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第七特異點日常——盟約崩塌

  深夜。

  燭火幽明的神塔大殿中。

  坐在赤紅結界籠罩的玉座正對南側拱門的石柱邊, 正太神明原本望著夜色下烏魯克南城的藍眸瞥向倚在身側的幼女團子：“結束了？”

  “嗨，艾蕾醬太孤單啦～最後稍微向小立香撒了一下嬌就同意加入烏魯克了的說。”

  回到戀人身邊轉述實況的小日和，笑眯眯地將冥府女神差點把立香逼到使用咒令的大場麵稱之為‘撒嬌’。

  坐在艾蕾什基伽勒安置自己的石台上看到快要結束的部分才將意識轉移回本體, 小半天沒見到戀人的小姑娘幸福地抱住神明大人的手臂蹭蹭, 小聲匯報道：“唔……閃閃大概再過一會就可以活過來了，然後日和再幫他檢查一遍身體就應該徹底沒事了的說～”

  “這樣啊，那麽這個世界…很快就要決戰了吧。”

  心情稍微有點複雜地俯瞰著美索不達米亞星空下的烏魯克城, 年齡被靈基約束在這個狀態後, 十二歲的中也還是初次麵臨將要離開被自己守護的城市的境況。

  即使早就知道等聖杯爭奪結束, 自己和戀人就會回到已經很想念的、記憶裏存在於另一個世界的家，赭發正太還是克製不住地感覺到了悵然若失的情緒。

  “嗨。”

  安安靜靜陪著戀人一起看向夜晚時顯得格外寂靜的烏魯克，黑發幼女輕聲回答著神明大人的話：“但是，隻有在神明離開之後…人類才可以真正的繁榮起來呀。”

  “所以, 能盡力而為的事都已經完成，神明差不多也該回到神明該去的高天之上了呢。”

  沉默片刻，店員先生唇角忽然微微上揚。

  毫無征兆地抬手, 揉亂無論成年還是幼年都一樣溫柔的小姑娘梳得整整齊齊的黑發，把幼化戀人惹到不滿鼓起臉頰的正太荒神重新平複了心情，語調輕鬆：“啊，那就看他們的了。”

  “啪。”

  “……吉…吉爾伽美什王！”

  黏土板落地的沉悶聲音和西杜麗喜極而泣的呼聲從身後大殿中驟然響起。

  快速調整好心情的兩隻幼年神明對視一眼, 起身繼續做起了自己該做的事情。

  -

  -

  然而。

  伴隨吉爾伽美什王與迦勒底製定的馬爾杜克閃電戰正式打響, 原本已經做好聖杯被藤丸立香回收後就可以離開準備的兩隻幼體神明，卻被突如其來的意外情況徹底激怒了——

  橘發禦主在鮮血神殿與戈耳工決戰勝利後，極其怪異的紫黑色類人形生物毫無征兆地從四麵八方出現，刹那間攻破了烏魯克的防禦。

  這種頭部隻有一張嘴、以四條血色尖椎足肢行走的怪誕東西一邊發出‘嘻嘻嘻嘻嘻嘻嘻’、好似嬰兒的恐怖笑聲, 一邊縱橫在街市中瘋狂屠殺烏魯克市民。

  站在神塔大殿拱門前, 小姑娘眼睜睜地看著平時會笑眯眯溫柔給自己糖果點心的人類們哀嚎著被這群東西嬉笑著撕扯分裂, 又清晰聽見北側城區傳來了神明大人暴怒的吼聲和全力發動攻擊才會發出的超高音長嘯。

  “吉爾伽美什王，請允許吾——”

  “嘭！”

  黃金手鎧重重拍在玉座扶手上。

  剛剛心情複雜地目送西杜麗行禮離開的吉爾伽美什高高俯視著雙眸完全化作熾白色的晴晝姬君，毫不猶豫地高聲喝道：“哼！別廢話了！本王允許！”

  “嗨！”

  幹脆地應聲，黑發幼女模樣的神明姬君立即轉身踏著日暈走出神塔，一直抱在懷中的晴天娃娃騰然飛到神塔上空，純白裙擺飄揚，霎時間化作將近三四層樓高的巨大神物！

  “烏魯克的人民啊！吾乃來自遠東之地的神明，掌管晴晝與日光的姬君——天照大禦日和姬！”

  “現在！經由吉爾伽美什王允許！在此指揮所有市民和士兵進行反擊！”

  “每一個還可以移動身體的人，請拿起手邊的武器！用盡所有的力氣，向這群荒誕的怪物發起攻擊！”

  “以晴晝與日光之名！吾將在此！為每一個拚死反擊的人類治愈一切傷痛！”

  “——請大家，將信任與性命全部托付給日和！”

  ……

  伴隨著幼女溫柔卻極其堅定的高聲，所有正在抵抗這種不知名生物入侵的人類們驚喜發現，隻要自己向那些怪物揮動武器，身上的傷勢就會飛速愈合。

  “太好了……！所有士兵！集合！已經沒有地方可逃了，一定要守住這裏！”

  “喂！還有行動力的人都動起來！快點護送老人孩子向神塔方向避難！有王和姬君大人在，神塔還是安全的！”

  “快跑！快跑！！”

  曾在列奧尼達斯、牛若丸和中原中也手中接受過訓練的烏魯克士兵們率先恢複了過來，一邊恢複秩序進行武力反抗，一邊全力掩護市民們逃往神塔。

  “你！們！這！些！混！蛋——！”

