不得再有異議。倘若有人敢妄加揣測,甚至汙蔑我兒袁譚,定斬不赦!”袁紹盛怒之下,拂袖而去。

  審配和逢紀麵麵相覷,一時之間弄不清袁紹為何突然大發雷霆。不過,到底是不是袁譚謀殺袁熙,他們也隻是推測,又沒有真憑實據,也不敢妄下結論。而且,袁紹此刻正值悲傷之際,倘若再去觸碰他的逆鱗,隻怕不會有好果子可吃。兩人隻得怏怏而退,再琢磨別的辦法對付袁譚,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實力坐大,威脅到袁熙的地位。

  得知了袁紹的意思,袁譚稍稍心安,甚至覺得有些愧對袁紹。在此之前,袁譚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倘若袁紹對自己有所懷疑,準備招自己回去問罪,便占據幽州自立。憑借著他的鼓動能力,應該能裹挾著手底下幾萬人馬追隨自己。雖然離開了袁家自己的霸業之路將倍加艱險,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就算自己不殺袁熙,袁熙也會殺自己,何況自己隻是提前動手罷了。

  而且,袁紹四麵受敵,北有匈奴時常入寇,南有曹操。袁譚認為,即便袁紹知道了是自己謀殺袁熙,也不會興重兵來討伐自己,他沒有這個膽量,沒有這個魄力,也沒有這個狠心。果不其然,一切都在自己和辛評的意料之中。

  書房裏,袁紹正一個人枯坐沉思。

  突然兩子內鬥,讓他倍受打擊,情緒更加消沉。近年來,袁紹覺得自己的銳氣正在逐漸減退,變得越來越頹廢。北方鮮卑猶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讓他寢食難安。張燕麾下十幾萬黑山賊盤踞在太行山上,更是如同插在袁紹心髒上的匕首一般,欲除之而不得。

  看著曹**在中原一帶咄咄逼人,強勢崛起,如同狂風卷落葉一般橫掃了兗、豫、司隸三州,這更讓袁紹覺得自己距離一統天下的霸業越來越遠。

  長安城內,西涼軍兵營。

  郭汜、李榷、樊稠、楊奉、徐榮這些西涼軍將領齊聚一堂,但營帳裏的氣氛顯然不太融洽。

  “老李,都是你不好!”郭汜跳出來罵道,“馬騰韓遂來到長安城下了,你才告訴咱們。”

  李榷一雙yīn冷的三角眼掃視了一遍眾人,“是某的不對麽?你們都屯兵長安,右扶風那頭還有誰去駐守!”

  郭汜、樊稠兩人無言,他們都將重兵屯駐長安周圍,為的就是更好地控製皇帝和朝臣。這樣馬騰、韓遂的那夥西涼軍殺到家門他們才知曉。

  “李將軍、郭將軍,現今不是追究過失的時候,咱們該商議如何擊退韓遂、馬騰。”徐榮勸道。

  “白rì一戰我部傷亡不少,明個該老李你出戰了。”郭汜說道。

  “郭汜你這是什麽意思,今rì也有讓我侄兒李利率部出戰。你可好,敗在一個黃口小兒手上!”李榷譏諷道。

  郭汜暴怒,他站起身手按到刀柄上。李冷哼一聲,“怎麽,想殺我嗎?也不瞧瞧這是誰的地盤!”

  終究不是自己地盤,郭汜訕訕地坐下。樊稠則勸解道:“老李,也怨不得老郭。*****這馬超雖然二十不到,卻武藝非凡。其勇可比呂布那廝啊!”

  “再勇不可當也隻是一個人,當初呂布那廝不也是被咱們趕出關中麽?”李榷心思急轉,說道:“咱們誰也別推托,就像當初一樣,召集全部人馬,一舉擊潰馬騰韓遂。”

  幾個將領各懷心思,卻都答應下來,並約定來rì再戰。

  楊奉、樊稠、徐榮三人出了李榷兵營後。並沒有各自回駐地,而是都來到樊稠駐地外。

  “諸位怎麽看,今日秋祭護送陛下前往弘農的事。”樊稠問道。

  “救駕成功咱們就是最大的功臣,好處和封賞自不在話下,還有何可猶豫的!”楊奉說道。

  “就是怕郭汜、李榷尾追而來,咱們三方人馬加起來也及不上他兩人。”徐榮擔憂道。

  “不怕不怕,城外不是還有馬騰韓遂麽。郭汜李榷要是追來,馬騰不也打到他們屁股麽?有何可怕的。”楊奉自信滿滿。

  “就如此辦了,待會我就開了城門恭迎陛下出城,徐將軍你殿後怎麽樣?”樊稠問道。

  “末將義不容辭。*****但是我等必須占據潼關、函穀兩地,以據抗郭汜李的追擊。”徐榮顯得有些為難,“但潼關、函穀兩地年久失修,需屯駐重兵,我部兵馬不足以占據兩地。”

  楊奉猜出樊稠的小算盤,建議道:“不如我三人各遣一部人馬殿後,如何?”

