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破冰（四）女屍粉中

  “沒搞錯吧？一定錯了！”沈放的臉色極其難看，卻猶自不信，忍著不高興拉著頁問虛想往外走。

  頁問虛瞧了沈放一眼，使盡拽出自己的袖子。若非要急著救人，頁問虛好懸沒一老拳先給沈放的老鼻子打歪，“嗬嗬！能不能的，先把存知回府後吃的用的，接觸過的，都打發了送過來吧！”

  “三老爺，吃剩下的那半碗飯，少爺早叫奴婢留著呢。”丁香道。

  “嗯！不關你的事，你起來！我要針砭，你來幫忙！”

  頁茜起身攆屋裏多餘的人——其實就沈放父子倆人，出了外間，“二伯子，出去吧！”

  沈放好歹是公爹，頁茜不敢怎樣。沈修年她卻不怵頭，一把就搡了出去。

  頁茜從小到大沈修年就沒惹的起過，這麽多年更是井水不敢犯河水。上次發飆算久違，這次躲不起，嘴上還得裝個架子，“老三家的，都是一家人，有話好說，你推我幹嘛！”

  頁茜還不了解他那一套架子活兒，鄙夷的瞧過去，無聲的動動嘴，一個剜刀眼兒就飛過去了。別人不知道她說的啥，沈修年可知道，“死兔子！就推你了！怎麽的？”

  沈修年就厭惡這個外號。世上知道此事的多不出三個人。他氣的哎哎哎的瞪眼指著頁茜，“你個母老虎！你再說一遍！”

  “我說什麽了，二伯子這麽生氣啊！爹也在這兒呢，我有人證，你可別埋汰我！”

  院裏有人急急進來，卻是大夫人楊氏和二夫人張氏。倆人滿臉焦急的跨步進門，正瞧見頁茜和沈修年倆個一貫沒脾氣的人正互懟不吝，都有點兒不可置信。

  張氏頓了頓才臉色微變，先一步迎上來，扯出一個尷尬的笑，“老三家的回來了？存知現在怎樣？怎麽好端端著涼了呢？”

  頁茜的目標不是張氏，早眼帶鉤子的剜著她身後的楊氏，找準時機一巴掌就呼了上去，“誰說是著涼的？你們家著涼那樣子啊！”

  屋裏的人一時全都愣住，楊氏顯然也毫無防備，被打的半邊臉扭向一側，身子歪咧咧蹬蹬倒退了好幾步，抖著手指著頁茜，“老三家的，你這是何意！”

  “何意？”滿身裏外都是火兒的頁茜本就是誠心鬧事，手腳毫不吝嗇，邊說著邊已經抄起桌布往楊氏嘴裏塞，“何意你看不出來嗎？就是打你的意思！”

  楊氏一時是避不開的，的虧沈修年眼疾手快推開了她，卻是自己被塞了個正著。“頁茜！”沈修年氣的道：“欸？我就不明白了！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沒事兒找事兒的還真打人！沒好果子吃啊我告訴你！”

  “哈哈！二哥！還在哪張床上做夢呢？小兒那是中毒！”頁茜瞧著沈修年就能想到沈修平，這哥倆就是一對白癡！

  二夫人張氏一聽就猜到怎麽回事了，本來有心瞧好戲，轉見軟蛋的丈夫和頁茜撕扯，又氣不打一處來，臉綠著搡到沈修年前，“哎呀，老三家的，可別這麽說話呀，他好歹是你二伯！”

  頁茜目光從沈放、沈修年和楊氏身上劃過，“撕破了臉皮還裝什麽蒜！二伯……呸！”啐了一口，轉身火騰騰的出去了。

  楊氏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頁茜的話驚氣到了，一副被雷劈了的樣兒，轉臉色青了白，白了紅，紅了黑，噗通一聲跪倒沈放腳邊，委屈的捂臉痛哭流涕，“爹！老三家的這是因為上次的事兒借機撒破報複！她這是指摘我給存知下毒嗎？如此張狂瘋癲，不分青紅皂白，您可要給兒媳做主啊！”

