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6 章
作者:白菜      更新:2020-12-15 07:47      字數:5498
  第二早上起來的時候, 寧寧思維還有些遲鈍,她坐在被窩裏漫無目地抓著亂糟糟的頭發,不停的打嗬欠, 怎麽看都是睡眠不足的樣子。

  沒辦法, 誰晚上被窩裏直挺挺的躺著個人, 簡直是閉著眼睛都能感覺到他的僵硬,和恨不得把自己裹起來又不得的別扭,估計也是睡不好的。

  寧寧覺得自己一晚上都做著各種稀奇古怪的夢就罷了, 然而床鋪就那麽大,總有手腳一不小心碰到旁邊躺著的刃的時候。

  碰到對方對方也不會動,搞得寧寧立刻就以為自己碰到什麽像僵屍一樣的東西, 當場嚇清醒有木有。

  如果僅僅是這樣就算了,畢竟自己作的孽再難受也隻能自己受著。是她要讓社恐的刃來暖床的,暖床什麽樣她也隻能含笑躺倒。

  但就在剛才察覺到寧寧坐起來之後, 某把僵了一晚上的刀劍也立刻跟著爬起來,就背著她坐在地上委委屈屈的披著自己的被單,一副被欺負慘了的模樣。

  搞得寧寧打完嗬欠看過去之後, 頂著還混混沌沌的思維, 都不知道自己是該抽根煙還是該扔疊錢。

  好吧, 她從來不抽煙,包裏也沒有錢。

  心力憔悴的審神者隻能把血淚往肚子裏咽, “辛苦你了, 山姥切。”

  這句說的是實話, 寧寧是真的覺得估計一晚上都沒睡的山姥切國廣太辛苦了, 也不知道忍成什麽樣才能忍著沒去抓床邊放著的破布。

  但是, 她自己也很辛苦啊!所以被被求求你, 以後不要再來寢當番了, 會讓她覺得自己禽獸不如的審神者啊。

  雖然經常騷話連篇,但寧寧還是有種對自己是正經審神者的蜜汁自信的。

  在聽到寧寧的話之後,山姥切國廣的動作僵了下,隨即也沒回頭的站起身來,“我走了。”

  “嗯,你做得很好,”放屁,寧寧在心底深深的唾棄了自己,還說得挺誠懇的,“之後就好好休息吧。”

  親愛的山姥切同學,放過自己也放過我吧,不用來了,啊。

  沒想到寧寧真的隻是在社會裏混慣了,下意識給對方留麵子的說法,卻意外地激起了那振打刀的傲氣。

  金發的打刀青年驀地轉過頭來,那雙在初陽中宛如上好翡翠的眸子瞬也不瞬的盯緊了寧寧,“你明明就沒有睡好,”話說了半句之後,就匆匆低下頭去,拽著白布使勁擋著臉,“果然像我這種仿品,連這種事……”比起他這樣的仿品來說,果然還是其他的刀劍更適合來擔任這樣的工作吧。

  但是這種事,就算是仿品,也不想讓給其他刃來做的。

  寧寧怔了下,隨即嘴角一翹就笑了出來,山姥切國廣雖然社恐了點,但其實一直都是很聰明的刀劍,而且自身的傲氣也決定了他不會妥協和接受次一等的誇讚。

  “我沒有胡說,”寧寧的話帶著些許輕鬆的笑意,這種時候就算是騙人也不能認啊,“你隻是沒有經驗太緊張了,結果我也被你帶得有點緊張,等你以後不那麽緊張了,一定會做得很好的。”隻不過要山姥切不那麽緊張肯定是不可能的,他社恐啊歎氣怎麽能放鬆的和別人一起睡。

  但是其實寧寧也知道,她家山姥切是真的已經盡力了,沒見昨天晚上連自己本體都扔一邊了嗎?

