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一章 書信告知
作者:牛奶涼了      更新:2021-06-02 16:32      字數:2249
  殷廣波見過的那次,還是蕭梓穆從古皖回京第一次遇刺,後來被圍困在山腳底下,趙興文殺出了一條路回古皖求援,蘇淺安領著剩餘的人手和私兵廝殺。

  盛夏時節,趙興文曾在古皖後山身中一箭,殷廣波尋來了騰春林和鞏芝瑞兩位大夫來給趙興文醫治,也讓跟私軍奮戰了一夜的蘇淺安,一並給大夫看了傷。

  殷廣波就是在那時曾經瞥過一眼,蘇淺安脫了衣服上藥時露出的那道疤。

  此時他聽秉文問起,一拍腦門頻頻點頭,連連應是,一五一十將他見到的經過,仔仔細細的告訴了秉文。

  秉文聽了殷廣波的再次確認,捂著自己受驚的小心肝,腦子裏麵茫然的想著,這蘇淺安不是蘇淺樂的哥哥嗎?

  若他是仙黎的哥哥,蘇淺樂又是誰?

  他麵色越發失魂落魄,嚇得殷廣波扶著他一邊坐下一邊問道“怎麽如今找到了,你反而這般神色?”

  秉文被他這麽一提醒,剛剛挨著椅子的屁股又抬了起來,撂下殷廣波一個人在房中,急急趕著去了書房寫信。

  他一共寫了三封書信,一封問明蘇淺安的身世,一封告知仙黎她的哥哥可能找到了,另外一封寫給了夏初,告訴他這戲劇又難以置信的事件經過。

  蘇淺安收到他的來信,問詢老家和身世,毫不猶疑就和盤托出了他與蘇淺樂的家世。

  他原以為秉文隻是四處都找不到蘇淺樂,懷疑蘇淺樂回了老家,便原原本本的回信告訴了秉文。

  他和蘇淺樂的老家在渝城,家中本是經商渝錦的生意,家境也還算殷實。

  好日子到頭的那一年,正是蕭慕白請命率軍出戰的六年前。

  那年兩軍交戰,同為邊境的渝城和契丹都是民不聊生,狀況慘烈。

  父母也是在那一年戰火之下相繼去世,將僅有的銀兩交予他作為盤纏,囑咐他帶著蘇淺樂遠離炮火連天的渝城,去最不可能動-亂的繁華京都,過安穩生活。

  如今,家中早已再無別的親人。

  院落也在那一場戰爭中盡毀,若是秉文想要在老家中尋到蘇淺樂,基本是不太有這個可能……

  蘇淺安讓邊兆送出這封信的時候,當時壓根也沒聯想到,秉文的詢問是跟他有關,而並非是因為他所以為的那個原由。

  仙黎收到秉文來信的時候,還在濟世堂的院內,看著信封麵色怔然了很久。

  有幾次甚至動了想要將書信焚毀的念頭,她害怕看見秉文的字跡,會動搖她原本堅定留在梁國的心。

  梁王被蕭慕白的一番話觸動,那二選一的機會留給了仙黎自己去抉擇。

  為黎家平反和手刃仇敵,兩者之間,仙黎選擇了後者。

  如今黎家隻餘她一人存活,而她苟延殘喘的這些年,究竟是如何活下來的,她也不願讓別人知曉。

  即便梁王開恩為黎家平反,黎家也早已後繼無人……

  是以,仙黎選擇了手刃仇敵。

  眼下,她心願已了再無牽掛。

  蕭慕白給了她自由,她卻自願留在汀蘭水樓替他做事,閑暇之餘也開了間濟世堂收留孤苦無依的落難孩童。

  她心中的愛情和親情皆是無望,又何必在展信相看,這封會引得她心生漣漪的書信。

  就在仙黎下定決心準備燒了這份信的時候,濟世堂內收養的一名孤兒正好走了過來,他好奇的拿起那封信,揚起滿臉天真的笑意,對著仙黎討好的說道“林兒這段日子習了字,不若讀給黎姐姐聽可好?”

  也不知是被他臉上那抹無暇的笑容感染,不忍拂了他的意,還是仙黎心中本就不舍。

  最後,終究是讓那林兒,為她朗聲誦了出來。

  隨著稚嫩的聲音,晦澀的辨別朗讀,仙黎為他整理衣襟的手,也就此僵住。

  直到帶著溫度的指尖忽然抹過她的眼下,她這才覺得視線模糊,揉揉眼睛,手背已然濕濡了一大片。

  “黎姐姐,你怎麽哭了?是我讀的不好嗎?”林兒小小的胳膊極力圈住她蹲下的肩膀。

  仙黎伸手將他小小的身體擁在懷裏,聲音哽咽,一開口竟是泣不成聲“姐姐,是……太高興了。”

  仙黎動身前往蕭國的時候,秉文寫給夏初的那封信,尚且還滯留在畨城顧未易的手中,而夏初已經距離香消玉殞不過還剩最後兩日。

  這五日裏,夏初大部分都處在昏迷狀態,加上剛剛睜開的雙眼,也不過才蘇醒了三次而已。

  一如前兩次般,夏初睜開眼睛之後,便看見了月風挽和點點守在她的榻旁。

  點點自從躍出了仙雨宮的偏殿,就一直守在她的身旁,每次見她醒來都要上前舔一舔她的麵頰,再也沒有了‘吱吱’的歡叫,隻餘悲鳴的嗚咽。

  夏初雖已很是虛弱,卻還極力伸手撫了撫點點的皮毛。

  餘光瞥見月風挽麵色蒼白,隨著她的睜眼已然轉身給她去倒水,看著他蕭索的身影,笑出開口諧謔了一聲“明明是我快死了,你這臉色,竟是比我還要難看。”

  “胡說什麽,你不會死的。”月風挽語氣格外冷厲,喂她喝水的動作卻分外溫柔。

  夏初勉力牽起一抹笑意聊表安慰,其實她的身體狀況,她心中又豈會不清楚呢。

  今日裏,若是在睡了過去,怕是就再也醒不來了。

  “幫我拿副筆墨,我想要給夢安留書一封,待我……之後,你就告訴她我回蕭國去了。”她手指輕輕摩挲著點點的下巴,盡量說的語氣平淡。

  “不用,過兩日你親自去與她告別。”月風挽端著一碗寡淡的清粥,已經攪起一勺遞到她唇邊。

  夏初溫順的張嘴吃下,溫度適宜,入口即融。

  她心中泛著苦笑,吃不吃又有什麽意義呢,她這般配合,不過是想著月風挽能看在她如此配合的情況下,吃完了能讓她給藍羽櫻留書一封,也免得她日後牽掛。

  “橫豎我都要死了,不若跟我說說你的事情?”夏初咽下一口後,眨巴著眼看著他。

  “你想知道什麽?”月風挽輕輕攪動碗裏的清粥,讓每一勺都濃稠適宜。

  夏初麵露狐疑之色“去年你前往梁國,表麵是聯姻實則是策反穀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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