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第一女官 三 掌宮管事 上
作者:不伸懶腰的喵      更新:2021-01-19 20:06      字數:2432
  第一百九十五章第一女官三

  第二節掌宮管事上

  疏諫的話畢,蘩卿立刻就在心裏叫了個好。

  他這話聽起來是試探之意,不過和事老,是給火藥味十足的甄國泰和王琅都遞了個台階。實則,卻大有學問!

  ——既明目張膽的拍了馬屁,討好了甄國泰,又堵著王琅的嘴不能說出什麽。鬧不好,他顯出了如此“機智”,反而還能引得王琅的歡心。

  另外,皮球踢到她和舅舅這裏,既不失禮,又脫幹淨了他自己。

  獨獨不提駱思恭這個十足有分量的天平中柱式人物,既算得是不給緹帥添麻煩,又算得是給自己和舅舅留了條推脫的路!

  哎呀呀,進退有度,屈伸自如,前擋得住雷霆,後堵得住追截。真是人才啊,難怪能掌管登聞鼓事宜,以區區七品之職,成為京城要員!全國的大案要案,至於登聞鼓這裏,無論大小,必定舉世矚目,哈哈!官場老油條,有急智,識時務也!

  當然,這個來回事兒的力士,顯然也不是傻的,眼神微微閃爍,猶豫著道:“這,不瞞各位大人,這人方才滿口胡言亂語,羅大人瞧他口齒不清,瘋瘋癲癲的,才將人看押了,是怕帶過來,會驚擾了諸位大人。”說著瞧了蘩卿一眼,意思很明顯。

  哎哎呀呀,這出現成的好戲到這裏已經看得蘩卿差點笑了出聲!

  王琅先指責放火之人在天子腳下行凶,拔高了惡行,再暗指此人勾搭鬧事的野閹人,一口咬到裴據勾結野閹人鬧事,也就是將現在六部五府都頭疼的這樁是非扣到了甄家的頭上。等甄國泰被激怒了,再輕輕鬆鬆埋個雷:裴據的同黨被從東廠放出來了。明知聖上正在嚴查宮紀,這是頂風作案,李鴻英也跑不了。嗬嗬,真是高手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甄國泰被逼的隻有喊冤的份兒啊。

  她這是打了這廝個措手不及嗎?嗬嗬嗬,簡直太爽了有沒有?

  關鍵是,這個回話的力士最後這句大妙!若一上來就直說那放火的太監胡言亂語,讓的滿街都知道了清楚,未免使之故意。可不說呢,恐怕又交差不了,嘖嘖嘖,好!既然王琅如此配合到位,那這戲文,她不按套路走,豈不露怯了!

  想著,嗯嗯的拉長聲做思忖著,問駱思恭道:“表叔?這倒也不怕吧?院子這麽大,兵馬司的幹事這麽多,哥哥武力精壯,不怕他的吧!”

  駱思恭沒忍住笑,哼咳了一聲,道:“嗯,是不用怕!”

  頁問虛道:“那就帶過來吧!”歎息一聲,半打趣半自嘲的苦笑道:“省得明兒我還得跑一趟兵馬司監獄,殘疾人好生好奇了,我可究竟怎麽得罪了此人呢?”

  說時瘋癲,帶上來的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壯年公公卻全無瘋癲之狀。在燈籠火把亮徹寰宇的輝映下,可見其中等偏瘦的身板上頂著一顆容長的頭顱,白麵帶哀,滿目顰淚。躬身摟腰之情狀,一副嬌癡愚直,懵蹬訣世之相。由著兵馬司的悍將撕撕扯扯的押解過來,全不反抗。推搡中,他驀地抬頭遙望中廳門口的上人,突地眼光盛輝,在不防備之下,直愣愣的朝著駱思恭就撲了過來,口中含著:“緹帥大人,小監冤枉啊!”

