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第一女官 四 破繭成蝶 出位僭寵險陂傾 二十四
作者:不伸懶腰的喵      更新:2021-01-28 20:32      字數:3527
  第一百九十六章第一女官四破繭成蝶

  第四節出位僭寵險陂傾二十四

  秋姑姑對皇後說了壹心聽來的謠言,愁道:“宮裏這謠言傳的,居然已經到了咱們這裏,可見早就沸沸揚揚了。這可真是,吐沫星子淹死人,沈蘩卿還未受寵幸,已經被傳失貞,這可怎麽好?娘娘,您說,要不然,算了?奴婢看,那個芍藥也不錯呢。這才一天就得了聖上青眼,可見,是個可造之材。”

  皇後沒接這話,“本宮是在問你,壹心在說什麽。”

  直到聽皇後直白的問了出來,秋姑姑才跪地,求道:“奴婢說了,您別生氣。”

  皇後滿臉正色的命令:“說!壹心有多少分量,本宮還不清楚嗎!學會裝神弄鬼糊弄人了。”

  “奴婢已經罰了她跪著了。您別生氣,才好些,可別氣壞了身子。”

  “我生病的事,不能提!記住!”

  “是,奴婢知錯,娘娘責罰!”秋姑姑趕忙道罪。

  “講!”

  “是,娘娘。其實是逸景。”

  “逸景?她怎麽了?”

  “嗨,上次,她和壹心不是奉命在乾清宮西側照顧沈蘩卿嗎?就是常妃宮裏那個高興出事那次。”

  “那又如何了?”

  “逸景那次和湯文海接觸過。”秋姑姑邊說邊瞄著皇後的臉色,見皇後肅然一泠,就知她不高興了,心裏轉著道:“要說,時間也不長啊,可這丫頭,死心眼的,也不知道怎麽,她就相中了人家。要說,這宮裏見到男人的機會也不多,尋常的太醫都是歲數大的。好容易出兩個年輕的,湯文海那孩子又頗俊俏,醫士,前途也好——”說著,覷著皇後的臉由肅轉沉,再轉掂掇,當她嘴角顯出一絲冷笑的時候,秋姑姑訥訥的閉了嘴。

  “前途,哈哈,湯文海?哪個?”

  “是禦醫湯全的兒子。周康的師侄。”

  “派到西海那個湯全?”皇後想了起來,“就是上次公主跑去會賓樓吃鴨子,回來後發了燒,半夜來那個小子?”

  “是,娘娘,”秋姑姑道,“就是他。頁向榮的二徒弟湯全是他爹爹。您上次還問了他話,誇了他機靈,賞了他一柄如意。逸景,許是那時候就,動了心。”

  “倒是個不錯的。小幾歲?”皇後掂掇了片刻。

  “是。才十六七。”

  皇後點頭,“女大三抱金磚。逸景今年二十了,是到歲數考慮了。本宮原是舍不得她跟個太監,故而想再等等,看看有沒有更合適的機會。哎!”歎一聲,“湯文海不錯,本宮有機會可以和太後說說。湯文海若能為我所用,好得很。是個機靈的。雖然年輕,但可造。不錯。告訴逸景吧。叫進來。”

  “這,娘娘,”秋姑姑笑笑,“奴婢看先不急。”

  “怎麽回事?”

  “要說,奴婢怎麽不知道娘娘的心。一知道,就趕緊私下裏打聽了。”

  “私下裏打聽?”皇後手一扶桌麵,蹙眉道:“怎麽,”抬高了一些聲音,“難道是湯文海不願意?”皇後是誰,一猜就知道了大概,有點不悅了,“一個小小的醫士,他好大的膽子!”

  秋姑姑道:“湯文海沒說願意,也沒說不願意。”

  “不言不語,就是不願意!男人都這樣。”皇後麵色顯涼,嘴角輕撇,想了想,挑眉笑道:“方慕少艾,已經既然是照顧沈蘩卿的時候認識的湯文海。那湯文海就是也在照顧沈蘩卿了。嗬,難不成,他是喜歡沈蘩卿?”

  秋姑姑瞄一眼皇後,露出個無奈的苦笑,“湯全的夫人說,頁家有過意思,要在頁向榮的幾個徒孫輩裏,給沈蘩卿選個女婿。征求過他們周康可湯全對沈蘩卿婚事的看法。湯全是個實誠人,一定是說過願意的話的。”

  皇後聽著秋姑姑提到湯全夫人時候,略微輕飄的語調,眯了眯語言,“湯全的夫人?她見過逸景?”

  “嗬嗬,”秋姑姑笑了笑,“奴婢看,八成是怕皇帝見了沈蘩卿動意,提前做的起子。畢竟有提婚的話頭,就好推諉。”

  皇後也笑了笑,不再提湯全的夫人,搖頭道:“定者,定也。”起身在地上來回踱步,“不是為了推諉。頁家這些年和謝家似合作,卻另起爐灶。謝昌雄曾當年跟本宮說過,頁家不簡單。嚴鶴齡也跟我弟弟說過,頁問虛不愧問虛之名。頁家究竟有多少財富,恐怕李侯爺也弄不清。如此財大勢大,唯一的孫女,要低嫁嗎?真是好盤算!哼哼,活到孫斬香那個份上,天下間隻有個太後是她顧忌的。若非太後的意願,她不會非在進京前才大張旗鼓的露出此意。又是周秉文又是湯文海,還寫信,太醫院有什麽秘密!這怎麽看都是認真在做的。”

  秋姑姑聽不懂,“您的意思是?頁家不想沈蘩卿進宮為妃?”