  所以她吐槽是吐槽,但真的不僅半點沒有責怪對方的想法,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高興被刃這麽認真對待的。

  山姥切國廣死死的拉著頭頂上的兜帽,“你到底在期待什麽……對我這樣的仿品……”

  寧寧收斂起笑容,“山姥切國廣!”她從來都不是那種很嚴肅的審神者,比起故作威嚴,她更習慣用禮貌的笑容來對待本丸的刀劍們,這樣對著山姥切國廣,那是從來沒有的。

  知道其實破布下的刃已經聽到了自己的話,寧寧也沒有要求他一定要抬起頭來,“這些話雖然我從來沒有說過,但如果你想聽的話,我可以說到你厭煩為止。”

  深吸了口氣,黑發的審神者一字一頓的道,“我不在乎什麽仿品,我隻知道一件事,”沒有拐彎抹角,她說得清楚又直接,“你是我引以為傲,不比所謂的真品遜色的刀!”

  傳聞中的山姥切的本科刀劍,她就隻是在培訓的時候見過一次照片。對於隻是一振本體的刀劍來說,她見過轉眼就忘了,和自己本丸裏,一直陪伴在身邊的刀劍根本沒有任何可比性。

  隱藏在破布下的綠色眼睛猛地瞪大,她說,他是她引以為傲的刀嗎?

  手指用力得差點在破布上抓出幾個洞來,山姥切國廣驀地轉身就跑。

  “誒,等等……”寧寧的話未說完,每次這種時候就能展現出絕佳機動的打刀青年已經拉開障子門跑得不見蹤影了。

  寧寧嘴角抽了抽,任命的爬起來自己關上自己房間的門。算了,山姥切對仿品的在意和隱藏的自卑也不是她一句兩句的話就能治好的。

  在自卑與自傲之間艱難的尋找著平衡,雖然仍舊顯得力不從心,但總會在不經意之間,散發出耀眼奪目的光芒,才是她所知道的山姥切國廣啊。

  慢慢來吧,連謊言多說幾次都能變成現實,如果她多對山姥切說幾次這樣的話,就算是被被也會更多相信她一點?

  至於現在,讓她再睡個回籠覺先,整個的床鋪在熱情的呼喚著她……

  寧寧這麽想著,非常自覺地躺回了床上,閉上眼睛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當然直接的倒回床上的審神者並不知道,在從她的房間狂奔而出的刃,在跑到本丸某個偏僻的角落後終於停了下來。

  隱藏在破爛的白布下的臉,漸漸蔓延上紅暈。他是她引以為傲,不比真品遜色的刀嗎?

  片刻之後,山姥切國廣更深地將整個人埋進了被單裏。如果現在的心情能像遊戲裏那樣具現化的話,大概剛才在這個角落,會有一場如雪般的櫻花雨落吧。

  等寧寧睡夠了之後從房間出來,她今天的近侍刀浦島虎徹已經在等候她了。

  小虎子是振很活潑開朗的刀,寧寧看到他都覺得心情好了不少,隻不過今天她也沒打算去處理那些公文,讓浦島送走出陣遠征的刀劍後,她就讓他自己去休息了。

  而寧寧自己嘛,她也打算放自己一天假,從薄櫻鬼回來雖然她身上沒受什麽傷,但是精神上真的需要休息,她可不是能全年無休的工具人啊。

  在樓上閑晃了一會兒之後,寧寧就從天守閣上走了下來,也沒什麽目的,就隨便逛逛好了。

  抱著這樣閑適心情的審神者,在剛從樓上下來之後,一抬頭就意外的看到一振坐在她樓下的回廊上悠然喝茶的刃。

  “鶯丸?”寧寧邊往回廊的方向走邊有些疑惑的叫了句,雖然鶯丸是很喜歡坐在回廊上喝茶,但這個回廊的範圍也可從來不包括她這個審神者的樓下。

  聽到身後的叫聲鶯色頭發的太刀就捧著茶杯回頭,嘴角微微揚起,頭頂上還蹲著一隻鶯鳥,“要喝茶嗎?”

