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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0曆史的天空0      更新:2020-12-15 08:02      字數:9733
  正當鮮卑、烏桓兩方人要爭執起來時,坐上首的一個三十多歲漢人嗬斥道:“都是自家兄弟,為那麽點馬料刀兵相向,值得麽?漁陽城裏糧食財貨多的是,要拿全憑本事。”

  烏桓大人蹋頓心中冷笑,說道:“閻柔你說的沒錯,但一同繳獲的東西也該平分才是。這次就算了,你看下次是不是要一齊派出人手來都督繳獲用度的分配啊?”

  閻柔答應一聲,“大人說的及是,待劉伯安的舊部屬到了後,咱們打下漁陽、右北平等地,那繳獲才是豐盛。不過咱們是為劉伯安大人報仇的,但在下聽聞蹋頓大人你縱兵搶掠漁陽村鎮,不知可有此事?”

  蹋頓還沒有回答,他身後一個小頭目就用烏桓話說道:“咱們為劉伯安報仇不假,但也不能讓兄弟們餓著肚子報仇吧!拿一點糧食而已,反正漢人那麽多他們餓死不了。”

  閻柔臉sè難看,他少年時被烏桓人擄掠去為奴,後來因身手膽略被烏桓大人丘力居賞識,其後又輾轉鮮卑部落,娶了東部鮮卑一個頭領的女兒。於是閻柔在鮮卑人幫助殺了護烏桓校尉邢舉取而代之。

  閻柔雖然親近胡人,但本身還是個漢人,對於蹋頓以複仇為由,縱兵搶掠漢人百姓的做法十分反感,但他管治不了蹋頓。閻柔的勢力在上穀郡寧城一帶,但他在烏桓、鮮卑兩部都有人脈,所以鮮於輔他們才會找到閻柔,讓他統領各部聯軍,但蹋頓的三郡烏桓兵卻不歸閻柔統轄。

  其實這個時候北方各部少數民族的情況錯綜複雜。整個東漢包括三國時期,烏桓、鮮卑的叛降都是反複無常。自從鮮卑單於檀石槐死後。鮮卑內亂不已。分裂成三部。步度根率其部眾分布在並州的太原、雁門等地;軻比能率部眾分布在幽州地代郡、上穀等地;東部鮮卑則是素利、彌加、闕機三人統領,分布在幽州的遼西、右北平、漁陽的塞外。

  烏桓人自打歸順漢朝後,就被徙於上穀、漁陽、右北平、遼東、遼西五郡的塞外,漢朝就在幽州置護烏桓校尉監領烏桓。而後遼東、遼西、右北平三部的烏桓部落聯合起來,就是所謂地三郡烏桓。****三郡烏桓的大人丘力居趁著漢末動亂,在中平五年一度寇略了青、徐、幽、冀四州。幸得公孫瓚死命力戰,擊退了丘力居。公孫瓚在民族大義上確實做的比劉虞好。

  蹋頓是丘力居侄兒。在丘力居死後他接替了三郡烏桓大人的位子。三郡烏桓部落一直害怕軍力強盛的公孫瓚,當袁紹派郭圖邀請蹋頓共同夾擊公孫瓚時,他一口就答應下來。為此,他出動了三萬多的烏桓騎兵。

  而閻柔所部情況又有所不同,劉虞治理幽州時多有恩惠及於東部鮮卑,還有漁陽、上穀等地的內遷烏桓人。這些部落的鮮卑、烏桓人受到鮮於輔等劉虞舊部的鼓動,紛紛推舉閻柔做統帥為劉虞複仇。閻柔召集起來有四萬多胡、漢兵馬,其中就有鮮卑部落地騎兵八千。上穀、漁陽烏桓部落的騎兵五千多。

  閻柔yīn沉著說道:“蹋頓大人,昨個你手下出擊了沙田鎮、李家村,結果被打了出來,折損了不少兩三百號人馬,是吧?”

