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第一女官四 破繭成蝶 三激李太後 下 四
作者:不伸懶腰的喵      更新:2021-01-19 20:06      字數:2480
  第一百九十六章第一女官四破繭成蝶

  第三節三激李太後下

  四

  “是,陛下,奴才這就去。”秋銑端肅應去,躬身退了出來。

  垂頭躬身侍立在側的曹公公,嘴角微不可見的露出了不屑之色,垂著的眼底卻一片恐焦。

  太後和皇帝先後為頁家的事兒大發雷霆。這信兒隨著秋銑離宮不脛而走,由著東廠的人大肆肆進入頁家的大門而插了翅膀,展日之間就傳的滿朝皆議。再到申萬年和內閣諸人接到聖命,匆匆進了建極殿側書房議事之時,已經鬧得滿城風雨。

  然而,當王璜接到曾廣賢傳來的駱思恭的訊,卻依舊一副不疾不徐,不緊不慢的樣兒,“你告訴他,我的事兒不用他擔心。我自有主張。讓他該怎麽做事兒就怎麽做事兒。不必顧忌我。”

  曾廣賢被弄得一腦門子黑線,回來由不得對駱思恭調侃了幾句好丈人之類的話。駱思恭麵上也是眉深目重,內心卻充滿思腹——

  這王璜,究竟裝著什麽秘密呢?

  想了片刻,吩咐曾廣賢和長順道:“你們倆,一個派得力的,盯著蔣渙家的動靜。蔣渙父子。另一個找人去楊承禮家盯著,楊恒和楊承禮,以及蔣翠蘭,都要盯緊。哦對了,還有那個蔣桂芳,她不是放回去了,找個人盯死。最好是婆子,市井老嫗,那種三姑六婆的,做過香會的都好。年紀大見識足的,暗鬼多的,否則對付不了那女人。”

  曾廣賢先去,他又叫了長順進來,微歎一聲道:“去問問那邊,看她幹什麽呢,有什麽反應。有什麽交代的,或要辦的。”

  這是說蘩卿。長順應了,踟躕著目轉,有猶豫之色。駱思恭想著,問他是不是有什麽事。他卻歎了一聲,意味深長的看一眼,搖頭,走了。駱思恭就猜到了個八成,一定是那個丫鬟傳過來什麽消息,蹙眉想著會是什麽事讓長順欲言又止,忽地,那一具膩白曼妙的胴體就在眼前呼啦啦亂晃起來。他蹭地抽出了掛在牆上的長劍,開始揮舞。豐滿妖嬈,玲瓏剔透,人間絕色,可遇不可求。本來該是他的!

  又焦躁又憤怒,說不出的懊悔和受傷,恥辱。

  一劍一揮,所及者盡數被殃及。嘩啦的雜遝之響打開了壓抑的發泄之門,腳下的步子也漸漸越來越快,之至淩亂的沒了章法。汗如雨下,胸膛劇烈起伏,終於,一聲“啊——!”的嘶吼極力鬱愁,竟然帶了哭音兒,驚得已佇立在門外良久的王思於咬牙切齒,憋紅了臉。

  “駱三!”門被啪的一聲大力推開,氣勢洶洶的力道閃的左右隔扇滯滯扭扭的許久停不下來,“欺人太甚!”王思於親眼看到狼藉滿地的物和狼狽不堪的人,胸中的怒火霎時高漲的將最後一絲理智也淹沒了,恨和嫉妒,變成鋪天蓋地的怒火,用能拿到手的一切東西砸眼前這個男人,“老娘等了你這麽多年,你跟個賤人當街現世,你想過我這個娘子嗎!……我爹為你做了多少,他為你操的心,比為我弟弟操的都多!你有沒有良心,如今他有難,你不想著幫幫,心心念念的都是那個狐狸精,丟人現眼,你這個白眼狼,活該被戴綠帽子,報應!一個賤人,未婚失節,一點……”

  “啪!”駱思恭反手甩過去一掌,指著門口道:“滾!”

