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8章 瞞著傷勢
作者:烏雲無雨      更新:2021-06-02 03:25      字數:2114
  小的不能叫,年甜恬便隻能先把大的拍醒了,四爺迷迷糊糊的,還沒睜眼睛便要開口說話,年甜恬早有預知,反手捂住四爺的嘴,免得吵醒了孩子。

  “爺先叫人把景顧勒抱去偏殿吧,別吵醒他了,今兒不叫他回阿哥所了。”

  四爺很快清醒,倒也明白了小格格的意思,這會子也不消得叫下頭人抱走景顧勒了,他直接起身彎腰越過些小格格,親自將景顧勒抱了過去,動作小心翼翼不說,四爺還給蘇培盛使眼色,叫人那披風給景顧勒擋擋風,免得受了夜裏微微的寒。

  且將景顧勒安頓好了,四爺這才快步回來,攬著小格格坐下,親昵一陣子:“莫不是你們娘倆兒一下午盡歇息去了,一直睡到現在?”

  年甜恬活動著壓得微酸的肩膀,笑著回:“哪兒能啊,一直同景顧勒說笑玩鬧呢,不過從快酉時歇的,一直睡到現在了,也是很不少了,爺什麽時候回來的?怎得也不叫叫我。”

  四爺給小格格捏著肩捶捶背:“爺哪兒舍得叫你們起身,你如今就該多歇才是,爺看你們睡得香,爺也困了的,今兒下午忙得緊,喘口氣的功夫都無。”

  “眼下戰局正關鍵呢,若是順當,想來你二哥和三哥明年中秋前後便能回來了。”

  一說這個,年甜恬驚喜非常,也顧不得叫四爺給她捏肩了,忙轉過身去問:“真的?爺沒騙我吧!”

  四爺笑著點頭,手指繞著年甜恬披散的頭發把玩兒著:“爺當然不會騙你,隻是爺也說了,若是接下來順當了,你二哥三哥明年便有望凱旋,可若是不順當,怕是還得個兩年。”

  “如今你二哥帶兵將準格爾部逼至伊犁以西,因著地域不同,將士們稍有些不適應,往前逼近的步子便慢些,再加之不如準格爾部的人熟悉各處情況,一開始難免有些被人耍得團團轉。”

  “不過你二哥是個厲害的,硬是帶著幾路先鋒快大軍一日的腳程,先細細的打探了各處,這才避免後頭大軍的傷損,不過也是因為這個,前頭開路的總遇伏,好在你二哥都一一化解了的。”

  四爺猶豫著,到底還是準備將年羹堯的受傷的事兒給小格格說了。

  一來朝上如今都知道了,怕不是瞞不住小格格,二來他下午又收到了前頭的信兒,許是叫他安心叫朝中安心,年羹堯又詳說了自個兒的傷勢,並非大礙,四爺這才敢告訴小格格,免得小格格不知內情,又胡亂擔心去。

  “前一陣子同準格爾部交戰中,你二哥稍受了些傷、、、、”

  四爺隻才這麽說了一句,便見小格格臉色立即變了去,滿麵的焦急和驚惶,聲兒都有些壓不住微微的顫:“我二哥他怎麽了,胤禛你快說,你別嚇我,我二哥沒事兒吧?”

  剛剛聽到四爺說總遇伏的時候年甜恬邊隱隱覺得不大對,雖是平日裏四爺也總給她說些個政務軍務的,可從來不會提這些個細枝末節,四爺自也不關注這些。

  為上位者不消得掌控細枝末節,把握好大方向就是了。

  今兒反常一回,年甜恬立刻便感覺有些不對,誰知道還真是出事兒了,雖說年甜恬也隻戰場之上刀劍無情,可即便有思想準備,她心裏惦記著哥哥,一聽人受傷了,還是不由得慌了神兒。

  四爺一見小格格慌了,哪兒敢再慢慢悠悠的細說,趕緊的先撿了主要的說,叫小格格安了心才是。

  “甜恬莫慌,你二哥沒事兒,前幾日他手臂被刀劃了一下子,破了油皮兒罷了,如今已然結痂了,爺把信你二哥寫的信都帶來了,你瞧瞧,真沒事兒了的。”

  說著,四爺將下午收著的心從懷中拿了出來,給小格格細細的看去。

  年甜恬接了信,饒是四爺說了無事,可她仍舊不放心,打開信的指尖兒都慌亂著,明明隻是簡單一個抽出信紙的動作,她愣是不會了,抖了好一會子手,末了還是四爺給她打開的。

  年甜恬細細的看去,上頭確實是二哥的字跡無疑,上頭先是說了當日交戰之驚險,而後才細說了傷,亦是解釋為何又多來了封信,便是因著上一封提了受傷的事兒,又語焉不詳,怕萬歲爺掛心,也怕家裏和禎妃娘娘掛心。

  信上確實如四爺所說,隻是不小心傷了胳膊罷了,亦是在左臂上,不影響平日裏用劍用筆,能傷著也是意外,打仗行軍的時間久了,身上的盔甲護具難免破損,恰巧他那日正跟人打著,固定雙袖的綁帶斷了,他一分神兒,這才露出了些許破綻。

  如今不僅傷沒什麽大事兒,盔甲亦是已經叫人修補好了,斷不會再有大礙。

  “甜恬你放心吧,爺今兒又派了兵馬過去,亦是給你二哥抽調了一半太醫院的人,糧草、盔甲、刀劍這些補給亦是不缺的。”

  年甜恬看著二哥這信寫到最後還不忘關切她和孩子們,不由得紅了眼睛,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隻是緊緊的抱住了四爺,試圖叫自個兒安穩下來。

  若真是隻受了這般小傷就好了,年甜恬在心中不由得歎。

  她最最了解二哥不過了,二哥是個能忍的,以前練武的時候也不是沒受過傷,可他往家裏向來是報喜不報憂,有一次跌了馬,腳踝都腫成大包子了,還瞞著、忍著,自個兒躲在屋裏養病,隻說自己要閉門苦讀,要仨月不出門兒。

  她那時候仗著年紀小任性的緊,非鬧著二哥帶她出去踏春,若不是她沒規沒矩地闖進二哥的屋裏,撞破二哥自個兒偷偷抹藥呢,便被二哥這麽瞞過去了。

  年甜恬的擔心不是無的放矢,遠在伊犁的年羹堯這會子確確實實傷的不輕。

  盔甲破了不假,袖子綁帶斷了也不假,可這傷不是破了油皮兒那麽簡單,是被刀尖兒深深紮了進去,沿著骨頭劃開了半尺長的口子,深可見骨,這還是他躲了的,若是不躲,怕是整條胳膊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