  明明就是和平日裏看到的別無二致的景象,但寧寧就是莫名的想笑,不管什麽時候,看到鶯丸就會覺得好像一切稀奇的事都不奇怪了,大概是因為他太淡定太理所當然了吧。

  “好啊。”這麽答應著,寧寧就坐到了鶯丸的身邊。沒事的話,鶯丸大概也不會坐到這裏喝茶,隻是看他悠閑的樣子又實在不像有什麽急事。

  鶯丸從旁邊放著的茶盤裏拿出另一個杯子,給寧寧倒了杯茶,“昨天,大包平回來的時候臉色非常難看。”

  寧寧剛道謝接過茶杯,就聽到了鶯丸的話,她立刻就慶幸自己茶杯還沒來得及遞到嘴邊。

  忙強忍了笑意,“他說什麽了?”她才不信大包平會直接對鶯丸說她叫他一起玩什麽的呢,那家夥絕對說不出口的。

  不行,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好好笑啊,昨天大包平那個臉色哦,真是可惜沒有相機能拍下來。

  比起寧寧忍都快要忍不住的笑意,鶯丸看起來倒一直淡定得很,還相當有閑心的重新捧起自己的茶杯,“他什麽都沒說。”

  有些意料之外的答案,讓寧寧愣了下,隨即又想了想大包平那種耿直的性格,最後實在忍不住,捧著茶杯笑到茶都快抖出來了,“大包平果然是個正直的家夥啊。”

  估計是因為涉及到她這個主人的“隱私”,所以哪怕陷入深淵的思維引發的三觀動蕩再也是劇烈,也沒有直接說出來。

  這麽想想的話,那個紅頭發看起來高大威武,平時也以自己為傲的付喪神簡直是太可愛了。

  鶯丸捧起茶杯來喝了一口,眼底也是流露出些許笑意,“這句話,下次試試當著他的麵說吧。”

  聞言寧寧更是笑不可抑,總覺得她當著大包平的麵誇他正直什麽的,有種莫名的喜感,雖然他確實是振很正直的刀劍。

  半晌寧寧終於笑夠了,與其說是疑問不是說是肯定,“不過你還是知道了。”雖然大包平可能不會對其他刃多說什麽,但是鶯丸的話他還是會說的。

  當然以鶯丸的性格和敏銳程度,大概也不會誤會什麽,比起大包平才到本丸不長的時間,鶯丸可是呆了不短的時間了。

  她是什麽樣的人,他很清楚,當然一期一振和山姥切國廣是什麽樣的刀劍,他也很清楚。

  既然不是誤會了什麽,那鶯丸之所以今天早上特意在這裏坐著喝茶的話,那大概隻會有一個原因。

  微微偏了頭,黑發的審神者睜大眼睛看向身邊看似悠閑的太刀,“你擔心我嗎?”

  察覺到寧寧的視線,鶯丸微微轉頭和她對視,鶯色的眼睛映著朝陽,如同早春的新綠,卻又比新綠多了分剔透之色,“嘛~,確實有點在意。”

  從來都是淡定悠閑不在意細節的刃,能讓他在意的事實在不多,但也並不是沒有。

  雖然已經猜到了,但真正聽到鶯丸這麽說,寧寧仍舊是忍不住的揚起嘴角,自然而然展露出笑意,“不用擔心,我沒事。”

  鶯丸聽話聽意,“果然還是出了什麽事嗎?”他之前就有了些猜測,聽到這裏就幾乎可以肯定了。

  寧寧原本並不打算再提及薄櫻鬼裏發生的事的,就像之前她被夢魘纏住的時候提過的,這種事說出來除了會引起本丸的動蕩之外,並沒有任何好處。

  反正她現在是仇也報了,傷也好了,遊戲裏的事就當隻是遊戲好了。

  不過,既然是鶯丸問了,寧寧也不會隱瞞,她知道他不是那種會大驚小怪的刀劍,也不會說給其他人聽。

  更何況鶯丸也是因為擔心她,要知道她都是第一次見到鶯丸在她樓下喝茶呢。

  所以略微整理了下思路之後,寧寧就開口解釋道,“這件事說起來也很神奇,”提及此事,她也有種隻想歎氣的感覺,“大概我也成為傳說中的事故體質了。”

