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飛到白亮的方向，白亮反應還快，衝前一步，接住了姚雙雙。

  白亮後退了幾步，算是搖晃著站住了，沒倒。

  踢完姚雙雙，黃小燈又向白月衝去。

  白月看二嫂被踢飛出去了，本來就嚇一跳，見黃小燈衝著自己來了，轉身就跑。

  這就沒意思了。

  黃小燈追了幾步，停下來。

  “白月，你跑甚，不是要打架嗎？來呀！打不贏就跑，真丟人！”

  黃小燈大聲喊著。村裏人看白月跑的樣子有些滑稽，有人抿嘴笑，有人笑出聲來。

  白亮扶著姚雙雙，在她耳邊咬牙道：“別再丟人了，回去！”

  姚雙雙被他扶著，握著肚子，點了點頭，一時還說不出話來。

  兩人在所有人都去關注白月的時候，悄悄地往回走。

  黃小燈也笑起來，轉身再看姚雙雙，噫，咋也走了呢？

  不打了？

  “喂，姚雙雙，你們白家怎都這般沒用呢，先動手的是你們，不打的也是你們，還要不要臉啊！”

  裏長過來道：“算了算了，小燈，鬧了這久，你也回吧，別理他們。”

  “好了，都散了吧，都忙活兒去。”裏長又對村裏人說。

  村裏人說笑著散了，黃小燈跟裏長和喜娃子說了幾句客套話，也挽著張梅花的手回了家。

  白小碗還有些意猶未盡，因為她還想著好好跟姚雙雙姑嫂兩個打一架的。

  張梅花心軟，想著二百兩銀子，白有才家三年也不一定能還清。

  快到家時，張梅花還是怯怯地說出來。

  “燈兒啊，畢竟是你大伯家，他們沒人味，我們不能啊。二百兩銀子，我們是不是不要他們賠這麽些……”

  黃小燈知道張梅花心善，笑道：“娘，先不管他們能不能賠，還有三年呢，能賠多少是多少，你不用替他們擔心。”

  “我是想著，好歹跟你爹是一母所生的。”

  “娘，你就是心軟，所以才一直被他家欺侮的。放心，二百兩銀子逼不死他們的。”

  “好吧，娘聽你的。”

  :-(

  趙飛燕和桃仙夫婦回了家，白有才沒有出活兒，而是坐在大門口抽著煙袋。

  他一口一口地使勁抽著，像是跟煙有仇似的。

  他的身邊，圍著一圈被他不停吐出來的煙圈。

  趙飛燕這半輩子都沒怕過白有才，白有才也從來都是聽她的。

  可現下，趙飛燕看白有才那在煙霧中陰沉得厲害的臉，一時有些心慌。

  還從來沒看白有才這般的樣子過，白季和桃仙看了，對視一眼後，也不敢出聲。

  三個人站在白有才麵前，隻看著他。

  白有才看趙飛燕進來，將煙袋一敲，丟在台階上，起身對著趙飛燕，就吼上了。

  估計他這氣吧，一直是憋著的，這回是憋不住了。

  “是你指使那娃兒幹的是吧？你個老巫婆，平日裏你總跟我老二家過不去，小打小鬧，我也就算了，不管，由著你。

  沒想到，你竟指使那娃兒幹這等事。

  她剛嫁到我們家，你就讓她弄成這般，你讓她以後如何做人？

  你要鬧你就找弟妹鬧，找那個野貨鬧，你怎能用這種的蠢法子。

  現下好了，二百兩銀子，二百兩啊！

  你讓我上哪裏去弄去，就每日出活兒那十幾文銀子，要做到猴年馬月啊。

  她說三年還清，不還還報官。

  行，讓她報，再報官，你去接著！”

  白有才一通話，吼得麵紅耳赤的，吼完，他還罵了一句：“蠢婆娘！”拿起篾匠工具出了院門。

  趙飛燕還從來沒聽白有才一口氣說過這麽多話，何況發這般大的火。

  桃仙和白季也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待白有才消失在院門口，趙飛燕這才覺得自己委屈，主要是，當著兒子兒媳婦的麵。

  “哎呀——這沒法活了啊——你個糟老頭子啊，朝我發甚火，主意不是我出的……

  哎呀，我的銀子啊……啊哦哦……噫——沒法活了啊……”

  趙飛燕一屁股坐在白有才剛剛坐過的地方，前俯後仰地哭起來。

  白季和桃仙對視一眼，從趙飛燕身邊輕輕走過，進了屋。

  白長貴看婆婆在哭，先是驚愕，後慢慢走到她麵前蹲下。

  看了許久一直張大嘴，邊哭邊嘴裏訴著的婆婆。

  “婆婆，你鼻涕掉口裏了，婆婆，再哭山妖就來吃你了，婆婆……”

  “滾一邊去，你個小崽子！”

  趙飛燕將白長貴往一邊推一下，白長貴坐到地上。

  我每回哭時，娘總是這般說的，我立馬就不哭了。

  為何我這般說，婆婆不開心了，還在哭呢？

  個壞婆婆，還推我，把我小屁股墩都弄疼了。

  白長貴疑惑，翻身站起來，走到趙飛燕的旁邊，用小腳對著趙飛燕的屁股處來了一腳。

  “婆婆不聽話，不跟你玩兒了。”

  說完轉身跑進屋，找他娘去了。

  趙飛燕見沒人理她，哭了一會兒，覺得沒意思，自己開始慢慢地收。

  要是以往，桃仙會出來勸勸她，給她一個台階下。

  可這回，桃仙氣趙飛燕，明明可以不應下賠錢的，讓姚雙雙被官爺帶走。

  如今害自己也要和家裏一樣，背著一堆的債。

  你不是愛那個兒媳婦嗎？那就讓她來勸你好了。

  白季叫桃仙：“你去勸勸娘，她哭得差不多了。”

  “不去！”

  “為何不去？你今兒個是怎的了？去，去勸勸。”

  “就不去！”

  “你……”

  “我怎的了我。說了讓你娘別應下賠錢，把姚雙雙帶去，也關不了幾日就會放了。

  你娘到好，一口應下了。行啊，以後我們就不吃不喝，替你二弟家還債吧。”

  白季聽了，沒聲了 。

  “我到要看看，這二百兩銀子可怎的還。”

  白季低著頭，像是在想什麽。

  過了一會兒，他抬頭道：“要不，我們再做酒曲去賣，賣的錢，我們自己花。”

  桃仙眼一亮，是啊，怎把這事給忘了。

  “行啊！現下秀兒可以喝些米湯，我上午喂一回，下午喂一回便可，我也可以上山采草藥。”

  “要不我們就這般幹起來，除了買糯米的錢，山草藥不花錢，我們能賺些。交一點給娘家用，剩下的我們自己留起來。”

  “嗯嗯，好好。”桃仙連連點頭，先還羨慕姚雙雙，男人有個手藝。如今看來，自己的男人也不是沒甚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