  蹋頓哼了一聲。說道:“中了敵軍埋伏,但那些人馬無關大局。”

  閻柔冷冷道:“我等是應劉伯安大人舊部之邀,討伐公孫瓚的仁義之師,那些平民本就是劉大人的治下之民。蹋頓大人你搶掠加害他們,那隻會將盟友逼到敵人那去。再者我部下就有漁陽各地的漢民。家中被盟友搶掠,他們會怎麽想?”

  蹋頓到帳中火爐旁取來兩碗酒,遞一碗給閻柔,“是我沒有想清楚,你說得對,要取財貨到破城之後任取。但咱們是給劉虞大人報仇地。就不取鄉民百姓的東西了。大不了多從屬地運幾次吃的東西來。”

  閻柔接過酒跟蹋頓對飲開來,他知道這隻是蹋頓暫時妥協,因為雙方都有共同的大敵公孫瓚,一旦公孫瓚敗亡那幽州勢力版圖又要變動了。

  “報!鮮於大人他們來了。”一個胡兵稟報道。

  蹋頓、閻柔都來了jīng神,兩人到帳外將鮮於輔迎進來。

  鮮於輔這幾個月往來奔走幽州各地,整個人看起來顯得風塵仆仆,“蹋頓大人,閻校尉,我聽聞兩位應邀舉兵的消息就趕了過來。順帶將一些消息捎帶給兩位。”

  蹋頓給鮮於輔讓了座。說道:“劉虞大人是大漢一等一地英雄,他沒有將咱們烏桓人當外人瞧。不僅開了市集給咱們兌換急需用度,還賜予我等糧食布帛。這等恩義咱們烏桓人可是沒有忘記啊!可恨那公孫瓚殺害了劉大人,霸占了整個幽州!鮮於大人你要是有什麽吩咐隻管說來,咱們照著辦就是。”

  閻柔也說道:“我也多受劉大人恩惠,該如何複仇,但憑大人您差遣。”

  鮮於輔欣慰地點點頭,“有兩位這般的義士在何愁不能誅除公孫瓚!袁車騎已派人聯絡上我,冀州軍將於三月發兵。袁車騎要我等先拿下漁陽,從北麵威脅薊縣。而冀州軍則跟我等從南麵夾擊。”

  閻柔看向蹋頓,說道:“看來咱們得籌劃籌劃,在三月前拿下漁陽了。”

  蹋頓嗯了一聲,“隻怕將公孫瓚那廝引來漁陽。”

  “怕他做什?我等聯軍有步騎好幾萬,我鮮卑、烏桓、漢人三族的勇士還怕了他公孫瓚?他來了漁陽,冀州軍不正好端了他老巢麽!”閻柔笑道。

  蹋頓將碗中酒一飲而盡,大聲道:“前些年我叔父飲恨敗在公孫瓚手裏,叔父就因此鬱鬱而終。他去見草原天神前,拉著我的手囑咐務必打敗公孫瓚為他報仇。他公孫瓚不來我也會去薊縣複仇!”

  “公孫瓚是大夥的共同大敵,咱們同仇敵愾。何愁不能誅滅公孫瓚。”鮮於輔說道,“漁陽就交給兩位了。我家公子現困於長安,齊周他們正設法營救,要是救出我家公子,我等立即擁戴他舉兵與諸位一同殺敵。”

  蹋頓、閻柔、鮮於輔三人一同舉起了酒碗。

  鄴城。甄府

  明月皎皎,花蕊飄香。袁熙和甄宓兄妹圍著石桌對坐。

  這時候,甄宓領著綠竹拿來了一壇珍藏的上等好酒,又拿了些吃的,放在石桌上,然後給二人倒滿了酒杯。

  兩人對飲了一杯,甄堯忽然道:“聽說幾年前袁公筵席之上,公子作的那首《短歌行》,氣勢不凡,敢問公子誌向有多大?是做一郡之守,還是做一州之牧,抑或是一方霸主?”

