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匪夷所思了，她無比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但是對方卻隻是看過來，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像看傻子一樣對待她的提問：“剛剛說過了，裝瘋賣傻對我沒有用。”

  “教授，車來了。”女傭恰好在此時進來，細聲細氣地匯報。

  “嗯。”他點了點頭，把之前的毯子往她身上一裹，拉著她往前，“走吧。”

  ………

  車行的路程並不長。

  他們又沿著那彎曲的山道，回到了那個有玻璃房的山頂。

  “教授。”有掛著工作牌的人親自迎出來，殷勤地在前麵引路，並且一路的噓寒問暖，“您身體好些了嗎？聽說您不舒服，大家都挺擔心的……”

  被稱為教授的人精神並不好，隻虛應了幾句，大部分時間都是沉默。

  慕涼煙看了他一眼，默默地收回目光。

  她正在記這裏的路線。

  她必須成功反擊、拿到解藥、逃出這裏……每一步，都不能出任何岔子。

  他們走的是和剛才不同的路線，下的也不是同一部電梯，最後到的，也是個截然不同的地方。如果說剛剛那裏像是搞非人實驗的牢獄，那麽這裏，絕對算得上是高科技的科研區。

  全金屬的構造、一塵不染的環境、嚴格的隔離服裝……

  乍一看上去，這裏完全像是正經地方。

  “教授是來修正數據的嗎？”拐過明亮狹長的走廊，在某個隔離準備區，工作人員才轉向正式的話題，“昨天的數據不太對，昨晚黎先生沒有來，今天您又沒來，我們可真急死了。手術室都準備好了，先拉幾號實驗體進來？”

  他一邊說著，一邊單手拿出對講機，就等著對方發話，他好通知其他人配合。與此同時，他空著的另一隻手在附近的桌子上抓了一把糖，遞向慕涼煙的方向。

  很熟稔自然的動作，甚至這個和環境格格不入的糖罐，也是一直準備著的。

  他的動作似做過無數遍，甚至都沒有多側目望一眼，直到慕涼煙那邊沒接，他才疑惑地抬起頭。

  “小……”他堆著討好的笑臉抬頭，目光看到慕涼煙被綁的雙手時，微微一愣，“這……教授，這是？”

  “不用拉實驗體過來，我沒有時間。”一旁的人緩緩開口，他剛接了一杯熱水過來，當著眾人的麵，往水裏丟了兩顆藥丸。

  黑色的藥丸迅速溶解開來，把水都溶成粘稠的黑色。

  慕涼煙聞到濃鬱的藥味。

  “數據晚一天修正沒關係，給實驗體繼續用藥。”他將那粘稠的藥汁一飲而盡，捏了捏眉心，臉上的疲憊稍微驅散了一點，臉色也好看了一點，“手術室是為她準備的。”

  “啊？”工作人員還沒反應過來，隻是順著指引，往慕涼煙的方向看了一眼，“小小不舒服嗎？怎麽還嚴重到要動手術？”

  “嗯，摘她一隻手。”依舊是雲淡風輕的聲音。

  “啪嗒！”

  這回不等慕涼煙反應，工作人員的手先一鬆，掌心的糖果劈裏啪啦地落了地。

  “教授？”他震驚地回頭，“您說什麽？”

  後者並不想回答他，已經轉身，在牆上的某個儀器上設定什麽。

  “教授，您冷靜一點，是不是一期實驗區又瞎告狀了？”工作人員急了，“那老家夥就是個老古板，對小小有偏見！教授，您這樣……黎先生要是知道了怎麽辦？”

  “他受了傷，最近應該沒精力多管閑事。放心吧，他不會過來的。”他完成了設定，裏麵已傳來機器自動運作的聲音。

  “不行不行，他就算不過來，肯定也在附近的。”工作人員連連搖頭，聽那聲音，都快急哭了。最後他甚至把心一橫，直接擋在了電子屏前麵，“他要是知道我們替您準備，事後是不會放過我們的！教授，您就給我們留一條活路吧。”

  被擋住的人索性後退一步。

  “好，”他冷然開口，“你們所有人都退出去，離這裏越遠越好，事後他就是要追究，也和你們沒有關係。”

  “這……”

  “出去！”一聲帶著怒意的低喝，終於把工作人員嚇了出去。

  偌大的空間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

  “小小。”站在屏幕旁設定完的人突然開口，叫了她的名字。

  慕涼煙慌忙回神，連忙站直了身體。

  剛剛她一直靠在金屬門框上，身上的那條毯子做了掩飾，正好遮蓋了她的動作。她一直在用金屬的邊緣，努力摩擦割掉手上的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