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昔日再現

  “你們注意到沒，這位冰係主精靈使最初是可以發現我們的，可是隨著她和新月的接觸，她對我們的警惕性就消失了，說明在新月的意識海中，還是新月占領著主導地位。”紅羽的判斷讓眾人眼中燃起希望的光亮。

  “可是我們現在到底應該做什麽？”葩米已經無法忍受一遍遍看著新月自虐的行為，對紅羽的口氣透漏出一絲不滿，立刻引來了暗夜冷漠的視線。

  “現在就靠你了。”紅羽轉過頭，認真地望著羿風：“其實在新月的心裏，始終放不下的是你們的前世，這就是困擾她的心結。我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讓她正視自己的內心，打破困擾她的樊籠，這樣她應該就可以清醒過來，並且可以去控製隱藏在她意識海裏的屬於冰係主精靈使的那份外來印記。”

  “我該怎麽做？”羿風簡短地問，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執著。

  “當新月每一次記憶輪回的最初，應該是她意識最迷茫的時候。而每一段記憶的最後，卻是她的意識最軟弱的時候。我們要做的，就是在她意識最軟弱的時候，進入她的記憶中去，然後引導她的記憶向積極的方向發展。”紅羽想了想，繼續說：“我想試著引導新月重新回到你們的前世去，而這一次，你們自己的故事如何走向，就看你了。”

  “那我們負責什麽？”多多西茜很是激動的模樣，顯然對隨後的劇情發展也很有興趣。

  “你們什麽也不需要做，隻要安靜地守護就是。”紅羽看看此時頗有些唯恐天下不亂意味的小迷幻妖精，突然有些頭疼：“真的，當新月重新開始記憶的時候，就隻能看羿風的了，你們可千萬別插手。”很顯然，紅羽嘴裏雖然說的是“你們”，其實她不放心的隻有多多西茜，因為她的眼睛始終注視著小迷幻妖精。

  紅羽如此明顯的不信任使得小迷幻妖精不由得撅起小嘴，不過看看近來冷氣壓明顯加強的羿風，多多西茜還是決定大度地體諒一下這位名義上“主人”的難處，不和這些卑微的人類一般計較。

  隨著時間的推移，新月再次的故事落下帷幕。這一世，她變成了某個不明朝代的落跑新娘，然後躲進深山裏，收養了好幾個孤兒，最後也算是安度晚年——至少這一次有人為她養老送終、披麻戴孝。

  而當葬禮上那悲哀婉轉的嗩呐聲還在回響時，紅羽的歌聲悠然響起，雖然已不是第一次聽到紅羽歌唱，但是聽眾們還是被她的歌喉打動，忍不住屏住了呼吸，似乎生怕打擾到這空靈的聲音。

  紅羽的歌聲沒有確切的音調，更沒有任何歌詞，仿佛是一陣清風拂過樹叢，仿佛清晨的小鳥在婉轉鳴叫，又仿佛是某個讓你無法放下的人在耳邊輕歎，然後所有的聲音匯集在一起，一波一波如同海浪般湧起，然後如同泉水般散落，仿佛呼吸般潮起潮落，又仿佛隨著脈搏在躍動。到了最後，歌聲慢慢淡去，仿佛很遙遠的地方，那一片深沉激蕩的海浪，慢慢地慢慢地沉寂，使得每一個聽到這聲音的人，也隨著那慢慢沉寂的海浪聲陷入了一片靜寂的世界。

  當歌聲慢慢消散在空氣中，行吟者們才從恍惚中清醒，吃驚地發現他們又回到了古老的榭安汀。在那繁花似錦的古槿蘭樹下，新月正身著一身簡樸的平民裝束，有些忐忑地說：“……我是來申請魔幻戰士資格的。”

  此時的新月，神情中是那樣簡簡單單的渴望和期待，多年的貴族生活雖然讓她驕奢而任性，她的眼睛卻仍然清澈地如同孩子一般。

  接著，是曾經上演過一遍的劇情的再次重複，隻是這一次曾經影響過新月的“雅詩蘭公主”並沒有出現，那個為愛改變，為愛忍耐的少女是那般真實地展現在所有人麵前。

  她的驕傲、她的脆弱、她的喜悅和悲傷，都是那樣簡單，卻動人心魄。

  葩米忍不住捂住胸口低語：“天啊，希望這次的結局不要再這樣悲傷了。”

  看著羿風在新月受傷後送上表達愛意的粉色百合；看著新月那一刻眼中閃爍地足以照亮世界的驚喜；看著他們坐在金鵬背上在天空中飛翔；看著在綠海的最深處，星星花綻放時相依相偎的兩個身影；就連臉上一向缺乏表情的暗夜也忍不住看看羿風，對記憶中的後續劇情表示一絲不滿。

  “我就知道，現在秀恩愛秀得越狠，後麵的劇情越虐心！”多多西茜看著眼前一幕幕溫馨的畫麵，眼裏卻有一些晶瑩的東西，她的聲音有些哽咽，惡狠狠地說：“我在地球上可沒少看這種虐心的東西！”