  袁熙沒有說話,詭譎的一笑,忽然拿起甄堯的手掌,在他的手心寫了一個字——鼎。

  問鼎天下,舍我其誰!甄堯先是吃了一驚,隨即仰天大笑:“哈哈,怪不得公子能寫出‘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周公吐輔,天下歸心’這樣的句子,果然是誌存高遠。如此,方不負阿宓幼年時,那相士劉良所言。”

  “哦,不知那相士怎麽說的?”袁熙不由得好奇心大動,十分想知道這相麵的人,是怎麽評價自己女神的?

  當下,甄堯便把妹妹的故事對袁買娓娓道來:在甄宓的母親懷胎十月,將要生下她的那段時間,經常會做一個相同的夢,多次在剛剛入睡之際夢到有人拿著一件“玉衣”,覆蓋在自己的身上。甄母把這個夢告訴於家人後,這讓甄家上下都感到十分驚異。後來,甄宓六七歲的時候,有一個叫做劉良的著名相士,經過甄家大門。被甄父邀請進家門,給家裏的幾個孩子相麵。劉良看過甄家的三個男孩,五個女孩後,對其他人未予置評,隻是指著最小的“甄宓”說,此女將來必大富大貴。母儀天下。到了甄宓七八歲的時候,已經能看書寫字了,而且寫的字不亞於幾位兄長。再後來,甄宓十二三歲的時候,冀州兵荒馬亂,災民流離失所,食不果腹。甄家算得上富甲一方,多有糧食,甄宓便勸母親開倉賑濟災民。她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天下那麽多百姓沒有飯吃,咱們囤積著這麽多糧食,萬一把他們惹急眼了,隻怕會適得其反,把咱們家搶光了。甄家的人聽了甄宓的話,覺得很有道理,便開倉賑濟災民。於是,冀州當地的百姓都知道“阿宓”姑娘有一顆菩薩般的心腸。在對待家人這一方麵,甄宓同樣心地善良,他的二兄長甄儼在幾年前去世,留下了孤兒寡母的妻兒,在家裏經常遭受婆婆的白眼。甄宓為此多次勸諫母親,要好好的善待兒媳,免得讓別人恥笑甄家無情無義。經過甄宓苦口婆心的勸解,甄母幡然悔悟,從此好好的善待甄儼的遺孀,在縣裏傳為美談。

  “宓兒哪有哥哥誇得這麽完美,就算是你的親妹子,也不能這樣往我的臉上抹金呦!”聽了二哥的話,甄宓咬著嘴唇,笑著謙虛道,被哥哥這麽一誇,才猛然發覺自己竟然作了那麽多值得稱讚的好事。

  關於甄宓的這些故事,袁熙穿越前也從網絡上看到過。此刻從甄堯的嘴裏再次聽到,想必這史書上的記載更是無誤。心中對甄宓的喜愛更是越來越濃,心想這樣一位才華橫溢,貌美無雙的美女的確出眾,更為難得的是甄宓還有一顆善良的心,倘若自己將來能有所建樹,甚至君臨天下,甄宓當是母儀天下的人選之之!

  熟不知袁熙一念之差,造成了登基後的諸子奪嫡之爭。影響甚大的九龍奪嫡也許此刻就埋下了伏筆。

  是夜,賓主盡歡。

  鄴城州牧府

  袁熙走進州牧府議事大堂。此時袁譚、臧洪、朱靈、文醜四人已經回到鄴城。四人正在向袁紹複命。而旁邊也聚集了冀州高層一眾文武。

  袁譚低著頭一聲不吭,臧洪則言語卑微地承擔了追剿張燕失利的責任。袁紹臉sè也好不到哪去,他不好對臧洪發作,隻能好言安撫。讓袁譚三人退到旁邊。

  袁熙拱手道:“父親,我跟正南先生將庫存兵甲核查完畢,隨時可以分發給營中兵卒。”

  辛評也出列道:“主公,播事宜也安排妥當,各地征調地糧秣已經入庫。隨時可供給大軍出征。”

  袁紹點點頭,向沮授問道:“公與,你乃兵曹從事,監管全軍,現今能調動多少兵卒北伐公孫瓚?”