  怒火暴漲到暴走的赭發正太疾速在陷入混亂的城市四處穿行，手中不斷揮舞的鬥尖荒霸吐上沾滿了這種怪物死亡時濺起的古怪黑血：“哈啊——咿————呀！！！”

  數以百計的紫黑色人形怪誕生物連反應都來不及，轉眼就化作肮髒的黑泥死去。

  ……可即使這樣，這些東西的數量也沒有絲毫減少。

  “！可惡，沒完沒了的……要不是在城裏不能造成大規模破壞——！！”

  由於不知道城市裏還有多少沒有逃走的市民，無法使用重力子彈或者掀起巨石進行更為合適的大範圍攻擊，中也隻能憑借速度和手中的神槍逐個擊殺。

  就這麽停下來觀察四周的短暫片刻，神明大人轉眼便瞥見有一個護送市民逃跑的士兵被漏網的怪物一頭撞了出去，卻依舊一邊痛苦地哀嚎著、一邊繼續拚死用手裏的長.槍揮向那東西。

  聽到那個怪物甚至還在發出極其愉悅的得意嬉笑聲，荒神湛藍雙眸刹那間一片赤紅，近兩丈長的鬥尖荒霸吐刹那間閃電般投擲出去：“絕對要！碾碎你們這些垃圾！！”

  幾乎同時，數枚光彈從高空向下暴擊！

  將被赤黑神槍死死釘在地上的怪物炸成碎片，匆匆從鮮血神殿先行趕回來的伊什塔爾難得沒有和荒神針鋒相對，而是極端憤怒地不斷向這些死了無數同伴卻還在嬉笑著屠.殺人類的東西發動起攻擊：“開什麽玩笑！這種…這種……還敢說這是新人類？！！”

  “喂，金星女神，這一塊交給你沒問題吧？”

  難得正視了這個平時強盜邏輯的蘇美爾女神，已經將北城清理了大半的赭發神明抬起頭沉聲問道。

  而快要被所謂‘新人類’氣瘋了的伊什塔爾也毫無遲疑地暫時放下了以往的恩怨：“知道了！交給我吧！”

  從聽到小日和用魔術擴大的聲音開始，神明大人就一直在不放心由沒有戰鬥力的幼年戀人所指揮反擊的南門區域。

  情況不容多想，將已經被自己清理了大半的北門區域交給實力其實並不算差的金星女神，中也幹脆地轉身拔.起深深楔入地麵的鬥尖荒霸吐，用最快的趕向戰力嚴重不足的南側街市。

  ……

  不過，等身著黑色皮甲的神明趕到時，卻訝然發現烏魯克南門附近的情況比有自己助戰的北門還要好許多。

  大概是經常能看到幼女姬君跑到南門一側的集市裏買零食點心、或者在迦勒底大使館那名粉發女孩子的陪同下和小孩子們玩耍的緣故，所以駐紮在這一片的市民和士兵們對這位可愛又溫柔的小姑娘模樣女神有著異常強烈的信任。

  因此，在認真起來的小日和的指揮下，撤退、救援和防守反而都要比沒有核心凝聚力的北側區域來得井然有序得多——

  隻要有士兵受傷，就會有其他傷勢已經愈合的士兵上前作為防守，讓受傷的士兵對怪物發動進攻來恢複傷勢；

  不僅如此，居住在南門集市附近的市民也沒有因為這種聞所未聞的怪誕生物而恐懼到精神崩潰；雖然偶爾也有幾個腿軟導致慌張掉隊的人出現，但幾乎都被士兵們拚著重傷強行拖回了隊伍裏。

  ——甚至看目前的現況，最多再過十分鍾左右，由晴晝姬君指揮的南門一側，就能保證近一半的市民可以活著撤退到被神官們布滿層層結界的神塔裏避難。

  一瞬間意識到這就是小姑娘曾經提起過的“領袖能力”。

  深深地望了一眼依舊踩著日暈站立在神塔正前方、並且不斷向每一支視線範圍內的士兵隊伍發出指令的小日和一眼，中也微不可查地翹了翹嘴角，決然反身回到北門附近繼續清掃那些惡心的怪物。

  “砰！砰！砰！砰！砰！”

  手上不停地向地上亂跑的‘新人類’發起攻擊，一不小心瞥見荒神竟然又原地返回的伊什塔爾忍不住蹙起了眉，惱火道：“喂！那個小丫頭雖然也是女神，但是是沒有攻擊力的治愈係吧？你這家夥不去幫她跑回來幹什麽？！”

  眨眼間救下一個恐懼到癱倒在地跑不動的市民，又隨手一槍貫穿兩隻還在嬉笑的怪物。

  赭發正太模樣的神明盡管表情還是沒有絲毫放緩的猙獰模樣，但語氣顯而易見的帶上了一絲笑意：“嗤，那家夥才不需要我幫忙……換言之，再不認真一點的話，等會被她比下去的就是我——了———啊！”

  在說話的途中，還順便徒手一拳打穿了偷襲的‘新人類’的軀幹。

  翻身倒躍到街邊屋頂上尋找下一個目標，忍不住炫耀完自家小姑娘的神明大人一抬頭，恰好看到了坐著羽蛇神的翼龍趕回烏魯克的藤丸立香等人。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