  果然，嫚終於出現了！

  看著那個怯生生的銀發少女第一次出現，就用一種孺慕的眼神以仰望的角度注視羿風，所有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善，羿風的手不由自主緊緊握在一起。

  當重新回顧從前，這個叫嫚的女孩雖然還能讓她想起自己早夭的妹妹，卻已不能如同當年一樣讓他迷惑。甚至於還讓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仿佛這個少女並不是曾經讓他念念不忘、想要為她報仇雪恨的戰友，而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隻是羿風的這種感覺此時已不再重要，因為紅羽的歌聲再次響起。

  這一次，紅羽的歌聲如此輕柔，如同**的呢噥、母親的輕撫，輕輕柔柔、仿佛一直唱進了每個人的心裏。

  而隨著紅羽的歌聲，羿風的身影卻慢慢淡去，然後如同暈染的畫麵漸漸失去了蹤影。

  而此時的新月，正站在波濤洶湧的大海邊，沉默著注視著遙遠的天空。

  夕陽西下，落霞滿天，新月的臉上沒有悲傷，也沒有眼淚，這幅畫麵卻寂靜地令人心痛。

  羿風果然同前一世般出現，他從金鵬身上一躍而下，急匆匆朝新月奔來，卻在距離新月幾步之遠的距離停下來，看著新月的眼神充滿說不出的痛楚。

  終於，他什麽也沒有說，隻是突然走上前去將新月緊緊抱在懷裏。他抱得那樣緊，仿佛自己一鬆手，新月就會消失不見似的。讓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的新月都嚇了一跳。

  “怎麽了？”新月雖然看不到身後緊緊抱住自己的人，卻從那熟悉的感覺判斷出對方是誰。從她驚疑的口吻不難判斷，新月顯然被羿風這前所未有的激烈情緒嚇到了。

  “沒有什麽。”羿風沉默了很久，終於低聲回答：“我隻是很高興……很高興看到你！”

  “傻瓜。”新月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剛才那無法言喻的寂寞似乎隻是大家的幻覺，她笑得那樣甜美，還帶著一些羞澀：“我們今天下午才見過的呀。”

  “嗯。”羿風將頭埋進新月濃密的長發中，發出沉悶的回答。

  “我……我沒看錯吧？”多多西茜的眼睛瞪得溜圓，眼前的劇情分明和前一次有些不同：“那是……羿風？那是羿風，對不對！”

  “是的，那是羿風！”紅羽的歌聲已經停止，她的臉色微微有些蒼白，眼睛卻熠熠發亮。

  劇情終於從這一刻發生了改變。

  當羿風握著新月的手出現在營地，嫚立刻興衝衝地跑過來，帶著一些期待和仰慕的表情對羿風說，想要讓他看看自己剛剛練習的魔法技能。而新月不由自主垂下眼簾，據以往的經驗判斷，羿風會讓自己先回營地，他又會花整晚的世界指導嫚的魔法技能。

  “對不起。”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新月的嘴角有些自嘲地微微翹起，幾乎已經能背出來羿風對自己千篇一律的抱歉。

  “真是不好意思，我沒有時間指導你，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羿風的回答不僅出乎新月的意料之外，也讓嫚那原本洋溢著喜悅的小臉瞬間蒼白。似乎是不忍心看到少女露出如此失望的表情，羿風安撫般對她笑笑：“其實你應該多和其他戰友們一起交流交流，尤其是娜拉婭和茱茱，你們是一個戰隊的，魔法屬性也相同，在一起切磋對你更有幫助。”

  “可是……可是……”嫚的眼中慢慢浮起一層水霧，她慢慢轉過頭，帶著一絲哀求的表情注視新月：“新月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歡我讓羿風哥哥指導我魔法和武技啊。我真地隻是把羿風哥哥當做我的哥哥，和他在一起我的魔法水平提升的比較快……所以，你不要生氣好麽？”

  新月苦笑著，看看羿風，不知道如何應對這位總是讓人忍不住憐惜的柔弱少女。

  “不關新月的事情，是我覺得你應該和同齡的女孩子們多接觸一些。”羿風的表情慢慢冷下來，重來一次，嫚楚楚可憐的表情不僅不能打動他，反倒讓他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仿佛眼前的少女的眼睛深處有什麽讓他覺得陌生的東西，看不清，卻忍不住警惕。

  看著嫚嗚咽著跌跌撞撞跑開，新月有些不忍心起來，她輕輕推推羿風，笑容有些勉強：“她還是小孩子呢，你還是快去哄哄她吧。”

  “不。”羿風微笑著看著新月，眼中是不容置疑的深情：“我不會再離開你。”

  “好吧。”狐女看著眼前這深情款款的一幕，嘴角有些抽動：“其實……我真心覺得羿風不適合扮演這樣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