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第一女官四 破繭成蝶 裝殮 下 二
作者:不伸懶腰的喵      更新:2021-01-19 20:06      字數:2405
  第一百九十六章第一女官四破繭成蝶

  第一節裝殮下

  二

  芍藥的事兒遂罷。羅成道:“一個:這甄家和王家為搶這幾個太監,可都拉開陣勢了。羅崇文的人方才來問那小太監話,隨後就來了個華服的管事模樣,瞧著可不是兵馬司的!一個時辰吧,問來問去也問出個長短。東城兵馬司的瞿良可就來啦!”

  “這點掐的準!”蘩卿笑,“怎麽,瞿良什麽意思?”

  “他堅持說,那人是他們地麵上在逃的案犯。是個自宮難進的,做了盜賊,慣犯!”

  “我哥沒說,甄家的一來就讓帶走?”

  “我就知道他是照章辦事!”羅成笑道,“說了!可他走了,我們又惹不起王家的人。人不讓啊!這麽一來,隻好都不叫帶走。得,倆撥人都不喜了!”

  “三個人,最要緊是萬長義的嫡親和找我說了話的那個,其餘那個,意思不大。他們鬧,就叫他們帶走那個呀!”

  “你以為我沒做?他們才不上當了!羅崇文的那些兵蛋子,轉頭將新院圍了個水泄不通,說要繼續查石頭母子倆的案子。弄得一個胡同都是兵馬司的人出入,亂亂哄哄。”

  蘩卿暗罵了聲:王琅怎麽搞的,這麽蠢嗎!眉頭兩跳,“這是羅崇文既要顧忌王家,又要顧忌甄家,不便自己出麵,才如此搞。你跟他對上了?”

  羅成罵了一句髒話,他剛從羅崇文手底下出來,正憋著火,自然分毫不讓。這才來了蘩卿這裏的。

  蘩卿咦道:“是不是石頭的案子,叫他發現了什麽?”

  “你指什麽?扣子的事兒?不會吧。”羅成眼瞧著她折疊起來的信,蘩卿就遞過去,他瞄著她展開看,霎時也是一臉莫名其妙。

  “常師兄頂不住。”常昆是個買賣人,和煦,慣於拉關係,卻最不善謝絕,關鍵時候,最沒立場。蘩卿滋了一聲,想了想,“王琅怎麽說?”

  “還沒露麵呢!”

  蘩卿就知道這話不大能信實,果然,說曹操曹操到。

  樓道裏傳來蹬蹬蹬的腳步聲,二人聽著音兒裏的疾乎勁兒,就知道是常昆,忙忙的迎將出來。在外窗跟兒和呼哧帶喘的常五打了對臉兒,常昆就勢拉著蘩卿的胳膊就走,“快,狼來了!芍藥,取外衣跟上!麻溜啊!”滿眼火上房的急,“×他媽羅崇文,真滑頭,果真存知說的對!這孫子一看造謠三皇子這事兒不好對付,王家陷害甄家,還是甄家陷害王家,兩頭說不清楚,就開始兩頭搖擺了。一麵差人在新院那邊折騰,一麵給兩家起哄架秧子,暗搓搓的就他媽請了王琅親自出麵。國舅一來,連師父的臉都頂了。師父就說,你還有話問,王琅這不就叫你快去麽!師妹你可小心,他總得訾兒你!”

  蘩卿不慌不忙,邊走邊還有心思和羅成說話,“方才說了一,二呢?”

  羅成湊頭靠近她,快快的簡短節說道:“我有個神樂觀的朋友,托我帶個話給你。”

  蘩卿道:“嗯?”

  “丹鉛靈藥,十監九求。宮裏這東西大盛,小監們以此為進獻孝敬太監,大監們之間相互為贈,相與交接外朝官員,十六門守備等。也與宮女嬪妃們進獻,乃至於那些宮女們之間,也是有需求的。他問你,想不想掙這銀子。”

  “需求?”蘩卿乜眼閃他,“朋友?”眼神狡黠的叫羅成暗虛,“啊!”

