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涼煙一愣。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點頭，然後想了想，又搖搖頭。

  氣勢不能輸！

  嘴皮子也不能輸！

  “傅少別小氣嘛！我現在同意你的觀點。”慕涼煙笑盈盈地對上那雙眸，眼中盡是報複過後的快意，“和你在一起，我也挺開心的。”

  在樓上的時候，他不是說這樣很開心嗎？

  那一起“開心”唄！

  “你……”傅司城似被她的話震了一下，然後他眼底的暗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殆盡。

  他鬆開她的腰，將人重新放回地麵，卻並沒有繼續退開。他扣著她，將她困在自己和牆麵之間的窄小空間裏，淺淡的呼吸，正好拂過她額際。

  “既然這樣，那就別走了。”

  他開口，氣息離她越來越近……

  直到——

  “傅少？”下屬在外麵等不到人，找到了電梯這邊，“車已經開過來了，就在門口。您自己開嗎？”

  傅司城應了一聲，終於退開，從下屬那邊接來了車鑰匙。

  “走吧？”他往前走了幾步，才回過身來等她。

  慕涼煙蹙了蹙眉，不動聲色地跟上。

  她也不知道，剛剛那是不是她的錯覺：如果不是下屬剛好過來，他是不是想……擁她入懷？

  怎麽可能！

  她搖了搖頭，把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晃掉，努力讓自己集中注意力——

  傅司城對她的態度太奇怪了！她一定要時刻保持警惕，再伺機開溜……

  …………

  門口。

  已是黃昏，酒店門口的車並不多。那輛價值不菲的豪車，就停在門外，而送鑰匙的那幾個下屬，則在十幾米外，畢恭畢敬地站著。

  他們應該是被傅司城吩咐過的，不會再繼續跟，隻是好奇地往這邊打量。

  “打算去哪裏？”慕涼煙原地分析了一下狀況，眼神轉為警惕。

  這是要他們單獨去什麽地方？

  太過偏僻的地方，她可不敢跟。

  誰知道傅司城會不會借吃飯的名義，把她幹掉？

  而且一旦上了他的車，以他這種車的時速和性能，她跳車的存活率幾乎為零

  “海鮮？我記得……”話到一半，他似想到了什麽，聲音驟然一停，然後換了種方式，“沿海那邊有幾家海鮮不錯。”

  “不去！”慕涼煙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沿海那邊的海鮮館，她都很熟悉。

  以前有段時間迷戀海鮮，她幾乎天天往沿海跑，也正因為如此，她清楚去沿海的路線裏，有不少偏僻路段。

  那種黑燈瞎火的地方，殺人放火都不會有人看到。

  “為什麽？”傅司城蹙眉。

  “我海鮮過敏。”慕涼煙隨意地想了個理由。

  “過敏？”傅司城似有些意外，他上下打量了她一圈，才似接受這個理由，隻是他還想堅持，“那邊也有野生的……”

  “我暈車！我怕黑！”慕涼煙繼續搶先，那邊的野生雞鴨魚肉，她通通不吃。

  傅司城一愣。

  再抬眼看過來時，他的眼裏多了幾分了然。

  “我不會害你……”他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停頓了一秒。然後，他帶著幾分自嘲，幾分落寞，“我這麽說，你信嗎？”

  慕涼煙用力點頭，答得爽快：“我信啊！”

  她的臉上一派天真坦誠，心裏卻已泛出冷笑。

  信嗎？

  信他個鬼！

  隨便說說誰不會。

  她現在是看不透傅司城，但以前傅司城是怎麽樣的人，她一清二楚。他在暗中除掉的人，難以計數！就這樣的人還跟她談信任？

  “我明白了。”傅司城輕笑，並沒有堅持的意思，“我們去人多的地方？從這裏右拐就是市中心，哪裏人最多，我們就去哪裏吃飯。”

  “好。”

  ……

  車子從酒店駛出去，右拐進了去市中心的輔道。十幾米外的下屬目送著車消失，依舊是目瞪口呆的狀態。

  “那個女的……是誰啊？”有下屬忍不住開口，“傅少還將就著她吃飯？說起來，我都沒見過傅少帶女的一起吃飯。”

  “我也沒。”旁邊的下屬接話，“不過，很久以前，傅少是約過一個女的吃飯的，但好像沒約到。”

  “是誰啊？”此話一出，眾人皆是好奇。

  先前開口的下屬撓撓頭，也是一臉茫然：“不知道，聽說……已經死了。”

  …………

  市中心。

  晚高峰時間，車子一路走走停停，好不容易才擠入商區。

  傅司城一路都沒再說話。

  慕涼煙樂得清閑，暗暗想著：吃完飯，他們就能分道揚鑣了吧？雖然今天不太順利，但顧晚晚的事，也算是辦妥了……

  “我等下還有點事，我們吃個快餐？” 車子駛入某個商圈停車場的時候，慕涼煙出聲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