  “這三方人馬互不歸屬,恐不能協力作戰。”樊稠否決道。他本想讓楊奉、徐榮兩人殿後。他自己地人馬在這三人中最多。要是到達弘農後他一家獨大。萬事還不是由他做主。

  “可都歸屬徐將軍統轄,這樣誰也不吃虧。”楊奉明了道。

  樊稠雖然不樂意,但也隻能答應。三人商量一陣,各自領兵行動。

  長安城大街上,再次布置了警戒。今天是立秋日,皇帝劉協,率百官赴西郊,祭祀白帝。

  天子親祭,本該隆重**,可是,整隻隊伍,竟像是戰敗而歸,給圍觀的百姓心頭,都蒙上一層灰暗。楊彪和鍾繇默契地互望一眼,他們很滿意這種氣氛。天子低調出行,有利於計劃的實施。

  立秋日,天子劉協,緩步登上祭壇。對於年幼的皇帝而言,祭祀天地是繁瑣無聊,甚至有些滑稽的儀式。但是,對劉協而言,每年四季的祭祀,卻是他最開心的日子。

  隻有這時,他才能離開囚籠般的未央宮,走出陰森的長安城,呼吸到不一樣的空氣。祭祀天地時,李榷,郭汜及其黨羽無法越殂代皰。劉協才能找到做皇帝的感覺。

  而今年的秋季,更是不同以往。劉協興奮的同時,難掩心中緊張。邁上祭壇最後一級台階,劉協竟然失足。險些摔倒!百官低聲驚呼聲中,劉協穩住身,劉協機械地誦讀完祭文。再次跪伏在祭壇上,久久不起。

  天子行營戒備森嚴,張繡全身披掛,在天子行營內巡視。楊修捧著幾卷竹簡,準時來到行營門口。

  “站住!”守衛行營大門的,是效忠西涼軍的羽林衛。對進出行營的人員,都要嚴加盤問。楊修道:“陛下夜讀經典,命楊某解讀。”

  張繡快步走了過來。“楊博士啊,快進來吧,陛下等候多時了。”張繡發話,羽林衛遲疑一下。閃身讓開大門。

  天子行帳內,劉協端坐,楊修侍立一旁。李榷派在劉協身邊,負責監視劉協一舉一動的小宦官。束手一旁,雖然聽不懂兩人說的經典,卻認認真真地盯著皇帝的一舉一動。

  楊修攤開竹簡。“臣今日為陛下解讀《尚書》之《微子》。微子若曰:父師、少師!殷其弗或亂正四方……”

  劉協打個冷顫,道:“徳祖稍待。”轉頭對那小宦官道:“帳裏太冷,給朕加個火盆吧。”小宦官諾了一聲,出帳門。

  吩咐雜役宦官去取火盆。自己則返回帳內,繼續明著盯梢。火盆送進來,帳裏瞬間便暖和起來。小宦官穿得厚,不一會就出了汗。

  但在天子麵前,不能亂說亂動,唯有暗自叫苦。楊修見時機已到,衝劉協使個眼色。劉協會意,對小宦官道:“朕今晚有興致,要多讀會兒書。傳張校尉,讓他安排下行營事務。”張繡進帳,劉協和他說著話。

  看小宦官熱得大漢淋漓,楊修故意伸手擦了把額角的汗水。“啊,徳祖感覺熱了吧?”劉協關切地問了一句,轉頭對小宦官道:“把火盆拿出去吧。”

  “諾!”小宦官如臨大赦,俯身去端火盆。郭侃見機,突然抽出匕首,躥到小宦官身後,匕首飛速劃向其頸間!一股血沫自小宦官頸間湧出!

