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明鏡不明

  莫語來到燈魂殿中，玄滅道人早已在哪裏等候。

  「師侄，事情辦的如何了？」玄滅道人道。

  「師叔，此時前因後果我皆已查明」莫語微微躬身，輕聲道：「拓跋流音與玄照，皆是死於意外，並非謀殺。」

  「意外？」玄滅眸中閃過一抹異色，他低聲笑道：「我倒是很想知道是什麽樣的意外會讓我拓跋氏兩大俊傑斃命在外!」

  莫語感到一股莫名氣機將他籠罩，身軀微微繃緊，手心有些濕潤，笑道：「拓跋流音死於三目碧睛蟾口器之下，至於拓跋玄照，他是被風雲聖城主的殘魂擊殺。」

  「三目碧睛蟾？風雲聖城主？」玄滅看向莫語，臉上笑意更濃，道：「我曾久聞天機門盛名，三界皆言，世間萬物逃不過天機運轉，逃不過天機，自然也逃不過天機明鏡，師侄可否讓我開開眼界，一睹天機風采？」

  莫語輕笑點頭，天機明鏡出現在他手中，莫語伸手將天機明鏡拋入空中，天機明鏡登即暴漲至丈餘大小，懸於空中。

  天機明鏡中，三目碧睛蟾吐出利舌，一擊擊殺拓跋流音，拓跋玄照等人怒吼，但卻於事無補。

  畫麵就此定住。

  「師叔，是否還要繼續看下去。」莫語笑道。

  玄滅沉默，臉色漸漸陰沉，微微一滯後，玄滅突然笑道：「師侄既有此意，那就有勞師侄了!」

  莫語笑意消散，他輕輕點頭，天機明鏡光芒流轉，畫麵轉移到地下深淵中。

  聖城主殘軀暴起，他怒吼一聲，揮出一道利光便將潛山雙眼刺瞎，飛手奪來一劍將連城刺死，又一劍將拓跋玄照打殺，繼而一拳打死重陽，一拳打死曦月，短短瞬息間，五人盡皆身死。

  畫麵中從未出現武仙的身影。

  「師叔？」莫語輕聲問道。

  玄滅點頭，示意莫語收回天機明鏡，笑道：「有勞師侄了，師侄一路奔波，道人深感不安，待會便會有人送去珍果，師侄先行歇息去吧。」

  「多謝師叔關心，莫語誠惶誠恐!」莫語點頭，躬身退出燈魂殿。

  莫語退去，玄滅臉色頓時陰沉，他冷哼一聲，眸中殺機大起：「三目碧睛蟾？武穆殘魂？」

  玄滅一掌探出，在空中虛虛按下。

  數百裏外，一道巨大掌印從天而降，拍在大湖中，湖泊掀起滔天巨浪，巨浪中無數蟾蜍紛紛爆碎，湖底，一隻巨大的三目碧睛蟾剛要躍起便被掌印打中，噗的一聲炸開，殘肢碎屑被水浪攪碎，連塊皮也沒有剩下。

  湖水倒卷，再次將大湖填滿，看不出絲毫的痕跡，隻是這座大湖中再也沒有一個生靈。

  地底深淵中，亦有一道掌印落下，拍向聖城主殘軀，掌印落下，要將聖城主殘軀拍碎。

  「武穆已經死去，你為何又與他糾纏。」老道士聲音響徹地底深淵，掌印停滯於虛空中，無法再打下去。

  「前仇舊恨早該散去，你沒有任何理由再對他出手，欺人何必太甚？」

  掌印粉碎，燈魂殿中傳出一聲悶哼。

  ……

  莫語回到房中，淡定麵容頓時慘白，他吐出一口鮮血，氣息萎靡。

  踉踉蹌蹌來到床上，莫語冷笑，道：「世間萬物的確逃不過天機，不過此時天機尚未明朗，明鏡又如何自明？」

  「玄滅，你不過如此而已!」

  ……

  半日後，武仙回到劍宗，他的背上背著一柄青色長劍和巨大的包裹，赫然是他得來的通靈寶劍，以及他在毒龍身上得來的寶物。

  武仙臉上洋溢著小幸福，這次收獲實在太大，且不提武君複生與那柄通靈寶劍，單說得自毒龍寶物，就足以讓他大發一次!

  再提到祭靈法，就更加武仙竊喜了!

