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藍色皮袍，用金絲織就的閃亮皮靴，鑲嵌著九顆寶石的王冠，一張紅潤飽滿的大臉，一雙很小但充滿光芒的眼睛，組成了程圓眸子裏巴托汗王的畫像。

  程圓躬身施禮，“寧國侯程圓，見過巴托汗王。”

  巴托汗哈哈大笑，從王座上走下來拉住程圓的手，“寧侯啊！本王雖遠在北牧國，從來沒踏足過寧地。但是這兩年來關於寧侯的軼事傳聞我可是沒少聽啊！”

  “什麽黃金美酒，什麽鴨群滅蝗，什麽化學肥料……哈哈，一樁樁一件件都那麽神奇，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程圓微笑道：“少年人喜歡折騰，我折騰得更加歡實了一點兒而已。”

  說到這，程圓一使眼色，小鄧子帶著人抬上來六大壇美酒，都是上好的五糧液，足足有300斤，這是程圓特地用馬車拉來的禮物。

  巴托汗嗅著酒氣，雙眼眯縫得更小了。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五糧佳釀？”

  程圓道：“沒錯，程某遠道而來，當然要給巴托汗王帶上一些土特產品，以聊表敬意。”

  巴托汗滿心歡喜，“本王隻喝過你的蓬萊仙酒，可是這五糧佳釀卻無處采買，可把我饞壞了。來人啊，趕緊給老子打開一壇，本王要嚐嚐。”

  兩名北牧國侍衛趕緊打開一大壇酒，用銀碗舀了一大碗酒端給巴托汗王。

  那家夥絲毫不拘小節，端起酒來咕咚咕咚一口氣就喝幹了。

  “好酒！好酒啊，哈哈哈……”

  程圓讚道：“巴托汗王，好酒量！”

  巴托汗手一揮，示意手下人把酒抬下去，然後對程圓講道：“寧侯的好意本王收下了，但本王還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寧侯能否答應？”

  程圓微怔，“巴托汗王，但講無妨。”

  巴托汗看了一眼一旁站立的公孫林，“聽說二駙馬曾經是寧侯的舊臣，本王又把他招作女婿，這麽說本王跟寧侯也是有緣。既然有緣，寧侯知本王愛喝好酒，你把這五糧佳釀的配方告訴我怎麽樣？”

  公孫林一聽就急了，這要求簡直太無禮了。

  要知道斷人財路等同殺人父母，天下誰都知道這五糧佳釀是程圓製造並獨家經營。程圓遠道而來，剛剛送上三百斤作為禮物，巴托汗居然又直接管人家要配方，這簡直無禮至極，豈有此理！

  公孫林正要出頭替程圓辯解幾句，卻發現程圓向他遞了個眼神。

  接著，程圓笑著對巴托汗說道：“也好，巴托汗王愛酒。我帶來這些酒終究會有喝光的那一天，巴托汗王掌握了配方，找人釀製豈不是有喝不完的酒？也相當於我的酒找到了知音，甚妙、甚妙！”

  巴托汗一聽，哈哈大笑，“痛快、痛快，沒想到寧侯真是個懂我的妙人。呃……寧侯，本王還有一事相求，不知當講不當講？”

  程圓：“但講無妨。”

  巴托汗道：“本王聽說你那化肥可以增產五成以上，雖然我們北牧人主要靠遊牧為生，但也有一些部落靠種植農作物過活。本王想，寧侯能不能把你那化肥的方子也給了本王，好讓我北牧國的務農者也用上這麽好的東西。”

  公孫林恨得咬牙切齒，他這嶽父簡直得寸進尺、毫無廉恥，自己以前怎麽沒發現他是這樣一個人？

  公孫林轉過身向巴托汗躬身行禮剛要講話，哪料到程圓又說話了。

  “關於化肥的配方問題，我早已經向天下人承諾過，近些日子我就要向天下所有需要的務農者免費公布化肥配方。既然巴托汗王急於需求，那麽我就將配方先行雙手奉上。”

  “嗯？好，寧侯果真是個爽快人，寧侯的這份人情本王領了，哈哈哈……來人啊，擺宴慶賀，給寧侯接風洗塵。”

  對於巴托汗王的作為寧侯這邊的人無不心存憤慨，可是程圓卻顯得風輕雲淡毫不動怒。

  酒宴上，歌舞升平，北牧國特有的歌姬跳著充滿異域風情的舞蹈，滿座的草原野味擺滿了一整桌。

  閑談之餘，巴托汗王向程圓詢問此行的目的。

  程圓顯得毫無顧及，直接告訴巴托汗王自己需要從北牧國購進6000匹上好的草原戰馬。

  巴托汗先是一驚，然後笑逐顏開地試探道：“寧侯，我果然沒猜錯。你要購進這麽多戰馬要幹什麽呢？難道不滿當今多羅國的統治對立？你要造反，甚至複國？”

  看著巴托汗那張令人厭惡到極點的嘴臉，程圓笑道：“大王，如果我說買來殺了吃肉，您相信嗎？”

  “啊？啊哈哈哈……”巴托汗哈哈大笑，半真半假地講道：“寧侯，無論你是不是殺來吃肉，不過本王要是把你來我這買6000匹戰馬的消息透露給多羅國朝廷，你可要慘嘍！”

  程圓卻無畏地笑道：“那樣一來大王你可要更慘嘍！”

  巴托汗詫異地問：“本王慘什麽？”

  程圓講道：“這不是明擺著的嗎？您要是這麽做，對您有三大害處，卻無一好處。”

  “哦？哪三大害處？”

  “第一，6000匹戰馬是多大一筆交易？咱們必須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在我沒得到戰馬之前，如果多羅國找我麻煩，銀子您也得不到，那不是虧大了？”

  “第二，五糧佳釀和化肥的配方我也要慎重考慮了，隻有在我足夠安全的情況下本侯才能給您。這兩樣東西更是一本萬利的發財寶貝，我從來都沒給過任何一個外人，您做好了全部損失掉的準備了嗎？”

  “第三，您要是因為這件事出賣了我，您認為天下人會怎麽說您？”

  巴托汗瞪大眼睛問：“會怎麽說？”

  程圓冷笑道：“人們會說，您是多羅國的一條狗。人家連一根骨頭都沒給您，您卻熱臉貼冷屁股主動討好多羅國。北牧國的大王都這般不堪，國民更加活得連狗都不如。”

  程圓的這番話說得極其惡毒，聽得巴托汗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最後巴托汗哈哈大笑。

  “本王這個玩笑開得真不怎麽樣，把自己罵慘了。”

  程圓也哈哈大笑，“巴托汗王，我這個玩笑也開得不咋樣，好像我這人是個嘴巴多麽惡毒的人一樣。”

  一老一少兩隻狐狸，大眼瞪小眼心照不宣，這一輪交鋒暫時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