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址位於西城，金融區，商界大佬的聚集地。慕涼煙隱約記得，那塊區域，安保很嚴。

  這就太不適合她了——

  萬一遇到個不順眼的，動手都不方便。

  他是想給她添堵？

  還是想將來利益衝突的時候，方便甕中捉鱉？

  慕涼煙扯了扯唇角，抬眸看向傅司城，眼底多了幾分打量。

  傅司城麵色平靜地接受了她的審視，他沒說“是”，也沒說“不是”，隻是坦然地回視過來：“我看得出來，你沒地方去。”

  慕涼煙心髒一震，幾乎是瞬間移開了目光。

  “傅少眼光可以啊！”慕涼煙牽強地揚唇，虛情假意地丟了句恭維，然後話鋒一轉，“不過你光看出來這個，就沒看出來我不缺錢找個住的地方嗎？”

  租或者買，都可以，就是麻煩了點。

  傅司城眉心一沉。

  慕涼煙不想繼續糾纏這個話題，陡然支起身，動作迅速，左手按著他右側的椅子，身體一轉，整個人都撐在他上方……

  距離很近，她上、他下。

  她清晰地看到他的錯愕、詫異，看到那雙黑眸裏的冷肅，被慌亂替代。

  他也有失態的時候？

  慕涼煙嫣然一笑：“傅少，我先告辭了。”說話的同時，她的右手按下主駕駛門上的車鎖，然後往後一撤，幹淨利落地退了出去。

  瀟灑地甩上車門，慕涼煙便往酒吧的大門走。解決了傅司城，她還有其他事要忙。

  但才往裏走了沒幾步，遠遠的，慕涼煙便看到，酒吧長廊裏蹲了個人。

  她仔細看了看，語氣不禁詫異了：“你怎麽沒回去？”

  這個時候的顧晚晚，不是應該在家裏睡覺嗎？

  而不是像現在——

  聳拉著腦袋，一頭淩亂，埋在膝蓋裏把臉也睡得亂七八糟。聽到她的聲音，她才抬起頭來。

  “小小，你回來啦？我把人送警局了！”

  “……”天哪！她到底收了個多萌蠢癡傻的小跟班啊？送完不知道回家睡覺的麽？

  慕涼煙訝然，想要把人轟回家，顧晚晚卻先抱怨開了。

  “她罵了我一路，在警局門口還想打我，後來沒辦法，我也留下做筆錄。她的事情挺大的，後來還是上麵來人把她拷走了……她到底犯了什麽事？”她一邊說著，一邊展示著自己被拉拽得鬆垮垮的衣服。

  隻是展示到一半，她的動作驟然一停，幾乎是瞬間噤聲立正，乖乖站好。

  正準備解釋的慕涼煙也是一愣，她回頭，順著顧晚晚的視線看過去，發現傅司城竟跟了過來，正走到她後麵五米之外。

  “……咳！”原本的話都被嗆了回去，慕涼煙的好心情頃刻被毀了大半：他怎麽又來了？

  “傅、傅少。”顧晚晚就像老鼠見了貓，忐忑地貼著牆減少存在感，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

  傅司城壓根沒關注她。

  “你的東西。”他在慕涼煙麵前站定，長指夾著某樣東西，放在兩人的視線正中，“趴在我身上的時候掉的。”

  “什……”她走近幾步，看清楚了，是她剛做的身份證。

  與此同時，顧晚晚震驚地抬頭，目光在麵前的兩人之間遊移，然後在這種緊張又複雜的情緒中，沒出息地打了個嗝。

  慕涼煙掃了她一眼，沒說別的，隻是抽回了那張身份證：“謝了。”

  他沒用力，輕輕一抽，那張嶄新的薄片便回到了她手上。

  “不用客氣，”他隻是頷首，像是有意的，補上了她的名字，“……慕小。”

  說完，轉身離開。

  慕涼煙目送著他的背影，沒多想其他的，隻是專注思考：這個假造的身份信息還沒補全，傅司城不會在這時候查她吧？黑市那裏，她還得催一催……

  “小小……嗝，原來你叫慕小。”顧晚晚探頭看了一眼，待人走了才敢說話，“剛剛說你趴在那個……你們這麽快就住一起，還……那個啦？”問到最後，她自己先漲紅了臉。

  慕涼煙回神，滿是無語：“那是在車裏掉的。”翻過去開個車門罷了。

  她覺得這樣解釋夠清楚了，但沒想到，顧晚晚聽完，眼神更不對勁了。

  “車、車裏……”她一張臉漲得通紅，一邊打嗝，一邊磕磕巴巴地繼續，“他這樣的……你、你要保護好自己。”

  慕涼煙疑惑了兩秒，反應過來了。

  “能不能用點陽間思維！他跟善良又講理的我像一路人嗎？我能和他搞一起去嗎？”她氣急地揚手，作勢要朝顧晚晚扇過去，直接把後者的打嗝給嚇停了。

  她也沒真的揍下去，順勢收回手：“警局那邊沒讓你再過去了吧？”

  她一邊說，一邊往回走，顧晚晚則是在她的身後跟。

  “沒有。”邊跟邊回答，“她也沒真的打到我，就是差點把我氣死。這個也沒辦法追究，我做完筆錄就回來了。”

  慕涼煙蹙眉：“下次碰到這種情況，直接打回去！”真是恨鐵不成鋼！

  碰到欺軟怕硬的，就被欺負成這樣？

  “或者下次我碰到她，我掩飾給你看怎麽打。”她止步，在酒吧的大廳站住，“現在，我們要把這個地方理一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