  武仙笑滋滋來到拍賣場，示意小廝道偏室中去，隨後將包裹遞給灰衣小廝，對灰衣小廝的驚駭目光報以微笑。

  「師兄，幸好你來到我們拍賣場，若是你去供奉閣，他們開出的價格絕對會讓你吐血內傷!」灰衣小廝驚容未定，道。

  武仙點頭，這也是他直接來到拍賣場的原因，拍賣場雖然可以兌換貢獻點，但卻是個黑場，不在劍宗允許範圍內，地位比較尷尬。

  至於供奉閣那就更加尷尬了，他們開出的價格簡直跌破天際，一次又一次刷新無恥下限。然而劍宗有著明文規定，劍宗弟子每月至少到供奉閣兌換一次貢獻點，逼得劍宗弟子不得不前去供奉閣。

  「先天境蛟龍肉筋一條，價值五百貢獻點!」

  「蛟龍鱗甲一副，利爪四隻，價值四百五十貢獻點!」

  「蛟龍角一對，價值五百貢獻點!」

  「先天境蛟龍骨刺，價值……」

  「蛟龍眼……」

  「蛟龍牙齒……」

  灰衣小廝一陣盤點，最終核定價格為六千八百八十貢獻點，折去兩成水利，武仙得到五千五百零四點。

  武仙多了個心眼，毒龍的內丹並未出售，這東西太過珍貴，價值遠比毒龍身上的材料值錢。

  交割完畢，武仙心滿意足回到小黑屋，嘭的一聲將門關上。

  拿出月光石將小黑屋照亮，武仙卻看到床鋪上放著一峰書信，拿起一看，知道這是李峰送來的。

  快速將信掃過，武仙皺眉，納悶道：「李峰找我做什麽？為何要我有空便去尋他？似乎挺急的。」

  李峰正是被拓跋風毆打的那個少年，與武仙是舊時。

  此刻武仙沒有時間去理會李峰，他取出一塊毒龍腹甲，一根肉筋，拔出寶劍吭吭哧哧忙活起來。

  這是毒龍身上最寶貴的腹甲，柔韌且防禦甚佳，肉筋也是從毒龍大筋上切下來的。

  半響後，武仙身上套著一副蛟龍腹間製作而成的防禦甲衣，為了確保足夠的防禦，他甚至將甲衣製作了兩層。

  「這甲衣雖然未必擋的住通靈武器，但至少凡俗兵器是休想傷到我了!」武仙沾沾自喜道。

  「距離年終大比還有兩個月時間，且再去莽荒山林曆練一番，這一次，我要進去內圍，獵取先天境妖獸!」武仙打定主意，收拾一番後離開小黑屋，去尋李峰去了。

  「武仙，你終於來了!」

  李峰見到武仙頓時大喜，他跑到武仙身旁，不由分說便將武仙拽起，向遠方跑去。

  「李峰你到底何事？我還打算去莽荒呢。」武仙問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李峰神秘一笑，拉著武仙跑開了。

  昏暗樹林中，拓跋風衣衫不整，氣喘籲籲，大樹後，一名俏麗少女衣衫半解，酥胸半露，雙目無神，兩行淚水無聲滑落。

  拓跋風轉身向少女看去，卻見少女如呆木，頓時惱火，他快步來到少女身旁，劈裏啪啦幾個巴掌甩了出去，少女臉頰頓時紅腫起來。

  「跟了少爺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你擺出這副死了親娘的臉是怎麽個意思!」拓跋風大罵道。

  少女吃痛嚶嚶哭了起來，拓跋風更加惱火，又是一巴掌抽了出去，或是覺得不解氣，拓跋風索性騎在少女身上就是一頓猛打。

  李峰拉著武仙走來，卻趙青李雲歌二人攔住，隻聽趙青道：「李峰你小子是不是被少爺打傻了，少爺正在快活，你帶著這小子來豈不是壞了少爺雅興，前幾次被打的不夠爽嗎？」

  李峰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不敢再言語。

  李雲歌向武仙走去，嘿嘿笑道：「我以為你小子也是有血性的人，沒想到也是個軟蛋，想要磕頭認錯須得等著，風少爺暫時沒空。不過你若是誠意到了，可以先向我和趙青賠罪，態度要誠懇些，我二人高興了可以替你向風少爺美言兩句！」

  武仙心頭怒火衝天，此刻他才知曉李峰要他做什麽，原來是要見拓跋風，李峰他是昏了頭了嗎？拓跋風囂張跋扈，暴打李峰不止一次，他不僅不反抗，反而做了狗腿子!

  武仙沒有理會李雲歌的嘲諷，轉身便要離去，李峰見此慌忙將武仙攔住，急道：「武仙你可前往別走，否則風少爺會打死我的!」

  「那你要我來做什麽？和你一樣？」武仙冷聲道。

  「其實，我這樣也沒什麽不好……」李峰低聲道。

  武仙一口老血險些噴了出來，他沉吸一口氣，轉身便走。

  「你確定現在就要走嗎？」

  武仙身軀嘎然止住，他轉身看去，卻見拓跋風懷抱雙手走來，手中沾滿血跡，渾身衣衫不整，發髻也有些散亂。

  「風少爺，您快活完了？可還滿意？」李峰快步跑到拓跋風身前，點頭哈腰。

  拓跋風甩手一巴掌打在李峰臉上，李峰嘴唇溢血，尤自腆著笑臉不斷招呼。

  「這賤人命太賤，打幾巴掌就死了，隻是少爺我還沒痛快呢，真是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