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陰陽氣

  「同樣是半神器，為什麽相差這麽大…」

  這是烈陽死前最後的遺言，他帶著不甘與疑問死去了。

  「半神器？」青虛搖頭，轉身離去，輕語道：「你的先天萬魔圖是半神器，我的可不是…」

  青虛來到賀雲身前，笑道：「師兄，我們進去吧，先讓這兩個小輩收拾一番，你我把酒言歡，話說我身上還有幾瓶好酒…」

  賀雲含笑點頭，與青虛攜手走到一旁，揮手取來一塊大石，指尖劍氣飛揚，一陣碎石崩飛，一張茶幾兩隻石凳便出現在四個眼前。

  石凳隻有兩隻，顯然沒有武仙與言心的份。

  武仙聳聳肩膀，帶著言心向穀中走去，那裏有一處洞穴，是青虛曾經開辟出來的，隻是被風阡陌與烈陽糟蹋一番後，實在是不成樣子。

  二人收拾半響後已是入夜時分，青虛與賀雲依舊飲酒暢談，言心已經沉沉睡去。

  武仙並無睡意，他走出洞穴四處遊蕩，不知不覺間來到萬魔宗挖掘的碎石堆。

  石堆上烈陽的殘軀橫陳，頭顱卻在數十丈外，屍首分離。

  「不愧是淩虛境強者，從這麽高的地方摔下來身軀卻沒有半分的損壞。」武仙響起聖城主的殘軀，聖城主修為遠勝烈陽，乃是踏入神聖領域的強者，但死後肢體破碎，死無全屍。

  一時間悲傷注滿心頭，武仙竟然有些不忍坐視烈陽屍首分離暴屍野外。

  「我竟然也起了憐憫之心！真是可笑！」武仙搖頭自嘲苦笑，最終長歎一聲，將烈陽的頭顱抱了過來，準備將他埋葬。

  武仙在碎石堆中刨出一個坑，這就是烈陽的墓穴了。

  「你為陰陽氣而來，如今死在陰陽氣旁也不算遺憾了。」武仙將烈陽頭顱放了進去，又將殘軀放入墓坑中。

  「嗯，這是什麽東西？」

  一道微弱亮光亮起，正在烈陽殘軀之下，先前被掩蓋，因而武仙沒有發覺。

  武仙將那道亮光拾起，亮光入手，傳來微微涼意，然而他的手中卻沒有任何的質感。

  「有形無質？」武仙詫異，仔細看去，發現卻是一塊殘破陣圖，陣圖上的陣紋破碎的幹幹淨淨，沒有絲毫的威能綻放。

  「這是…先天萬魔圖的碎片！」武仙認出這塊碎片，恍然大悟道：「先天萬魔圖被青虛鏡打碎，這是殘留下的一塊碎片！」

  武仙四處張望，四下黑暗沒有任何光良，顯然先天萬魔圖隻有這一塊碎片殘存下來。

  「整個先天萬魔圖都被打碎，為什麽這塊碎片卻可以保存下來？」武仙心中疑惑，細細大量，豁然吃了一驚。

  碎片上蘊含著純淨無比的先天氣息，這股氣息比仙氣更加純粹，蘊含著絲絲縷縷的先天神器的力量。

  隻是這股力量實在過於微弱，幾乎無法察覺，也沒有任何的威能。

  「啪！」

  武仙一巴掌拍在碎片上，碎片掉落，隻留下純淨的先天之氣。

  一團氣被武仙捧在手中，純淨無暇。武仙看著手中的聖物，心中驚喜難耐：「這可是無上的寶物，隻有先天神器上才能中，我如果將這團先天之氣煉入我的武器中，豈不是可以威力大增！」

  武仙將烈陽埋藏，就在墳墓旁開始沉思：「我應該將這道先天之氣煉入哪件武器中？」

  「聖劍？聖劍是與我最為契合的武器，與我曆盡磨礪，共同成長到現在，聖劍無疑是最好的選擇。隻是即便將先天之氣融入聖劍中，聖劍也不可能成為仙器，於當前來說無甚大用。」

  「傾城劍？意外得來的寶物，雖然不在聖劍之下，但我卻不放心，假使傾城劍真的是從頂級武器上跌落下來，那它恢複到曾經的威力時，是否會重歸舊主手中？」

  「蒼生無上劍？這是一件殘缺仙器，煉入先天之氣後極有可能再次成為仙器，這是一個極好的選擇！」

  「元神道劍？唔，這柄劍倒也不錯，現在元神道劍已經是半仙器，可以與蒼生無上劍融合為一成為仙器，而且元神道劍是我親自練出，如臂使指，與我的契合絲毫不在聖劍之下！而且元神道劍曾經攝取過天然的一縷本源精氣，現在我再將先天之氣與之融合，說不定可以在聖劍之前成為仙器！」

  武仙心頭漸漸明亮他最終決定將這道先天之氣煉入元神道劍之中！

  武仙當即祭出元神道劍，元神道劍已經十餘寸長，如一柄短劍一般。

  武仙直接將先天之氣按入元神道劍在中，元神道劍如久旱逢甘霖一般，直接將先天之氣吞納，隻見元神道劍噌噌暴漲，最終與聖劍一般大小，最令武仙開心的是，元神道劍與聖劍一般模樣，好似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