  沮授對於這些事了然於心。他立即回答道:“這次我軍吃了腹地空虛地虧,這次討伐公孫瓚應當汲取教訓,留有一定常備兵力和大將鎮守。除去各縣兵,和防備鄴城的兵卒,能調動五萬人北伐公孫瓚。其中有騎兵五千。”

  說著沮授看向袁熙。“此外就看二公子能出多少青州軍了。”

  對此袁熙早有考量,他說道:“我青州各地能調動兵力不少,但就是人多了糧秣供應不上,此事我與公與先生商量過,認為出兵三萬最為適宜。”

  袁紹撫須點頭,“顯奕你立即下令調集三萬的青州兵從平原北上渤海南皮。如此我軍能調動八萬多人了。就是不知公孫瓚跟鮮卑、烏桓那邊怎麽樣了。”

  郭圖稟報道:“蹋頓已經遣人送來消息,他領北平、遼東、遼西三郡塞外的烏桓部族,共計起兵三萬多騎,現已跟劉伯安舊部推舉的閻柔匯合,正攻打公孫瓚後方地漁陽。如戰事順利當我軍北上時,可配合我等夾擊薊縣。”

  “好啊!”袁紹擊掌道,“烏桓乃天下名騎,有了三萬的烏桓騎兵,公孫瓚必定首尾不能相顧。縱使他占據幽州四郡又能有何作為?”

  “主公。這烏桓人請來容易,但要送走就難了。他們那些胡人貪婪成xìng。時常擄掠我漢地。烏桓大人蹋頓的安置還是個難題啊。”沮授說道。

  郭圖笑了笑,“公與先生多慮了,我上次到胡地跟蹋頓商議討伐公孫瓚之事,對他們了解不少。烏桓前大人丘力居因敗於公孫瓚鬱鬱而終,三郡地烏桓人跟公孫瓚成了死敵。我又替主公許諾尋個機會將蹋頓冊封為烏桓王,並將右北平、遼東、遼西三郡之地劃給他。”

  對於袁紹跟蹋頓協議地細節沮授知道的不清楚,但聽郭圖這麽一說,沮授異常震怒,“這幽州三郡之地乃我大漢屬地,怎麽能由我等做臣子地賜予胡人!”

  郭圖搖搖頭,“公與先生你不是不知,此三郡之地在劉伯安統領幽州時,就已是烏桓人勢力範圍。現今劉伯安不在,此三郡早已淪為烏桓人囊中之物,要其吐出來絕無可能。我等不過順水推舟買他個人情而已。為此我軍可換來北部的安定,還可招募烏桓部族中地jīng兵為我驅使,如此算來有何不可?”

  正如五代時契丹已經實際控製了幽雲十六州一些地區,而石敬瑭順勢把幽雲十六州給了契丹,但這個名分雖然是虛名但給了契丹相當於從法理上丟失了幽雲十六州,再攻取那就費勁了。後來南宋後金議和本質就是從法理上承認了北方歸屬後金。

  袁紹顯然早已同意此事,他阻止道:“好了,三郡之地偏遠無關大局,而關中和中原才是創立我大業的關鍵。待平定了中原,集我千萬漢人之力,害怕奈何不了小小的烏桓人嗎?”

