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第一女官四破繭成蝶 三激李太後下 十三
作者:不伸懶腰的喵      更新:2021-01-19 20:06      字數:2666
  第一百九十六章第一女官四破繭成蝶

  第三節三激李太後下

  十三

  芍藥一貫很有眼力勁兒,打發了護院家丁後,就在中廳守著,說什麽也不肯進來了。其實,她不理解,蘩卿是真希望她進來的。

  蘩卿正尷尬的厲害。兩眼閃躲的遊離在四下。

  掩耳盜鈴還合裝傻,活生生對麵,就覺自己正赤條條立於人前。當時已經抬不起頭,事後再見,更是隻想找個鑽地縫兒鑽一鑽。

  最無法言喻的是——

  馬車裏的事之後,這幾天,朝野市井都頗有些駱三的閑話瘋傳。據說,午門外的科部值房這兩天都在竊議關於他的一些事。

  她對此的感受實在一言難盡,複雜的緊。

  即為他無論怎樣也沒把自己的名聲豁出去心生感激;又為這個人情有點兒大,沒法還,還不起糟心;更為這事已經成了一鍋,感到鬧心。

  亂七八糟的情緒理也理不清,捋也捋不順。反正總是他這大半夜倜然跑來,她一點都沒覺得高興——

  真不想見這個人。真不能怪她。太刺撓人了。

  再說,他似乎情緒也不太好,很……生氣嗎?煩躁嗎?倒也是當然的,宮裏有事啊,哪裏跑得了他。

  暗歎一聲,再歎一聲。硬著頭皮死挨硬抗。當然,說時話多,當時什麽都顧不上——

  弩箭上是有毒的。

  抿唇揚頜,指了指臨窗的塌,“去那邊!”說著已經急速的跳下床,紮眼的功夫就找齊了金瘡藥、匕首、棉布和剪刀。端著油燈跟過來,沒等他坐穩就撕拉一下扯開了傷處的袖子,低頭下去吸幹淨血。沒工夫取盆,直接吐到地上。火炙匕首刮去外皮。看著汩汩的紅血冒出,一眨不眨的又擠了兩下,手指沾著新血在舌尖嚐了嚐,確定腥味中無甚其他,才開始麻利的包紮傷口。

  利索是利索的,,一氣嗬成。隻是,駱思恭雖疼的呲牙咧嘴,卻從頭到尾都在看著她,她卻就一眼也不曾瞧過來。

  金瘡藥是上好的,有止疼的成分,比想象中的疼的軟多了,他卻覺得很沒意思,不舒服的厲害。夜闖閨房是自己不對,才把人結結實實的收拾過一回,剛說過不要見麵卻又跑來,這都是自己理虧。難道要指望她高高興興的撲上來掛著脖子熱情似火嗎?又不真是他的女人,做夢呢麽!

  明明知道如此,卻也說不清是在粘膩的別扭什麽勁兒,看到她這樣冷眉冷眼冷鼻子,就煩躁的不行,冷道:“什麽意思,不歡迎啊。”

  “怎麽會!您大駕親自來,”蘩卿跳上床,拽下係床帷的帶子,“一定是有事不方便轉達的。勞您閉個眼吧!”

  駱思恭心裏接了一句:你他媽渾身上下老子哪兒沒見過!嘚瑟嘛!剜了一眼那張奢華的拔步床,注意力都在疼痛和別扭上,看著那樣瑰麗的倩影,零七雜八的綺念散落成星星點點,居然真就沒什麽衝動。剩下那一點最強烈的渴望,隻是想親近親近,或者,就這樣說說話吧,別吵別鬧就挺好的。

  想著,自己先放下姿態,掃著屋中的陳設,答非所問,調侃道:“你這屋裏可能住個貴妃了啊。”

  他其實沒什麽惡意,純粹順嘴說。

  蘩卿麻溜的穿衣著履,聽著卻總覺得陰陽怪氣,十分不入耳,朝著那男人影兒的方向,翻了個白眼兒,心道:“你管得著嗎?”

