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黎宴可以幫他們這個忙。

  這三點，都是慕涼煙仔細想過的。表麵上，他們跟著教授回去，被動地接受合作擺布，但實際上，他們完全能完成自己的計劃，反客為主。

  “你覺得怎麽樣？”最後，她詢問傅司城的意見。

  對麵的人沉思了幾秒，又看了眼教授他們離開的方向，在人物消失成一個小點之前，點了點頭：“好，我們進去。”

  …………

  一路無話。

  和之前一樣，教授的步行速度不快，始終都是慢慢悠悠地走路。

  對於他們重新跟上來，他也並不感到意外，隻是側了個頭，用餘光瞥了一眼，當做是知道並打過招呼了。

  慕涼煙也沒和他說話。

  他沉默地在前麵走，她便心懷鬼胎地在後麵跟。

  不知方向地走了一段之後，翻過某個沙丘，眼前才豁然開朗。

  慕涼煙的目光一亮——

  遠處地勢低的盆地處，生長著大片大片的綠色植物。微風拂過植物的綠葉，能看到底下藏著的點點鮮紅。

  距離有點遠，她看不清那是什麽。

  但她猜：是草莓？

  走了這一路，她是真的有點渴了，就算不是草莓，她也想去看一看。

  思及此，慕涼煙加快了腳步，眼看著就要越過教授，朝低窪的盆地衝過去……但就在越過對方的那一秒，對方突然抬手，把她攔住了。

  “幹什麽？”

  “幹什麽？”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

  她是不耐的，他卻是茫然的。

  附近的那兩個下屬也朝她看過來，目光卻是驚奇詫異的。

  “……你可能不知道，無人區的附近，是有很多陷阱的。”教授很快反應過來，抬了抬下頜，解釋出聲，“這個也是蜃景的一部分，你要是衝下去就完了。”

  慕涼煙縮回腳。

  但看著不遠處的那片蔥翠，她依舊是茫然的：這能設置什麽陷阱？挖個洞掉下去嗎？

  “從這裏走。”教授抬手，另指了個方向，是要從這塊低窪地區的邊緣繞過去，“跟著我，我認識路。”

  他沒細說，指完方向之後，便直接轉了身。

  他的那兩個下屬，自然是立馬跟上。

  慕涼煙撇了撇嘴，沒多說什麽，也跟在了後麵。

  她一直琢磨著，所謂的蜃景和陷阱是什麽？而這個問題，在她圍繞著低窪處繞了半圈之後，自行有了答案。

  因為光照的角度在變，她看的位置在變，所以她看到的景象也在變——

  她是覺得那片蔥翠的顏色越來越深，從翠綠到墨綠，最後到接近墨色。底下的“草莓”也是一樣，顏色越來越深，最後變成黃褐色。

  ……她現在可以確定，底下的那塊不是草莓地了。

  “是補色原理？”傅司城在旁邊開了口，聲音不大，卻很篤定，“底下的那些東西，都是有毒的吧？”

  “有毒？你怎麽知道的？”慕涼煙意外。

  “有動物的屍體。”傅司城隨手指了指。

  他的視力比她要好不少，她看到有好幾處發白的東西，都以為是塑料袋紙張之類，經他一提點，才反應過來，那是動物的皮毛。

  在這個生物鏈完備的地方，有動物曝屍荒野，任其腐爛，本身就是不正常的。

  唯一的解釋，那塊地方有毒。

  食物鏈上的上下級，要麽避開了，要麽貪吃一並死在了那裏……

  “確實是。”教授輕笑一聲，轉過頭來，“但是毒不死你，細胞的迅速再生能代謝掉毒素。”他朝傅司城說完，又轉移了一下目光，看向慕涼煙的方向。

  他打量了一秒，再思忖了一秒，兩秒之後才補充，“你能在一期篩選室安然無恙，你的體質……毒素同樣毒不死你，但你不會太好受就是了。”

  說完，他還饒有興味地做了個請的姿勢：“所以你們要想下去看看的話，也可以。”

  “……謝謝，不用了。”他們沒那麽蠢，故意給自己找不痛快。

  慕涼煙沒好氣地揮了揮手：“快走快走！你不用跟我們解釋這些，認路就好，別把我們帶陷阱裏就行了。”

  教授啞然失笑。

  “怎麽會……”他爽朗著開口，轉過身去，一邊說話一邊往前，“從你往回走的那一刻開始，你就已經是我的貴賓了。”

  慕涼煙嗤之以鼻，看了眼鞋底的泥土，在草屑上磨了磨：貴賓？他的貴賓正在長途跋涉呢……

  教授的心情似是不錯，他沒發現身後的睥睨，還在繼續，“符合條件的合作夥伴很難找，上一次發現符合條件的，還是在三年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