  “你打我!你竟敢打我!”王思於張眉努目,不可置信。這麽多年了,倆人雖算不上恩愛綢蓼,卻也是相敬如賓、舉案齊眉的和睦夫妻。駱思恭不是脾氣和善的人,對她卻十分溫和,無論什麽時候,遇到什麽事,即便她胡攪蠻纏,幾次“摔了”駱家的門,他也不見大聲小氣的發過脾氣,更遑論伸手打人。

  “滾!”

  甄國泰收到宮裏的消息後,高興的一蹦而起,當即就將一套名貴的琉璃宮燈送給了四皇子,“好小子,有出息!就說是舅舅賞他的。哈哈。”高興地將沈媛抱起來,繞地轉圈,結結實實折騰了半天。“驚動了皇帝了,哈哈,老子要看看,王琅這回還能不能那麽得意,他不是總拿國舅的架子壓一頭嗎?跟老子擺錦衣千戶的架子,國舅?老子這回就明告訴他了,他這國舅的位子,老子看上了!”

  焦師爺在側間等著禦史台的線人送欒平一事兒的下文,他這屋就在甄國泰書房內室隔壁,一道隔扇門的牆是後加的。耳中清楚的聽到吱吱扭扭的搖床聲,男女激戰正酣,甄國泰一向忘情忘我,根本不忌諱他。微微一撇嘴,暗暗嘲笑著,厭煩的起身向外,想躲躲開。

  書房伺候的小廝還沒成親,也是麻溜的辦完了手頭的事兒,就趕緊躲了出來。這小廝是伺候甄國泰貼身雜事的,一向口緊眼緊的。焦師爺幾次欲攀談俱無果,瞄到他紅著臉從中廳逃出,暗計上心,撚著胡須做有事找他,招手叫人進來。倆人雜雜拉拉的低聲說事兒,待隔牆的動靜越來越大,小廝如坐針氈,露出了苦相,他才猛然想起似的,一派腦門,“呦,瞧我老頭子!自己老了就忘了年輕人!忘了忘了,對不住!”頗同情的道:“不能走遠,一會兒還有事呢。”

  小夥子很靦腆,聞此反而自覺失態。攀談間,調侃說笑,就親近了許多。焦師爺乘機就說要送他一房妾室。這小廝沒往心裏去,到了晚間回屋,卻炕上真的就躺著一個美人。稍愣,猶豫著半推半就,也就成了好事。從此,他便與焦師爺打成了一片,隻顧忌著甄國泰起疑,麵上避諱著罷了。

  秋銑來的時候,蘩卿正窩在浴桶裏泡澡。

  她昨兒晚上沒見紅,吃了藥也沒見帶下。睡了一上午神清氣爽,腹部頓覺大輕快。暗暗期待著是不是蠱蟲已盡,興匆匆的來前頭,找了頁問虛偷偷說了。

  頁問虛也很高興,一把脈,果然:脈平,血盈,腹部無頂動。這就是說,即使蠱蟲未盡,也平穩了。

  真是個好消息,倆人頓時都十分高興。若非白事當前,滿堂賓客,蘩卿真恨不得在孫氏靈前磕幾個響頭大聲稟告才好。

  回屋後第一件事就是泡浴湯。這是再忍不了的事兒。

  正泡的舒服,被熱氣熏的迷迷糊糊,馬上就要睡過去的當兒,芍藥在門外敲門,轉告了頁問虛遞來的話。

  蘩卿一聽,無獨該在意中的全在意中,連神樂觀的掌門道長都受了牽連,又是高興,又是疑惑,想到羅成昨日說的“受朋友之托”的話,一下子又是驚愣,心緒複雜的許久,終究還是眉開眼笑,舒然長伸了個懶腰,“時來運轉,我將那煩憂全拋。”想起一句《鳳還巢》中的唱詞,不由高興地哼出了聲。

  戲文中華郡主與愛人相逢,沉冤得雪,終成良緣,開枝散葉,一生幸福。那是大開廂收場的喜劇,最完滿的人生。

  她的人生也會那樣嗎?會吧!會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現在已經開始了啊!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