  沮授心中憤怒,但沒有說出來,這點是他跟田豐最大的不同,他在謀劃時將全局和君主都考慮進去,明知死諫無效,他就不會去做。

  袁熙在下麵聽得也不是滋味,三郡烏桓顯然被郭圖等人捷足先登,他們肯定跟蹋頓有了什麽協議。他們親善袁譚可不一定親善自己。說不定剿滅公孫瓚後,所謂的烏桓突騎就是蹋頓部屬組成,那樣袁譚就平添了一隻jīng騎了。

  “諸位且說說,該如何進擊公孫瓚?”袁紹問道。

  眾人互相觀望,不願領這個頭。沮授毫無顧忌。他說道:“此次討伐公孫瓚,我軍不論天時、地利還是人和全部占優,不過我軍不宜倉促冒進,應當穩紮穩打步步推進。先占據涿郡,打通河間到廣陽郡地通路,將涿郡變成我軍進攻的糧秣輜重集散地。”

  沮授指著大堂一旁屏風的地形地勢圖,接著說道:“我軍一動,代郡、上穀兩郡地劉伯安舊部與烏桓鮮卑人必然群起響應。公孫瓚必然放棄這些地方。要是漁陽一破,那公孫瓚隻能死守廣陽的薊縣了。不過據說他在廣陽高築營壘、塹壕,廣積糧食物資,要是他死守我軍也隻能行圍困之法。所以拿下涿郡尤為重要。”

  袁紹讚許道:“看來拿下涿郡乃此戰首要重任,我軍也正好觀望烏桓人跟公孫瓚在漁陽爭鬥。要是兩麵作戰。不知公孫瓚能顧及哪一麵?要是他率軍馳援漁陽,我等豈不是可以趁機迅速攻占了廣陽郡?”袁紹說著得意地笑了,仿佛此戰必勝無疑。

  袁熙心中可不踏實,因為他地改變,公孫瓚加速了滅亡。他毫不懷疑外交內困的公孫瓚會迅速敗亡。但之後北邊的格局就不是他能把握地了。烏桓人、鮮卑人、加上袁譚。各方勢力錯綜複雜。加上南麵的曹cāo,西邊的長安朝廷、袁熙要麵對地考驗一點沒少,形勢依然異常嚴峻。

  “既然播就要結束,軍備也準備妥當,不知那天出兵好。”袁紹再問道。

  “主公,十天後乃適宜出征的吉rì。不知可否?”陳琳翻看一下筆錄後說道。

  袁紹一拍案幾,“好,十日後祭旗出兵!”

  袁熙走出了議事大堂,審配、逢紀兩人也跟了出來。

  “二公子留步!”審配將袁熙拉到一旁,“二公子,在下有一事相求,還望公子答應。”

  “正南先生客氣了,隻要我力所能及,一定盡力而為。”

  審配點了點頭。“此事不難。你三弟他從前沒有好好研習過兵法軍爭,他初入軍旅不久。要像二公子您這樣建立大功是不可能的。故此我想這次討伐公孫瓚時,讓他率部跟著您一起,讓你提點提點他。”

  袁熙警覺,雖然他跟袁尚的關係一向還好,李世民和李元吉關係還可以呢還一起征討呢可是後來呢?但自從袁尚跟審配聯姻後,袁熙就對審配多了一層猜忌。畢竟袁尚是他的女婿,哪個丈人不為女兒女婿著想地。所以在生死關頭讓審配選擇的話,他一定會選擇袁尚。

  論長幼嫡庶繼承人之位輪不到袁熙,論寵溺輪不上袁熙。隻要袁紹確定立袁尚為繼承人,那麽依審配的xìng子他必定會效忠於袁尚。但袁熙對這個驕橫的三弟可不敢鬆懈。君不見李元吉前後反差嗎?權力可使人父子兄弟相殘,現在地袁尚沒有野心,不代表今後沒有。即便他沒有,他手下人也會讓他有,生在袁家這樣的家庭有些事情非得已,你會被推著走向那一步,就如同李淵父子,李世民兄弟們那樣。

