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她回國時，他也對她說過類似的話。

  時隔了大半年，再次聽到，讓慕淺恍惚了。

  好像一切都沒有變。

  可回頭看著自己所在的地方，意識到他們之間已是隔著汪洋大海，意識到她心間早已經被某個人占滿了，一下子又將她拉回了現實。

  很多改變都是悄無聲息的。

  她重重點頭，聲音卻是不可抑製的輕顫起來，“好，若是他對我不好，我一定告訴你！”

  聽她帶著哭腔的聲音，霍時寒眉頭一蹙，緊張問：“哭了嗎？”

  “哪有，是感動啊！”慕淺吸了吸鼻子，強調說。

  感動嗎？其實他寧可她不要這樣的感動，因為不想她哭，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

  慕淺將視線投放到窗外，眼眶因為承受不住重量，變得酸澀起來，眼淚終是無聲的滑落了下來，“霍時寒，我也希望你幸福啊！”

  真心的希望。

  “會的。”他說。

  會的吧。

  不給慕淺說話的機會，他又說：“時間不早了，早些休息。”

  “好！”

  掛斷電話，霍時寒隨意將手機丟在麵前的茶幾上，視線落在某一個點上，陷入了沉思。

  隨即無聲笑了起來。

  幸福嗎？若是他沒找到幸福，她應該會難過的吧？

  那看來，他也該嚐試去找找他的幸福了。

  說不定，不小心就找到了呢。

  慕淺用手背擦了下眼角，轉過身時，她卻愣住了。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慕淺眼神有些閃躲，胡亂擦著臉上的淚痕，有些不自然地問：“你怎麽出來了？”

  淩景衍走近來，抓住她的手，另一隻手擦拭著她臉上的淚痕，“見你這麽久沒回房，出來看看，放心，沒聽到什麽。”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聲音很平靜，也沒有看著她的眼睛說。

  一方麵，是不想因為她為別的男人哭了被他看到了，而對他心懷愧疚或是其他。

  另一反麵，他見不得她哭。

  兩人結婚這麽久來，他很少見她哭，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可還是見不得她哭，因為會心疼。

  慕淺仰起小臉看向他，眼眶泛紅，而被淚水洗過的眸子，愈發清亮，就像是夜裏的星辰亮得人移不開眼，她很認真地說：“霍時寒說，如果你對我不好，他就會把我帶走！”

  “是嗎？”他一點點擦去她臉上的淚痕，動作緩慢而認真，像是在做著一件極為神聖的事情。

  “嗯嗯！”慕淺重重點頭。

  “所以這就是你哭的原因？喜極而泣，因為有人給你做後盾？”

  慕淺被淚水的沾濕的眼睫輕顫，眉心幾不可察的一蹙，抿緊唇不說話了。

  淩景衍將她細微的反應看在眼裏，“還是覺得辜負了那人的一往情深，而那人還一如既往的對你好，感動之餘，是愧疚，是嗎？”

  察覺到他投來的視線，慕淺快速低垂了眼瞼，遮住了眸中的真實情緒，依舊一言未發。

  淩景衍深深凝著她，“不想說話，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還是默認的意思？”

  慕淺越過他就要走。

  擦肩而過時，淩景衍扣住了她的手腕。

  以不傷到她的力道，緊緊扣著。

  他說：“我答應了，如果我對你不好，你就告訴那人，我準許他帶你離開！但是慕淺你知道的，我不會讓那天到來的！”

  說完，他鬆開了她的手，邁出長腿徑直往書房而去，“你先睡，我還有點公事要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