  “啊!”劉協驚呼一聲,癱在席上。楊修趕緊過去,攙扶起劉協。“陛下莫驚!”劉協抖得如篩糠一般。

  張繡解決了小宦官,快速將其衣服撥了下來。“陛下請速更衣!”“這、這……有血……”

  劉協雖是皇帝,但畢竟年幼。見到如此血腥一幕,恐慌不能自己。“陛下,速速更衣!”楊修,張繡顧不得其它,一起動手,將小宦官的衣服給劉協換上。

  “陛下,臣先出去等候,免得營內李郭親信生疑。”張繡說罷,匆匆向劉協行禮,退出大帳,招呼著羽林衛,部署著行營防務。

  帳內,楊修費了好大勁,才安穩住劉協。將準備的話反複教給劉協,劉協緊張之下,重複了好幾遍,才算記住。

  長安北城牆,馬騰、韓遂聯軍兩萬多人都燃起火把。將城牆照的通明如白晝。

  馬騰、韓遂兩人在中軍壓陣,馬超則帶著那三千多騎兵在側翼戒備。

  “大哥。你看這聲勢做得可夠足?”韓遂問道。

  “兄弟,陛下能否逃出長安在此一舉,我等切不可大意。待會我讓孟起帶所部三千騎攻擊敢出城尾追陛下的敵軍。你我兄弟兩人務必拖住郭汜他們。”馬騰嚴肅道。

  韓遂哈哈一笑,“咱們可不是羸弱的關東兵,拖住郭汜李還是不在話下的。”

  城牆上,郭汜、李榷兩人都親來督戰,兩人的部屬也多被抽調來戒備。

  “將軍,情況有些不對。”李身後的李儒皺眉道,“這馬騰怎麽都是小規模地試探,他們這是疑兵之策啊!”

  “恐怕是麻痹我等。待我軍疲憊後一舉攻城。”郭汜答道。

  “不對。馬騰軍缺乏攻城器械,而現今夜裏他將聲勢搞得那麽大。分明就是有所圖謀。”李儒說道。

  李榷沉默一會,吩咐道:“讓底下的人驚醒點,暫且瞧瞧馬騰能玩出啥花樣。”

  長安北宮宮城外,樊稠帶著兩千多人將附近團團圍住,李榷在宮城外的守兵隻有五百多人,屯兵營裏的兵卒大多被抽調走。那五百多人被打得措手不及,瞬間就被全殲。

  城門守衛都被吸引到了這裏,所以他們希望給天子創造逃跑機會。成敗在此一舉。。

  戌時。

  天子大帳內,傳來劉協的聲音。“朕困倦了,徳祖退下吧。來啊,送徳祖出營。”

  “諾!”裝扮成小宦官的劉協,挑起帳簾,楊修畢恭畢敬,退出大帳。帳外,張繡迎了過來,和楊修一左一右,將劉協夾在中間,走向行營大門。

  “幾位辛苦了。”張繡和守衛營門的羽林衛打著招呼。“陛下歇息了,不要打攪。”“諾!”三人出了行營,直奔張繡張濟下軍的駐地,然後去回合楊奉,樊綢等人。

  宮門打開,一輛輛馬車駛出,直奔長安南麵地西安門。一時間長安城內外都一片混亂。

  伏完早已等候在這裏,見楊修,張繡帶出皇帝,又興奮又緊張。

  “車已備好。朝中忠心之士,已在路上恭候聖駕。此時不宜乘輦,陛下委屈一下,乘車前往吧。”

  眾人將劉協扶上馬匹,張繡親自牽著馬韁昂,剛剛走出營門,迎麵來了幾個人。那人一見伏完,楊修等人,驚道:“爾等好大膽!”

  來人是尚書仆射士孫瑞。伏完聯絡朝中眾臣,士孫瑞得知消息,驚恐不已。暗罵伏完等人行事莽撞,此舉可能危及天子性命,士孫瑞哪能不管,連忙趕來製止。

  楊修趕緊上前一步:“士孫尚書,聽我解釋……”這個當口,哪有空解釋?張繡手一揮,低聲吼道:“綁了!”張繡手下衝了過去,不由分說,將士孫瑞等人捆了手腳,塞了嘴巴。

  “張校尉,這……”張繡行事果斷,衝楊修擺擺手。“先護送陛下上車再說,解釋的話,到渭南再講。”一行人護送劉協,奔渭水河邊。

  劉妍跟劉協和皇後伏壽一輛馬車,聽著車外的馬蹄聲、廝殺聲,三人都不禁心驚。突然,馬車一陣急停,晃得三人一陣不適。

  “陛下,車軸斷了,您下來換乘另一輛車吧。”車外的虎賁衛士說道。

  劉協一下馬車,被個圓通通的東西絆倒,疼得他直咧嘴。

  “陛下沒事吧?”劉妍和伏皇後關切地問道。

  劉協搖搖頭,他的手一摸,摸到腥臭的圓狀物。借著火光一看,嚇得得劉協三人臉sè煞白,原來是個森白的人頭骨。劉協一陣反胃,趴到旁邊嘔吐起來。“韋將軍,這是怎麽回事,長安怎麽會有這個東西!”劉妍強忍住惡心和害怕喝問道。