  審配見袁熙猶豫,於是解釋道:“二公子,主公心裏早有打下河北後,讓你們三兄弟各領一州地想法。大公子羽翼漸漸豐滿,他獨領一州不成問題。但你三弟他是個驕橫之人,不會拉攏那些名士跟軍中將領,對軍政大事了解的也不多。這次讓他隨你,不僅是托二公子你的才幹,讓他立些戰功,更重要是讓你捶打曆練他一番。”

  袁熙不好推辭,隻能答應了。

  逢紀笑了笑,“二公子你要知道,做父母的最希望看到兄弟和睦。大公子向來孤立你們,但你跟三公子表現得和睦的話,主公會怎麽想。這就是以你地仁愛來襯托他的不仁愛。”

  袁熙謙虛地說受教,然後趁機說道:“我的青州兵就要北上南皮了,但兵甲的供給還要兩位先生多加照顧。”

  “這每次出兵,軍械兵甲跟糧秣輜重都是各個將軍爭搶的熱手貨。不過二公子放心,你且開出一張清單,我盡力而為。”逢紀說道。

  袁熙答應,他心中暗道,還是朝中有人好辦事,如果沒有逢紀、審配他們,要掙到好處那可要賄賂那些主政官了。

  翌日,

  “二位兄長,我聽說冀州可是美人雲集,你們說咱們以後,還會不會有人來我們家提親?”

  袁熙和袁譚都有些怔住,表麵上袁尚隻是說說找女人的趣事,可實際上二人也明白,他們作為冀州之主袁紹的兒子,冀州世家大族要和他們攀親的肯定不少,即使他們都已經有了夫人,但是這妾就不論多少了。

  更深層次的的去說,他們娶了哪世家大族的女兒,就是把那個世家大族拉到了自己的戰車上,日後無論發生什麽,這些世家大族肯定都是站在自己這邊,為自己打氣扛旗的。

  想到自己的妻子,袁譚有些無奈,他和妻子辛氏伉儷情深,他極愛自己的妻子,雖然在外麵威風凜凜,但是在家裏對於妻子又敬又喜,妻子是個大醋壇子,這事要跟他說,指不定會發生什麽。

  況且他對於女人,壓根也沒有那麽多的想法。執掌袁家才是他的夢想。

  袁尚說這話出來,本來就是為了惡心一下袁譚的,見他一副吃了蒼蠅的表情,目的已經達到,便又道:“聽說冀州無極甄家,一門五女,各個絕色,二位兄長不如我們三人前往提親,一人一個怎麽樣?”

  甄家隻能說是富戶,但是算不上世家,所以袁尚這番話說來,也算是為了緩一緩剛才尷尬的氣氛。

  袁譚心裏不悅,淡淡道:“甄家五女甄宓,早已經被二弟說娶,作為哥哥的,怎麽好和兄弟爭奪女人?”

  袁熙忍俊不禁,大哥打擊三弟把自己給坑進來了,不過這話他的確被袁譚取笑過,當下也默不作聲。

  袁尚真的是覺得吃癟了,他早就對甄家小女兒垂涎十分,聽到父親取得冀州,簡直都快激動瘋了,就盼望早一點過去,把她娶回家。但是沒想到被二哥袁熙截胡了,至今袁尚仍舊耿耿於懷。

  袁熙這個時候也挺無奈,但是看著大哥時不時的遞上眼色,他隻得幸幸點頭。

  “哼,”袁尚鼻音濃重,不滿道:“二哥,這天下美人該是大家享用才對,你這美女都娶了過去,你這不是讓我和大哥喝西北風嗎?”

  袁熙他撓撓頭,幹笑兩聲,遂不再說什麽。袁熙騎馬有意的跟在兩兄弟後麵,看著二人的鬥來鬥去的,不由搖搖頭,這個大哥真夠給自己添亂的,他隻想要甄家一個甄宓而已。

  畢竟是在人前,三兄弟雖然鬥鬥嘴,但是表麵上還是來來往往談笑風生的。

  路過袁熙家車隊的時候,袁尚看著跟在地上慢慢行走的步練師,不由道:“二哥,這是你家丫鬟?”

