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作者:希帕蘇斯      更新:2020-12-15 07:33      字數:5372
  世界意識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

  比如說,祂一旦認定了屬於自己的主角,而且自身能量又十分充足的話,是絕對不會讓其他人搶走“世界之子”一絲一毫的光輝的。

  現在的第一戰場就是如此。

  祂和聖杯做了交易,同意讓參賽選手以思想的方式進入世界,同時也允許召喚聖杯提供的傷害在合理範圍之內的英靈。但是,這並不妨礙祂給灶門炭治郎大開方便之門。

  沒錯,在進入世界的一年半時間內,沒有任何一個參賽選手找到新的、屬於十二鬼月的鬼!

  那些鬼仿佛銷聲匿跡一般,即使和他們擦肩而過也不會有半點察覺。

  而這一切隻是因為:世界意識不想讓自己可愛的小主角落於人後,強製在炭治郎練習呼吸法的一年半裏造成了各種“對麵人不識”的錯過。

  好在這個世界的炭治郎信念仍舊堅定,但是學會全集中呼吸以後,都是在師父的指導之下照著老父親給的日之呼吸冊子練習。他本身雖說對水之呼吸也蠻有天分,但是顯然屬性方麵有點兒出入。

  反倒是日之呼吸於他而言更加簡單易學。

  就這麽摸索著,居然比其他平行世界的自己要快了半年學成。

  學成出發去考核的那一天,整日天狗麵具不離身的師父還狠狠地薅了一把他的頭毛,叮囑他:不要遇見什麽都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往前衝;不要看誰都像是好人;不要像生下來就沒吃飽一樣天天吃撐……吧啦吧啦說了一大堆,最後還是受不了的富岡義勇用一句簡短利落的告別結束了二人恐怕說到天黑都沒完的再見。

  背上行囊的炭治郎一啟程,世界意識就悄咪咪地跟在身後打量:

  哇——真不愧是俺的小主角!

  看他這善良又陽光的模樣!

  看他這活潑又開朗的性格!

  看他這人見人愛的臉蛋!

  看他使的這一手好刀法!

  沒有誰比我的主角更棒啦!

  “先生,先生,那邊好熱鬧鴨。”沒有經曆過痛苦事件的炭治郎在家裏麵是穩重的頂梁柱,但是到了外麵奉命學習的時候,反倒展現出了不曾在家人麵前展露過的好奇與活潑。

  他睜著皮卡皮卡的大眼睛,站在布洛身邊特別向往:“咱們去看看好嗎?”

  布洛自然應允,青少年的合理要求怎麽能拒絕呢。更何況,這個青少年那麽貼心又那麽快樂。

  上前去,原來是一家書店正在做新書的展售。兩米來寬的櫃台上,包裝精美的書籍堆成一個寶塔狀。寶塔的四麵,分別是四個不同的書籍。但是無論是哪一麵的書籍前,都人滿為患。

  布洛用自己挺不錯的眼神在人群外邊兒看了看,看見塔尖上四本書,寫的全是一個人的名字——不落櫻。

  Emmmmm,看起來像個女作者的名字。但是不知怎麽的,布洛一下子就想到了間桐雁夜。

  炭治郎湊了一回熱鬧,用自己一年半以來偶爾下山做零工(因為他的師父還不想讓他與世隔絕,成為一個連話都不會說的小孩)時攢的工錢買了一本放進兜兜裏。

  “好熱鬧啊,大城市。”

  小村莊出身的炭治郎對這種熱情與繁華很是羨慕。正因為羨慕,他心中湧出了一股要好好保護這種繁華,讓繁華也蔓延到自己家鄉的豪情。

  說實話,布洛·謝維利克很想知道這些原生態無汙染的山到底還有多少。當他站在鬼殺隊考核現場,看著滿山的紫藤花時,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噴嚏。

  花香太濃。

  隻是他剛打過噴嚏,鬼殺隊那邊跑出來負責頒布比賽規則的雙胞胎女孩(?)就直直地盯著他看,仿佛他是什麽壞蛋似的。

  其實也不能怪人家,主要是她們天生長著一雙又大又圓卻不很有神的眼睛,看誰都好像是審視。

  “啊,您也參加嗎?”