  “這個……應當不是陣亡兵卒的骸骨。”姓韋地虎賁衛士猶豫道,“開來關中就一直大旱,這陛下和公主殿下是知道地。郭汜、李相互交兵,有事糧食根本就運不到城中來。這長安一片混亂,有些人實在撐不住了就……”

  劉妍、伏壽兩人聽了他這話,立即猜出是怎麽一回事,都跟劉協一樣幹嘔起來。兩人出身尊貴。雖然也受過苦,但這樣的事還是頭一次見到。但這樣的事在長安城中不在少數,郭汜等人互相交兵,根本就沒有人管這事。被遺棄的骸骨丟棄在街巷間實在正常。

  容不得三人多想,虎賁衛士就讓他們上了另一輛馬車。百官的車馬也都隨著獻帝一起逃出了長安。

  城牆上,李榷他們聽到城中地嘈雜聲都震驚異常。不久就有兵卒稟報了樊稠等人帶著獻帝出城的事。

  李榷大罵一聲,怒道:“樊稠這幾個混蛋,調集一半兵馬給我追上皇帝!”

  “將軍且慢!”李儒勸道:“這皇帝跟樊稠他們顯然謀劃已久,馬騰恐怕也是他們召來地。要是貿然追擊恐怕中了埋伏。”

  “那就放任他們逃走了?”郭汜著急道。

  “我等不可自亂陣腳,現今南麵城門已開。咱們當召集兵卒進入營中固守。待天亮後再整兵追擊。”李儒建議道。

  “到那時黃花菜都涼了!”李榷冷笑道,說著他就下令調兵出城追擊。

  “皇帝帶著百官肯定走不快,將軍何必著急!”李儒勸道。

  郭汜、李榷兩人心急,調了全部的騎兵出城追擊獻帝。

  車馬一片混亂,出城會後劉協身旁就隻跟著五百衛士和楊彪、趙溫幾個老臣,其餘的官員都聯絡不上。而劉協神情恍惚,一直在驚嚇刺激中。

  楊奉、樊稠等人的兵卒總共有兩萬多人,他們不敢停歇。天亮後一直逃到渭南。楊奉等人才下令休息。

  “陛下,咱們歇息兩個時辰,待今晚過了潼關就安全了。”樊稠來到劉協身旁說道。

  劉協恍惚地點點頭,“一切由愛卿處理。”

  “陛下、諸位大人,這是剛才煎出的餅。你們吃一點。”楊奉讓幾個兵卒將煎餅遞給劉協等人。

  逃亡了一夜,眾人都是又累又餓。楊彪等人自是不會客氣。

  劉協拿起一個煎餅,剛想動口卻想到昨晚那個頭骨。在眾人麵前他強忍住惡心,將餅放回去,“朕不餓,楊將軍你們作戰了一夜,你們先吃吧。”

  楊奉不知道詳情,以為劉協嫌棄這等粗食,“陛下,行軍路中沒有好東西,您將就著點。”

  劉協搖搖頭。問道:“朕是不是很無用。想不到就在長安城中,朕的子民就要相互競食。”

  楊彪知道昨晚的事情。他勸道:“這都是逆臣作亂導致的,陛下您不必自責。隻要東歸洛陽,召集忠心地臣子拱衛陛下,那麽漢室社稷必能振興,陛下的功績也可比高祖、光武。”

  “我等誓死護衛陛下匡扶漢室社稷!”在楊奉帶領下,眾人都跪下說道。

  從沒有這麽多臣子真心敬重和擁戴他,劉協心中充滿振奮,仿佛中興漢室指rì可待。

  “陛下,楊將軍,諸位大人,昨夜裏郭汜李地追兵被我等擊敗,已退回長安去了。”一個騎都尉策馬上前稟報道。

  “好啊!”楊彪高興道,“如此我等當可順利抵達潼關了。”

  “這個,太尉大人,恐怕不容我等安心。昨晚隻是擊退了敵軍。我趕來這時,殿後地隊伍發現了敵軍少量騎兵的蹤跡。”那個騎都尉說道。

  “這可如何是好啊?”楊彪急道。

  那個騎都尉猶豫了會,說道:“陛下,諸位大人,小將有一策可擺脫追兵。”

  “張繡,你有什麽法子,快快說來!”劉協好奇道。這個騎都尉真是張繡。

  叫張繡地騎都尉雙手抱拳,“渡涇河前往左馮翊,再渡河水到河東,然後才南渡河水到弘農奔洛陽。”

  “黃河水路艱難,不能讓陛下冒這麽大的危險。”太尉楊彪立即反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