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聖通麵色一凝，良久，不得不磕了個頭，道：“妾領旨謝恩！”

  “這就對了，不單單嘴裏要感激帝後，更要打心底裏感激，自古以來再也沒比當今帝後更仁慈的帝後了！”阿錦道，話落轉身欲走。

  婉兒站起身，拉住阿錦道：“大老遠的跑一趟，喝杯茶水，用些點心再走吧。”倒不是拍她馬屁，這是最基本的待人之道。

  郭聖通擱眼睛瞪著婉兒，婉兒當作沒看見。

  阿錦不想留在這裏，她看郭聖通百般不順眼，在這裏吃東西那是倒她胃口！

  “不了，我還有不少事情要做呢！”阿錦道。

  “就一小會兒，一小會兒，耽擱不了多少時間的。”婉兒極力挽留。

  阿錦並不討厭婉兒，看著她那雙懇求的雙眼推卻不了，答應了。

  婉兒急急地去準備茶水點心。

  郭聖通起身在軟墊上坐了下來，陡然想起一事，對阿錦好聲道：“過來坐吧，婉兒做的點心還是挺好吃的，你也算有口福，剛剛她正在做點心，現在差不多可以吃了。”

  阿錦可不想坐下與郭聖通麵對麵，涼涼地道：“不了，奴婢站著便行。”

  郭聖通也不強求，歎口氣道：“我明白帝後都是好人，世上最好最好的好人，而我則是惡人，在你們的眼裏一直都是如此！其實許多年前我也不是這個樣子……”

  阿錦一聽這話就覺惡心，這女人時不時說許多年前的她有多善良，有多仁慈，這話初聽倒也沒什麽，聽多了就讓人厭惡，她這樣說不就想告訴所有人她郭聖通原本是個好人，之所以變成這樣全都是帝後害的！笑話！

  郭聖通自顧自地道：“有一回有一個孩子逃到我們家，躲在柴房裏，一開始一直沒有人發現他，我看見了他，他看上去很害怕的樣子，我看著他，是一個長得很不錯的孩子，比我大不了幾歲，身上有不少傷痕。”見阿錦似乎沒在聽，郭聖通故意略提高嗓音道：“現在想來，那孩子長得有些像你師傅呢！”

  阿錦是沒在聽郭聖通說話，聽見“師傅”兩個字本能地豎起了耳朵，直覺告訴她這女人下麵要說的話不會是什麽好話，可她又無法不讓自己聽。

  “我見他可憐，沒有告訴任何人，還時不時找東西給他吃。大概過了十日左右，娘發現了，將我狠狠地罵了一頓，我求娘把那孩子留下，娘沒同意，她說那孩子十有八九是邯鄲城高家的**，高老爺上段日子到真定赴宴，把那孩子也帶來了，沒想到竟讓他給逃了。”說到這，郭聖通故意問：“你知道**是什麽意思嗎？”

  阿錦麵色平靜地道：“奴婢不知道，奴婢也沒興趣知道，不過，有一事奴婢倒的確好奇得很。”

  “何事？”郭聖通饒有興致地問。

  “中山太後時常說許多年前的事情，不知中山太後每日有沒有在照鏡子？有沒有在鏡子裏看見自己許多年前的樣子？怕是連個影子都不曾看見吧！看到的隻會是一張魔鬼的臉！”阿錦說完行了個禮，轉身離去。