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小碗的嫁妝，得給她存起來。還有明年春上小碟也要生產了，得花錢。

  “那好吧，不知你家老爺打算要多少？”

  “老爺算了一下，已有不少十戶向他要貨了。老爺說，就做一千五百斤米糧的。”

  黃小燈聽了，驚訝地瞪大眼。

  “四五百斤湖子酒啊！李叔，你是聽錯了吧，你家老爺真這般說的？”

  “的確是這般說的，米糧我家老爺已經收好，就等黃姑娘答應。”

  奶奶個熊的，像是知道自己會答應的，還先將米糧也買好了。

  黃小燈有種自己像是頭驢，被李老爺推著轉的感覺。

  “這太多了，做起來可累死人的。”黃小燈心裏還是想著，要陪白俊秋科考。

  “黃姑娘可以找些幫工，要不要我派些人來？”

  “別別別，我有幫工。”黃小燈幫伸手一攔，自己這些做法可不能讓外人知道。

  “黃姑娘，到明年再做湖子酒，中間還有四五個月，這批不做，那是萬萬不行的啊。

  我聽老爺說，宮中的主子們也說想在春宴之上喝到極品的湖子酒。

  之所以要五百斤，我家老爺還要送兩百斤到宮中孝敬主子們咧。”

  你孝敬那是你的，關我鳥事。

  合著你巴結討好，讓我一個人受累，我又能得到啥好處。

  不對，好處還是有的。

  要是宮中的主子們看了酒壇子上我家“秋之戀”的牌號，便能記得我家的酒。

  對對，不隻是要在金都城，讓我家的秋之戀享譽全城，還要讓宮中的主子們記住。

  黃小燈一咬牙，一白大腿：“行，這活兒我接了！”

  “哈哈哈哈，黃姑娘就是爽快！”李安高興得站起來，向黃小燈拱了拱手。

  “那我回去向老爺通報，過兩三日，便將米糧送來。黃姑娘還要甚，盡管說，我一並帶來。”

  “甚也不要，你們除了米糧，也提供不了甚，其餘的，我們這猴頭山上全有。”

  “哈哈哈，好好好，那我就先行告辭了！”

  送走李安，黃小燈坐著發了一會呆。

  明明心裏是拒絕的，怎又答應了呢？

  五百斤湖子酒，要是天氣好的話，在二弟科考之時應該就是收尾工序了。

  黃小燈知道，既是宮中的主子們要，就算她不答應，李老爺會親自上門來求的。

  算了，為了自己家的秋之戀，到科考之時再說吧。

  這批酒曲團子做好，正好可以試上一試，品相如何。

  黃小燈想去窯場看看，看酒壇子夠不夠，五百斤酒，得一百個酒壇子。

  張梅花出去洗衣裳，還沒回來，她得等娘回來看著家，她才能出門。

  黃小燈在院內轉了幾圈，又走出院門去看娘有沒有回來，發現白季離他家不遠，低著頭，像是在找什麽東西。

  白季在一點點往她家這邊移，黃小燈一直盯著他。

  找啥呢，找得這麽專心，低著頭，眼睛一直看著地上，慢慢往這邊來。

  再細看，又不像是在找東西，黃小燈看見白季的鼻子像是在一收一收的。

  再走近一些，她聽見了白季吸鼻子的聲音。

  “白季，你做甚？”

  黃小燈提高嗓門，喊著，再不喊他，他就要到自己舊屋的窗下了。

  白季聽人一叫，嚇一大跳，抬頭往這邊看。

  見是黃小燈，白季有些慌亂，轉身便往回走。

  “白季，你跑甚，你在我家屋外鬼鬼祟祟做甚？白季……”

  白季已走遠，黃小燈哪裏不知道白季這是在幹啥，他這是在聞自己家酒曲發酵時散發出的香味。

  他是想從這香味中，判斷些什麽來，好照著做。

  黃小燈看著白季消失的背影，冷笑：想從我家酒曲中學到什麽，你做夢吧。你再長隻狗鼻子都聞不出來。

  “燈兒，你在這兒站著做甚？”

  張梅花進來，見黃小燈一直盯著一個地方一動不動，好奇地問她。

  “哦，娘，你回來了，我得去窯場一趟，你照看一下。”

  黃小燈說完，匆匆便走了。

  “這娃兒，老是風風火火的……”

  黃小燈來到窯場，桂長根正在指揮窯工往外搬燒好的酒壇子。

  先前沒錢的時候，窯場是露天的，有錢後，黃小燈便給窯蓋了個小屋，用十根又長又粗的樹支撐著，上麵鋪上厚厚的枯草，枯草上再塗幾層黃土。

  這樣，下雨時窯洞也不會被淋濕。

  旁邊，再蓋了一間簡易的木屋，以便放燒好的酒壇子。

  黃小燈看木屋裏堆了不少的酒壇子。

  “桂叔！”

  黃小燈笑著走近沒看到她的桂長根，叫他。

  “呀，小燈來了，我正出窯咧。”

  “桂叔你忙，我隻問幾句話便走。”

  “好，你說。”桂長根手上也沒停著，邊忙邊和她說話。

  “叔，下月低我要一百個酒壇子，有嗎？”

  “有有有，這不，再過一個多月，這窯便不燒了，要到明年清明時才能開窯。

  我怕你啊，用得上，這就一直沒停。你看，燒好的怕是一百個不止咧。”

  “哇！還真是。叔，你真是高明，我正好要用上。”

  “甚高明咧，這不是算著活兒做的嗎。酒壇子又不怕放壞了，多做些也無妨的。”

  “行啊，我那舊屋裏可以放上一些，要是這裏不夠放，就放我舊屋裏吧。”

  “好啊，等下批就得送去了，我還正愁沒地兒放咧。”

  “叔你辛苦了，那我走了。”

  “對了小燈，你一下子要這些酒壇子，是有要人買我們家的壇子？”

  “不是叔，是李老爺要。我這不想著，年節前還要給你們發些碳敬嗎。”

  “嗬嗬嗬，多謝小燈想著我們，我們再趕著燒兩批出來便封窯了。”

  “行，你們看著辦吧，我相信叔。”

  從窯場出來，黃小燈想去找找裏長。

  說好自己家的雜貨鋪要開起來，讓村裏人好在年節時不用去縣裏那麽遠，也能買到些日需品，特別是小娃兒們，可以買些零食吃。

  因一直忙，沒工夫去縣裏采買，黃小燈想著，讓裏長跑一趟。

  出窯場進村，黃小燈遇上了正往村頭走的姚雙雙。

  想想，有近十日沒見過姚雙雙了。

  兩人巧不巧地就麵對麵了，兩人同時一震。

  黃小燈看姚雙雙，才幾日不見，憔悴不少，也瘦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