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那野貨這是要收村民們的心咧。我看了一下，那泉水雖然流的不急，但灌溉我們村的田那是夠夠的。大嫂，你看這如何是好？”

  白有才心中其實早有主意，隻是他得聽聽趙飛燕一家如何說。

  趙飛燕想了想，不知道怎麽辦好。白季在一旁說話：“三叔，這好辦，等水下來，我們倆家的田灌滿後，去把渠口給封了。”

  “對！黃小燈家的田在我們的下遊，擋住她家的水。”桃仙挺著大肚子，應和著。

  “也不能讓所有的人的田裏都有水，封渠口他們會發現，我們到半路上去封……”白月補上一句。

  白有才一拍大腿：“對呀！還是月兒聰明，在半道上去封，這樣他們就不容易發現。我一路跟著他們，我知道所有的渠道，季兒，帶上亮兒，等他們下山來我們便上去看看，我先帶你們認認道。”

  一家人欣喜，聚在一起細細商議，如何能堵了水源，又不被黃小燈發現。

  山石多，有的地方灌木也深，還要砍掉才能挖土，這般耽擱下來，渠道挖到第一家的田邊時，已經是三日後的事了。

  看著泉水汩汩流進田裏，裏長激動得眼含熱淚，十幾個壯漢歡呼起來。

  這麽些年來，每年的旱季一到，稻子幹涸無水，稻粒少而空，收下來大半是空殼，看著就讓人心疼。

  黃小燈也鬆出一口氣：這件事終於辦成了！

  “裏長，雖這水引來了，但還有幾件事要裏長和各位辛苦。”黃小燈道。

  “好好，有何事你盡管說來。”裏長抹一下眼睛，這時在他心裏，黃小燈說什麽都是對的。

  “雖然水引來了，可畢竟是山泉水，等那一汪泉水放完了，我們得把這渠口給封上，讓泉水再積存起來。

  一會兒回去，我們會各家通知讓村民們來開口放水。隻是，裏長還得四處巡查一番，看哪家田裏沒有引到，引滿水的有沒有關渠口。

  再過些日子就要稻種了，裏長，得保證每戶人家的田都能灌到，今年一定要有一個好的收成。”

  “是是是！”裏長和眾壯漢連連點頭，裏長道：“小燈想的周全，這些事我馬上安排人去辦。”

  裏長上前一步，抓住黃小燈的手，激動得臉都有點抖動道：“小燈啊！你這回可是救了全村人啊！我，我和你七嬸，還有所有村民，以前可是小瞧你了……小燈啊！這，我，我代表全村人感謝你啊！”

  “哎呀，裏長，可不能這麽說，我也沒做什麽，隻是發現了水源。再說了，平日裏我家也得你們照顧，都是一個村的，像一家人，不要說謝了。”

  “要謝要謝的！”壯漢們都附聲。

  這三天下來，黃小燈有些累了，她想快點回家休息一下，可裏長和那些壯漢們卻是不願走，他們圍著流動的泉水，聽著流水的聲音，一個個笑成一朵花。

  白有才帶著一家子和白季白亮，早就把他們兩家的田進水口挖好，見山下挖渠的人在歡呼，他們知道，水通了。

  白庫屯二十來戶人家，很快，黃小燈找到水源、並引水到農田裏的事傳到每家每戶。

  村裏人開心啊，不亞於年節之時，都背著鋤頭奔向自家的農田，等著從上遊的水往自家的農田裏灌。

  山泉水可不像奔流的大河，當時為了節省水源，開渠也沒開很大的渠道，一家家農田的流淌，到每家的農田都灌上，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村民們開心地在自家的農田上遊挖開一條口子，好讓上麵的水灌進來；再在下遊挖開一條口子，好等自家的農田水滿後，流向別人家的農田。

  快到下稻種的時節了，隻要農田能吸足了水，不愁秋季沒個好的收成。

  “各家把進水口和出水口開好，就不用盯在這裏了，都回吧，回吧，以後抽空來瞅瞅就行。”裏長看村民們挖好口子，還不想回家的樣兒，便笑著勸大家。

  “裏長，我們靠老天養活了半輩子，今兒才知道，還能靠山養咧。”一位大娘笑眯著眼道。

  “可不是。看這山泉水往田裏流著，心裏可歡暢了，到像是看到了滿田的稻子也在開口笑咧。”有人接話。

  “那還不是小燈發現了水源，還想出這麽個好主意啊。”裏長道。

  “對對，我們得感謝小燈去。”有人提議。

  “誰說不是呢？”桂娘娘也笑著道：“這又是二十幾日不見一點雨星子，正愁今年的稻子如何下種咧，燈兒便想出這好主意，我們得去感謝她才是。”

  “好啊，那大夥就散了吧，讓這水自己流，估計四五天時間每家的農田都會灌到的。”裏長手一揮，讓大夥回家。

  一群人高高興興，有說有笑地往村裏回，他們提出，先去黃小燈家說聲謝謝。

  趙飛燕站在自家門口，看村民們嘴裏說著黃小燈，又往她家去了，氣得直咬牙。

  “看看，看看，這下村裏人的心都讓那個野貨給勾去了。不就是引個水嗎，有甚好謝的？一群蠢貨！”

  桃仙扶著腰，挺著大肚子，眼睛裏也是瞪出水來，應聲道：“這下可讓那個野貨得意了，也不知道三叔和白季他們有沒有動手。”

  “估計太陽下山時我們兩家的田就差不多了，天黑你三叔他們會動手的。”趙飛燕說完，還衝著黃小燈家的方向啐了一口。

  “進屋吧娘，有啥好看的。”白月拉著一張臉，看都不看黃小燈家的方向，拉著趙飛燕，讓她進屋。

  “呸！”趙飛燕還是忍不住吐了口髒水。

  黃小燈在院子裏掏著快發酵了十天的糞，看有沒有發酵好。

  院子裏散發著一股臭味，白俊秋和白小碗捂住鼻子，嫌棄地往後躲。

  “大嫂，好大的臭味啊！”小碗叫道。

  張梅花從屋裏出來，她也聞到了，看了一眼正用力攪動糞坑的黃小燈問：“燈啊，這味兒這麽難聞，會引得很多蟲子的。”

  黃小燈一笑：“娘，我看這糞已經發酵好了，幾日便可擔去地裏，我們要開始種花生了。”

  “啊？種花生用這糞，那花生種子會不會爛掉啊？”

  “不會的娘，我知道怎麽弄。”

  “大嫂，這味兒這麽難聞，花生都要給臭死了。”白小碗很是一本正經地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