  袁熙看了眼跟在後麵的步練師,點點頭道:“差不多,是我從徐州帶過來的。”

  袁尚羨慕道:“人人都說二哥風流,我還道不信,現在看了二哥家丫鬟的姿儀,才知道二哥是真的風流啊。”

  袁熙家的丫鬟,除了一兩個姿色一般之外,剩下的都是比袁尚妻子還美麗的女子,袁尚這麽說,袁熙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袁尚拍馬靠近行走的步練師,步練師抬頭看向袁尚,見是袁家三公子,馬上又都把臉龐低了下來。

  袁尚騎著馬來來回回的看著步練師,袁譚見了,馬上回頭對著袁熙道:“這家話色迷心竅,肯定又看上了你的這個丫鬟,上次是綠珠,這次你可不能輕易給他。”

  大丫鬟?

  袁熙看了眼在前麵行走的步練師,頓時明白過來,步練師無疑是其中最具有風韻和吸引人注意的。是以大哥才這麽說道的。

  “大哥放心,那是我侍妾,怎麽可能會給別人,這不是要我命嚒。”

  “你的女人?”袁譚微怔,繼而道:“你不會真的把這丫鬟都給上了吧?”

  袁熙納罕道:“大哥你說什麽笑話,你當我是種馬啊?”

  “嗬嗬,我看不是也差不多了,不過最前麵的那個漂亮女人,你肯定和她有關係吧?”

  “大哥慧眼,”這麽漂亮的丫鬟,沒關係就怪了。

  “二弟真是豔福不淺呢,不過這麽漂亮的女子讓她在下麵行走,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袁譚教訓他道:“你看看三弟,跑來跑去的,最後肯定要找你要那丫鬟。”

  “嗬嗬,他盡管要,我要是能給才算啊,”袁熙毫不在意,其它的都給,女人嘛?隻要袁尚敢亂來,他就敢讓他生不如死。

  袁熙正想問問大哥是怎麽解決公孫瓚的事情,就聽到三弟袁尚的聲音傳了過來。

  “二哥,送一個丫鬟給我怎麽樣?”

  他這話一出,不僅僅袁熙和袁譚愣住,就是袁熙的侍妾步練師都呆了一呆。

  繼而往著一邊縮了縮,若是別的主人家,丫鬟要是能得到別人的賞識,肯定會興高采烈的去給人家作妾,或者當個通房丫鬟,可袁熙的這丫鬟就不一樣了。

  步練師被袁熙**過了,袁熙待她也不是一般的好,除了沒有盡到小妾的義務之外,她們的身份比一般的丫鬟要好上太多太多。

  現在袁三公子要人,她下意識的就不願意,因為被他要去隻有兩種可能,一是當個暖被窩的丫鬟,而是運氣好一點的納為妾,可無論哪種情況,在她看來都沒有袁熙府上的福利高。

  當妾又能怎麽樣?很多人的妾可都是任人賞玩的,和家妓沒有區別。

  說著似乎怕袁熙不同意,袁尚使出慣用伎倆,指著步練師道:“二哥,我要這個,二哥你就行行好,把她送給我唄。”

  步練師不僅風韻十足,更是美豔無匹,雖然以袁尚的眼光來看,可能不是完璧之身,但是他對這些又不在乎,他隻是想玩玩而已。

  步練師嚇了一跳,本來袁尚說出之前的那句話時,她可是一點都不擔心的,她已經把自己當成了袁熙的妾室,而且袁熙也說找個時間納了她的,可沒想到袁尚直接索要。

  那可是兄弟情誼,步練師頓時沒了自信,鼻腔一酸,淚珠就要滴落下來,想看袁熙又不敢看,她怕看了,袁熙還是把她送人,那自己就真的一點希望沒了。

  自己怎麽就這麽命苦啊,好不容易感覺熬到頭,怎麽又要掉進狼窩裏了?

