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看出來藍老板有歡迎我下次再來的意思。”柴太春板著一張臉說。

  藍鳳仙還是那張笑臉：“您別多想呀，我開門做生意，哪有把貴客往外轟的道理，您要是明天還來捧場，這包間我就給您留著，想喝什麽茶，吃什麽點心，我都能提前給您備上，爭取做到您滿意！”

  這回，藍鳳仙明著嘴硬，暗裏致歉，全是說給聰明人的話！

  “有意思。”

  柴太春終於用正眼瞧藍鳳仙了，閱人無數的他，從藍鳳仙極佳的身段看出藍鳳仙學過戲，恐怕唱的還不錯，便明白藍鳳仙剛剛為什麽話裏帶刺了。

  對於那些俗角兒，柴太春年輕時挺喜歡的，那時誰不愛風流？

  不在溫柔鄉裏花天酒地一番，人家還以為你有什麽不可見人的病呢！

  現在一樣厭惡了，瞧不上！

  “你這個老板做的不錯。”柴太春用一句話肯定了藍鳳仙，接著問，“明天滄老板唱什麽？”

  藍鳳仙暗暗鬆一口氣，麵上的笑容一點兒沒變：“阿滄明天休息呢，周二才登台，還唱這場，您可以和其他戲迷一樣，彌補一下今天沒聽全的遺憾。”

  裴派子弟都上學了，裴派戲還要排練，裴雲滄的場子直接減少一倍，全麵進入沉澱期！

  柴太春失望了：“後天我就回香港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

  柴太春見藍鳳仙沒有開價做加場的意思，掃了一眼身側的秘書。

  秘書授意，立馬取出公文包裏的支票本，連著筆一起遞向藍鳳仙。

  “您這什麽意思？”

  “我要聽全本《春秋夢》，開個價吧。”

  “您可能誤會了，阿滄並不是我們天茗茶館自己的角兒，我們是合作關係，您想聽全本《春秋夢》，得問阿滄的意見，您要是能等，我這就去給您問問。”

  柴太春點頭。

  “是在天茗茶館聽嗎？明天？”藍鳳仙又問。

  “包場。”

  藍鳳仙這就笑開顏了，接過秘書遞來的支票本，帶上支票本下樓！

  路過一號包間的時候，藍鳳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敲門。

  “蘇小姐，可以和我去一趟後台嗎？”

  藍鳳仙手裏的支票本沒藏著，屋內的人都看到了，祝老太太眉頭一皺，聲音都提高了幾度：“隔壁的土財主想做什麽？”

  藍鳳仙聽得嚇了一跳，趕緊鑽進一號包間，順帶把房門關上。

  藍鳳仙陪著笑說：“那位老板想聽全本的《春秋夢》，讓阿滄自己開價填支票呢！”

  “看著不像是這麽講道理的主兒。”祝老太太看蘇冉已經站起來了，又叮囑了一句，“填支票的時候數清楚位數，別讓阿滄吃了虧。”

  這意思是支持裴雲滄接受點戲！

  蘇冉也是這樣想的！

  這會兒香港恐怖片正是大熱的時候，如果裴雲滄能去裴派神鬼戲宣傳到香港地區，能間接提高他在全國的知名度！

  ……

  後台，藍鳳仙講這個好消息的時候，高興地眉毛都要飛起來了！

  “……大家都支持你接這出戲，對吧？蘇小姐？”

  末了，藍鳳仙還把蘇冉和老太太們帶上了，生怕裴雲滄嫌柴太春土財主味兒重，不願意接。

  裴雲滄問：“他什麽時候聽？我白天有課。”

  “老板他包場，就按正常的開場時間來，晚上7點！”

  “好。”

  藍鳳仙趕緊把支票本遞上。

  蘇冉這時候才說話：“不能比《貴妃醉酒》價格低，但也不能高太多。”

  “對對對！”藍鳳仙趕緊附和。

  裴雲滄深看一眼蘇冉，在支票本上寫了10008的數字。

  柴太春拿10000的支票點《貴妃醉酒》，裴雲滄更拿手的裴派戲，絕對不能比《貴妃醉酒》叫價低！

  但也不能太高，支票它不等於現錢，要是不識好歹的填個十萬，柴太春也不可能兌現啊！

  10008這個數字帶著分寸感，還討了吉利，香港商人喜歡講究這個。

  要是有人說開低了，裴雲滄還能告訴那些人，柴太春是裴派戲迷，他這是友情價！

  藍鳳仙依著裴雲滄的報價，給出了非常吉利的包場的報價——888元。

  雖然今天藍鳳仙賺的夠多，完全可以免個包場費！

  但是！

  柴太春是那種需要你給他省錢的人嗎？

  開價完全是交朋友！

  聽得開心了，以後再來嘛！

  藍鳳仙喜笑顏開的上樓去送支票本，蘇冉沒著急走。

  蘇冉道：“支票記得明天一早就去兌掉，別拖久了！有這筆錢，該打點的關係全都疏通一遍，該送孝敬的也別摳唆，一定要把人情關係處理好，爭取把音配像做出來，不留遺憾！”

  “欠的錢也要還掉。”

  “哈哈，我沒有催賬的意思啊，不然上周去你家就帶著欠條了。”

  “下個周末可以帶著欠條過來。”

  “行！我記住了！”

  “還有想聽的戲嗎？”裴雲滄忽然問。

  蘇冉眼珠子一轉，道：“想聽《相思樹》！”

  《相思樹》在裴派戲裏，是和《春秋夢》一樣高度的存在，原著裏提過這出戲，說是裴月最擅長的拿手好戲！

  裴月和藍鳳仙年輕時打擂台，唱的就是這出！

  裴雲滄目光閃了閃，道：“這出戲隻有我自己會，等冬暖他們練熟了，再唱給你聽。”

  ……

  新的一周，蘇冉再次投入學習當中。

  周一的晚自習放學，蘇冉走出校門，就請邢墨等她幾分鍾：“我先去給阿滄打個電話問問情況！”

  “一起吧，奶奶一定也想知道今晚的事情。”

  邢墨說著，還給蘇冉指了離學校最近的電話亭。

  倆人直奔過去，蘇冉熟練的插入電話卡，開始撥號。

  這通電話蘇冉直接撥到了天茗茶館，接電話的是小孫。

  “誰？蘇冉？噢噢噢我知道了，你找阿滄是吧？他跟大家出去吃慶功宴啦，還沒回來呢！”

  “那位柴老板聽得很滿意嗎？”

  “滿意啊！還送了彩頭，裝了三個聚寶盆呢！我聽老板娘說，柴老板還想請阿滄去香港唱戲嘞！”

  這個發展是原著裏沒寫的，實際上從柴太春點戲《春秋夢》，後續發展就不在蘇冉的預料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