  “是呂調陽的那個徒孫?”

  “就是他。”瞧蘩卿不立刻拒絕,羅成又道:“他說,你可別小看這個東西,這種需求,那是很有用的。這路子,又深又長。懂了嗎?”意味深長。

  蘩卿受教的若有所悟樣子,心裏卻越發對這呂調陽起了戒備,先暗示她可以用中邪躲過進宮的就是此人啊!嗬嗬,有點意思。

  蘩卿到的時候,關押三個太監的院子已經滿滿都是劍拔弩張的氣氛。

  燈籠火把,亮子油鬆,照徹每一個角落。隨處都有的人(兵馬司校尉或頁家的家丁。)影倒在地上,顯得累累幢幢。

  一間屋子門打開著,幾個頭結紅纓的兵馬司校尉被一個華服直裰的管家模樣人指揮著,要拉了那攔過蘩卿的小太監出來。

  另外幾個同樣服飾的兵馬司校尉,拉開架勢圍在他們周圍,姿態是敢怒不敢言,時不時望望門口,似乎再焦急的等誰來。

  頁問虛和王琅站在不遠處的廊塢下,一個滿臉沉默,一個麵無表情。

  奇怪的是,這樣的氣氛中,這樣的冷瀟瀟的夜空下,蘩卿的影兒一露,立刻就吸引了全部的目光。弄得她霎時都開始二乎了——難道他猜錯了?王琅沒上當?

  可是——

  頁問虛瞧見她,眼角閃王琅,沒說話。

  王琅滿臉不悅,狼目瀟寒,看得人打心眼兒裏生出冷意。嘴角冷颼颼的一瞥,鷹鼻翼微聳,“沈姑姑好難見!”蘩卿過去行了禮,王琅又道:“人我帶走了。說姑姑有話問,問吧?!”睥睨,毫不掩飾的——厭惡,因為,他下一句居然是:“牝雞司晨,沒想到,頁家家風如此!”對頁問虛道:“重玕自謂初聞!”

  (重玕是王琅的字。)

  羅成和常昆,以及院子中的頁家家丁,臉色瞬間都不好看了,不約而同的紛紛低了頭。羅成的脖頸垂得最低,嘴角劃過冰冷的諷刺,也不知道對誰。

  頁問虛的臉色也有一瞬僵硬,“原是下臣寵愛這丫頭太過!”

  隻有蘩卿依舊雲淡風輕的,笑道:“‘琅玕不是人間樹,何處朝陽有鳳凰。’原來,芝蘭玉樹才是國舅的真身。鳳凰出在永年伯家,實至名歸!”接著,用隻有她和王琅能聽到的聲音,道:“若我說,甄家不會真的想帶走這人,他們的真實目的是讓所有人都以為,是您濫用職權,從他們和兵馬司手裏,強行帶走了那倆人。您認為怎樣?”

  王琅目底一寒,少頓,冷笑道:“好個伶牙俐齒的姑娘,怪道人家說,你是轉世的妖怪,隔岸的精,慣會勾扯男人的心!”哼一聲,“此人受人指使,造謠生事,中傷三皇子,本國舅若不弄清,才是上了人家的當!姑姑這話,我可不懂。”掃一掃東城兵馬司的人,“後麵那幾個,是甄家的家丁!姑姑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無限諷刺的道:“姑姑阻止我帶走他,可是因為受人恩惠,另存了它意?”

  原來是這麽個一急起來就管不住嘴巴禿嚕的國舅?蘩卿暗笑,美目流轉自帶不測笑意,瞧一眼王琅,複垂頭,神色越發恭謙,“當年賁赫因為告發英布謀反而受到升遷。國舅該不會以為,若英布揭發了此人的真麵目,就能幸得免死吧?還是說,您以為,漢高祖就不知道賁赫不過宵小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