  沈修年附和道：“就是的！爹，存知中什麽毒！開玩笑呢，別說是一家人不能夠，就算下毒哪裏能瞞得過頁問虛，這不是瞎子點燈白費蠟嗎！大嫂不能做這事兒！又不傻！”話被沈放喝斷，“你給我閉嘴吧！”

  “青紅皂白？”沈放腦筋直蹦跳，轉問大夫人，“我問你：存知昨日回來隻吃了一頓飯，小廚房都是你管著，怎麽會好端端吃了不該吃的？！還著涼？那府醫是你的人吧？連老夫都糊弄了！這是幸虧……”

  “府醫是兒媳請的不假，是坐櫃的老大夫了！兩條街都知道的人！這可不能錯啊！”

  沈放瞧瞧大夫人的眼，“倆個孩子去頁家報的信兒，你知道嗎？”

  “這……”

  “大半夜的有宵禁呢！動作這麽快，這是有人盯著呢！……好好想想吧！”

  “這……”沈修年糊塗一世這會兒聰明來了一時，不可置信的與二夫人對望一眼，方才他罵阿貴照顧主子不利，罰了跪，那會兒他爹和存知都沒說什麽，他還以為事情很簡單，滿心都在怨怪頁家小題大做，“三弟才出事，存知這就……哎呦，這麽說大嫂也的確有責任。至少也是個管家不利。不能全怪頁茜！大嫂，你別怪頁茜，她從小就那脾氣，平常不說話，文文靜靜的，一生氣就犯母老虎病！你別計較她！”

  張氏半輩子沒一天不被這個孬男人氣的，狠狠一腳就跺在了丈夫的腳麵上。沈修年哎呀咧嘴，卻再不敢吭聲了。

  楊大夫人垂了眼皮的功夫便已經鎮定下來，慢慢起身道：“爹，借一步說話！”

  沈放瞧了大夫人一眼，轉頭對張氏道：“愣著做什麽！還不去看看老三家的做什麽去了！”

  張氏點頭允了，隻在轉身後才露出一臉不滿和鄙夷。

  沈修年也有點兒眉眼低，沈放撇了他一眼，隨楊氏倆人就進了側間的洗墨缸邊說話。沈修年隻得自覺的望著內室頁問虛的動靜。才轉了念想偷聽，楊氏的大丫頭這會兒不知道從哪旮旯冒了出來，在沈修年身後幽靈般的叫了聲“二老爺！請您安！”好懸沒把沈修年嚇死！

  洗筆缸旁。楊氏道：“爹，這事兒兒媳真不知道。您信我。”

  “既如此，還說什麽！”

  “爹！有件事情兒媳婦知道三天了，本來想昨日跟您說。但偏偏發生了三弟的事，所以，兒媳婦就猶豫了。現在告訴您，您拿個主意。”

  “哼！什麽！”沈放憤怒道。

  “我聽說，我二弟羨慕謝家的生財之道，本想去監獄和謝昌雄談，結果失敗了……”

  沈放老目中掠過一片精芒，怒道：“什麽意思！”

  “我猜測，今兒這事兒，有可能是我二弟想以存知要挾頁三就範。當然，兒媳隻是猜測！不瞞您說，我二弟因我對他多有不滿之故，也對我多有不滿。不瞞您說，這主意他跟我提過，我沒同意。”

  “那……會是誰！”

  “這個就得查了！……”

  “……這個人必須找出來！”

  “自然！小廚房六個婆子呢，雖一貫和三房都不錯的，但知人知麵不知心，兒媳這就去問問。……隻是，爹，您要拿主意了！”

  “沈家和頁家是姻親，你讓我拿什麽主意！”

  “這姻親頁家可不要了呢！不管三弟的事兒是怎麽回事，總是一出事頁家就提出和離，這就是不仁！”大夫人說著停了停，才又道：“我也不想說三弟的事兒就是頁家的計謀，為的就是頁茜和離。但頁茜和離，確實對頁家莫大好處！”

  “你還說！謝家出事是你二弟的做鬼牽自己！他憑什麽要把存知也弄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