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九章 輪回（三）

  武仙在祭司所跟隨大祭司修行，接觸到蒼元大陸的修行之法，以他根基與悟性，修煉起來自然會如魚得水，修煉速度讓人瞠目結舌，沒過幾年便取得了驚人的成就，足以位列蒼元大陸有史以來第一人。

  武仙修煉十年之後，便可以在所在的地域無敵，繼而他向更深更遠的地方的走去，又是二十年過去，武仙擊敗了許多名宿，許多世家之主，大宗門掌教，皇朝之主，全都被他擊敗，他已經是蒼元大陸第一人，當之無愧的第一強者，許多人慕名而來，想要拜入武仙門下。

  武仙一概不理，他一心離開，想要找到回到洪荒世界的道路，最終他來到蒼元大陸的邊界，再往前，便可以離開這個世界。

  可是，蒼元大陸被罪淵封鎖，他隻能通過罪淵遙望外麵的世界，他看到了大祭司所說的蒼天十界，蒼天十界彼此相鄰，但是並不相通，他不能進入其他的世界。

  武仙嚐試強攻罪淵，但卻被罪淵反噬，身負重傷，他負傷的消息不脛而走，蒼元大陸人人都要殺他，奪取他的功法，從而成為蒼元大陸第一人。

  武仙被人不斷追殺，傷勢也越來越重，最終消失。

  很多人都認為武仙已經死了，但是沒有人知道，在某天夜裏，武仙再次出現，改天換麵，回到最初的小鎮。

  小鎮並沒有什麽變化，與當初一模一樣，隻是大祭司已經故去，大祭司是另一人。

  故去的老祭司是武仙的引路人，沒有大祭司就沒有武仙，武仙在大祭司墳前守孝三月，直到他要離開時，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顫巍巍來到大祭司墳前，為大祭司送些祭品。

  武仙一眼便認了出來，為大祭司送祭品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父親，武青山。

  “你……為什麽來這裏？又為什麽要祭拜這位大祭司？”武仙問道。

  武青山顫巍巍抬起頭來，歲月侵蝕了他的身體，讓他的身體破敗不堪，連抬頭都很吃力。

  “你是誰？我為何覺得你有些眼熟？”武青山已經有些老眼昏花，隻覺得武仙有些熟悉，但卻不知道武仙到底是誰。

  “一個路人而已，知道這位老祭司的事，所以才來祭拜一番。”武仙隨意找了個理由，道。

  “原來如此。”武青山點了點頭，道：“你也是因為武仙才來的吧？”

  武仙稱是，武青山聽到武仙承認之後，滿是褶子的老臉出現一絲得意，笑道：“你可能不知道，那個名揚天下的武仙，可是我的兒子。”

  武仙故作吃驚之色，震驚道：“你的兒子，這真是太讓人震驚了！”

  武仙與武青山閑扯了很久，武青山每句話都離不開自己的兒子，即便武仙離去三十五年，從未回來看過一年，武青山也沒有任何的怨言，昏黃的眼裏隻有因兒子的成就而生出的開心與得意。

  “年輕人，我看你比較投緣，你還沒地方住，要是不嫌棄，就去我家住吧，我家還有一間空房子。”武青山笑道

  “好。”武仙答應下來，他離開了很久，也該回去看看了。

  武仙攙扶著武青山向記憶中的木屋走去，武青山並沒有發現武仙其實認得路，一直不停的說著關於兒子的點點滴滴，往事已經過去了數十年，武青山依然沒有忘記，說起來朗朗上口，顯然已經說過很多次了

  武仙一直以為婦人已經故去，當他知道婦人還健在時，心中突然沉重了許多，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武仙與武青山回到老屋，這裏和當年相比，沒有一丁點的變化，甚至都沒有太大的修葺。

  當初的年輕婦人，現在已經變成了老嫗，拄著一根拐杖顫顫巍巍站在門前，失神的先外看著，不知道在等待什麽

  武仙見老嫗站在庭院前有些不解，武青山為他解釋，道：“她在等一個人。”

  “看來你們老兩口關係挺好啊。”武仙嗬嗬一笑，他以為老嫗是在等武青山。

  “絮兒，我回來了。”武青山示意武仙放開，他加快步伐走到老嫗身邊，道：“你看，我們家來客人了。”

  武青山為老嫗介紹武仙，笑道：“這個年輕人也是去祭拜大祭司，我們兩個碰上，不知道怎麽便一見如故，他剛來到小鎮，沒有地方住，正好我們家有間房子，便自作主張帶他回來了。”

  老嫗抬頭向武仙看去，身子突然顫抖一下，緊接著便恢複平靜，對著武青山道：“家裏難得來客人，我去把仙兒的房間收拾出來，讓這位小哥住，你去後山采些蘑菇，最近正是蘑菇生長的好季節，吃起來鮮嫩，讓這位小哥嚐嚐鮮。”

  武青山拿起竹籃去了，武仙想要一同前去，但是卻被老嫗拉住，老嫗牽著武仙的手向屋裏走去，道：“你不要去，老頭子一個人去就行了，來陪我說說話。”