  這景象倒把站在高階智商的人都蒙了一下大呆。

  蘩卿心下叫聲不妙,趕忙瞧向頁問虛,頁問虛卻也皺著眉,微微張著嘴,大異的死死的盯著那人瞧。這是也沒有想到這種變故哇?

  哎呀,可別是教人利用了吧!

  如此想法的絕非隻有蘩卿一個人。

  駱思恭蹙眉望著來人,不退反近,電光火石間,已經將四周幾位的臉色匆匆大量一遍。擺擺手,阻止見勢不妙已經將其包抄摁倒在地的兵馬司守衛。羅崇文鷹目眼風急速地與王琅對視即分,警覺的提醒駱思恭道:“緹帥小心啊!此人伸手敏捷,十分狡猾。若誠心想跑,方才,隻怕我們逮他不住!這是有備而來!”

  這話令蘩卿大為讚賞,放眼瞧過去,隻見這羅崇文,三十歲上下的年紀,中等偏上的精壯身板,鷹目闊鼻,方口小耳,四肢瘦長,細腦袋豎正正,滿臉紅麻子。好一株筆直立挺的倒栽花椒樹!

  這功夫,那人已經一下撲倒駱思恭腿邊兒,背負著手直挺挺的跪了到底,再道一聲:“緹帥大人!小監有冤!”

  駱思恭微微向羅崇文頷首示意,不慌不忙的低頭,片刻突地雙睛一亮,眯了眯眼,道:“是你!我見過你!”

  王琅邁步上前來,看看駱思恭,道:“什麽意思?”

  駱思恭躬身回答道:“回國舅的話。這人確實是宮中裏草場的太監。頭幾天不知何故,曾多次出現在我嶽丈家的門前,偷偷摸摸自稱要見。我嶽父大人念其戴罪,怕其生非念,有害在下公務,是以,多番拒見。沒想到,”轉瞧著地上跪著的太監,“沒想到,他怎麽來了頁家放火?果然不是善類呐!”冷笑一聲,嗬斥道:“有冤,說說吧,你有何冤?”

  地上跪著的中年太監道:“大人,小監要告禦馬監掌印,大襠楊曹介!”

  此言一出,四下皆驚,頁問虛倒吸了口涼氣,王琅擰眉失聲道:“什麽!你來做什麽?”

  甄國泰冷笑道:“國舅這話問的有趣!他說要告楊曹介,您可是沒聽清嗎?”對那太監大聲道:“有何冤屈,你且講來!楊曹介怎麽你了!”

  駱思恭的臉已經繃緊了,裴據的人要告楊曹介,這是——下意識看了看蘩卿:裴據那份狀子可還在她手裏呢!有事兒她一定會知會他!所以,怎麽回事?蘩卿正麵無表情的看著那人,眼睛一眨不敢,感到了有人注視,微微側頭,果然就對上了意料中的人——沈存知站在側廊的一個燈籠下,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見她轉頭看過來,就微微笑了笑,輕輕搖搖頭。他們這樣沒有職務的公子,沒有召喚是不能靠近大人物的。蘩卿懂他的意思,輕輕點點頭,示意自己並不慌。倆人的眼裏隻有對方,完全沒有注意到,甄國泰餘光瞟到,先是不以為意,少刻,倏忽再瞧過來一眼,便慢慢都是懷疑和不可置信了。而王琅,隻是狼眸少動,唇角不易察覺的輕輕一撇。

  說時長,隻是少刻間。

  駱思恭向甄國泰微微一點頭,對那人道:“說吧,言簡意賅,長話短說,你為何要告楊公公?”

  那中年太監道:“小監俗家南海子秋家莊人氏,要告楊曹介這老閹狗,強搶娘家女子,十四年前,搶走了我家小姐王阿於。霸占了我家的莊園,這些年,在那原本吃齋念佛供養佛祖的地方,生取童男女腦髓,和藥餌之,意圖恢複其**重生。為滿足私欲,霸占人家公子,以為孌物!此等喪盡天良之輩,該當五馬分屍,千刀萬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