  再露麵的時候,一邊將長發在腦後綰著,一邊走過來,隨手扔了一個帕子在他手邊,“你飯量大嗎?”坐到他對麵,問:“究竟什麽事?秋銑都不說不清。是大事嗎?”沒有端茶倒水的意思,就是要他說完了快走。

  駱思恭知道她是在罵他:吃的不多管的不少,笑笑,撿起那塊帕子看了看,嫌棄的扔到一邊,抬起袖子擦額頭,淡淡的說了宮中發生的事。

  蘩卿懶得理他。凝眉仔細的聽著,每個細節都要問幾遍,末了垂瞼,思忖著喃喃道:“難道真的是陳希嗎?能讓李懷玖緘口,連萬長義都不知道。對禦馬監各大璫的私底事了如指掌。如今,還能在皇帝身邊動手腳而讓人不知不覺的。曹公公是司禮監秉筆,他都能算計,非司禮監的人就一定是司房的人吧!”

  駱思恭嗤道:“簡直天真!照你這麽說,是誰不是太簡單了!若連上四皇子生病的問題也一起看,再連皇後的手腳都能做的,這麽推理,我看,最合理的是秋銑!連李鴻英都辦不到的!曹公公和秋銑是絕對的冤家對頭,不是嗎?陳希為什要對付曹公公?”

  “怎麽可能是秋銑。他沒有動機!”

  “你怎麽知道沒有?你知道他多少事兒?”

  “我是不知道,我舅舅知道啊!他們是好多年的朋友了。”

  “別逗了!秋銑進宮的履曆上寫得是孤兒。孤兒。你舅舅能確定這是真的?他敢擔保嗎?這些事兒聽起來似乎非權力大的太監不能為,其實,有時候反而是一些不起眼的小角色就能辦到的。不要把事情複雜化。還是要去主意細節。動不動就搞推論,是破不了案子的!再說,頁問虛他媽的若那麽相信秋銑,還把你送進去幹什麽!不為掌握皇帝的第一手情報,他直接把你送上皇帝的床不得了!巴巴的過一手,做什麽禦前女官呢!秋銑,秋銑,他那麽厲害,今晚的事兒你怎麽什麽都不知道啊?”

  “駱三!你是不有病!”蘩卿氣的咬唇,狠狠的點著他啐,“你大半夜的來吵架的是不是?一個大男人你究竟要幹什麽!這是一回事兒嗎?這是兩碼事兒好不好!腦子有問題!”

  “嗬!我有病,我腦子有問題,我是有問題啊!你才發現啊?”駱思恭挑眉冷笑,在地上踱來踱去,“我可不有病嗎?你前腳進宮,秋銑後腳就跑到慈寧宮,你們關係多好啊!不久瞞著我嗎?用得著我緊張嗎?可不是我多餘麽!

  我他媽就活該,怕你不懂宮裏的規矩,又是找人又是拖關係的,一聽你在禦駕前扯了謊,嚇得先東西張羅著找什麽鬼吹的‘天馬’!老子長這麽大,頭一回幹他媽那麽蠢的事兒!為了你,巴巴的求人,文書房的大太監,你以為好請嗎?讓人家你講宮裏的事兒,非但裏外裏萬八千的銀子貼進去了,弄得李懷玖一出事,我他媽一身騷!我告訴你,姑奶奶,今晚收拾曹德勝的這活兒本來是我的!我的!皇帝為什麽不用我,要用李鴻英啊?因為見疑。為什麽見疑,因為我跟李懷玖走的近啊!皇上怎麽知道的,你知道嗎?就那晚,你身上穿的是李懷玖的衣服!”

  蘩卿半是吃驚半是不可思議的道:“我那天在欽安殿已經換了!一條褲子,就下身一條褲子,皇帝怎麽知道的?他頂多知道那是一條大璫的騮褲吧!”

  駱思恭嗬嗬陰笑,不屑於答這種白癡的問題,“哈!想搞死我的人多了!你是真傻還是裝傻?我直到現在都隻怕你吃虧,大晚上翻牆越垣來告訴你禁要的消息,結果你告訴我,你不知道我有敵人,有對手嗎?”灰心受傷的冷笑,胸膛起伏,“該!我他媽活該被人耍!我他媽何止是有病,簡直是病的不輕!”滿臉受傷的冷鬱,抬起受傷的胳膊指給她看,“有句話叫‘事悟而癡心除,性定而行動正。’沈蘩卿,你聽著,酒足飯飽之後,再怎樣的美味佳肴都不會再有味道。被傷透到心灰意冷,任你天仙下凡老子不再有興趣。你記著,我這病快好了,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