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像。

  教授和黎宴的相似程度，遠超她先前的認知。

  反過來看：除了眸色、膚色、穿衣風格，他們似乎並沒有任何不同。而這些，恰好是一個戴著墨鏡的人，無法分辨的。

  慕涼煙皺了皺眉。

  她隻覺得大腦裏萌生了某種東西，有某個想法突然閃現，隻是還沒有抓住，那東西便一閃而逝，徹底消散了……

  “媽媽！”九九在此刻驚呼出聲。

  他驚喜地喊出來，在稚嫩的童音衝出嗓門的同時，矮小的身影已跨過門檻，朝著四合院的某個角落快速衝過去……

  畏縮在角落裏的身影一愣，立馬撥開人群站出來，麵上有同樣的驚喜：“九九？！”

  母子倆下一刻擁抱在了一起。

  慕涼煙回過神，也想跨過門檻，去裏麵一探究竟，但在越過教授的那一刻，對方開了口——

  “我就不進去了。”他的眉頭皺著，低頭看了自己一眼，對於滿身的風塵仆仆，有明顯的嫌棄，“我要回去梳洗一下，你們也可以在這裏休息一下，然後你再來找我，談我們的合作。”

  他抬手朝身邊的下屬示意了一下，示意一個留下來等她，另外一個則跟他先走。

  “是。”

  “是。”

  兩個下屬同時應聲，然後一個跟著教授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另外一個也沒進屋，就站在四合院的門口，倚門候著。

  慕涼煙擰了擰眉，沒理會他們，拉上傅司城，踏進了四合院。

  山裏的那群“次品”都在這裏，但除了擁抱在一起的母子，其他人都是縮在角落，一副害怕又警惕的樣子……

  “你們怕什麽啊？”教授一離開，紮著馬尾辮的女人倒是鬆了口氣，又開始咋咋呼呼起來，“我又不會賣了你們！說了多少次了，我叫阿梅，是東區的生活管理，不是管理你們生活，是你們生活有問題隨時找我……唉！真費勁！”

  她一邊說著，一邊又拉上慕涼煙，推搡著她和傅司城往屋裏走：“新來的吧？派你們兩個當代表，去屋裏逛一圈，缺什麽告訴我，我好馬上補。”

  慕涼煙有些懵。

  她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便直接被推入了房子裏。

  房子裏的東西一應俱全：冰箱、電視機、沙發、餐桌椅……正常生活該有的東西，這裏一樣都不缺。臥室和衛生間也是齊備的。

  “讓大家住在這裏……”慕涼煙有些訝然，她不相信無緣無故的善意，所以替一眾人先問個清楚，“有什麽要求嗎？”

  “要求？”阿梅沒有聽懂。

  “就是需要做什麽？作為安定生活的交換？”她換了個方式解釋。

  “這裏一直很安定啊。”阿梅失笑，“至於需要做什麽嘛……你們可以選啊，有需要去外麵頂替一陣子的活可以幹，不想幹的話，就在裏麵種種地唄。”

  “就這樣？”慕涼煙挑眉，“那你們……都是實驗體？”

  “二期成功品。”阿梅糾正她，給出了個更嚴謹的稱呼。然後，她語氣輕鬆地聳了聳肩，“不上不下的，也就隻能這樣了。但是黎先生說，存在即有意義，讓我們組團在這裏好好活著。”

  “黎宴？”

  “是啊，但是黎先生不常來，教授是從來不來，所以住在這裏不用有任何壓力，誰都管不著你們。裏麵好幾個隔間，住你們這麽多人也夠了吧？”她隔著窗子，朝院子裏望了一眼，然後又收回目光，想推搡著他們繼續往裏參觀。

  “等等。”這回是傅司城開了口，攔住了她的殷勤，“我們走了一天，也累了，先洗把臉。”

  他突然說了這麽一句，拉上她，閃身進了一側的洗手間。

  關門、上鎖、打開水龍頭，所有的動作，一氣嗬成。

  “人數不對。”然後，他壓低了聲音開口，“我找過了，秦盛不在裏麵。你確定他昨天一起被抓了嗎？”

  慕涼煙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她站在山路上，的確是看到了秦盛逃離的身影。當時他的步伐已經踉蹌了，速度也很慢，被後麵的人追上的概率，高於百分之九十九。

  “嗯。”她點了點頭，“他應該也被帶進來了，隻是教授並沒有放過他。我想，他應該是被關在這裏的某個地方……”

  說到這裏，她擰眉，抬眼看向對麵，傅司城的臉上和她有同樣的惆悵——

  他們對這裏不熟悉。

  不知道秦盛可能在的地方，也不知道路線尋找。

  而就在一籌莫展，陷入僵局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