  明明穿越之前她過的都是普通平常的生活,從小到大一件靈異事件都沒遇到過,結果到了這邊接二連三的出事,也不知道算不算所謂的穿越後遺症。

  感慨過之後,寧寧三言兩語的把薄櫻鬼遊戲裏的事情簡短的說了,“其實,那個時候應該還是嚇到一期和山姥切了。”

  現在回想起來,之前讓一期一振和山姥切國廣隨便給她的手割個口子兩人都很抗拒,更何況後來還是那麽慘烈的場景。

  不用提她當時一身血倒在地上估計看起來就像快掛了似的有多嚇人,到後來兩人還要把她身體內的子彈挖出來,一期摁住她,山姥切親自動手。

  那一晚上,是寧寧自己回想起來都是止不住的想要發抖的回憶。

  那是活生生把血肉割開產生的劇痛遺留下來的恐懼,並不會因為傷口的愈合而同時在記憶裏消失得了無痕跡。

  無意識的低頭,寧寧看向手裏捧著的茶杯,臉色多多少少有些難看。

  下一刻,審神者手裏的茶杯被刃拿走,就在她詫異抬頭,還來不及問出話來的瞬間,她整個人已經被攬入一個沾染著茶香的懷抱。

  讓人安心的懷抱,就像之前做了噩夢之後被抱住的溫暖,還有熟悉的安慰,“已經沒事了。”

  寧寧怔了下之後隨即揚了揚嘴角,伸手回抱住鶯丸的腰,“嗯,已經沒事了。”都是過去的事了,鶯丸不問的話她甚至都不打算再提。

  “背上的傷已經全好了嗎?”鶯丸在抱著寧寧的時候已經下意識避開了之前她提過受傷的位置,但仍舊有些不放心。

  被問及背後的傷口,寧寧已經被鍛煉出下意識的反應了,她從鶯丸懷裏退出來,“那是在遊戲裏受的傷,就像你們出陣聯隊戰的虛擬傷害一樣,回到本丸就好了,一點感覺都沒有。”

  她現在覺得自己可健康了,除了有點睡眠不足之外其他一切都好,至於心靈上的恐懼,那個沒辦法,慢慢克服吧,時間會撫平一切的。

  “那回到本丸為什麽還會痛?”鶯丸似乎並沒有像平時什麽都不在意般那樣輕易放過這個話題。

  寧寧搖頭,“不知道,可能是神經反射吧。”她的身體已經沒事了,但除了記憶之外,神經也記住了那些傷害,畢竟……他麽的真的太痛了!

  幸好南雲熏已經被一期一振殺死了,不然她也忍不下這口氣,早晚還是要報仇的。

  鶯丸上次沒直接出口的話這次幹脆就說了出來,“嘛~,讓我看看。”然後就著現在兩人十分方便的姿勢,又順手把寧寧拉入懷中。

  “等等,這是在回廊上,”寧寧在聽到鶯丸說那句話的時候就知道不好,她反應迅速的抓住自己的領口,然後慶幸自己今天隻穿了普通上衣,後麵沒有拉鏈,“不要在回廊上再脫我衣服了好嗎!”雖然都是平安時期相當自我的刀劍,但鶯丸不是三日月,她好好說的話,對方還是會聽的吧,抱一下什麽的無所謂,但她真的不想再在大庭廣眾之下表演脫衣秀了!

  確實如寧寧所料,看她這麽抗拒被脫衣服檢查傷口,鶯丸的確就沒有這麽做,沒有一定要脫掉自家主人的衣服。

  但是!那振鶯發太刀,很淡定的伸手,直接就從寧寧今天穿的還算寬鬆的上衣後擺摸了進去,不能看的話,其實用摸的也一樣。

  至於用摸的和用看到到底一樣是不是一樣,嘛~,不用在意這些細節。

  被摸到後背的時候,寧寧整個都愣了下,那她抓領口有個屁用啊,她該抓下擺啊!

  不對,不是這句!從鶯丸懷裏抬起頭,寧寧看了眼手還放在她衣服裏,卻依舊淡定的刃,在心底嗬嗬了兩聲才開口,“好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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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嗬,好摸嗎?

  這兩天都沒有雙更,作者已經被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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