  先天之氣不需要火焰淬煉，隻需慢慢祭煉便可，武仙將元神道劍收入眉心中，心滿意足離開。

  一夜無話，翌日清晨，四人在青虛帶領下進入地底，親眼目睹青虛曾經留下的封印。

  陰陽氣爆發的出口是一座十丈寬，深入地底的地穴，地穴出口上一層層青色光幕閃耀，光幕上有陣紋閃耀，將陰陽氣束縛無法噴發。

  隻是時間久遠，青虛留下的封印破開了一線，有絲絲縷縷的陰陽氣穿過裂隙溢了出去，很是稀少。

  武仙探頭向地穴中看去。透過光幕，他看到有陰陽氣滾滾如潮，在地穴中湧來湧去，四下拍擊，轟隆作響。

  青虛當即祭出青虛鏡，青虛鏡飛到封印上空，將封印破除。

  「成了，走！」

  沒有封印鎮壓，陰陽氣頓時向上衝去，青虛一把將武仙抓住，身形一晃便來到地麵。

  賀雲緊隨青虛之後，隻聽一陣地動山搖，山上大石轟隆隆滑落，地下似乎有蠻獸在咆哮，在地底撞擊。

  片刻後，一切偃旗息鼓，歸於平靜。

  「今晚便是十五，會有陰陽氣從地底噴發！」青虛麵帶微笑，道：「到時除了那座洞穴，方圓十裏之內，漫山遍野都會被陰陽氣席卷，我們可以在地穴中攝取陰陽氣！」

  賀雲微微皺眉，道：「師弟，陰陽氣會噴發多久，多久會爆發一次？為何我們不能進入地下直接去取陰陽氣？」

  青虛微微一笑，知道賀雲擔憂之處，道：「陰陽氣一月爆發一次，一次隻有兩個時辰！」

  賀雲再次皺眉，隻聽青虛又道：「陰陽氣爆發之後便會沉入地底，很是平靜，而再過半個月，陰陽氣積蓄足夠的能量，開始噴湧起伏，直至徹底爆發。」

  賀雲恍然大悟，笑道：「依師弟所言，陰陽氣爆發半個月後，是我們收取陰陽氣的大好機會！」

  「不是！」青虛搖頭，笑道：「是他們兩個的機會，你我二人難不成還收服不了之後這些陰陽氣？」

  賀雲哈哈大笑，道：「師弟所言有理！」

  四人靜靜等待，直至入夜時分，明月高懸，天地間一片死寂，蟲鳥無聲。

  地底傳來躁動，初時微弱，與腳步聲相差無幾，武仙靜靜傾聽，地底傳來的躁動逐漸猛烈。

  「馬上就要開始了。」青虛起身來到洞口，輕聲道。

  青虛話音剛落，地底傳來悶雷般震響，緊接著便是如火山爆發般，無窮無盡的陰陽氣從地穴湧出，霎那間將整座山穀掩埋！

  武仙來到洞口，看到四周黑色與紅色如激流四處奔湧，黑色為陰氣，赤紅為陽氣。

  山穀中已經被陰陽氣充斥，遠遠看去，這座山穀時而漆黑如墨，時而赤紅如火，時而陰陽交替，漆黑與赤紅並存。

  陰陽氣從洞口湧過，一絲一毫也不曾侵入洞府中。

  「怪不得師尊說這座地穴是唯一不受陰陽氣侵襲的地方，這是一處天然的避風港！」武仙恍然大悟，當即跏趺而坐，取出一枚月光石放在身前，開始攝取陰陽氣。

  「師兄，你我稍等片刻，待過了這股浪頭，你我便可以出手了！」青虛笑道。

  賀雲點頭，對言心道：「言心，該如何做為師已經交給你了，接下來的隻能靠你自己了！」

  言心愣了愣，道：「師尊，你原先不是這般說的啊！你先前不是說要給我護法嗎，怎麽改主意了？」

  賀雲歎息一聲，道：「言心，為師護的了你一時，護不住你一世，你最大的幫手是你自己，而不是我，你不應該依靠任何人這一點你該向武仙去學。」

  言心看看武仙，似乎明白了什麽，點頭道：「師尊放心，我不會令你失望的！」

  賀雲點頭，露出一聲欣慰之色，隻是心中卻隻犯嘀咕：「靠你自己估計是不行了，我還是留個心眼吧！」

  片刻後，陰陽氣爆發進入平靜期，賀雲與青虛一個直接進入地穴中，消失不見。

  言心盤膝而坐，如武仙一般攝取陰陽氣，將陰陽氣攝入體內。

  武仙吞納陰陽氣，不斷將陰陽氣煉入眼眸中，他雙眼被被針刺刀割，疼痛難忍，兩股熱流從眼角流淌而過，血腥味開始蔓延。

  言心鼻頭聳動，味道陣陣血腥氣息，他驚奇睜開眼睛，借著月光石的光亮四處尋找血腥來源，最終目光停留在武仙臉頰上。

  言心看到，武仙的眼角有鮮血流淌，血中還有黃白色流體，不知是什麽。

  武仙感到雙眼空洞洞，似乎雙眼已經被挖空，他睜開眼睛，卻看不到月光石放出的光芒，看到的唯有無邊的黑暗。

  他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