  皇後冷笑,“要麽,頁家就是有個迫不得已的緣故。要麽,就是奉了太後的許。或者,本宮看,該是兩者都有才更合理!”

  “太後不願意沈蘩卿做皇上的女人?”秋姑姑啞然,“這是為何?”

  “是啊,匪夷所思啊。”

  秋姑姑心裏動的急,嘴上道:“您說,是不是因為,沈蘩卿已經失節的事?聽說,她在楊家壽宴上就中了藥的。那麽個姿色,哪有男人不動心的!”又道:”也不對啊,那之前好像頁問虛就有聯絡周康和湯全的事兒了。那是為什麽呢?”

  “之前為什麽提,不必管它。無非就是孫斬香知道頁家是李家的奴才。早點為沈蘩卿打算罷了。”自然有更深層次的原因更值得考慮,但皇後隻滿不在乎的笑道:“但沈蘩卿失節,那是肯定的!楊家壽宴上和那個楊家的公子有沒有怎樣美人說得清。但跟甄國泰和駱思恭都是肯定不清白了!九月的江南,穿的還單薄呢。水下濕噠噠被摟上來的,哪裏還有貞潔可言!”

  秋姑姑附和,恨道:“是啊,又是孤男寡女的一宿,有沒有做過,還不都一樣。別說,還是先被甄國泰那色中惡鬼擄走的。大半宿,美人當前,那個惡鬼能饒得了!”

  王皇後卻搖頭道:“甄國泰不弄到京城是不敢動她的。他顧忌皇帝。”

  “您說的是,駱思恭?奴婢倒覺得,他跟頁家走得近,不過是奉聖諭。您是說?”

  “秋萍啊,你太小看駱思恭了!他膽子大得很呢。看著大路兩邊,隻走中間。但這麽多年了,他既敢不和我們交近,更敢不和甄家沾邊。是把皇帝的心思拿的穩穩當當了!這樣一個人,突然之間拿捏起來了和頁家的親戚關係。若隻因皇帝的命令,他犯不著打個親戚的掩護。”

  “他不敢吧!”

  “不敢?本宮倒覺得,他敢的很呐!我弟弟說,他頭兩天公然將沈蘩卿弄到車裏,好好在街上演了一出活喜劇。”

  “什麽活喜劇?”

  皇後將聽來了說了,秋姑姑大驚,“哎呀,他,生蘩卿如今有聖旨,是禦前的人。他就不怕傳到皇上耳朵裏,皇上治他得罪?”

  “是啊,所以,曹公公的差事不是落到了李鴻英手裏了嗎?皇上雖然不一定知道,但這不是更證明,他為了瞞得住皇上,做了功課嗎?”

  “他和李鴻英有交易?”秋姑姑想到什麽,驚訝道:“是啊,皇上把整肅宮務的事兒交給他,但李鴻英才是二十四衙門一把手。他們必要有矛盾的!這李鴻英可不得乘機拿捏他!”

  “嗬嗬!你說,一個男人,不為女人,他下這功夫,又貼銀子,又貼前途,又貼麵子,還要貼著下屬幫辦,將功勞都讓給別人,自己冒著辦事不利的風險,給李鴻英安插人手放水,他是為什麽!”皇後淩然道,“皇上整肅宮務,就是為了集中權柄,他這樣陽奉陰違,你說,若李鴻英下死力辦他,夠不夠他掉腦袋的!”

  “吃力不討好,是為什麽!哎呀,那,”秋姑姑哎呀一聲,“那這沈蘩卿若早和駱思恭有了首尾,她,她還怎麽服侍皇上啊?這事兒,咱們辦不是也——”

  “隻能時時提醒她吧。希望她自己能知道收斂!”皇後長歎一聲,臉色頹敗下來,跌坐在椅子裏,“再說,怎麽辦呢?皇上喜歡啊。我不是告訴過你,皇上心愛的女人,跟她長得一模一樣嗎。難道你以為,皇上不知道她已經失節了嗎?”

  “這?”秋姑姑有些反應不過來,“您是說?”

  “皇上知道,所以才一直看著不動。憑我對他的了解,他是在等時機呢!顧忌太後吧。哎呦別的?”搖頭,“不知道。男人啊,都是那樣子!喜歡的人,還在乎什麽失節?”皇後笑的很苦澀,很淒涼,“隻見新人笑,隻見紅顏美。其他的,嗬嗬,天下在握,萬萬人生死隨他,他在乎什麽呢!”轉頭望著燈燭的方向,滿臉惆悵慘淡,“秋萍,難道你還不明白嗎?男人對喜歡的女子,什麽都不在乎的。什麽貞潔,倫理,綱常,什麽什麽的理由,能說出來的,都是借口罷了。他喜歡的時候,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不喜歡的時候才會想到各種不能,各種借口!不過是不喜歡了而已。越是有能力的男人,越是如此!都是變心的借口罷了!他覺得不值!”說著,驀地閉緊了眼,睫毛簌簌而動。

  秋姑姑知道她是想起了方明,想勸一句的,又覺得說什麽都空洞。張了張嘴,閉了上。片刻,垂了頭一歎,終究還是道了句:“男人心,都是色字,靠不住的。您母儀天下,什麽沒有。忘了吧。”

  “嗬嗬嗬——母儀天下!”皇後笑起來,嗬嗬嗬的,笑的肩膀都顫了,聲音不大,卻壓抑的,淒涼摧肝。笑了會兒,不屑一顧的昂起了下巴,突地正色道:“天下間如今隻此一人能一舉拿下甄夢瑤。秋萍,別人不行啊。”咬牙,“能住到乾清宮皇帝內寢殿的,就得是她啊!本宮讓她上,做不做妃子,她都得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