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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0曆史的天空0      更新:2020-12-15 08:02      字數:2452
  那名青州兵卒拿過那串錢,蔑視地踢開老漢。

  要賣糧的老漢著急,上前想搶回銅錢。那兵卒冷笑一聲,撥開老漢雙手,一腳再將他踢到在地。

  老漢頭部著地,磕出一片鮮血。

  “父親!”老漢身邊一個少女跪在老漢身邊,不住悲泣。

  這一切不過瞬間發生,但糜貞看得真切,“袁顯奕!你搶我家的東西也就罷了,將糧鋪裏的梁米都搶了,那城中百姓吃什麽!”

  袁熙語塞,他也想練出後世“嶽家軍”那樣的軍隊,但現實不容許。幾萬、十幾萬兵卒要吃飯,青州糧秣又不能自給,不靠搶掠馬上斷糧。況且兵法也有“因糧於敵,故軍食可足。”的說法。

  隻是這個“敵糧”是官糧還是民糧,那可就看主官的決斷了。袁熙也下令禁止私掠,但這中間的尺度可不是這麽好把握的。

  那些兵卒也看到了袁熙這一大群人,行凶的那個兵卒心裏發沭,卻硬著頭皮嗬斥道:“你們哪營的?看什麽看!”

  許褚大怒,跳下戰馬將那個兵卒推到在地,“瞎了你的狗眼,少將軍在此,你們還不快行禮!”

  周圍兵卒呼啦一聲,紛紛行禮,“少將軍!”

  袁熙等人都下了戰馬,袁熙走上前去,看了看糧鋪裏麵的情形,又看了看那個老漢,隻見那個老漢血流了一灘,胸口漸漸沒有了起伏。那個少女身體害怕的瑟瑟發抖,手足無措地悲泣。

  “少將軍明察啊!在下也是執行上頭的命令。”那個兵卒求饒道。

  軍心、民心。袁熙心裏一直出現這兩個詞。“你執行公務是沒錯,但軍令中可有嚴禁私掠、嚴禁殺平民?”袁熙的語氣中聽不出喜怒。

  那個兵卒臉色慘白,“少將軍,饒命啊,饒命!”

  “仲康,執行軍法!”袁熙的語氣不容置疑。

  許褚應了一聲,將那個癱軟的兵卒拖到街心,然後大刀一砍,人頭落地。

  眾人肅然,糜貞則被嚇得不住幹嘔。

  “誰沒有家小呢?我等起兵為了掃蕩奸佞叛逆,不是為了欺壓鄉裏平民。跟著我錢帛不會少了你們,但膽敢違逆軍令,定斬不赦!”袁熙大聲說道。

  “遵令!”“遵令!”眾軍士呼喝道。

  袁熙來到糜貞身邊,將一條隨身絲帕遞給她,然後對眾兵士道:“先前隻顧著收繳那些跟我軍為敵者的錢糧,而忽略了城裏百姓米糧的供給。現在起到我軍離開郯城,在糜家的糧鋪開設粥鋪,向城中百姓免費提供粥食。”

  旁邊的親隨答應著,著手準備。袁熙估摸不要多久就退兵,這開設粥鋪也是慷他人之慨,還能在這些平民麵前做做姿態。糜貞的神色也漸漸恢複過來。

  一個親隨到了袁熙身邊,指著那個老漢道:“少將軍,那老頭死了。”

  袁熙來到老漢屍體旁邊,他瞧了瞧那少女,見她不過十三四歲,蓬頭垢麵,衣衫也是有些髒舊。

  “你們誰認得他們兩人?”袁熙對旁邊那幾個平民問道。

  那幾個人遲疑了會,一個中年說道:“俺們暫住在城南,都是各地逃難來徐州的,他爺孫兩兒做的是蒸餅的買賣,像是淮陰人。”