  其她的丫鬟全都鬆了口氣,同時也暗暗為步練師擔心,因為步練師和袁熙的關係她們都是道,如果袁熙真的把步練師送出去,那自己等人堅持還有意義嗎?

  一時目光都若有若無的瞥向了自己的主人。

  袁譚小聲道:“袁熙給我教訓教訓他,不是玩意,連兄弟的女人都敢欺辱。”

  其實袁熙這個時候對於袁尚的感覺也是差到了極點,在最前麵行走,還這麽漂亮,鬼都可能知道這個女人就是自己寵愛的侍妾,他這般索要是為何?

  為了緩解自己沒機會得到甄家五女的尷尬?還是認為自己為了緩和兄弟情誼,送他一個女人?

  袁熙冷邦邦的道:“不行,想要丫鬟自己買去。”

  袁尚這個時候其實是真的被步練師給迷倒了,真是白玉美人啊,不比綠珠差,渾然不顧袁熙的語氣,還是央求道:“二哥換給我唄,一會我家丫鬟侍妾,你看中直接領去,就算魚幼薇都無所謂,我就要這一個!”

  袁熙怒急,手裏持著馬鞭,上前指著低著頭泫然欲泣的步練師道:“你眼瞎了,這是老子的女人,你能看不出來?”

  “嘿嘿,二哥別氣。”侍妾被主子上,那是常有的事情,但是主子為了侍妾得罪別人,幾乎沒有,所以袁尚還是抱著很大的希望的,“一個丫鬟侍妾而已,你犯得著和你親三弟生氣嗎?我一會賠你五個,不,十個!十個總行了嗎?”

  袁熙揚起馬鞭直接在他的馬頭上抽了一鞭子,袁尚的馬兒吃痛,馬上揚起前蹄,高聲嘶鳴,袁尚一個沒有注意,竟是被直接掀下馬去。

  袁尚心膽俱裂,眼見馬蹄衝著自己身上踩來,趕緊不顧形象的連打幾個滾,躲到了一邊。

  這個時候驚恐才取代情|欲住滿了的腦袋。

  “袁顯奕,你敢如此對我?”袁尚站起來指著袁熙大聲吼道,滿臉怒容,又驚又怕。

  “長長的你的眼!”袁熙“啪”的一聲,再次揚起馬鞭在他身上甩了一馬鞭。

  袁尚“啊”的一聲痛呼,又是連退幾步,還沒說話,就聽見袁熙道:“以後再敢打我府上任何女人的主意,別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袁尚怕他又忽然打自己,當下也不說話,把馬牽了過來,騎上去,向前走了兩步,這才回頭恨聲道:“好你個袁顯奕,為了一個區區丫鬟,就和我說不念兄弟之情,看我如何告訴母親!”

  說著一拍馬屁|股,揚長而去。

  “哈哈,打得好。”見袁尚走了,袁譚大笑道:“二弟別擔心,一會母親若是責問,為兄定會如實回報,這丫鬟是你未過門的妾,他想要要去,這不是打自家兄弟的臉嗎?一會我非得在母親麵前好好教訓他一番。

  袁熙搖搖頭,他剛之所以發那麽大的火,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對袁尚第一次見到蔡琰和刁秀兒目光不禮貌的懲罰,現在聽聞大哥這麽說,忙道:“大哥還是算了,你也知道他在母親那裏的地位,你這樣說不是讓母親厭煩與你嗎?一會把事情如實稟告就行,多餘的話就不說了。”

  “好兄弟!”袁譚拍了拍袁熙的肩膀,歎道:“咱們袁家兄弟不和,還好有你和大哥始終站在一起,大哥沒有看錯人。”

  袁熙嗬嗬一笑,兄弟和睦,要不是你挑唆袁尚,今天至於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