  炭治郎還想著又要告別,結果自己都邁進了紫藤花包圍圈兒裏麵,布洛仍舊陪在身側。

  我想看看現在鬼殺隊的水平怎麽樣

  布洛拍拍他的腦袋,為他加油鼓勁:

  你一定會通過的,炭治郎!

  要是有什麽危險,第一時間喊出聲,我會聽見的

  畢竟這林子雖大,但是用上點兒手段也不是不能耳聽四麵,眼觀八方。

  年輕人還是要讓他們自己去闖闖,他就做一個移動的救人使者好了。雖然殺不了鬼,但是可以把他們捉起來放著,讓有日輪刀的人來收割最後一刀。

  反正這場考驗,也隻要求活過七天。至於到底殺了多少鬼,其實是不計入成績的。

  意思就是,在這場考驗裏,主辦方希望大家懂得“苟”的道理。將來學成,殺鬼的機會有的是,但是現在,還是保全小命為上。

  布洛在裏邊待了七天,感覺最大的問題不是其他,而是……洗澡。唉,長頭發的煩惱啊!

  他有時候洗著洗著,就聽見岸邊草叢裏或者對麵樹林裏出現年輕的尖叫聲,伴隨著尖叫的,往往還有來自鬼的桀桀怪笑。這時候,他隻好胡亂把濕漉漉的頭發一捆,抄起身邊隨便什麽順手的東西,跑過去救援。

  一趟下來,頭沒洗成,衣服也給打得半濕,這叫什麽事呢!

  七天下來,布洛長及腳踝的頭發幹枯不少,梳起來都有些費勁兒了。

  話說……我頭發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會再生長了?

  似乎自從某一天長度飆升到腳踝以後,他墨綠色的頭發就再沒有多過一毫米。但是這不對啊……明明他每一次梳頭的時候,梳子上或者手上還是會有落發的。

  噫!

  我不會要禿了吧?

  布洛·謝維利克摸著自己失去光澤的長發,感覺什麽樣的未來都比不過禿頂的可怕。

  回去向瑪利亞要點兒生發水吧。唉,當替身真好,根本不需要擔心掉發和禿頂。

  世界線隨著炭治郎的通過開始逐漸轉動。不過這回,因為眾多外來因素的參與,加之與聖杯做好的交易,能量充沛的世界意識決定加速這個時間的事件進程,早日讓自己的小可愛把那個討厭的鬼王挫骨揚灰。

  因此,經曆了將近兩年的一無所獲的眾人,忽然發現,那些有關十二鬼月的消息如同雨後春筍,噗噗噗一下全都冒了出來,想忽視都不行。

  十二鬼月,是鬼舞辻無慘麾下能力突出的一眾人。其中又分為上弦與下弦各六個。上弦接受的血液遠濃厚於下弦,實習強悍,遠遠淩駕於下弦之上。

  他們強大到什麽地步呢?

  自從上弦之六位定,一百多年來就沒有再變動過。而即使是最末的上弦之六,也殺死過六個鬼殺隊的柱。

  而對於鬼殺隊,培養一個柱需要的不僅是金錢和能力,還有時間和難得一遇的天才。

  時間對於鬼是毫無意義的。因而他們能夠在漫長的光陰裏累積經驗,飽嚐人類的血肉用以提升自己。但是,人類的生命何其短暫,而其中天才的光芒更是宛如曇花一現。

  這也是為何千百年來,鬼殺隊都無法對鬼的一方造成太大傷害。

  每一個上弦鬼的死亡,都是用無數天才劍士的生命堆砌而成的。

  對於鬼舞辻無慘,他失去的不過是一個普通而又無能的下屬。

  但對鬼殺隊而言,他們失去的是寶貴的戰力、是又一次勝利的希望、是未來可能的曙光,甚至可能是至關重要的傳承。

  因此,在頻頻傳來捷報的時候,可以想象鬼殺隊的當主——產屋敷耀哉是多麽的開心。

  鬼殺隊的考核是個開門紅:今年的考核沒有任何一名考生喪生。

  之後新手鬼殺隊員的任務完成情況以及帶回來有關十二鬼月的情報更是讓他喜不自禁。他的確知道這一代鬼殺隊的柱有好幾個都收了繼子,但是從沒敢想象那些天賦奇才的孩子們會有如此收獲。