  “好可憐呐,我要收留下她。”糜貞說道,她平日裏也沒有少幹施舍貧弱的事。

  袁熙搖頭,這糜貞還是自身難保,他瞧去一眼,突然心中一動,原來那個少女雖然蓬頭垢麵,但脖子跟一雙纖手的肌膚卻是白的耀眼。“他爺爺的死我也有幹係,要收留也是我來收留。”

  袁熙不同意,糜貞嘟起櫻唇,吩咐一陣讓隨從去將老漢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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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下郯城後,袁熙軍一麵固守,一麵開始了大休整。

  雖然議和沒有最終結果,但袁熙還是召集來一眾心腹,跟他們說明局勢。

  顧雍統籌諸多物資,他將賬簿整理出來,“少將軍,攻下朐縣、郯城兩地,我軍收繳的錢糧頗豐。特別是錢帛,除去分賞,足夠我軍的一年多的用度。”

  管亥大笑,“從前兄弟們幹個一兩年,所得也不多於幹這麽一兩個月呐。兄弟們沒有跟錯少將軍。”

  袁熙暗裏一陣搖頭,這個管亥跟周倉一直改不了那身匪氣。

  張郃也出列道:“除去先前押運錢糧回青州的兵士,征戰中陣亡的兵士,我軍現在還有兵士約四萬。特別是這次攻打郯城,兵士減員得厲害。”

  袁熙心中一陣說不出的憋悶,出兵時自己帶了五萬多人,除去押運錢糧回青州的兵卒,也就是說陣亡的兵卒達到了六七千,占到了總人數的近五分之一。

  雖然這點傷亡在大混戰中不算很多,但都是精銳的青州兵,袁熙心中還是一陣沉悶,“可惜了這些兵士。”

  管亥、周倉兩人聽到這一陣感歎。管亥搖頭道:“以前兄弟們命賤如狗,被官兵圍剿哪次不是成千上萬的傷亡。”

  郭嘉還算滿意地點頭,“比起我軍獲得的錢糧,這點傷亡還是值得的。並且經過淬煉,剩下這些才是真正精銳的兵士。主公嫡係精兵算是初具雛形了。”

  “那我軍是否該準備撤回青州,呼應馳援冀州?”徐晃問道。

  郭嘉趕緊製止道:“在回到青州前萬萬不可聲張此事,以免引起變故。在這緊要的關頭,諸位將軍千萬收束好兵士。退兵事宜也要做準備,誰做前鋒,誰負責押運,誰殿後。”

  “隻是加上陶謙送來的錢糧,這許多輜重如何運回青州?且不說沿途需要分兵保護,防範有心人的窺視,單是押運的人力就不是咱們這四萬人能做到的。”顧雍擔憂道。

  管亥嘿嘿一笑,“難不成還要陶謙給咱們送去青州不成?要是從前,那幾十萬弟兄搬運這點東西不成問題,但現在人少,莫要將戰馬都用去拖車。”

  袁熙一陣頭痛,他隻想敲詐陶謙,但從沒有想過這麽多物資,該如何運走的事情。

  郭嘉仔細思量,突然驚悚道:“不妙啊,押運這許多輜重途徑半個徐州,要是陶謙有歹意,我軍危矣。”

  袁熙感到失算,要是平時,慢慢從青州遣人來運送尚可,但是冀州情況不明,徐州又不是久留之地。平時運輸輜重的大都是駑馬跟騾馬,人力的獨輪車也zhan有相當比重。在這個道路、交通工具落後的時代,沒有龐大的人力還真難以運走這些物資。

  東海、交通工具、糜家,袁熙猶如醍醐灌頂般想到了一樣東西——海運!

  朐縣就有出海港,糜家也有大海船往來揚州、徐州。而東萊也有可供海船停靠的海港,如此一來不僅省時還省力。於是袁熙將這一想法說給眾人聽。

  顧雍連連拍掌,“如此一來,我軍當真無後顧之憂矣,公子妙策呀。”

  “這就要看主公的大舅子肯不肯出力幫忙了,有勞公子在糜小姐那邊下功夫咯。”郭嘉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