  不知怎的，老嫗的手掌竟然紮手，不知是老嫗用力太大，還是皮膚太粗糙了。

  沒過多久，武青山便帶著滿滿一籃子蘑菇回來了，都是鮮嫩的蘑菇，看上去便很有胃口。

  老嫗親自下廚，炒了一盤又一盤菜，將桌子都給鋪滿了。

  “這麽多菜，很難才能吃完啊。”武仙笑道。

  “能吃多少吃多少，喜歡吃什麽便吃什麽。”老嫗不斷往武仙碗裏夾菜，又盛了一大碗湯，這幾乎是倆個成.年男子的飯量了。

  武仙對這些菜愛吃極了，大口大口的吃著，不時在與武青山喝上幾杯，酣暢淋漓。

  老嫗吃的很少，大多時候都是給武仙夾菜，笑嗬嗬的看著武仙吃著，武青山笑道：“小哥來了你倒是比我開心，也不給我夾菜，你是把他當成仙兒了吧！”

  “你隻管吃你的，不要多話。”老嫗狠狠瞪了武青山一眼，又給武仙盛了一大碗湯。

  武仙很久都沒有這麽歡快的吃飯了，這頓飯讓他忘記了這些年來的執著，忘記了所有的執著與憂慮，就像他真的回家了一樣。

  武青山與老嫗隻有一個孩子，自從武仙離開之後不曾再生，因而老年時無依無靠，隻能相互扶持，夜晚，武仙睡在小時候睡過的地方，驚訝的發現，這些被褥都是他小時候用過的，在他進入祭司所後，被老嫗送了過去，而今又被拿回來了。

  被褥上很是幹燥，聞上去還有一股芬芳，這大概就是陽光的味道。

  武仙打開衣櫃，衣櫃中都是他的衣物，有的衣服還是武仙小時候穿的，已經小的不能在穿了，還是沒有被丟棄，而且，這些遺物也十分清潔幹燥，顯然是經常晾曬的。

  武仙在舊床上睡的極為香甜，躺下後沒過多久就睡著了，一覺醒來天色已經大亮了。

  “老人家，你怎麽在這裏！”武仙睜開眼睛，竟然看到老嫗坐在他的床邊，也不知道坐了多久。

  老嫗見武仙醒來，笑道：“睡醒了，出來吃早飯了。”

  老嫗早已經為武仙準備好了洗漱，桌子上也放著一鍋清粥，五個饅頭，一碟鹹菜。

  “他們的生活倒是沒有什麽變化，和當年一模一樣。”武仙看了一眼，抓起一個饅頭啃了起來。

  老嫗笑嗬嗬的看著武仙，武青山笑道：“小哥來了之後，你的精神頭也好很多了。”

  老嫗看了武青山一眼，武青山嗬嗬笑了兩聲，埋頭吃飯。

  武仙就這樣暫住，老嫗每天白天都要拉著武仙說說閑話，武青山每天都會去後山摘來一大籃子蘑菇，武仙每次醒來時，老嫗都會坐在他的床頭，每天早上，桌子上都會放著一鍋清粥，五個饅頭，一碟鹹菜。

  或許日子就該這樣平靜的過下去，就在一月後的一日，一群黑衣強者闖進庭院，站在武仙與老嫗的麵前，寒刀架在武青山脖子上，一籃子蘑菇被踩的稀碎。

  “你們就是武仙的父親母親，他現在在哪？他的功法在哪裏！”黑衣人厲聲問道。

  “他已經離開了，這些年來沒有再回來，更沒有留下什麽東西。”武青山氣喘籲籲，胸口上多了幾雙腳印，嘴角掛著血跡。

  “嘴這麽硬，不給你點教訓，你是什麽都不肯說了，給我打！”黑衣人首領一聲令下，眾多黑衣人立即散開，在庭院中打砸，一把將武青山推到在地上，拳打腳踢！

  另有黑衣人向武仙與老嫗走去，來勢洶洶，老嫗臉色大變，將武仙護在身後，不斷向後退去，惶恐不安。

  “夠了，住手！”武仙大喝，喝止了眾人，道：“你們與武仙有什麽恩怨，盡管去找他好了，何必難為倆個老人家！”

  一眾黑衣人上下打量著武仙，冷笑道：“你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也是為了武仙的傳承嗎？不想死的話給我滾！”

  武仙冷笑，就要住手打殺這些黑衣人，可是老嫗死死拽著武仙，不讓他出手，道：“你不要管，走，立即走！”

  武仙搖頭，道：“我在這裏生活了這麽久，怎麽能說走就走！”

  武仙繞過老嫗，喝道：“有什麽事盡管衝我來，我全部接下了！”

  “就憑你！”黑衣人首領看了武仙一眼，就你這貨色，我一隻手也能按死你！

  武仙遭受重傷，此時也恢複的差不多，自然不懼這些人，他正要出手，卻被老嫗在此拉住，老嫗道：“不要出手，走，走啊！”

  “這些人奈何不了我，更何況我走了你們怎麽辦！”武仙說道。

  “我們不要你管，你隻管走你的！”老嫗急切道。

  武仙搖頭，黑衣人已經開始暴打武青山，將武青山打的在地上翻滾慘叫，武仙臉色大變殺機暴起，掙脫老嫗就要誅殺黑衣人！

  “仙兒不要，你快走！”老嫗死死拖住武仙，將武仙擋在身後，大聲道：“仙兒你走，我們不要你管，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