  最先傳來好消息的是一個名叫嘴平伊之助的少年。他在山裏長大,自創一派刀法,同時還喜歡帶著一個野豬頭的麵具。說話做事都有些咋呼和衝動,但是,正是這個小子,帶回了下弦之六的消息。

  一年多以前,產屋敷耀哉接收了三個鬼。一個自稱K先生,另外兩個是珠世小姐和愈史郎。

  他們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裏,已經研究出不少對付無慘的方法,現如今隻差實踐的機會。

  後來,陸陸續續又有些脫離鬼舞辻無慘控製的鬼前來交好,說是要共同對抗這個存在了千百年的、籠罩著世界的噩夢。產屋敷耀哉有種平和他人的能力,而且身為產屋敷家主,也能看出那些鬼雖有異心,但絕非惡人。

  因此,他也就順勢答應了與他們的合作。

  如今想想,鬼殺隊的幫手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有如此之多。看來,注定鬼舞辻無慘與他們產屋敷的糾纏,要在這一代終結。

  “我感知到了具體情況。”

  自稱K先生的肯尼斯終於通過體內血液的活動感受到了沉寂許久的十二鬼月的活動。一年多以前他就做出了反監控係統,可沒想到自那以後,所有的鬼都莫名其妙地停止了大動作,以至於紮根於鮮血的血鬼術根本就沒有被動用過。

  而靜止狀態的鮮血,他是無法感應的。

  嗐,這又給他這個小天才上了一課。

  “上弦、下弦,甚至是普通的鬼,都有所反應。”

  嗬,這回他可要上戰場了,誰都別攔著。

  “喬納森,你又在幹什麽?”走到外邊的肯尼斯花了半天功夫找自己的英靈。倒不是不能用能量找,但是能量這東西,在一天之內是有定量的,用一點少一點,還要慢慢等回複,所以肯尼斯節約得有些吝嗇。

  “哦,禦主。”

  大個子的英靈站在訓練場上,身邊是一堆汗如雨下,恨不得倒地成佛的可憐新入隊員。

  “我在教他們波紋呢!”

  啊,又是這樣!

  肯尼斯感覺在樂於助人這方麵自己真的是無法和這位英靈達成共識。

  “我們該做點正事了。”他冷著一張臉,高高地抬起下巴站在沒有陽光的廊下,“別忘了我們的目的。”

  喬納森拍了拍手,撣掉身上落的灰,仔細想了想,終於記起自己被召喚而來的原因。

  哦,我以為就是來教波紋的呢!

  “唉,單打獨鬥的這一位……”

  圍觀群眾們看著幾個和鬼殺隊有了聯係的選手紛紛開始動作,隻剩下唯一一個獨行者,慢慢地在進度上被他們甩到了身後。

  不得不說,衛宮切嗣所擁有的鬼的身體能力的確很強。即使沒有借助於其他任何手段的感應,他也能憑借靈敏的嗅覺在深山老林裏找出一個又一個的鬼。從開始到現在,要真正算“殺鬼任務”的完成情況的話,他是無可爭議、貨真價實的第一名。

  但是,旁的選手和鬼殺隊合作,一旦找到鬼,必然是十二鬼月那個等級的。一個的質量就比得上他百十個的數量。

  “如果當真不願合作的話,不如早早放棄好了。”

  瑪利亞啃著鹵雞爪,啃兩下停下來灌一口肥宅快樂水,一不留神喝得太過狂野,肚子裏的氣咕嘟嘟往上冒。

  她嗝了一聲,看向身邊的亞瑟王,詢問她的意見。

  “的確……”

  阿爾托莉雅微微搖頭,露出一種淡淡的可憐與同情。

  “這位選手,他的精神其實並不算穩定。”

  這麽長時間以來,英靈們開始有了些置身之外之感。這放在聖杯戰爭裏,顯得有些好笑,又有些諷刺。

  哪一次聖杯戰爭不是人與人的廝殺和搏鬥?

