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電話。

  屏幕上光亮閃爍，顯示的號碼卻是“未知”。

  “給我！”地上的一個人想要搶，卻被下屬壓住。他們的臉上，有著清晰的慌亂。

  慕涼煙笑了笑，退後一步，點下了接聽鍵——

  “人到手沒有？”對麵傳來低沉疲憊的男聲，嗓音還帶著些許沙啞，“先不要讓人有事，找個地方把人藏起來，等我消息。”

  這個聲音她認識，是秦霽然。

  還真巧！

  “逃跑很辛苦吧？嗓子都啞了。”她懶懶地開口，“就派了這些人來抓我？秦霽然，你好像有點看不起我啊。”

  “……”電話對麵明顯一靜。

  短暫的靜默裏，她明顯感覺到：詫異、氣憤、鬱悶……各種負能量，隨著電磁波，快速傳來，又很快散去。

  “你確實有點本事。”半晌，秦霽然在對麵輕哼，“等你死了，在我麵前徹底沒價值了，我會考慮給你修一座墳。”

  “不太可能吧？”慕涼煙輕笑，“你的錢在我手上，人也在我手上，你卻想給我修墳？你想象力不錯啊！”

  對麵的呼吸一窒，顯然是被她的話刺激到了：“那些錢，就當是你的買命錢。”

  “我的命你怕是買不起！”她頓了頓，“你現在躲在哪裏呢？日子要是太難過的話，不妨出來硬碰硬？”

  現在雙方硬碰硬，她是占盡優勢的——

  秦的勢力減弱，她這裏卻有她自己的勢力，再加上傅司城的勢力。等於二打一，還是兩個王者欺負一個青銅。

  “你……”秦霽然的狀態並不好，他被氣得牙癢癢，連呼吸都有些急，“我隻是手頭有點事，並沒有逃跑！”

  信息不對等，他重申了這麽一句，試圖挽回點麵子。

  然後，他深吸了口氣——

  “等傅司城死了，我就來找你。你該珍惜你的餘生了。”

  “哦？那如果傅司城不死呢？”慕涼煙嗤諷，她沒有明說——他大概是不知道，傅司城已經從倉庫裏出來了！

  那麽多實打實的實驗成果，沒換到傅司城的一塊肉。

  就問你虧不虧？

  氣不氣？

  “時候還未到，你怎麽知道？”他低咒一聲，自覺談不下去，率先掛了電話。

  聽筒中隻剩一片忙音。

  慕涼煙皺了皺眉，從這個不算愉快的通話中，得到一個訊息：秦霽然最近不會出現！聽他的意思，是要等到傅司城出事。

  那讓他幹等著吧，反正等不到。

  “慕小姐，這兩個人……”下屬製住了這兩個人，還在等她的發落。

  “帶回去吧，送給傅司城……哦不，送給江特助就行了。”無視地上兩人驚恐又擔憂的目光，慕涼煙把話說完，“能問就問，不能問就處理了。”

  反正有用的訊息，剛剛秦霽然的電話，都透露了。

  “是。”下屬應了聲，押著人走了。

  慕涼煙站在原地，身後還跟著顧晚晚。

  人群指指點點，還在對剛才的事情品頭論足，慕涼煙一句“看什麽看，沒見過抓小偷啊”，才把眾人唬了過去。

  “原來是小偷啊……”

  “怪不得這麽沒素質，偷不到東西還罵人。”

  ……

  圍觀人員散開，這附近頓時寬敞起來，連空氣都清新了許多。

  “我們現在幹嘛啊？”顧晚晚湊了過來，小聲詢問，“我還需要冒充你，去其他城市發信息嗎？”

  慕涼煙正低頭翻手機，聞言搖了搖頭。

  “不用。”她回答，伸出個手示意，“你等我一下。”

  手機被裏裏外外翻了一遍，裏麵沒什麽有用的信息，通話記錄上也隻有一排號碼，上麵整齊劃一地寫著“未知”。

  她翻了一遍，直接揚手，把手機丟入了垃圾桶。

  然後，她才抬手——

  她看到顧晚晚瑟縮地站著，裏麵一身薄襯衫，外麵裹著她的大衣。她自己也是有點慘，沒有外衣，冷風吹過來，全身發涼。

  “是我把事情辦糟了嗎？”顧晚晚有些愧疚。

  “不，是事情已經辦完了。”慕涼煙的態度柔和了一點，“這裏沒什麽緊要的，隨時都能回海城，我晚上派人送你回去？”

  頓了頓，她繼續，“至於下午嘛……”

  “下午？”顧晚晚疑惑抬頭。

  “我們去花錢。”慕涼煙走到副駕駛那裏，把箱子拎了出來，滿意地叩了叩。反正是比意外之財，不花白不花——

  “去買衣服吧？”她提議，畢竟顧晚晚別的不行，身為千金小姐，品位還是在線的，“我晚上要去約會，你幫我挑挑。”

  “好啊。”

  …………

  逛街，就不是慕涼煙擅長的領域了。

  基本上都是顧晚晚在挑，她負責穿和付錢。

  折騰了一下午，她們收獲斐然，把車子都塞得滿滿當當。慕涼煙換上一身衣服去赴約，顧晚晚則是找了個酒店，進去休息。

  她說她累壞了，不睡一覺，壓根回不了海城。

  慕涼煙便也隨她去了……

  ………

  她向江特助打聽了傅司城的下落，得知他回了酒店，正在處理一堆公務。

  於是她穿著漂漂亮亮的一身，帶好了東西，過去接人。

  她穿的是條米白色的裙子，露肩、收腰，小香風，外麵搭著一件帶絨的外套；鞋子是細高跟，還有漂亮的綢緞綁帶，亮麵上還帶著小碎鑽。

  整體看起來，優雅、淑女。

  “慕小姐？”套房的門是下屬開的，看她穿成這樣，麵色有些意外，隨即立馬誇她好看，“您這樣真漂亮！”

  “懂事。”慕涼煙輕笑，往房間裏探了探，“傅司城呢？”

  “傅少正和江特助商量投資的事情。”下屬回答，抬手給她指了個方向，“因為比較趕，所以要盡快確認方案。好像談得快差不多了。”

  “謝了啊！”慕涼煙點點頭，沿著下屬手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套間的書房不大，房間裏隻容得下一張中等大小的會議桌，慕涼煙進去的時候，江特助正收拾東西起身——

  “……沒問題，我到時候和這邊溝通，不會很難。”當看到門口的慕涼煙時，他的身形一僵，手上的東西，直接掉在了地上。

  這……

  這可是慕涼煙啊！一方大佬啊！三年前都約不到飯局的！

  居然……

  穿著裙子，捧著玫瑰，出現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