  哪一次的聖杯戰爭不是英靈與英靈的無盡對決?

  說起來,這些魔術師,究竟將聖杯當成了什麽?又將英靈當成了什麽?

  如果英靈當真隻是供以驅使的毫無思想的能量體也就罷了,但是明明知曉每一位英靈都曾是有血有肉的正常人,為何還能以“禦主”自居?明明除了供魔與被供魔以外,雙方沒有其他的聯係。

  “唉……”瑪利亞搖頭晃腦,看看這個屏幕又看看那個屏幕,“臥槽?這一位怎麽回事?!”

  她原以為間桐雁夜應該是最弱的那一個,給他的期待也隻是好好苟過,順利通關。其他的什麽高評價,好評分,全都沒有指望過。

  但是,誰能告訴她,這個、這個、這個上弦三怎麽會和他在一起?他們什麽時候交流上的?她怎麽不知道?

  咳,她的確是不怎麽在意間桐雁夜那邊的進展,因而寧願天天看傑洛和喬尼兩個耍寶(準確來說,是傑洛對著喬尼耍寶),三不五時才看一次自己如今名義上的禦主。

  “這位選手倒是挺有意思。”

  一個歪戴著骷髏麵具,哈桑中唯一一個露出臉來的小姑娘坐在自家大軍裏指點江山:

  “原以為他沒有上進心,整天就知道取材和寫小說,沒想到他打的是這個主意。”

  “她在說啥?”瑪利亞側過臉,為了掩飾自己的一無所知,壓低聲音問自己的小夥伴亞瑟王。

  “她在說——”阿爾托莉雅也學著她壓低聲音,鬼鬼祟祟地耳語道,“這位選手在兩年裏寫了不少小說,其中一本似乎和這個鬼的經曆極為類似。”

  “這個不落櫻,他的書一直都很暢銷,結果有一天就被這個鬼看見了。”

  “叫猗窩座的鬼看了以後仿佛靈魂得到了升華似的,莫名其妙就脫離了無慘的掌控,還叫囂要把他大卸八塊以泄心頭之恨。”

  瑪利亞聽了半天,終於明白猗窩座的憤怒和積極從何而來:

  當年這小子還是人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好師父。師父不僅教他武藝,還讓他的那顆總是有些憤青的心安定下來。本來一切都向著好處發展,師父的女兒戀雪也和他互生情愫。

  他們兩個已經準備結婚,可就在他回老家告知已過世的父親這一喜訊時,得知戀雪將要結婚的那個曾經和他有過衝突的新任劍道場場主居然教唆門下學徒去素流道館投毒……

  當他風塵仆仆卻興高采烈地趕回來準備成親時,見到的卻是道館上下無一人存活的淒慘畫麵。

  他用殘忍的手段報了仇,可是心卻仿佛和所有重要的人一起死去了。他渾渾噩噩地走動著,像一具行屍走肉。後來鬼舞辻無慘找到了他,將他變成了鬼——他得到了無窮的生命,卻也忘掉了自己這一身精湛武藝到底是為誰而用。

  “讓這麽一個重情重義的人把自己心裏最重要的人都給忘了,難怪人家要放話手刃無慘。”

  瑪利亞對這一位的經曆十分唏噓。本是能夠成就一段佳話的,結果現實生活裏卻遇上了那樣不講理的惡人。

  不過這一類的事情,百年來發生的還少嗎?

  強取豪奪、欺男霸女的事情從來都不是個例。

  正因如此,間桐雁夜隨意寫的那個故事,才會引起猗窩座如此強烈的共鳴。

  “運氣也是很重要的一環啊,這一次。”

  她又看了看屏幕上被猗窩座瘋□□練的間桐雁夜,心裏流出了幸災樂禍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